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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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课间照常，不过今天是升旗仪式，应茜实在不舒服，王梦瑶一向不给批假条，总让学生自己找学生会解释，可学生会也不给批，所以这个时候，学生会里有关系，是最重要的！

大课间铃声不停响着。

教室里的人立即如野马般冲出教室。

陈文止起身，朝着窗外望了一眼，抿了抿唇，班级只剩下他们两人，他转过身。

“你今天也不想跑吗？”她奄奄趴在桌面，抬了抬眼，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盯着眼前人深邃的眸。

陈文止遮住了窗外的光线，背光的面部轮廓有些不清晰。

“不是，只是想留下来陪你。”他无比平淡道。

“……”应茜愣了愣，随即弯了弯唇，装作害怕地小声问，“这样不会被抓吧？毕竟我俩也没跟学生会讲过。”

陈文止定定坐在她身旁，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声回答：“学生会会长我们都认识，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你怕什么？”

她伸了个懒腰，像是强撑着眼皮回答：“也是啊。”

空旷的班级，桌上凌乱的书，满黑板的解题过程，恰好的阳光……

她突然问：“陈文止，选文还是选理？”

这是对未来的一个质问。

陈文止轻轻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你之前问过我这个问题，无论你问多少遍，我都会选理。”

他知道应茜在犹豫什么，斩钉截铁说：“我建议你选文。”

“怎么？不想跟我在同一个班啦？”应茜恶意曲解，语气搞怪，“厌了？倦了？”

他知道她说着玩儿呢，食指骨节敲了下她的额头，“在这种事情上面可不要开玩笑，我还是很想和你在同一个班的，但我更希望我们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哦～”应茜额头吃痛，又趴到了桌面，“你真没趣～”

他苦笑，耸了耸肩，“我确实是个没趣的人。”

他从来都不介怀回答她那些没理头的话，还有一系列的调侃，相反，由于他看似高冷的外表，很少有人这么和他讲话。

应茜闭了闭眼睛，缓缓说：“你就没有趣过。”

后面还有半句话，她没有说。

“你就没有趣过，可是和你在一起，我总会很高兴。”

陈文止见她睡眼惺忪的模样，叹了口气，温热的掌心抚上她的额头，她把手贴在他的手上，冰冰冷冷触碰到温暖，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应茜把他的手拉下来，仔细端详着，“你手真好看……”

而他只关心应茜的温度是否正常，经过手的测量，应当是没有发烧的，他只说：“困了就睡一会儿吧。”

应茜瘪瘪嘴，垂了眼，松了手，安心地“嗯”了一声。

这下，真的睡着了。她小臂叠在一起，侧着脸枕在小臂上。

她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细长浓密的睫毛扫下层阴影，他皮肤白，脸颊两侧就衬得愈发红，又配上憔悴的样子，矛盾拉满。

陈文止难得没抱着书看，他连呼吸声都变得很轻，轻轻凑近她，学着她的样子趴在桌面，然后轻轻贴近，直到她温软的气息径直扑撒在脸上。

应茜好像有引力，总吸引着他，他的世界从此就好像要围着这个女孩转了。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很快，也清楚的明白从来没有那么快过。

这是十七年来，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情窦初开……

*

他想起有天晚上沈怅说：“那个女孩不漂亮啊，太普通了，可能是不太爱打扮吧，就是成绩稍微好一点儿，实在挑不出亮点。”

面馆里也很嘈杂。

陈文止敷衍的应和着，甚至没心思去探究他口中的“那个女孩”是谁。

“叫什么来着？”沈怅貌似忘了，沉吟片刻，终于想了起来，“对，应茜，我真搞不明白，她给沈愠下什么迷魂汤……”

“怎么了？”他摘下一侧蓝牙耳机。

沈怅眉峰微扬，以为他是对沈愠感兴趣，就介绍说：“沈愠小学那会儿一个人在这边念书，我、爸妈都在外地。”

说到这儿，陈文止打断了他。

“我指的是，应茜怎么了？”

“怎么？你们年级那么多漂亮女生追你不要？”沈怅从口袋的烟盒里抽了根烟，夹在两指之间，“看上这个普通女孩了？”

陈文止神情恍惚了，反驳道：“她不是什么普通女孩，我们不应该用这样的词在背后评价一个女孩。”

“是是是——”沈怅点了烟，冷笑了一声，“她确实不普通，哪有女孩父母离异之后跟没血缘关系的哥哥住一起啊……”

听出了他话里有话，“你胡扯什么？沈怅！这种话是可以乱说的吗！”

这是他第一次发脾气，胸口闷的生疼。

沈怅吐了口烟圈，眯着眼睛说：“你可以自己去了解了解她，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还是劝你不要和这样的人走得太近。”

“她和我说过，觉得你很亲切，觉得你对她很好，都是装的吗？”

沈怅笑了，他浑身戾气很重，“我还是懂人情世故的，不像你，什么都不懂。”

“沈怅，我是跟谁做朋友，跟谁走的近，从来都轮不到你管。”陈文止戴上耳机，面也没吃，转身走出了面馆。

沈怅缄默了好一阵。

陈文止从来没调查过应茜。

他总能等她敞开心扉，告诉他一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