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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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茜回家就拿了衣服去洗澡。
陈文止靠在沙发上，拿着平板刷题。
茶几上的手机振动着响起铃声，他弯腰本能地想挂断，却下意识按了接听。
他思绪还留在刚才的那道导数题目，忘了看备注，自以为是想着是熟人，张口就是：“抱歉，应茜在洗澡。”
语出惊人啊。
语落，他打了下嘴，不管是谁打的电话，他都不应该说这句话啊！
如果对面是任屹那一类人，估计在国庆假期结束时，谣言就被传出超过二十种版本了……
“……”
一阵沉默后，他深呼吸，咬咬牙看了一眼备注：孟北岩。
……
他呼吸猛地一滞，原本无波无澜的深邃眸子也因此染上几分慌张，内心另一个声音却叫嚣着：多好啊，终于宣示主权了。
他摇摇头，他想要解释！
电话已经挂断了。
应茜洗完澡，额前几缕头发还滴着水，她从房间里捞了一天粉红色毛巾，正擦着头，然后来找手机顺便叫陈文止洗澡。
陈文止望着平板发呆，走近，她发现平板是黑屏的，她狐疑：“怎么了？这两道题写成这个样子？”
陈文止抬眼，抑制不住的慌乱：“孟北岩刚刚打电话给你。”
应茜听到孟北岩的名字，就心脏狂跳。
“……你接了？”
还抱着侥幸心理来的，万一他没接呢？
陈文止一点头，一切侥幸心理都崩塌了，应茜扔下毛巾，冲过去坐上他的两条弓着的长腿上，掐着他大腿的肉问：“你怎么说的？”
“嘶……”他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并未做出反抗，一五一十说，“我说……说你在洗澡……”
“吼——炸了！这下炸了！”
语落，她就蔫儿了。
病恹恹坐在陈文止腿上，软瘫瘫地倒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活像个睡美人，不同的是她睡不着，真睡不着啊！而且也没有王子来拯救她……
陈文止黑色的卫衣立马被印出深深水痕，腹部被凉水刺激地痉挛了一下，他抬手正好够到她扔在旁边的擦头毛巾。
他左手拖着怀中人的后背，右手拿着毛巾轻柔地擦着她的头发，洗发露浓郁的玫瑰花香萦绕在身前。
应茜戳了戳他胸口硬硬的肌肉，委屈巴巴抬眼问：“怎么解释？好好想想啊喂！”
他勾唇一笑，凑近她的耳朵，耳语道：“想想我们现在这样被人看到该怎么解释吧。”
“……算了，不会有人看到的……”她又一头埋进去，一句话也不说了，就静静被他揉着头发，然后感受他怀里的温度。
这个温度很适宜。
陈文止拖着她的屁\/股，像抱小孩儿似的把她放到主卧化妆台的椅子上，从抽屉里找到了吹风机，插上电。
她醒着，但装睡。
整整五年，都没有人帮她吹头发了。
他从镜子里看到她睁开了一会儿的眼睛，自然也知道她醒了，当她再次闭上眼睛的时候，陈文止也不喊她，毕竟，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吹头发的手法稍微有点生涩，吹了好久才吹干。
应茜其实想说她一直都是吹得七分干的，这一下子完全干了，好不习惯啊……
但她没什么好要求陈文止的。
没多久她就真的睡着了。
陈文止看着她不在床上翻来覆去了，才关了灯，顺便带上了门，正要洗澡。
“咚咚”
他身形猛然一僵，心中隐隐猜出来人是谁。
“咔嚓”开门声响起，孟北岩穿着便服，内衬是白色衬衫加西裤，外面套着一件米色的大衣，长及膝盖。
二人眼里不约而同的情感都是惊讶。
孟北岩低声笑笑，眼神迷离，缓缓逼近他，问：“同居？”
他身上酒气很重，像是刚刚应酬回来似的。
“孟律师，酒喝多了，该回自己的家，而不是妹妹的家，不是么？”陈文止毫不退缩，别有用心地把他逼到餐厅。
孟北岩冷哼，一眼便看出他的用意，“你不想我找她？”
“你是个明白人。”他说，“她在你眼里是什么？一个玩具吗？想丢就丢？”
“我没有……”孟北岩微醺，摇着头不承认。
陈文止反而笑了，指尖在桌面有规律性地敲击着，“是，你当然没有，我也觉得你已经尽了一个名义上哥哥的责任。”
“名义上哥哥”几个人他咬的格外重。
“也请你别超过这个身份干些别的事情。”陈文止慢条斯理道，“与其现在这个时候来找她，不如在唐雅雯找她麻烦，动手打她的时候来安慰一声。”
孟北岩一滴滚烫的泪夺眶而出。
他嘴角抽搐着，眼神从未有过的空洞，“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妹妹，我很珍视她，我把她当宝贝一样对待，可是周围的人都拿条条框框的东西来限制我……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说着，又几滴泪落了下来，他语气近乎哀求：“我求求你，我想见见她，我很想她，很想很想。”
陈文止怔住了，他从没想过孟北岩会在自己面前露出嫉妒哀求的表情。
“她睡着了，别把她吵醒了。”
陈文止不在看他，推门去洗澡。
浴室的水声哗啦哗啦响着。
孟北岩连呼吸声都在克制着，克制着胸腔里翻腾的爱，每次受到酒精刺激的时候，他都更加确信自己的爱不是玩笑。
从来都不是！
他单膝跪在窗边，看着她静谧的容颜，低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总是觉得应茜没有母爱是他的过错，一直都这么想。
他以为应茜不知道。
应茜迷糊睁开眼，以为还在做梦，因为孟北岩哭了，哭的很惨，肩膀不听颤抖着，全身都因为哭泣有了不同程度的颤栗。
“我知道，哥，我知道是你劝我妈出国的。”她声音哑哑的，充满了疲惫。
孟北岩愣住了，“你知道？”
“一直都知道啊……我一点也不怪你，这根本就不能让你来承担的……哥，我很感激你，有的时候又好害怕，怕你也不要我，怕你不让我和陈文止在一起……”
一字一句刺激地孟北岩酒醒了一半，泪水还是不值钱地往下掉。
“我不会不要你……应茜你记住，世界上谁都有可能抛弃你，我永远也不会……”孟北岩承诺着，靠在床沿。
应茜抬手擦了擦他的眼泪，傻笑了一会儿，“孟北岩怎么天天哭啊……小哭包……不对！大哭包！”
她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
她只记得深夜时，有熟悉的味道，和自己刻意用的香水的味道相同，薄荷味，那个人按了几下她的手背，最后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如羽毛般轻飘飘的口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