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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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臭小子，娘受欺负你也不管，还有心思出去玩，儿子不管，女儿不孝，我这是造了什么孽都来欺负我。”
贾环一进院子就听到自己生身母亲赵姨娘，在院里口无遮拦的散发着不满，两个丫鬟在她身边低着头不敢上前。
“娘，你怎么过来了。”
贾环上前扶住母亲一边进屋一边询问。
不知是谁又惹姨娘生气，这不是搞心态嘛。
贾环转头不忘使眼色，让两个小丫鬟躲回屋暂避锋芒。
“你还有脸说，还不是你那个混账姐姐，娘真是白生这个臭丫头，整日里喊着别人母亲。”
赵姨娘悲愤欲绝，大声的骂着自己的女儿，丝毫不顾及嘴里的姑娘是自己亲生的女儿。
“娘，别生气，等会我去找姐姐，让她以后对你尊重一些，外面还有丫鬟在呢，让他们听到不是白白看笑话。”
贾环扶着赵姨娘让她坐下。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生怕姨娘再大喊大叫，如果不是自己母亲，他都忍不住给她来上几拳。
想到是母亲只得忍着。
“儿呀，为娘的可全指着你了，虽然这次没中，再发奋几年，下次一定能中，可别泄了气。”
赵姨娘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望着眼前的儿子。
自从儿子上次高烧好了以后，越发的听话。
不再贪玩，读书上进，顺带着她在贾政面前地位更加受宠，让她十分欣慰。
“娘，有件事还是得跟你商量一下，我决定弃文从武，准备走武官一途试试。”
贾环决定弃文从武，如果瞒着家里偷偷习武，不能全身心投入。
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还不如一开始就跟家里坦白，以后可以专心习武。
“儿呀，你说什么胡话，就算落榜一次不是还有下次，万不能上战场，万一你有个好歹，为娘的可怎么办。”
赵姨娘一听他不读书，还要去参军，心里一万个不同意，立刻开始哭诉。
“娘，现在哪有仗可以打，儿子也是怕死的，府里子弟现在还没有人参军，如果去那就是独一份。”
“凭着父亲对母亲的宠爱，以后也会更有前途一些，到那时，母亲就再也不用看太太的脸色过活，这也是为咱们娘俩打算，是不是这个理儿？”
贾环知道姨娘最在乎的是什么，在府里不容易，姨娘还是很疼爱自己的。
姨娘那么贪财刻薄，基本上都是为了他这个儿子。
赵姨娘闻听沉思，说分有几分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昨天还是个孩子，现在居然有理有据的说服她，这还是他儿子吗。
“为娘说不过你，娘是舍不得。”
赵姨娘看着儿子主意越来越大，每次都是有理有据的摆事实讲道理。
让她想说些什么，都无处下嘴。
“娘，父亲那边还要您去帮着劝劝，他是想让儿子科举入仕，如今弃文从武还要娘从旁使使劲。”
贾环跟自己名义上的父亲接触的不多。
自己这个父亲对科举有种执念，想要说服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果贾环直接开口，一顿板子是必不可少。
只能让自己母亲从旁吹吹枕头风，曲线救国应该还可以。
“臭小子，主意都敢打到娘的身上，你个没良心的，跟你姐姐一个样儿。”赵姨娘伸手就要教训自己的儿子。
“娘，父亲一直歇在您屋里，我知道娘最疼我。”
贾环看又挨打的趋势，使出杀手锏，拉住她的手摇晃着开始撒娇，这招他是百试不爽。
赵姨娘虽说嘴上没把门，但对付起贾政来称得上得心应手。
她是从丫鬟被抬上了姨娘的位置，更是生了一儿一女，地位更加稳固，没点手段，说出去都没人信。
“你父亲这几天心情不好，过两天等她心情好点我再跟他提这个事，你个鬼精的小子，以后要是敢对不起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姨娘看到儿子撒娇，也不忍心再收拾他，拉着他又说会话就回去歇着。
第二天，贾环来到探春院里，一堆小丫头们聚在一起聊天打闹。
贾府里服侍主子小姐的丫鬟们，只要照顾好主子的衣食住行就可以。
小姐们在屋里玩的时候，她们在外面也是相当自由。
贾家小姐，元春在宫中做女官，是贾政发妻王夫人所出，是贾宝玉嫡亲姐姐。
贾迎春性格喜静，脾气温和，一个恬静的姑娘，是贾赦所出寄养在老太太处。
