第173章 打死你这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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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苏瑶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瑶一身素色衣裙，光滑整齐的发髻上连一根银簪子都没戴，微垂着头，脊背挺直，跪在地上高呼万岁。
苏合忍不住皱深了眉头。
他是想把苏瑶送到皇上跟前，可没让她这副样子出现。这，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家中出了事，她这是在诅咒谁？
皇上微微一愣，看了晋王一眼。
晋王上前一步，道：“父皇见谅，儿臣也是刚才出去送太医的时候看见这位苏四小姐，只见她在门外徘徊，儿臣还以为她有不轨之心，审问之下才知是苏大人的孙女，这个庄子就是她的。”
皇上点点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身姿妖娆，楚楚动人。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
果然，皇上看见此时的苏瑶，浑身忽然有些燥热。声音都有些沙哑：“原来是你，起来吧，走近些，让朕瞧瞧。”
苏合的双眼忽然一亮。
再次看去旁边跪着的孙女，果然有些不一样。
皇上见惯了宫里艳丽的美人，对这种清新脱俗的肯定有种新鲜感。
苏合捋着花白的胡子，满意地点点头，慈爱地开口：“瑶儿，还愣着干什么，没听皇上问你话么。”
苏瑶微垂的眼眸眨了眨，又弯下脊背，光洁白皙的额头磕在青砖地面上，那响声，听得屋子里的人都跟着忍不住一震。
皇上更是怜香惜玉，连忙起身就要去搀扶，却被晋王上前扶住：“父皇，您身体刚刚好，小心。”
苏瑶这才高声道：“民女有冤，请皇上做主！”
苏合心一跳，喝道：“苏瑶！皇上面前，不许胡言乱语！”
皇上看了一眼苏合，又看看跪在地上纤弱的身影，微微坐正了身子，淡声道：“哦？你有什么冤，说来听听，朕会给你做主。”
苏瑶无视祖父警告的眼神，双手举过头顶一纸诉状赫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民女苏瑶，状告当朝户部尚书苏合。苏合在任太师期间，任由其子苏保国虐待妾室，草菅人命，此其一。其二，苏合身为户部尚书，不以身作则，却贪污受贿，卖官鬻爵，所得银两均用于家中子孙挥霍。其三，皇上明确要求户部与兵部共同筹集军饷，以供前方战事。苏合却不以为意，几次三番阻止军粮运送，以致前方将士食不果腹，战事接连不利……”
“你住嘴！畜牲！”苏合终于忍不住大骂出声。
苏瑶仍低着头，一言不发。
皇上微微皱眉，后面两条他都清楚，可以说是他默认的。至于第一条，大晋律例虽然较前朝严明了不少，不允许随意大杀妾室。
但这也只是明面上规定而已，实际上，那个府里没点腌脏事，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皇上低头抚抚衣摆，淡声道：“苏瑶，你所说的这些，可有真凭实据？要知道，状告当朝二品大员，还是你的亲祖父，可是要先杖刑的。”
苏瑶忽然抬起头，道：“民女知道。只要能为姨娘讨回公道，民女死不足惜！”
皇上看着那张明媚又坚定的小脸，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张脸，只是时间太快，他在想仔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姨娘？”皇上好奇地问了一句。
苏瑶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眼睛直视皇上，轻声开口：“对，民女的姨娘。也就是苏保国的妾室，王氏。怎么，皇上听说过？”
皇上的脸忽然变得阴沉，皱着眉道：“王氏？”
又转头看向苏合。
只见苏合摸摸鼻尖，眼神微闪。
皇上这才恍然大悟，他刚登基的时候年轻。也曾荒唐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他爱各种美人，却不挑剔。无论是臣子的妻妾，只要他们送上来，又合自己的胃口，都照收不误。
等玩腻了，自有人在后面收拾，根本不在乎那些女人的下场。
王氏也一样。
那时候苏合刚刚坐上太师的位子，为了巩固他的地位，对自己甚是巴结。在一次去太师府中，他偶然遇见了王氏。
彼时的王氏虽然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可身段依然美好，再加上长相出众，一下子便入了他的眼。
有些人喜欢少女，而身为皇上，在品尝了无数少女过后，他更喜欢经历人事的少妇。
她们知冷知热，懂得迎合，不用自己费心调教。
那段日子，他着实过了一段偷欢的日子，紧张刺激。
后来时间长了，也就那么回事了，又有新的女人，这个王氏他便忘在脑后。
第一次看见苏瑶的时候，他就觉得隐约有些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只要他稍加暗示，对方就会主动送上门来。
可这个女人不行，她是靖王的王妃。靖王是自己的晚辈，更何况，对靖王，他还有些忌惮。
所以，只能把心中那点旖旎生生压下去。
没想到，最后这个女子竟然和离了。上次在嫣贵人宫里见她，果然比原来更加出众，诱人。
于是他又跟苏合只提了一句，苏合立马心领神会。
他还以为得过些日子，没想到竟这么凑巧，自己受伤住到了她的庄子上。
只是现在知道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再加上她现在这幅样子，皇上忽然觉得有些寡味，烦躁地挥挥手：“行了，你先下去吧，你说的事朕会记在心上。”
说完，暗含深意地看了苏瑶一眼。
苏瑶知道他想干什么，无非是告诉自己：想要什么，就得付出什么。
但是苏瑶今天也并不是想把苏家怎么样，她只不过是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是！民女遵命！”
苏瑶听话地退下。
晋王皱眉，他以为，父皇怎么也会询问几句，却没想到就这么轻飘飘地打发了，脸色一时也有些不好看。
皇上借口累了，将人都赶了出去，闭上眼睛冷笑：小女子，还挺有味道，就看她自己识不识相了。如果把自己伺候好了，他不介意给她点甜头。
出了院子，苏瑶放慢脚步，脸上带着恬适的笑容，哪里像是告御状的，倒像是吃过晚饭出来消食的。
“孽子！你给我站住！”
苏瑶微微一笑，终于来了，再不来，自己都回到院子了。
她轻轻转过身，含笑着看着一脸怒气走向自己的祖父。
苏合抖着胡子，迈着大步，三步并两步走到苏瑶跟前，抬起手扇了下去：“你个孽子！看老夫今天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