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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陈跃过河拆桥,加代收回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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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辆银白加蓝双拼色劳斯莱斯在深圳罗湖区中盛珠行前前停了下来,一个五十来岁,身高一米八左右,寸头的男人走了下来,很是气派。司机过来说:“大哥,这就是加代的表行,他的兄弟江林在这儿管着。”

“走,进去。”

两个人进入了表行。正在柜台的江林抬眼一看,不是那种买表的客人,要么是谈事,要么就是谈买卖的。江林一抬手,“你好!大哥,是买手表,还是找谁呀?”

“啊,我这一看,你不像一般人,你是罗湖表行的江林吧?”

“对,是我。你好,你是哪位?”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陈,我叫陈跃,福建人。你看方不方便我们坐着聊?”

“方便,这边请吧。”

江林把两人引到了接待区,吩咐店长倒了两杯茶。等坐下后,陈跃说:“你好,江林。我来找你是想谈笔生意。我知道的这个生意,你绝对不知道。别看你在深圳。这是一个内部消息。”江林一听,“什么意思?什么生意?”

陈跃说:“就来你们深圳的龙岗区。听说过丽美别苑项目吗?”

江林一想,听说过,但是听得不多。只是听朗文涛提过一回,说项目特别大。江林说:“大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我听说过你大哥,沈圳的加代是不是?很厉害啊,年纪不大,能力很强,尤其在深圳一带,尤其在社会上,基本上无人能及,三教九流都得给三分薄面。”

江林呵呵一笑,“没有那样。我大哥也是个很低调的人。”

“不,不是说他低不低调,我是说这个人很厉害。兄弟,我来找你,我是很想和加代合作。我不认识加代,我也不能直接找加代。所以我就直接来表行了,可能也比较唐突,你看能不能帮牵个线,绝对是一个好生意。”

江林一听,“大哥,你是福建人,到深圳来开发房地产有什么关系吗?”

“我没什么关系,我就是有钱,我钱大。兄弟,我可以这么告诉你,我的资金可以源源不断。也许我什么都缺,我唯独不缺钱。”

“大哥,这样吧,你稍等,我替你问问我大哥好吧?”

“那行,那你尽快啊。”

江林说:“我在问我代哥之前,我还有个问题。”

“你说。”

“这自古以来,生意上付出和收益是成正比的。你想跟我代哥做生意,是不是我们得付出点什么呀?”

陈跃说:“这话问得好。既然你问了,我就把这话跟你说清楚。加代在深圳社会上很厉害。这么大的房地产开发项目,黑白两道难免会有一些人会过来找麻烦,我希望加代能够去处理。另外,这个项目,你们深圳本地以及广州很多个房地产开发商都想做,他们准备合伙做,我是一个人就可以全部拿下。刚才也说了,我不差钱。所以说我希望加代能够把这些房地产开发商,包括这些集团的老总拒之门外,让他们不要参加了。我相信加代是有这个能力的人。没别的,就这两条准则。”

江林问:“那你看需不需要我大哥这边投资啊?”

“当然需要投资。不投资怎么占股份呢?我替你代哥算好账了,投资一个亿,我们给他百分之五股份呢。兄弟,你要知道这个项目太大了,不是谁都能拿得下来的。加代投资一个亿,我给他百分之五的股份,这里边还有人情。正常来讲,一个亿也就是百分之三的股份。也就是说,我送给他百分之二的股份。”

江林一听,“行,大哥,你坐一会儿,我替你问问。”

江林去了办公室,把电话打给了加代,把事情跟加代说了一遍。加代问:“江林,你认识这个陈跃吗?”

“我不认识,他自己找过来的。”

“看着像真的吗?”

江林说:“看着不像假的。从穿着打扮,言谈举止、所开的车带来的文件等方面看,不像是假的。”

“江林,你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吗?”

