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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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很好，撒在人的身上，凭空升起一股暖意。
应茜加了件袄子，陈文止的。
而沈愠的那件淡粉色的长款羽绒服，穿在任屹身上，长款直接变短款，一行人站在门口，唯独他引人注目的不得了。
“长得高，我的错。”任屹撩了撩头发说。
沈愠毫不吝啬地吐槽他自恋。
而他也不要脸地回应：“我不自恋，我恋你。”
门口摆了四个小凳子，一人坐一个，好不安逸。
属于是提前过上养老的生活了。
陈文止给应茜冲了个热水袋捂着。
“我哪有那么娇气啊？”她低声笑，清澈的眸子宛若一汪春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碎了……”
闻此，沈愠不由地弯了弯唇。
“你笑什么？我对你不好啊？”任屹侧首，面上满是不服气，“……要是有不好的地方，我改不就行了！”
“哪说你不好了？”她没想到任屹竟然会留意一个浅淡的笑，于是用手蹭了蹭他的脸颊说：“没什么不好的，不用改。”
他们的亲密互动大大方方的，沈愠这样一个胆子小，怯怯懦懦的女孩，都能大胆地和喜欢的人腻歪，这或许得益于任屹没心没肺的性子。
应茜投去艳羡的目光。
下一秒，手背被揉按了一下，动作很轻，但也足够戳她心坎，回眸又是那双一张深邃的黑眸，阳光下，黑曜石般熠熠生辉。
她惊慌地吞了吞唾沫，气息不稳，看了好多遍还是心脏砰砰砰狂跳。
陈文止黑眸下层层叠叠又晦暗不明的情绪翻涌，仿佛在说：为什么不主动示爱呢？我一定会回应你的。
“我……”她张了张唇，桃色的薄唇没多久又抿住了。
她察觉到陈文止一丝失落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相处的越久，关系越好，她忌惮的就越多，在乎的就越多。
“算算日子，过不了几天就过年了。”任屹突然说，“陈文止，你今年留在老家过年吗？还是去你外婆那儿？”
沈愠蹙眉，插嘴问：“不是一般都和爸妈在一块儿吗？”
任屹早就知道他爸妈的作风，牵着她的手解释说：“他爸妈很少过年会回来的，基本都在外地或者国外。”
“是因为工作吗？”又问。
“不是，就是出去度假。”任屹直白道，“其实我也不理解，不过陈文止这些年就这么过来的。”
陈文止思索了一会儿才说：“去我外婆那边吧。”
“外婆现在还在云市吧？”任屹掐指一算，好心提醒，“那你要赶紧订高铁票哦，不然赶上春运你就回不去了。”
“不急。”
他视线转向应茜，她垂着眸子，似乎也在考虑自己的去处。
毕竟，他没有家了。
“不是答应了我妈我们一起过年吗？”
“赵阿姨又不回来……”她嘟囔着。
陈文止弯唇：“有没有我妈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和我在一起。”
身旁传来一阵酸味儿。
“咦～”任屹忍不住模仿陈文止的语气拿腔拿调地说：“重要的～是你～和我在一起～”
这幅贱兮兮的模样，惹的应茜和沈愠都不约而同笑了。
陈文止脸瞬间就黑如锅底了，恨自己打不死任屹这个家伙。
正欲开口骂。
他又正经了起来。
“应茜，你们今年还是就留在市区吧，今年好像不禁烟花，回去看看烟花挺好的。”任屹昂了昂下巴，双手垫在后脑勺，仰头望天空。
“行，我都可以。”应茜回应。
陈文止点了点头，并无异议。
也好。
下午任屹就带着沈愠去冰湖里钓鱼了。
而应茜苦巴巴在二楼书房写作业，面对眼前的数学卷子，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什么？写。”陈文止端过来一杯水，然后坐到应茜旁边。
他盯着她的笔尖，停在一道题不动了，“不会写？”
“不是。”她弱弱回答。
“那为什么不写？”
应茜推开凑的极其近的脸，趴在桌子上喃喃：“好累啊……我写完这张卷子，有没有奖励啊？陈文止。”
“有。”
“是什么？”
“不能告诉你。”陈文止只留下神秘的笑。
四十分钟后，应茜已然停笔。
只说写完，又没说要写的对，写完不是简单嘛？
陈文止的小憩到此结束。
她站在红木书桌后，而陈文止坐在配套的靠椅上，凤眸微眯。
“我要奖励，陈文止。”
语落，陈文止揽住她的腰，促使她坐在自己腿上，望着她期待的眼神，骨节分明的手慢慢攀上她的后脑。
“奖励是……”
应茜终于看清了他妖孽般的眼睛里装的的是什么，是她，全是她，只有她……
“往后，只有你，再不会有别人了，应茜。”
她主动捧上他的脸，在他眉尾处落下一wen。
*
傍晚，应茜托着腮继续写卷子。
“陈文止，可是我们才十七岁。”
“十七岁怎么了？”少年摆弄书的身影微怔，随即回眸看她，她低着头，白皙的手腕露出一截在外头。
只听到她细腻温柔的声音：“说以后会不会太远了？”
“会。”他的理智告诉他，“问我这个问题，你是怎么想的呢？”
他的声音始终清冷自持，见女孩没什么过激的动作，回过身继续整理书架上的书。
“唉。”应茜深深叹了口气，写下了最后一个字，慢悠悠说：“其实我没有什么想法，我只是觉得人不应该活在当下。”
“你顾忌什么？”
应茜望着他颀长的背影，吞了口唾沫，干涩的唇抿了抿。
少年似是早已经看透，慢条斯理走到她身旁，扫了眼密密麻麻的卷子，淡淡开口：“我知道你顾忌什么，你……”
“陈文止我渴了。”女孩抬头，眼睛湿漉漉的。
视线相撞的那一刻，陈文止再也无法平静了。
“我以后不会再说这些了……”她拉了拉他的手，承诺道。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
应茜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
面对着各个方面都优秀的人，她还真有些怯场。
但是，转念一想，他已经变成自己的男朋友了。
可无论怎样，还是有种抓不到实处的感觉，像一阵风般虚无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