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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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完，应茜照徐甜甜说的，换了身深褐色背带连衣裙，内衬是宫廷风上衣，她不算胖，穿起来摇曳生姿。
“应茜，你来楼下那个咖啡厅找我一下！”
“行。”
应茜随便扎了个丸子头，就急匆匆跑下楼。
门口积了不少雪，她兴致勃勃去踩了一脚雪堆，黑色皮鞋就染上了水渍，她浅笑，在雪堆里打个滚儿她都愿意！
小区门口的咖啡厅人很少。
店内放着舒缓的音乐。
“应茜，这儿！”徐甜甜正在靠窗的最后一个位置挥手。
应茜嘴角噙着笑，小跑过去。
徐甜甜把她拉到身边，拍了拍她身上的雪，“今天还挺漂亮的！”
“嗯哼。”应茜故意撩了一下头发，“所以到底为什么要让我打扮一下呢？”
“还有件事情没告诉你。”徐甜甜心虚地笑着，“其实今天不止我们一个班啦……理科一班的也在……”
应茜：“有没有可能我知道呢？”
“你怎么知道的？”徐甜甜震惊，没说漏嘴啊。
“你好好想想。”应茜微笑，“我的楼下是谁呢？”
“噢！”
徐甜甜一拍手，了然了。
陈文止怎么可能不告诉女朋友嘛？
“对了对了。我和你说，我哥那个女朋友好像是假的。”应茜兴冲冲说。
“什么！”徐甜甜差点站起来，“女朋友还能是假的？”
在应茜难以言喻的表情下。
徐甜甜知晓了：“肯定是为了骗他那个偏执的老妈对吧？那他还真厉害，居然还能找到个假的女朋友……”
她说完，“啧啧”两声，补充道：“不过，肯定是给钱了的……怎么不找我呀！真是的，我也挺漂亮的呀！”
应茜“噗嗤”笑出了声，调侃道：“最近封心锁爱了？不喜欢顾西南了？”
徐甜甜推了推她的脸，“滚啊，是我当初看走了眼，我前两天还看到他和高一的一个学妹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应茜沉默，若有所思。
徐甜甜自顾自说：“还好你先跟陈文止在一起的，不然肯定要遭迫害，亏我之前知道他处对象的时还难过了好一阵呢！”
“唉，顾西南太幼稚。”应茜说。
徐甜甜点点头，突然正色：“你和你哥的事情，我回家想了想，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你哥对你的感情很复杂。”
“嗯。”应茜垂眸，睫毛扑闪扑闪。
“但是谁不想有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呢？”徐甜甜把应茜的手握在手心，“你受了这么多苦，现在吃点甜头也是应该的。”
应茜深深叹了口气，偏头，盯着窗外飘落的雪，声音极其轻：“如果生活一直这么安逸就好了。”
徐甜甜听她这么说，笑容僵了下，眼底浮现出一丝心疼，拍了拍她的手背，鼓励说：“会的，一定会的。”
龙湖天街的商场面积很大。
虽说是两个班的学生，但是真正到场的也就只有一个班的量，堪堪三十人。
应茜在大大咧咧拉着本班班长热聊的任屹身后看到了面无表情的陈文止，他静静站在那儿，脸上表现出的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只有她知道陈文止内心里的局促。
徐甜甜认识了一个理科一班的帅哥，一见到他就对旁边的女孩儿说：“应茜，我要去追求爱情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见！”
应茜为她高兴，点点头。
本来安排的是男女分开结伴逛。
来的人都互相认识，自动组好了队。
两个班的班长站在一起，两个人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好兄弟，听说大学也想要在同一所，只是专业不同。
今天，那个闹哄哄喜欢热闹的人没有来。
应茜心情复杂，从手机聊天列表翻出了他的名字，站着发了好久的呆，久到身侧的人都散开了，裙角被身后大门透过的风吹起来，冷意贯穿全身。
她又感受到了父亲抛弃她那天的无助与孤单。
周身的一切喧闹都不属于自己一般。
她明明拥有什么，又被自己亲手葬送了，她知道那是什么。
她觉得心里被人撕了一道口子，里面正不停变冷。
脑海中播放起在覃城某商场里，父亲和那个小三丑恶的嘴脸，想起被高跟鞋踩断的的手指，父亲对私生子的关爱，对她的冷落。
周围有很多很多人在看热闹，肇事者嫌丢人，匆匆离开，她趴在地上，她就是个砧板上的鱼，她动都动不了，疼到昏厥。
窒息的感觉，蔓延至身体的各个角落。
她缓缓闭上眼睛，心乱如麻。
也是这样的商场，也是这么多人，也是没有人在身旁。
“发什么愣？”温热的手掌牵住她。
她指尖颤了颤，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黏人地钻进那个温暖宽阔的怀里，声音低低说：“别丢下我……”
陈文止摇摇头，说：“不会……”
“……”
他的眸光深邃，情绪却一览无余。
“陈文止，好喜欢好喜欢你……”她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
她已经没有心思去体会陈文止的心情，她只想赶紧把内心的空缺给填满，额头抵着他的颈侧，柔软的唇落在敏感又白皙的肌肤上。
陈文止愣了愣，大脑宕机，回神后，唇角弯起微小的弧度，瞧她像只流浪猫刚找到主人似的，不过她没有警惕，只有无限的纠缠、黏腻……
从没见过应茜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她变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
到底有什么阴影可以让她瞬间害怕成这样。
他宁愿永远看不到她这副恐惧到失了魂的样子，他收紧手臂，把她围得严丝合缝，“不怕不怕，我在。”
旁边高高瘦瘦的店员过来慰问：“小姑娘，没事吧？”
她声音尖细。
这个声音让应茜全身都在颤抖，裙子包裹着的身体表现出极度的恐惧，她惊叫一声：“别过来——别过来——”
陈文止急忙安抚：“没事没事，我在我在……应茜，我在我在……”
店员也被吓到后退两步。
陈文止冲着店员说了声：“抱歉，她没事，缓一会儿就好了。”
店员摇摇头说没关系，乖乖退了回去。
陈文止把应茜带到了商场外商业街一家人很少的dIY店铺。
进门是有些刺鼻的香料味，他们坐到了最角落，即使这家店里一位顾客都没有，老板翘着腿在收银台玩手机。
应茜丸子头已经散了，还保持着惊恐的状态。
“陈文止，我好疼……”她委屈地说，“你知道手指被人踩断的感受吗？很痛，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我恨那个女人……陈文止，我恨她……”
“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乖乖，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他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
应茜靠在他肩头，瞳孔有点涣散。
那段回忆，如同心魔一般缠绕着她。
陈文止扶起她的肩膀，目光深情，眸中万千星辰翻涌，他缓缓靠近，在她唇角落下个口勿，“应茜，你愿意告诉我你的过去吗？”
不愿意也没有关系，他并不想知道过去的她是怎样。
他只需要了解现在的她，以便于和以后的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