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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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佳带着花扶和金玲往前厅走，刚走到一半就见前院的管事过来了，见了她连忙笑吟吟的说：“小姐，贵客已经到了，老爷让奴才请您过去。”

“好。”

她还在想已经多年不曾进过京的岭南王，也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在原身的记忆里，关于这个舅舅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踏进前厅的时候，就见上首坐着一个面色威严的老者，没错，就是一个老者，看起来有五十多了，左手边还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眉目间看着有些不羁。

洛宁看到她连忙招手让她过去，乐呵呵的跟他大舅子炫耀：“大哥，这就是我闺女微雨，是不是很好看。”

大哥？

张佳佳心里顿时冒出了几个问号，她还以为岭南王年纪跟洛宁差不多大，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没想到是个五十来岁的人，就是这张脸板的太严肃了，比她当时的教导主任还严肃。

她端庄的过来行礼问好：“见过舅舅，见过表哥。”

姜信看到她的容貌后几乎整个人都僵住了，似乎是看到了多年以前的妹妹，他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一直盯着她迤迤然进来站在他面前。

一旁的姜旭生满脸好奇的看着她，忍不住问：“表妹？你怎么跟我想象中不一样？”

张佳佳挑眉看他：“哪里不一样？”

姜旭生看到他爹的脸就不敢说了，当初他洛微雨满京城追着太子跑的消息都传到他们岭南了，当时很多人还说是郡主去的太早了，女儿没有母亲教导才养成了这副性子，但他今天一看发现这个表妹和传闻里的一点都不像啊！

洛宁在一旁笑呵呵的问：“大哥，你多年不曾来过京城了，我们家囡囡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你刚刚怕是没认出来吧！”

姜信板着脸点头，又细细的打量了张佳佳几眼：“确实是长大了，这孩子跟她娘长的太像了。”

他们两个小辈坐在一旁听他们聊起年轻时的往事，他们之间能聊也只有姜清菡了，张佳佳靠在一边听他们说那些往事，不由得出神，她想若是姜清菡还在，洛微雨可能现在还活着。

不过她只沉思了几秒就回神了，这一切都是天意，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想再多也没用，姜信见她在旁边静静的听着，还夸了几句张佳佳性子沉静，引得姜旭生频频往她身上看。

他们去饭厅的时候姜旭生特意落在后面，用他爹听不见的语气问：“你怎么跟传闻里的不一样？是不是知道我们来了故意装的？”

寒冬腊月的，他还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右手拿着一把折扇在手心里有节奏的敲，一边眼神玩味的等她回答。

张佳佳知道他问的是什么，面不改色的说：“表哥你年纪不小了吧，怎么还敢信坊间传闻，你这么单纯舅舅他知道吗？”

姜旭生：“……”

果然刚刚在厅里那么乖巧懂事都是装的，这人明明跟小虎崽似的，牙尖嘴利，就他爹看不出来，还连连夸赞她乖巧安静，果然人的年纪大了眼神就不好了。

晚饭是洛宁特意叮嘱过的，一半清淡一半辛辣，姜信和洛宁两人年纪大了，吃不来辛辣的东西，张佳佳是没想到姜旭生口味也重，那些清淡的菜他碰都不碰。

“表哥你也喜欢吃辣的？”

姜旭生点头：“岭南那边的菜系清淡，去年我去蜀中游玩的时候带了个厨子回去，总算是能多吃两碗饭了。”

这话说完就被他爹瞪了一眼，姜旭生也不在意，反正他爹一天说他无数次，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洛宁闻言倒是笑了：“那你们表兄妹的口味倒是相近，囡囡也喜欢吃重口味的，结果被她带的妙仪和六公主他们现在都喜欢，宫里的御厨都有好几个是蜀中来的。”

姜信听到宫里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看了眼旁边安静的吃饭的外甥女，满意点头，突然神色一凝，像是想到了什么。

扭头问洛宁：“这丫头怎么和太子定亲了？如今虽立了太子，但是其他几位皇子也不是安分的，若是丫头嫁过去免不了要搅进这摊子事里。”

再加上这些年皇上对他们岭南也不放心，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曾进京，若不是洛子晖成亲又有了孩子，他今年也是不打算来的，免得又搅进事端里。

张佳佳夹菜的筷子一顿，抬头看向洛宁，只见他面色淡淡的说：“不要叫她丫头，她娘亲给她娶的小名叫圆圆。”

姜信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圆圆？

姜旭生在旁边眉头一挑，故意问道：“姑母为什么要叫你圆圆啊？难道是你小时候特别胖吗？圆滚滚的，所以才叫你圆圆？”

他这人一向喜欢逗人为乐，被他爹罚了多少次都不长记性，此话一出姜信就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在表妹跟前稍微收敛一些。

洛宁笑着纠正她：“那时候她不过还是个小婴儿，哪能叫胖呢，是长相可爱圆润，她娘才给她起了这么个小名。”

姜旭生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收敛性子老实吃饭。

不是他爹的眼神威震住他了，而是自己只顾着逗人忘了重要的事，她姑母很早就撒手人寰逝去了，自己如今提起来不过是惹大家都伤心而已，还是老实吃饭的好。

用过饭后他们移步花厅，姜信和洛宁又说起了太子和张佳佳的婚事，洛宁是了解太子的为人，觉得就是女儿嫁给他也不会受什么委屈，自己也看到了他们之间的情谊，小辈的事情就随他们去了。

但是姜信是完全不赞同这门亲事的，他沉着脸说：“圆圆如今才十几岁，且不说太子对她是不是真心，就看看他老子，当年为了求娶皇后折腾的天翻地覆，跪在太极殿前求圣上赐婚，谁人不说他对皇后情深义重，可是结果呢，他靠着花家的支持登上了皇位，不曾厚待皇后不说，又接连纳了好几个妃子，此后更是独宠德妃多年，当年才色双绝，闻名大靖的花家嫡女，只能在那深宫里苦熬了二十余年，你觉得他的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张佳佳心里有点发闷，不是因为不相信薛子昊，而且为了皇后，她曾经听薛子乐说过几次皇后，她说感觉她母后一直都不开心，看似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是她总是觉得她母后心里藏着事。

自己还劝她：“哪个成年人心里又一点事都没有的，藏着事才是正常的。”

后来薛子乐就不怎么说这些了，如今听着姜信的话，她又想起了面色淡然，坐在桌后卡账本的人，那时候她就觉得皇后好像一个被禁锢起来的人，身上连一点活力都没有，平静的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