“我绝对不信,但是我感觉这个人不像是干秀款的,也许是真的呢。”

加代说:“他就是真的,我也不会干。一是我们不是干这一行的,二是他找我们 合作,他怎么可能没有他自己的歪心?像他自己也说了,把别的集团,别的商会,包括其他的企业都拦下来,不就明摆着想利用我们的人际关系吗?得罪人的事全让我们干了。他可倒好,给我们百分之五的股份,搞得我们还得领他人情。他自己持股百分之九十五。哪有这好事呢?让他自己干去吧,我会不跟他合作,这钱我们不挣。”

“行,哥,那我明白了,我去跟他说。”

“好了,就这么地。”加代挂了电话。

回到接待区,江林说:“不好意思,大哥,我代哥说了,这事不考虑。”

陈跃一听,“老弟,这是赚大钱的机会。我相信加代绝对不会拒绝的。谁会跟钱有仇呢?要不你把加代的电话给我,我跟你大哥聊聊。”

江林说:“我认为没那个必要了。我大哥说得很明白,不想合作。”

“我是诚心诚意......”

江林说:“我大哥也是诚心诚意拒绝的,不想合作。这钱不是我们能挣的。”

“算我白来,也算我认错人了。告辞了。”说完,陈跃抬屁股就走了。

加代看得很清楚,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很多在某一行业取得一定成就的人,跨行业投资后,头破血流。另外一点,人脉和关系也是一种资本,有的时候它的价值无法衡量。

2

拒绝陈跃的事过去了十来天,加代和江林根本没把事情放在心上。不得不说,陈跃也是一个非常有实力和能力的人。

这一天朗文涛给加代打来电话。加代一接电话,“涛哥。”

“代弟,你在哪呢?”

“我在北京呢。”

朗文涛语气急切地说:“快快快,你赶紧回深圳来一趟。”

“怎么了?”

“给你介绍个好朋友,而且在一起合伙来干个买卖。这买卖可牛逼大了。我跟你说,将来这钱你得挣大了。”

加代一听,“谁呀?”

“我跟你说你也不能认识。你赶紧回来吧。你毕竟是广义商会的副会长,你赶紧回来。我们把这事好好聊聊,策划策划,谁他妈跟钱仇呢?赶紧回来。”

“行吧,你等我吧。涛哥,我晚一点回去。”

朗文涛说:“我跟你说,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回来,正事,挣钱。”

“我知道。”

“好嘞。”

朗文涛说话,加代还是要给面子的。毕竟朗文涛是广义商会的会义,加代是副会长。当晚,加代就回深圳了。晚上九点左右,到了宝安机场,陈耀东把加代直接送到了广义商会的办公大楼。一下车看到了门口拄着文明棍等着的朗文涛。朗文涛一摆手,“代弟。”

“哎,涛哥。”

“半夜回来,也挺晚的。”

加代说:“我这航班是最近的了,再晚就是后半夜了,我这已经够快了。”

涛哥说:“行了,不说了。进去客气点,给你介绍个新朋友。”

“这人谁呀?”

“你就别管是谁了,肯定是好事。来来来,赶紧跟我走。”朗文涛拉着加代进到了会议室,看到了徐振东、徐振潇、李小春等十几个商会里边排名靠前的成员。加代和大家一一打了招呼。朗文涛手一指坐位,“你赶紧坐下。代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比你大。按照你们江湖来讲,你就叫跃哥吧。姓陈,叫陈跃,是福建的大企业家。跃弟,这就是你跟我总提到的加代,是我的手下,也是我弟弟。相互认识一下,握个手。加代!”

加代伸出手,“噢,你好,老哥。”

陈跃也握住了加代的手,“哎呀,久闻大名啊,如雷贯耳的加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了不得。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却这么有才能。气宇轩昂,成大器者,了不得。快请坐,请坐。”

朗文涛说:“代弟,先介绍一下,陈总,陈老板已经正式加入到我们广义商会了。现在也是我们广义商会的名誉副会长,和你级别一样。陈老板带来了一个投名状,带来了一个大的项目。就在我们龙岗区,项目叫丽美别苑。项目特别大,现在属于内部消息,一般人不知道。前段时间我们商会也想把这个项目拿下来。但是怎么说呢?资金周转不开了。我这么跟你说吧,陈老板是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人家也说了,把项目整体拿下来。代弟,把你找回来,主要是研究这个事。”

陈跃说:“代弟,你也别太为难。毕竟社会和生意场上还是不一样。你有你的顾虑,你有你的为难,我们很能理解。但是我们要以挣钱为主啊,我相信代弟是能够理解的。如果这个社会没有钱,寸步难行,你说是吧?”