贾惜春则是宁国府贾敬所出，年纪不大却经常皱着眉头，不喜与人交谈，一副生人勿近样子。
不知是什么原因也寄养在荣国府。
“侍书姐姐，三姐姐在屋里吗？”
贾环进来院子，就看到探春的大丫头侍书在门口站着。
“环三爷，姨娘刚来胡闹骂了一通，这是还不放过我们小姐，来出气的？”侍书怒气冲冲的说道。
“怎么会，我娘她就那样，这辈子是难改的，你多担待着点，我这不是带礼物过来赔罪了。”贾环抬起手晃了晃手中的盒子。
虽说只有生养之恩，赵姨娘可是经常来剥削探春，当然也有他的原因。
有这么个母亲，他也颇为头疼，更别说探春。
将来探春是要出阁的，假若别人打听到是被姨娘带大，恐怕就吓跑大部分好人家。
“看来这一年，书是没白读，你在这等着，我去问问小姐。”
赵姨娘的为人，府里上下人尽皆知，要是跟她计较，怕不是要气死多少回。
贾环的语气态度，让她有些惊诧，两人不是不熟悉。
不过自从一年前生了场病就很少见到他，每次见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如今看个子拔高不少，脾气稳重许多，连穿衣风格都大不一样。
以前是大红大绿，生怕比不过宝二爷。
现在却是一身素雅洁净，颇有几分读书人的气质。
侍书进去通报。
贾环则是现在门口等着，哪怕是自己亲姐姐的房间，也不敢擅闯。
贾家小姐们琴棋书画都是样样精通，读书写诗更是不在话下。
完全不像这个时代外界宣扬的，女子必须遵从三才四德，女子无才便是德。
这种胡话估计只有底层人才会信。
贾环清楚封建社会的弊病在哪里，这是身处这个时代的悲哀。
对此他只能叹息一声：无能为力，有多大能力吃多大碗饭。
“小姐，环三爷来了，说是来赔罪的。”
侍书走到棋盘旁边对着身穿红色牡丹裙的姑娘身边说道。
“他赔的哪门子罪，又不是他得罪我。”
探春没有起身，正在跟对面身穿绿裙姑娘杀的天昏地暗，两人落子如飞，大有国手的风范。
探春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眉宇间自带一股子英气。
“小姐，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三爷毕竟是亲弟弟。”
侍书觉得贾环态度不错，脾气不似从前玩闹，不介意为他说几句好话。
毕竟是姑娘的亲弟弟，赵姨娘她是没办法的，贾环这里，她还是希望小姐好好相处的。
“你去带他进来，咱们今天且看看他说些什么。”
探春面无表情，对这个弟弟她也说不上讨厌，只是当孩子看而已。
贾环进来见到两个姑娘在棋盘上对弈，坐在南边的姑娘从背影看，知道是三姐姐探春。
屋里只三个人，在旁边观棋的丫鬟他还是认识的，是在林黛玉身边伺候的紫娟姑娘。
北边坐着跟探春对弈的，就是传说中绛珠仙草下凡尘的林黛玉林妹妹了，都说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果不其然。
林黛玉，十三四岁年纪，面庞身段虽怯弱不胜，却带有一段自然的灵动之气，不负仙女之名。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让人忍不住生出一丝怜爱之意。
贾环自负是经过校花跟各种明星洗礼的人，以前只是远远看上一眼，不似现在这般近距离相看。
原本以为古人所说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貌有些夸大之嫌。
见到林黛玉的这一刻，彻底打破他对美的认知。
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堪称绝代风华。
真谓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稍微离近一些，都觉得是种亵渎。
“看什么？你那点棋艺能看懂吗？”
探春见他进来不说话，只是呆呆看着对面，出言提醒道。
贾环回过神来，忍不住在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皆妄念，红粉如骷髅，阿弥陀佛。
“小弟失礼，望姐姐宽恕。我这点棋艺怎么敢卖弄。”
贾环情知是自己失礼在先，赶忙施礼赔罪。
这可怪不得他，任谁见到怕是都要沉沦。
他应该还算好的，至少没有胡乱搭讪。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
这种话一听就是花丛老手，专门用来跟姑娘搭讪的。
想到这里不得不佩服一下宝玉，年纪轻轻很有一手。
“饶你这一次，这是你林姐姐，想来你还没正式见过。”探春指着对面的林黛玉介绍道。
