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次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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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时唯一的观众就是小明，但燕拂晓默认他的话不靠谱，自动忽略了小明夸张的彩虹屁。
“没关系，”赵岩摸着下巴上的假胡子，一手安慰地拍了拍燕拂晓的肩膀，“谁都有第一次，不用紧张，按你的想法来就好。”
燕拂晓面不改色，沉默点头。
剧组的效率还是很快的，没过多久就已经准备妥当，可以正式开拍了。
“3，2，1，Action！”
周围是无尽的深林，没有路，连村民行走的小道也没有。
“啊！”
梁进赤着一只脚在密林里狂奔，身上的布衣早已破败不堪，裸露的四肢上到处都是细密的划痕。因为脱力，他的脚下像踩着棉花，深一脚浅一脚找不到着力点。
与几个月前相比，现在的梁进看起来黑了不少，离家后因为风吹日晒日渐粗糙的皮肤比起在木屋时还要难看，黝黑、干枯，有的地方已经开始脱皮了。
一路南行，梁进经历了一场彻头彻尾的蜕变。
他的手和脚都磨起了厚厚的茧，原本还算俊郎的脸颊也因为恶劣的环境而不复往昔。
但相较之下，他的臂膀、腰腹、腿上都练成了可观的肌肉，曾经身形单薄的少年已经变得孔武有力，朝一个成年男子发展。
但即使是现在这个已经逐渐成长起来的梁进，却也只能拼了命地逃跑，哪怕已经精疲力尽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停留。
梁进不敢回头。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全身被黑气笼罩的人形怪物，一个生啖人肉的魔鬼。
就在不久前的刚刚，梁进亲眼看见一个好端端的普通村民突然发狂，顷刻之间就变成了这种畸形的不明物种。魔化之后的村民发了疯似的攻击周边的人类，整座村庄成了它的掠食之地，在梁进的眼皮子底下成了死村。
时至此时，忆起之前看见的那炼狱般的景象，梁进依然止不住地面色发白。
耳边怪物发出的“嗬嗬”声越来越近，梁进的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儿。
他曾从虎口救过幼童，也自崖边拉回过失足老人，唯有这一次，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危机，似乎死亡离他只有咫尺之距。
那怪物身上的恶臭争相钻入他的口鼻，梁进感受到脑后的空气湿热又黏腻。
电光石火，生死一瞬。
他猛地闭上双眼，像等待死亡的宣判一样，却并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梁进睁开眼，身体因为脱力而扑倒在地。他心有余悸回望身后，并没有看见那怪物的踪影，连存在的痕迹也无。
一切就像是他的臆想。
但梁进的身体告诉他，不可能。
胸腔里的空气不断挤压，梁进呼哧呼哧不停地喘着粗气，这才惊觉自己又一次存活了下来。
“公子无恙否？”
清透温和的少年音拉回梁进的思绪，奇迹般安抚了他慌乱无措的内心。
他转头，身着白色僧衣的光头少年映入眼中。
骤雨方歇，天空澄澈如水，正如眼前的少年僧人，干净美好不染尘埃。
许是天公作美，一道七彩虹光适时出现，从梁进的视角看去正好悬在眼前小僧人的头顶。
这是……佛陀来渡世了吗？
见他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少年僧人手持佛珠朝他微微施礼。
举止气度，优雅沉静倒像是大家公子。
梁进定了定神：“小师傅，刚刚那怪物…是你制服的？”
少年僧人微微一笑，向他伸出一只手来：“让公子受惊了。”
借着他手上的力道，梁进坐起来倚靠着身后的树休息，后怕道：“那是些什么东西？我从未见过这样怪异的人。”
听他提起，少年僧人面有惭色：“那是被种了魔种的养魔人。是我等的疏忽，让魔族钻了空子，才连累公子和村民们受难。”
“养魔人？”梁进神色迷茫。
这是他没听过的词汇，也是他还未触碰的领域。
“养魔人，就是曾经的村民。”少年僧人轻捻佛珠，为他解惑，“从被种下魔种的那一刻开始，原本的村民就已经死去了，活下来的只是他的身躯和残存的意志。在魔种生长期间，村民的意志会逐渐消散，而躯体则会化作养料。意识散尽之时，便是魔种长成之时。”
也就是之前梁进看见的那一幕。
“这……”梁进想起好心收留他的老夫妇，还有上午刚见过的邻家小姑娘，总觉得心里堵得慌，眼睛也胀胀的难受得紧。
“那些村民……都没救了吗？”
佛陀般的少年没有回答，闭眼轻声念了句佛号。
这便是回答了。
逝者已矣，梁进撑着树干，先向他行礼道谢：“谢恩人救命之恩！还请恩人告知名号。”
少年僧人伸手扶他起身：“不必多礼。今日得以相遇，便是你我有缘，我不过随缘而为。”
“小僧法号拂光。”
“卡！”
现场有片刻的安静，包括导演华山在内，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不是表现不好，相反，对于一个零经验的新人来说，燕拂晓的表现算是可圈可点的。
然而，虽然华山只是新人导演，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的大家却都知道，工作时期的华山是十分严格的。
他亲和，能跟其他人打成一片，但一旦涉及拍摄却严苛得不像同一个人。
燕拂晓的演技不能说差，但华山总觉得差点意思。
除了出场时有彩虹加持的那个镜头确实惊艳，其他地方就显得逊色了。
“赵叔，您看？”华山问在他旁边一起盯着把关的赵岩。
“你觉得呢？”赵岩不答反问。
华山拿着把扇子敲打自己的手心，皱眉：“缺点味道，但我一时还说不上来。”
赵岩闻言一笑：“看不出来正常，要你就能看出来了我还在这儿干什么？”
“放心吧，是我低估了小燕，等我去一趟，保准你能拍出心目中的拂光。”
说完，赵岩笑呵呵地从椅子上起身。去了拍摄中心燕拂晓所在的地方。
没听见华山的指令，燕拂晓不敢轻易挪动地方，一直站在原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