加代说:“这样,没别的意思,我插句嘴。”

“没事,你说你的。”

“跃哥,项目是不是十拿九稳了?”

“十拿九稳了。”

“那找我回来就没有意义发。还需要我打什么招呼?”

“不是。代弟,现在不用你打招呼了。现在所用的人和人脉,朗会长已经全部解决了。”

朗文涛说:“代弟啊,我在社会上的人脉可能不如你,但是白道上,尤其管招商、建设、土地方面的人脉我还是有的,已经完全解决了,打好招呼了,不会给别人,就给我们了。”

加代一听,“那用我干什么呀?现在还差什么呢?”

陈跃说:“代弟,我和你说说,我担心我们把这个项目拿下来,施工的时候,会有别的集团或者社会人找麻烦。我刚才和你涛哥,也就是朗会长聊了很多。朗会长也说了,只要有你在,就没问题,谁也不敢过来找茬。你在深圳大名鼎鼎,我在外地都听说了。”

“行,我知道了。涛哥,我俩单独说两句话呗?”

“行,走吧。”和朗文涛走出会议室,加代说:“涛哥,我不是担心别的。这人靠谱吗?”

“代弟,你放心,我都验过资了,确实不差钱。他的企业,财力、实力,我们都已经打听过了,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你就想你涛哥商海征战了四十年,什么人没见过?他是不是玩秀款的,是不是玩皮包公司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已经做过详细的了解了。他在福建也很不一般。”

加代说:“那这项目我不参加不是也可以吗?就你们做呗。”

朗文涛一听,“代弟,少了你,怎么能行呢?真像他说的,社会上行不通。这么大的项目,难免有过来有找茬的,你不得帮着管一管嘛。”

“涛哥,我冲你面子,我可以帮忙。”

“你别帮忙,你信我的,你投资一点。你回来之前,我和陈老板也聊好了,你就少投资点,有你百分之五的股份,行不行?百分之五的股份,那是源源不断的。”

加代问:“多少钱?”

朗文涛说:“我替你算过了,五千万。原本是一个亿,这回给你谈好了五千万。”

“涛哥......”

3

见加代没有松口,朗文涛说:“你就听我的吧,代弟,我能坑你吗?你就当给涛哥一个面子,我带你发点财还不行吗?代弟,你不能光靠社会、江湖上这些事啊!你就投资五千万,这钱肯定能挣回来。一年之内本金就回来了,往后就是收益。”

朗文涛说了这么多,加代还是不心动。朗文涛说:“你给我个面子,我毕竟我答应人家了,而且这边特别器重你,特意跟我们来商量。你说广义商会大家这么这么信任你,都信信满满地说加代肯定会接受。代弟,你现在要是不投资,我们大家心里都没底气。你帮我们和你是股东完全两码事,对不对?如果你是股东,发生点什么事,你不也上心吗?你要实在没有钱,涛哥替你出。”

“五千万是不是?”

“五千万!”

加代说:“涛哥,我给你面子,这也是大家瞧得起我。我加代活一辈子活个脸面。不存在大家这么捧我,我不出钱,让人笑话不?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我加代犯不上。涛哥,我冲你的面子投资五千万。你代弟跟你比不了,没你那么有钱,但是你说句话,你在我这里值。涛哥,先明后不争。我先把说问清楚。”

“你说吧。”

“百分之五的股份是不是?”

“对。”

加代说:“多长时间能回本无所谓。这事千万别滑边了。”

“你放一万个心。这事要是滑边了,你这五千万,涛哥给你,行不行?”

“行。”

“那走吧,进去说。”

加代重新进入了会议室。陈跃问:“怎么样?谈得行不行呀?”

