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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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话说林黛玉处。
黛玉正走着倦怠的看着手里的画本子,打发着时间。
宝玉已经不再缠着她,相反还对她敬而远之,她因此更觉得无聊,每日间看看书,找探春聊聊天,日子过得很是清闲。
宝玉不在了,她倒是有些想念起以前的日子,可惜有缘无分,两个人终究没有结果。
“姑娘,这是小厨房送来的粥,说是让尝一尝。”紫娟走进书房,把一碗粥放在书桌上说道。
黛玉懒散的看了一眼说道:“什么东西,就往屋里拿?谁送来的?”
紫娟为难道:“小厨房送来的,说是特意给姑娘做的。”
紫娟不敢实说,这是琉璃亲送来的,说是让黛玉尝鲜,府里独一份,再没别人了。
黛玉疑惑道:“奇怪,怎么就特意给我做了?厨房什么时候能想起来我,这事可稀罕的紧。”
自宝玉跟他远了,府里的人态度也是多有轻慢之意,她只是不放在心上,并不是不知道。
老太太对她也淡了一些,只一味疼着宝玉,果然是孙子孙女还是亲的好,多一个外字区别可不小。
紫娟苦笑道:“姑娘,是琉璃送过来的,说是让姑娘尝尝鲜。”
紫娟不敢再瞒着,上次雪雁就是为此,被黛玉发现差点把她撵走。
好一阵子都不怎么待见她。
黛玉一听琉璃,哪还不知道从哪来的,有些不太满意紫娟自作主张。
明知道她躲着那边,她还去亲近,这是没把她放在眼里呀。
黛玉怒道:“你去找他了?谁让你去的?”
紫娟委屈说道:“没有,姑娘,不是我去找,是琉璃亲送来的。”
黛玉听到琉璃就气不打一处来,琉璃跟他还分你我嘛。
恨屋及乌,连同琉璃一起给恨上了,对紫娟越发不满意起来。
黛玉怒道:“紫娟,你再不听话我就去回了老太太,我可不敢再要你了。”
紫娟委屈哭道:“姑娘何必说这么狠心的话,我只是替姑娘委屈,想让姑娘过得好一些,我当初是老太太吩咐过来照顾姑娘的,哪里做的不好罚我骂我都可以,如今赶了我去,姑娘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紫娟有苦难说,她本事老太太那边的人,原本就是老太太放在这边撮合宝玉跟黛玉的,如今黛玉许了人家,跟宝玉那边彻底没了指望。
她只能跟在黛玉身边,现在想她接受那边,现在弄得两边都不落好。
其实是她看雪雁跟那边关系不错,她也想着亲近一些。
她本就是和琉璃从小一处长大,想要亲近那边,她可比雪雁有优势的多。
想起以后黛玉过门,她是必然要跟着过去的,怎能让雪雁走在前头,她自然不能落后于人。
黛玉看她哭的委屈,心中也是一阵委屈说道:“我跟他的事,本不要你们掺和,你们怎么就不听呢。”
黛玉其实心里明镜一样,知道事不可为,不然也不会疏远宝玉,就是为了避免遭人口舌。
不想接受贾环的照顾,是因为黛玉不想欠别人什么,不然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
紫娟回道:“姑娘,无论如何他都是老爷定的姑爷,姑娘何必委屈自己呢。”
黛玉解释说道:“我只是不想欠他的,紫娟,难道你不懂吗?”