贾环因为贾母王夫人不喜，各种节日宴请，男女都是分开的。
他只有角落的份，他不在意，巴不得别人注意不到。
“小弟贾环，见过林姐姐。”
贾环又行一礼，礼数周到，没有丝毫怠慢，只是略微的手抖表露出一丝的紧张。
“是环儿吧，长时间不见，蹿的比你三姐姐都高。”
林黛玉观察着眼前这个探春的弟弟。
剑眉星目，略显清秀，消瘦的身躯被青色长衫遮住，有几分读书人的气质。
以前有印象，只是拿他当孩子看，现在看个头，仿佛她才是那个妹妹。
怕是再过不久，都要超过舅舅了，她如是想着。
“林姐姐说笑，长的不管多高，都是矮姐姐们一头的。”
贾环经过一年锻炼，身高已经是个小大人，跟他的年龄并不匹配。
任谁见到会以为他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
“跟谁学的，油嘴滑舌，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不会是帮姨娘来要银子的吧。”
探春想起来昨天赵姨娘说的难听话，对他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姨娘攒银子可都是为眼前这个弟弟。
探春不是没有良心，赵姨娘经常来她这边要银子使，宽裕的时候为了避免麻烦都会给钱打发她，但她也需要生活，缺不了银钱。
贾环以前受赵姨娘挑唆，手头如果紧张，头一个想到的也是探春这里，鬼知道探春受了多少委屈。
好不容易攒点银子，还要被这对母子剥削，所以她才不会有好脸色。
如果不是这一年没怎么见到贾环来这里讨债，都不会放人进来，眼不见心不烦才合她的心意。
贾环咧着嘴巴，挑了一下眉头，有些吃瘪，知道她姐姐不容易。
这嘴巴怎么比起传说中的林黛玉都要厉害，怕不是反过来的吧。
“小弟以前不懂事，做的一些荒唐事，姐姐别放在心上，做弟弟的，不说拿银子给姐姐使，怎有来这里要银子的道理。”
贾环表明态度，省得探春揪着以前的事不放，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关系不能闹得太僵。
两人有这么个母亲，平心而论，把他放在探春的位置只怕是做的比探春还决绝。
“读书一年，看来没有偷懒，姨娘是姨娘，你是你，你用不着来替她赔罪，我可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探春听到他的一番话，没有再为难他，这两个人她还是分得清的。
贾环读书明理，她是很认同，并且乐意看到的，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她还做不到那么绝情。
“姐姐，这是做弟弟的一点小心意，一些小玩意不值什么钱，特地孝敬姐姐的。”
贾环本意就是来送礼，倒是没想太多，赵姨娘他是管不住，不过有他在，让母女二人关系缓和一点，还是可以试试。
众人有些好奇是什么东西，眼睛都落在探春身上，连林黛玉都停下对弈动作。
探春见几人一副猴急模样，拿过上面的一个盒子，她也好奇这个弟弟能孝敬什么礼物。
盒子被探春当着几人面打开，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只见两根打磨光滑扁平的木棒一白一黑首先映入眼帘，一头空落落什么都没有，一头不到一寸的灰色短毛整齐异常。
两只对在一起活脱脱的像个“门”字。
各种还有三个类似胭脂的瓶子，被固定在旁边，错落有致。
“这莫不是新奇的毛笔？”
“我觉得应该是画笔？”
“瓶子里应该是胭脂？”
侍书跟紫娟各自猜测着这东西的用途，这新奇的东西众人是第一次见，有些好奇。
“环儿，这是做什么用的？”
探春看到众人各有猜测，但她觉得不简单，猜不出来，没有发表意见。
同样没有言语的还有黛玉，她也算是见多识广，没见过的东西不多。
她都猜不出来，更别说别人，只能等待着贾环道出用途。
贾环见姐姐探春都发问，不再卖关子说道：
“这是牙刷，就是刷牙用的，瓶子里的是牙膏，类似于盐的作用，但是经过调制效果比盐好不少，早晚各一次效果最佳，唇齿留香。”
贾环初来时，特别不适应，没有手机电脑还好，就连最基本的刷牙，都要用手指蘸盐，这就有点过分。
经过无数次查阅资料，改良实验，才做出可以满足自己需要的牙刷还有牙膏。
主要还是为了方便，顺便满足自己的正常生活需求。
当成品做出来的时候，成功的快感，加上多巴胺的分泌，让贾环是身心愉悦，精神身体都得到极大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