朗文涛一摆手,“跃弟啊,什么都不说了,我代弟同意了。”

“是吗?”陈跃哈哈一笑,“我就说这五千万对于代弟来讲,不叫个钱。”

加代说:“行了,我准备准备。什么时候钱到位?大家一起研究看看,需要我干什么,你们就说话。”

朗文涛说:“这事我们都是跟着投资。项目上的事,是你跃哥负责。”

“那行,那我就听大家的。我也不搞特殊,大家怎么干,我就怎么干。”当天晚上把事情定了下来。

没过三天,加代把五千打到了专用账户上,李小春和徐正东等人都是投资二个亿往上的。账户由广义商会监管,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一个月后,工程开始启动。陈跃源源不断地注资,真是不差钱。最初持怀疑态度的加代也不得不改变了看法,觉得当初有点井底之蛙了。

遇到加代,朗文涛说:“代弟,这回你自己看看,前天晚上从银行刚转过来六个亿。你说这吓人不?”

加代点点头,“真是不差钱,挺厉害,了不起。他多大年纪?”

“正好比你大十岁,你不三十九吗?他正好四十九。我听说这小子原来在福建那边还沾点社会。他七几年做生意一年就挣了一百万。那时候人称‘陈百万’。有机会你跟那大哥多接触接触,对你没坏处。”

“行,我心里有数了。”加代点点头,说道。

项目启动阶段,各方面的事挺多,大家都在一起吃饭。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大家也都熟悉了。这一天,陈跃给加代打来电话,“代弟,你好。”

“哎哎哎,跃哥。”

“代弟,方便吗?”

“方便。”

陈跃说:“我组了一个局,你过来一起吃个饭吧。”

“我不去了,我这边吃完了。”

“没事,你过来坐一会儿,我这边约了不少人。你要是不来,这事谈不成。”

加代一听,问:“什么事?”

陈跃说:“深圳不少社会人给我打电话,打招呼,说要从项目上拿点干股。我也没跟他们一般见识。我说过两天我组个局,大家一起出来坐一会儿。就这么的,今天晚上全都跑来了,你过来给打声招呼,说一声呗。我们是一起的,他们不给我面子,还能不给你面子啊!”

“在哪儿呀?”

“离你罗湖表行不远,我拍司机接你过来。”

“行,那好了。”加代挂了电话。江林问:“哥,这什么意思?这是怎么了呀?”

“我去看看再说。”

不一会儿,司机到了,加代上车走了。

到了饭店,陈跃在楼下在门口等着呢,一摆手,“代弟,赶紧上楼,他们都到齐了。”

“都有谁呀?”

陈跃说:“有深圳的董奎安、二田、半三、老黑皮等,还有广东不少人。”

加代问:“他们什么意思?”

“就说要点股份,不然不让干。”

“我上去看看。”

“代弟,你前面请。”

“没事没事,我们之间不需要客气。”

陈跃说:“你走前面!”

包厢里,十五六伙社会流里流气,趾高气扬,抽着烟,“一会儿......”

包厢门开了。十五六伙社会一看,“说呀,哎呀,哎呀,代弟......”全都站了起来。

陈跃笑呵呵地跟在加代身后,也跟这帮社会打了招呼。待落座后,加代说:“我介绍一下,陈跃......”

“代弟,知道知道。他说跟你关系好,我们没相信。现在代弟出现了,就没事了,是不是?”

加代一摆手,“各位听我说两句话,在座的,有比我大的,我叫声老哥。跃哥在龙岗干工程做项目,是我让的,也是和我合作。社会上要是有什么事做得不对,大家多担待。代弟今天露面,也是说跟大家说一声,能照顾就照顾点。不指望大家帮忙,别欺负他就行。”

4

听了加代的话,老黑皮第一个站了起来,说:“代弟,你要说这话,以后就是自己家人的项目了。那什么,我先表个态。陈跃兄弟是吧?”

“哎,皮哥,你好。”

“没说的,你跟代弟这关系,跟我们就是自家兄弟了,往后有什么事需要你皮哥的,你说句话。”......