紫娟哭道:“其实三爷心里是有姑娘的,再说了,他照顾姑娘本就是应该的。”
第一次见面,贾环看姑娘的眼神,就被她尽收眼底,自家姑娘的美貌,她再清楚不过。
贾环对姑娘是有好感的,回京路上更是事事关心,时时都想着黛玉,比她还要操心。
黛玉问道:“什么是应该,吃人嘴短,要不我去回了老太太让你去跟环儿去。”
黛玉也是气急,事到如今,跟着她还有贾环都没区别,两人以后可是一家人,只是未过门而已。
紫娟苦笑道:“姑娘就会拿我打趣,我这辈子是跟定姑娘了的,姑娘去哪里,我就到哪。”
紫娟当然不傻,知道黛玉订婚对象是贾环的时候,她就开始留意他的为人,跟琉璃走的近一些,也时常打听他的性格喜好,加上一些府里的事。
紫娟在心里也不住的拿宝玉跟贾环对比,除了在府里位置不如宝玉,其他方面都是不比宝玉差,某些方面甚至比宝玉更好。
如今更是进了大内,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比起宝玉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虽然不能继承府里产业。
但黛玉过门就可以获封诰命,五品的宜人,这可是她们这些在丫鬟想都不敢想的。
就算是嫁给了宝玉,没有爵位,没有官位在身,也没有诰命。
单以家世来说,贾环其实是高攀了黛玉的,但黛玉父母双亡,又是寄居在贾府。
贾环毕竟是荣国府嫡亲子孙,但只是一个庶子,虽然地位不低,要娶黛玉确实还差些,现在倒是正好般配。
黛玉拿紫娟也是没办法,毕竟照顾了自己那么多年,尽心尽责,说把她撵走只是吓唬吓唬,知道刚才的话不妥也没在意。
黛玉说道:“紫娟,府里可不比咱们屋里,别跟他走的太近,对双方都有好处。”
黛玉知道贾环在府里也不易,不想给他添什么麻烦,他不是个安生的主,她深知府里的勾心斗角,还有贾环在外当差的凶险。
黛玉跟探春走的关系极近,就算没有贾环,二人也是知心好友,无话不说。
她又是心思细腻的人,府上的事她大都还是知道的。
紫娟听她这么说,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姑娘讨厌就可以。
紫娟回道:“那我以后躲着点。”
紫娟可没当回事,只要不送东西就成,两个丫头走近一些,别人也说不出来什么。
紫娟也是没办法,宝玉屋里的人现在都不怎么理她,她也需要朋友,只能找自己亲近的人,琉璃还有侍书,这两个是她最要好的。
黛玉听她答应,微笑道:“你下去忙吧,我休息会。”
黛玉等紫娟下去之后,闻着香味,还是忍耐不住端起桌上的粥尝了一小口,香浓不腥,鲜味飘香,独特的味道,确实是没有吃过的。
想到这是贾环准备的,心里不自觉觉得有一丝甜蜜,嘴角微微翘起。
贾环对她关心照顾,她又何尝不知晓,只是她不能表现的太过,毕竟人言可畏,外面还没人知晓她的定亲对象。
要是传出去她未婚之前就跟贾环有什么,那她更是说不清,对他的名声也不佳,只能选择逃避。
逃避可耻,但是很管用。
天色阴沉,黑云笼罩着整座京城,随着几声震天的响雷,豆大的雨滴滴落在地上,只几个呼吸就开始在地上流成小溪蔓延开来。
贾环此时在探春处闲坐叙话。
听着外面雨声沥沥,屋子里也掌了灯,才不显得那么昏暗。
贾环听着外面滚滚雷声,雨声阵阵,心情也变得沉重。
此刻琉璃跟侍书都没来打扰,在外面玩着雨。
贾环脑海里浮现出在这里之后的点点滴滴,一幕幕画面在脑海里闪过,想起来自己做的事,不知是对还是错。
伴君如伴虎,官场上的凶险,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圣上不是个昏君,心思手段都堪称顶级,他如何敢耍小心思,只能静心蛰伏,以待天时。
探春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没有出声打搅,自己这个弟弟,有时没心没肺,有时候老成持重。
探春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弟弟的不容易,外面官场的刀枪剑戟,一点不会比府里勾心斗角少,年纪不大就要承担如此重担,她都忍不住为他捏一把冷汗。
因此对赵姨娘那边都看开了不少,赵姨娘对她做的不像一个亲生母亲做的事,她不怪她,赵姨娘也只是从丫头过来的,不能要求她太多。
贾环突然问了一句:“姐姐,你说贾府要是没了,我们该如何?”
探春听了之后说道:“说什么胡话呢,这么大个家,怎会说没就没。”
她有些奇怪,贾环怎么突然说这么一句话,一个大家族,只要不是谋反,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贾家也绝对不会谋反,四海升平谋哪门子反,以为贾环在说胡话。
贾环就知道她不信,无奈的说道:“是我杞人忧天了,姐姐,府上已经开始准备贵妃省亲的事宜了?”
探春担心说道:“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全不必担心我。”
探春何等聪明,知晓他是在担心贵妃的事,她是女子别人不会拿她当回事。
可贾环不同,他是男子,对贾宝玉有威胁,宝玉又是贵妃极为在乎的弟弟,当然会视他格外在意。
贾环问道:“为什么担心自己?”
