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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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结束，请考生停止作答。”

S市八校联考就用冰冷的铃声结束了。

六中一号考场没什么叹息声，欢笑也没有，云淡风轻，再平常不过。

应茜伸了个懒腰，四处打量着，一、二座位都是女生，到第三位才是男生，射进来的阳光不偏不倚打在他身上。

就好像，这束光是专门属于他的似的，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侧面线条流畅，高挺的鼻骨上架着无框眼镜，一切都恰到好处，令人无法忘却的是右眼尾朱砂色的痣。

应茜托着下巴，逐渐入了迷。

少年低眸，睫色浓黑，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腕上的表。

没来得及多看，监考老师仔细点了卷子，一挥手，考生们不紧不慢地拿着草稿纸和文具出去。

应茜早就收拾好东西，第一个从后门冲出去，不假思索拿了靠在后门口的包，然后飞速冲上楼找人。

第三位的少年走到后门口，背包却消失不见，他推了推眼镜，发现在前门。

拎起包，把文具塞外包前面的夹层。

“老陈——”魏戟从厕所方向窜过来，兴冲冲道，“今晚去吃烧烤啊！”

陈文止没什么反应，声音无波无澜，“不去，晚上回去写题。”

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魏戟欠不愣登地问：“怎么？我们陈大学霸没考好？不会吧不会吧！”

“滚。”字正腔圆。

见魏戟凑上来拉自己的背包拉链。

“你考的很好？”他闪身躲开，冷笑着反问，“这回考倒几？”

“啧。”魏戟美滋滋的，半眯着眼，右腿不自觉地抖起来，“我这次！牛的很！下星期回学校找老师对答案？”

陈文止把书包往肩上一挂，满不在乎，兀自向校门方向走，敷衍了一声：“行。”

“喂！陈文止你什么态度啊？明天周末唉！你不准备出去玩一趟？”魏戟立马追上去，“陈文止…”

陈文止没搭理，低声骂了句“二货”后，径直向前走。

校门口的长街很拥挤，特别是现在这个点儿，五六点，摆摊的老板在这时刻都纷纷开始今日的赚钱之路。

像这些好吃不贵的路边摊是学生的最爱。

“老板，你们这儿有的，一样来一个！”魏戟摸了摸口袋里的几百大洋，极为豪横。

老板忙着炸别人点好的串串，听到这么横的要求，撇了撇嘴，用不知哪儿的方言道：“咦！我的娘啊，小伙砸，你一个人能吃完吗？”

“不能啊。”见老板脸色不对劲，魏戟连忙把陈文止拉到身旁，“他！我兄弟！一顿能吃三碗！

陈文止眸光黯淡，掀了掀眼皮白了魏戟一眼。

不远处手拿烤肠的两个女生盯上了这二人。

孟栩鹤戳了戳应茜的肩膀，“你看，那个男生的包，和你的是同款。”

应茜顺着目光看过去，男生肩上背的包。

她点点头，看男生样貌时，正巧瞥到眼尾的朱砂痣……

便一直盯着，她视力不怎么好，眯着眼睛聚焦。

陈文止敏锐地察觉到到灼灼的目光，下意识向人群中看去，幽幽地目光射过去，冰冷又寒凉，锋芒逼人。

应茜知道他回头了，穿过层层人群，圆溜溜的杏眼荡漾着浓浓的笑意，扬起手挥了两下，当做是打招呼了。

“……”陈文止反倒耳根红了，当做无事发生，即使站在魏戟身旁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天边夕阳渐渐变淡，天空的浅橙色逐渐被暮色遮盖，夜色将至。

公交车上挤满了人。

应茜说：“他和我在一个考场。”

“那个男生么？”孟栩鹤唇角弯弯，“你们两个真是有不解的缘分啊。”

应茜叹了口气，不由吐槽，“你说这联考，非要串学校，离家远死了。”

孟栩鹤哭笑不得，“等你习惯了就好，毕竟来这儿就赶上考试，难为你了。”

“我们那儿，基本上不会组织联考的。”应茜回忆着在覃城的生活，“我还挺想我老师的。”

“既来之则安之。”

年幼时应茜父亲调职，而后在覃城念书，直到高一下学期才回来备战高考，由于父母离异，母亲拜托孟栩鹤一家收养。

回到S市时碰巧得了蛮严重的病毒性肺炎，九月初才痊愈，恰好赶上高二就一次的大联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