一帮社会纷纷表态,相互握手,开始喝酒了。过程中,加代很捧陈跃。一帮社会也不停地给陈跃敬酒。简单的一顿酒,化解了社会对陈跃的敌意,并且给陈老板赢得了面子。

没过两天,陈耀又给加代打电话了,“代弟啊,你来坐一会儿呗。”

加代一听,“还是社会啊?”

“呃,还是社会。你来坐一会儿吧。”

加代又去了,还是老套路。广州、东莞周边地区的几个社会,都不是大社会,加代一出现,一马平川。陈跃又结识了一批社会哥们......

第三轮是白道,项目相关方。加代进门一看,有市总公司的,分公司的以及相关职能部门的。加代全都认识,一一握手致意。也都很给面子,说:“代弟来就行。任何人面子不给,也要给代弟的面子......”这一天晚上加代喝多了,跃哥是千杯不倒。后半夜两点多,酒局散场了。陈跃扶着加代上了车,准备让司机把加代送到表行。陈跃说:“代弟,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的话,跃哥再找你。”

“跃哥,你上车坐一会儿,我说两句话再走。”

陈跃往车里一坐,“代弟,你吩咐。”

加代点了一根烟,“跃哥,我加代在深圳混了十来年社会了,我能玩到今天,我凭借的就两个字。知道是哪两个字吗?”

“你说。”

“仁义!”

“啊,听过。绝对知道。你加代老弟在深圳的名号千里之外我都知道。”

“不用那种捧。捧我的人太多了。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我也明白。跃哥,你想在深圳做生意,代弟绝对捧你,因为还有广义商会这边的面子,我得兼顾。但是我给你提个醒,这一个礼拜喝三场酒了。可以,社会也好,白道也好,我都帮你接触,我都捧着你。要是维人,就往好了维,就要维到。别打着我的名义,或者说借着我的面子去利用那帮哥们,那就不好了。懂我的意思吗?”

“代弟呀,你多心了。你别看人我是个商人,是个生意人,我骨子里边是向往社会的,我向往江湖的快义恩仇,那种大仁大义。代弟我是想借助你的面子,跟大家打个招呼,让他们别欺负我们。其实凭良心说,代弟,我能利用他们什么呀?”

加代一听,“那就行。我没别的意思。耀哥,买卖呢,你就好好干,往大了干!社会也好,白道也罢,有什么需要我的,你就说话。你也别忘了,今天晚上你对我的承诺。”

“你放一万个心。代弟,不可能的。我对你的承诺,我绝对做到,买卖往好做。”

加代说:“那行,我明天就要回北京了。”

“不是,你不在这边了?”

“我得回北京。这边有什么事的话,你直接找我那个兄弟江林,江林和我一样,都能帮你。”

“我知道江林,我知道。那明天我就......”

“你不用管我。你下车吧。”

陈跃下了车,车门一关,加代一摆手,“我走了!”

杜哥是市公司新来的副经理,和大加代认识,但不是那么特别熟。杜哥正准备上车,陈跃看见了,一摆手,“哎,杜哥,喝好没?”

“喝好了。跃弟,你和我代弟好好处。我告诉你,在深圳没有不怕我的。我就跟加代好。我跟你说,这小子讲义气。他讲义气是刻在骨子里的。我们的老大老徐全都跟他好。你别看他年纪不大,做事绝对靠谱。人家明白做事不给哥们添麻烦。今天晚上他能跟你一起过来,跟我们说以后照顾你,你放心吧,杜哥一会儿把电话给你,任何需要的,直接联系你杜哥。”

“杜哥,好哥们,一辈子。”......

就是这样,陈跃黑白两道也结交哥们朋友。

加代回北京了。江林也经常给加代打电话汇报工作。对于陈跃,江林汇报最多的就是,“哥呀,今天晚上让我帮着谁谁谁谈的事,今天出去一起吃的饭......我昨天晚上领左帅去打架了。”

加代一听,“打谁去了?”

“也是帮跃哥。我们到那边,对方一看是我们,就给面子了,也没打起来。”

“哦,没别的事吧?”