贾环倒也没担心她,他是在担心整个贾府,王夫人管家整天做甩手掌柜,事情一概都推给李纨还有薛宝钗做主,一副把宝钗当儿媳妇看的样子。
府里现在是风平浪静,可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是害怕风浪太大,席卷过来,伤到身边的人。
如今他更是皇宫中大内侍卫,有皇帝做靠山,即便是元春讨厌他,也得掂量一下。
探春看着这个傻弟弟,忍不住捂脸不忍相看,要不是他亲弟弟,她才懒得说这么多。
探春直说道:“大姐姐对你跟姨娘可没多喜欢,你不知道?”
贾环无所谓道:“她不喜欢又不是一日两日了。”
他自知晓,贵妃能喜欢他才怪,恐怕他表现的越好,那位越是得恨他,这跟他为人没关系。
只因赵姨娘是王夫人的丫头,王夫人怀孕生宝玉的时候,趁机上位,还生了探春,原本生个女娃对她产生不了影响,贾母疼爱宝玉把他养在膝下承欢。
王夫人为了聊表慰藉只能把探春抱了养,好巧不巧,又给了赵姨娘机会,紧跟着又怀上贾环,这才让王夫人警惕起来,有贾政护着,赵姨娘顺利生下贾环。
又赶巧,王夫人的大儿子贾珠又过世,本是秀才被寄予厚望的儿子病死。
王夫人陷入无限悲痛之中,自己好不容易练的大号快满级,突然发现被盗号,需要从新开始,这可是二十年呀。
她怎么受得了,哪还有工夫心情抚养贾环这个庶子。
贾环这才被赵姨娘养在屋里,这也是贾环可以叫赵姨娘“娘”的原因。
大姐姐元春也正是这时候进宫的,本来可以晚几年,但贾环的存在威胁到宝玉,又加上大哥病故,她不得不为了母亲分担进宫做了女官,应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了。
还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遭此无妄之灾。
探春担心问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两人一母同胞,探春自然懂其中缘由,从王夫人对她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贾环淡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担心他就不来了吗。”
贾政是靠不上的,五品的官职的他还得靠着贵妃呢,尽管他喜欢赵姨娘,看顾贾环,也不会为此得罪贵妃。
贾政这个人最不喜管事,只是做官打卡然后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哪管府里的风雨,一概都交给王夫人打理。
探春听他如此说,想想也是这般道理,除了被动接受,好像也做不了什么,越是做什么,被打压的越是狠,有些自找麻烦的感觉。
探春笑道:“既然你不担心,那你愁眉苦脸干嘛。”
贾环笑眯眯道:“我在想怎么给姐姐找一户好人家。”
贾环确实有这个想法,不是第一次了,让他负责找一个总好过盲婚哑嫁来的好,省的日后受委屈。
探春笑骂道:“又浑说,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是自己可以做主的,何况是你,你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探春就是太明白,才感觉可悲,只能随父母意思,半点不由人,趁着年轻多享受两年闺阁之乐罢了。
贾环问道:“姐姐喜欢什么样的?我听听。”
探春听到脸色羞红怒声道:“满嘴胡言乱语,敢调戏起你姐姐来,我看你是皮痒。”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好说喜欢这个那个的,弟弟说这个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贾环赶忙讨饶道:“弟弟知错,随便聊聊嘛,我要是外府的男子,铁定得找个姐姐这样的,才不负此生。”
探春的性格脾气,都很潮流,比起后世姑娘一点都不差,三观正,品貌俱佳,可谓是完美的爱人。
探春听到他越说越离谱,急忙打趣说道:“你还是找你林姐姐吧。”
探春已经从琉璃那边套出来,黛玉跟她弟弟的婚事,他她怕是府里第一个知道的人。
贾环忙说道:“姐姐可别乱说,我倒是没事,让别人听到了不好。”
贾环不瞒着她,她们两个平日里交好,还要让这个亲姐姐照顾黛玉呢,探春也是贾环信任的几个人之一。
探春打趣道:“还没过门呢,你这就心疼上了?要是过了门还有我这个做姐姐的位置嘛。”
探春有点吃味,还没过门就护上了,太惯着也不好,需要教训教训。
贾环知道探春是打趣他,也不放在心上,回道:“姐姐当然重要,我可是姐姐看着长大的,姐姐只是疼我。”
探春看他这样哪还有气,笑道:“知道疼你,以后就听话。”
探春心里明白,他心里有数即可,她只是担心他,不想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想两人对立,不然家宅不宁,一家人都没有好日子过。
荣国府阖家忙碌,为贵妃省亲准备了足足三四个月有余。
如果不是贾环进入内卫,怕是贾环跟赵姨娘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倒是无人敢阻拦。
现在怕是元春都不敢小觑贾环,贾政对这个儿子甚至比宝玉要更为和善,只因两人现在都是在朝为官。
不然怕是贾环娘两个,怕是只有到别处暂时居住,等着省亲结束再回去。
临近过年,两府八房族人哪还有心思过节,都在等着贵妃省亲的日子,为此整日间忙碌,生怕哪里出错,丢了贵妃的脸面。
正月初,贾琏女儿大姐得喜痘。
贾环马不停蹄的让人去叫张大胆过来为她诊治。
凤姐后院房内,贾琏已经被安排去外书房居住,为大姐祈福养病。
贾环看张大胆诊脉完毕忙问道:“孩子怎么样?”
