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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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北岩有女朋友了。
在期末考试那几天，应茜才发现的。
元旦一过，孟北岩就不在接送她了，日子又回到了以往的三点一线。
应茜每天晚上都会熬夜刷题，乌青的黑眼圈暴露了她。
她整个人在这段时间都瘦削了一圈，那张原本满满胶原蛋白的小脸也有些干瘪，狭长的睫毛每日无辜地眨啊眨。
应茜小跑一段路，身体因为穿的厚实而圆滚滚，像一只小玩偶，她停在一个雪堆旁边，特意回头和陈文止对视上，“啪”，一脚踩上去，雪塌了。
陈文止跟在后面，宠溺笑过后是提醒：“别踩了！马上把鞋踩湿了！到时候脚凉可不要怪我！”
他察觉了最近一段时间应茜身体的变化，旁敲侧击提醒她要好好休息。
她是聪明人，口头上答应。
晚上灯还是固执地亮着。
陈文止也被她愁的整天唉声叹气。
“陈文止，你知道顾西南怎么了嘛？他最近不太对劲！”应茜蹦蹦跳跳往回走，回到了那个让人安心的少年身旁。
陈文止瞳孔不可查地缩了一下，呼吸也微微一滞，似是没想到这个问题会问到自己身上，“不清楚，最近忙。”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顾西南那点小心思，一定不能让她知道，如果她知道了，那顾西南和她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应茜语塞。
“好吧好吧，寒假去哪玩你想好了吗？”她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如黑曜石般漆黑的瞳孔，忍不住拉着他的手开始晃起来。
陈文止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不假思索道：“和你在一起呗，我没有假期旅行的爱好。”
“那太好了！”
她好像早已经猜到陈文止会这么说，但是还是从心底油然而生出喜悦来，笑容挂满了整张脸。
陈文止看着她开心的像个小孩子，轻轻叹了口气。
“唉声叹气干什么？”应茜转头，“笑一笑，陈文止，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他真就听话，摆出个勉强的笑容。
看他生硬扯起的嘴角，应茜忍俊不禁道：“你还是算了吧！还是真心笑起来比较好看！哈哈哈哈哈哈……”
“……”
到班级看到顾西南在搬东西。
“顾西南，你今天抽什么风？”应茜从夹缝里挤进座位，旁边桌位的书已经搬走了大半，空旷旷的。
她瞧着顾西南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散漫样子，伸手拉住他校服一角，“顾西南，到底怎么了？你说啊。”
“没什么好说的。”他比以往要正经许多，深棕色的眸被阳光透过，如同琥珀，“不想和你一桌了。”
“哦。”应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呵呵抱起一摞书。
“那我帮你一起搬吧！”
听她这么说。
顾西南一屁股坐了回来，“不搬了。”
应茜还站着，怀里抱着他的书：“？？？”
“突然不想搬了。”顾西南抬眼扫了扫她疑惑的表情，不可查地笑了笑。
早读隔壁班班长跑过来说：“那个，今天有大课间，还有领导检查，记得穿校服，没穿校服的去找林老师！”
班级一片哀嚎，又要跑操。
但还是都乖乖拿了校服。
应茜校服还挂在阳台呢，估计还滴水。
她思索了几秒，决定直接去办公室认罪，能拿她怎么样？无非就是罚抄罚站，顶多说几句狠话。
她猛地起身。
顾西南撇了眼她的酒红色卫衣，二话没说，撂下语文书，直接脱了校服，身体往后靠，挡住她的去路。
应茜垂眸只能看到他戏谑的眼神，认为他要讽刺几句，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干什么？”
顾西南勾唇，没出言不逊，反而把校服放在她桌上，留下句“英雄救丑”，就插着兜往外走，潇洒不羁。
应茜看着校服愣了几秒。
回神想叫住他，他已经走远了。
冬季校服还是蓝白配色，就是加厚了，宽宽松松。
应茜犹豫一阵，穿上了，比她原来的衣服要大不少。
她揪着心，又欠一个人情。
该怎么还——
她成天到晚，四处欠人情。
干脆下半辈子全用来报恩好了。
半晌，顾西南才慢慢悠悠回来，脸上挂着不屑。
他往位置上一坐。
“林老师骂你了吗？”
“骂了。”他轻描淡写回答，“撤了班长，说我不做带头作用。”
这么严重么……
“我……”她呼吸一滞，脑子里有个注意，“要不……”
顾西南知道她又要搞那一套实话实说，抬手压住她蠢蠢欲动的双手，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接受我的好意会死啊？”
“不会。”应茜嘴角抽搐一下，“但是！”
顾西南直接捂住她的嘴，说的轻松随意：“打住！衣服穿上就穿上了，洗干净还我就行，其他的，我不需要！过两天放假，有空陪我出去吃顿饭就谢天谢地了！”
应茜良心安了一点。
说完，顾西南又添了一句，“你别把有借有还玩的那么苛刻行不？有时候真没必要，你太固执了。”
应茜没想到他还会提意见，顺应着点头。
*
最后一节课的铃声一响，大家不紧不慢收拾着东西，反正都在五楼了，迟一点就迟一点，连老师都慢吞吞的。
徐甜甜跑过来找应茜一起吃饭。
应茜桌上历史书还没收，道歉说：“我中午不吃饭，留在班级。”
“噢，好吧。”徐甜甜蔫吧了，本想劝几句，看她聚精会神看书的样子，就放弃了。
顾西南正在收书，听见这段对话，挪动胳膊肘戳了下应茜的胳膊，“为什么不吃饭？听说今天中午有红烧虾唉。”
“不想吃。”
明天就考试了，她根本没有心情吃。
“就为争个第一？”顾西南收书的动作顿了顿，“我让你不就行了。”
本来没什么，他这么说，应茜就恼了。
这简直就是羞辱！
“滚！不用你让！”应茜用胳膊戳了回去，闷头背书。
顾西南看见她放在窗台的饭盒，顺手拿走了，应茜没注意。
他把饭带回班级了。
“不准在班级吃饭，你不知道啊？”应茜看着面前的饭。
顾西南耸耸肩：“我现在不是班长了，不慌，你吃，被发现了就说是我的。”
“你当别人都瞎啊？”
“嗯哼，我掩耳盗铃不行啊？”顾西南连哄带骗，才把她拉到楼梯道那儿吃饭。
他们坐在第一个台阶上。
还有十分钟到午休了，楼梯道冷冷清清。
应茜的咀嚼声都能听见，她这两天都没有好好吃饭，饿都饿死了。
“怪不得变丑了。”顾西南仔细观察她的脸，到处挑瑕疵，唏嘘不已，“你最近都黄了。”
应茜“切”了一声，“我是黄皮！”
“……是谁天天在我旁边叫自己是冷白皮来的？”他冷哼。
应茜闷声干饭，不说话。
“哒哒哒”脚步声从楼下传过来。
应茜着急忙慌收拾。
“别慌，这会儿不会是老师的。”
“同学也不行！多丢人？”
“康吃康吃吃饭的时候不是没嫌丢人？”他打趣道。
“……你烦死了！顾西南！”她直接朝他胸脯拍了一掌。
旁边突然没了声音，脚步声顷刻间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