“没别的事。”

“江林,你感觉这人怎么样?”

江林说:“还行吧,反正跟我们没有什么太大利益,还凑合吧。”

“行,那我知道了。他这边找帮,还得要帮。毕竟还有朗文涛的面子。”

“好嘞,那我明白了。”

一晃过去了两个来月。陈跃的项目评估团队来了,对丽美别苑进行投资评估和前景分析。十几个人的团队几天评估和分析下来,项目的收益率比可研还要高。预估一两年以后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但是财务总监提出了一个问题,“陈总,我们给广义商会几个副会长以及骨干的股份和投资额是成正比的,而且随着二期开发,他们也会接着投资。唯独副会长加代的投资额和所占股份有点问题。”

人心隔肚皮,真假难辨。人与人的交往最可怕的是利用你的资源,织成一张网,最后将你一脚踢开,让你落入网中。

5

财务总监汇报说:“陈总,加代初期投资五千万,占百分之五股份,明显不对应。而且从协议看,以后的项目也不会再投资了。这么一算账,我们是亏的。陈总,这事你不得不考虑。”

“行,我知道了。你们先往下进行。你们根据总股本把加代投资五千万应得股份算出来。”

“好的。陈总。”财务总监退出了办公室。

陈跃把电话打给了朗文涛。“朗会长,你好。我是陈跃。”

“老弟啊,怎么样?”

陈跃说:“我这边刚才预算了,我们二期工程,包括的投......”

没等陈跃说完,朗文涛说:“你放心,我们广义商会支持你。”

陈跃说:“我们做了预算,前景一片大好。但是现在有这么个问题。”

“你说。”

“加代总共投资五千万,二、三、四期他都占百分之五的股份?”

“对呀。”

陈跃说:“这事儿我们不能不考虑了,他分得多,我们就分得少了。如果我们二期接着投,他不投了,我们俩这个百分之五分了。你别看小小的百分之五,可是不少的钱呢。”

朗文涛一听,“这个不太好吧。毕竟我们前期也用到人家了,从项目开始到现在没有社会欺负我们,没有社会找我们的麻烦。白道方面也没人找我们麻烦。这些都是他的功劳。”

“朗会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呀。你我是商人,在商言商。加代是出力了,我们不也给了他百分之五的股份吗?马上我们就要进入二期投资了。他是不会追加投资了吧?”

“是。”

“朗会长,我们二期开始也不用他了。他所认识的白道和社会,我现在全认识了,而且全部了打点好了。为了打点这帮人,我花了六七百万。这些不算投资吗?这个投资我为的是什么呢?我再把加代算进来,那我们以后的投资回报,你不算算吗?”

朗文涛一听,“你说的吧,也不是没道理。但是我就觉得从交情上来讲不太好。”

“如果做生意讲交情,那就别做了,那就全给朋友干吧。你帮你朋友免费找工,那是最好的交情。在商言商,什么叫生意啊?你不得赚钱吗?”

“这一期的投资不会退回去吧?”

陈跃说:“那必须给他,这是有合同的。从二期开始我认为没有必要带他了。”

朗文涛一听,说:“我和他聊聊。”

“那你和他聊吧。朗会长,这事我不太方便出面,毕竟是你牵的线,对吧?”

“行,我和他聊聊。你看后面的百分之分......”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俩分,你是会长,我是副会长,哪会轮着别人呢?就咱们俩一人多百分之二点五。”

“行,我明白了。”

商人永远把利放在第一位。朗文涛把电话打给了加代,“代弟呀,我我是朗文涛。我跟你说个事啊?”

“涛哥,你说。”

朗文涛说:“丽美别苑项目就要进入二期融资阶段了。你这......”

“我这?我这什么?”

“我的意思是问你参加不参加融资呀?”

加代一听,“我不是投五千万了吗?”

“兄弟,这五千万不是一期的吗?二期乃至以后不得接着投吗?”

“当时怎么讲的?当时不是说我投五千万,有百分之五股份吗?”

“当时说的也是一期。代弟,你记错了。”

“哦,涛哥,那现在什么意思呢?”