凤姐现在对贾环可是比贾琏更加信任,发生何事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他,她生了贾琏的嫡子,在府中现在也没人敢小视。
不想刚开始两个妾室合起来欺负凤姐,凤姐手里没权,整治不下二人,也就由她们去,她只照顾好两个孩子,别的一概不理。
至于贾琏,她已经不在意了,爱找谁找谁,更是借着身子虚弱不让贾琏碰她。
贾琏自然不会惯着,有的是女人给他碰,最近又勾搭上一个多姑娘,在外书房里打的火热。
张大胆说道:“已经无事,小孩子施不得针,待我开一副药,一天吃一次,过了个七八日应该就没事了。”
张大胆红光满面,身上虽然还穿着粗布衣衫,但干净整洁,整个人气质跟一年前也完全不同,稳重许多。
贾环听到安心不少,立马吩咐了人跟着张大胆去抓药。
张大胆边走边问道:“家里都在忙省亲的事,公子最近不该很忙吗?”
张大胆住的不远,知道贾府贵妃省亲的事不意外,本以为贾环在府里帮忙,谁知却这么清闲。
贾环苦笑道:“老张,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懂就别乱说,我另有要事做。”
张大胆看他面色,就要上手给他诊脉。
贾环自然不肯,急忙躲开,说道:“正经点行不行,别拉拉扯扯的。”
张大胆微笑道:“看公子脸色不好,我这不是担心,正好给看看。”
张大胆医术不凡,看他面色就知道他没病,只是睡眠不佳。
贾环说道:“有病没病我能不知,你别乱说,看你这一年过得挺滋润嘛。”
张大胆脸色微红说道:“还不是有公子在,不然我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地方吃不起饭呢。”
张大胆对自己的生活还是比较满意的,开的药铺只要赔的不多,贾环都能忍受,一年下来赔的也有上千两银子了。
他再清楚不过,都是他开的方子,抓得药,同样也救治活了无数人。
贾环听到他的话安心不说,知道感恩就行,不然就是真心喂了狗,他会觉得很失败。
贾环看了眼旁边问道:“老张,你跟隔壁家的寡妇听说眉来眼去的,有这事没有?”
张大胆听完怒不可解说道:“哪个狗日的说的,站出来,毁我清誉,简直不可饶恕,可恨。”
贾环看他这样想到:难不成真没这事,那吴箐上次跟自己提的一嘴不是这个意思?莫非是他徒弟来福?
贾环尴尬说道:“可能是听错了?不是你,那就是你徒弟来福?他跟隔壁寡妇?”
贾环还没说完就被张大胆打断,只听他更加愤怒到:“他?别跟我提他,提起来我就生气,我就知道是他,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张大胆满脸怒气,可以预想他回去之后来福会遭到师父怎样的迫害。
贾环突然想起金钏儿,问道:“白姑娘在你那怎么样?”
贾环不想因为自己让来福受无妄之灾,只能岔开话题。
“提起来这事我就生气,白姑娘手脚伶俐,自然是好的,可恨的是来福,都不把我这个师傅放在眼里了,哎!白养这么个徒弟,气煞我也。”张大胆叹息道。
贾环扯不清师徒两的事,无奈道:“老张,还这么爆脾气,得改改,就这么个徒弟小心跑了。”
张大胆二话不就走快了几步,生怕徒弟跑了似的。
还没等出门,只见张大胆转身回来递给贾环一包东西,说是今日又看到上次那个得痔疮的姑娘,再不治好怕是以后要留什么病根。
贾环感激的接过,这药膏可得不少钱,这张大胆还真是个散财童子。
想到金钏儿这个姑娘,如果能够跟来福发生点什么也好,算是有个不错的归宿。
来福的为人是没问题的,典型的有了媳妇忘记娘的主,是个疼媳妇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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