“代弟,你说什么意思呢?”

“涛哥,我就是不明白。我得听你亲口告诉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跟我装,你能不明白?”

加代说:“我不明白,你得一个字一个字儿跟我说出来,我才能明白。要不我都不明白。”

“代弟,你何必为难你涛哥呢?”

“涛哥,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是不明白。我要是不明白,该怎么拿股份,我就得怎么拿股份,谁也别想少我的。你要想让我明白,你就一个字一个字地讲给我听。”

“哎呀,代弟,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加代一听,“你说不说?你要不说,我就挂了。”

朗文涛一听,急了,“别别别......这不是我的意思,大家一起商量的结果。”

“你就告诉我什么意思就行了。”

“现在就是说如果你二期不投资,就没有股份了。”

“哦,我还是不明白。”

“不是,代弟你这人......”

“涛哥,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二期不投,没有我股份了,三期不投,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那.......那二期不投都没有了,那三期肯定也没有了呀!”

加代说:“说白了,就是把我踢出去了,是这个意思吧?”

“话不能这么说。商人......”

加代说:“我不管你商人不商人的。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就是利用完你代弟了,现在要把你代弟踢出去。”

“怎么能那么说话呢?一期你投资五千万,不也给你赚了两千来万吗?也不是白投资啊!”

“哦,我听懂了......”

“代弟,你听我说,你消消气,这事呢,涛哥还得帮你争取争取,是不是?毕竟投的太少了。”

加代说:“说得有道理啊。我当初就应该一分不投。我当初应该直接跟你们要百分之二十的干股,否则不让你们干。涛哥,你今天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我有数了。我无话可说,走着瞧!”

“代弟呀,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跟你涛哥这么说话,这不是你涛哥的意思。这个项目是陈老板负责的,我不也得听人家的吗?即使我不说这话,也会人别人跟你说。我觉得我们俩关系好一点,我跟你说,你心里还能舒服点。你说这要是外人跟你说呢?你不也得接受吗?你说你涛哥......”

6

听着朗文涛的话。加代说:“涛哥,话他妈全让你说了。谁敢跟我说?姓陈的?涛哥当初没有你,我不会干。现在我把人脉、关系和资源都给你们了,你们把我利用完了,要把我踢出去了?姓陈的是大拿是吧?”

“对呀。”

“我俏特娃的。这是哪呀?这他妈是深圳!你们他妈分不清大小王了?涛哥,我就告诉你一句话,这话我当没听到,我俩没有必要动怒和生气。你把我的话传过去,给我百分之五股份,我什么话都没有。我不是图那两个钱,我看的是这个事。要是没有了百分之五,谁他妈也别干了,这话就是我说的。你们能跟我撕破脸,我也就没有必要讲仁义了。你们自己看着办。”说完,加代把电话挂了。

朗文涛傻眼了。左思右想,拨通了电话,朗文涛说:“哎哎,陈老板啊。我是朗文涛。”

“涛哥,怎么样?加代怎么说?”

“说什么呀!他不乐意了。说那百分之五要是放着,他什么话不说。要是不给他,说他妈谁也别干了。”

“他那是吹牛逼。现在衙门都支持我们,他说不干就不干了?当地的社会现在全跟我好,没有跟我不好的。你当我这三个来月白玩了?这一百来天,我一天交一个哥们,我也交了一百来个哥们了。不是,我就想不通了,加代怎么就认为自己在深圳那么牛逼呢?怎么就无敌了呢?他是不是把社会想得太简单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

“我告诉你,朗会长,要以我现在的实力,这一期我都可以不给他。他还想后面呢!你给我告诉他,别他妈得寸进尺。一期给他,是给他个面子,是看他挺有名的。不给他,他也不能怎么样!他是一家多大呀?这个社会金钱第一。俏特娃,这帮社会,哪个不来舔我屁股?舔我屁股,我给他钱。加代能给他们什么?就凭个面子?当今社会面子值几个钱?面子能干什么?能养家糊口,还是能让别人替你卖命去?钱能!你还真怕他了。你告诉他二、三、四期都没有他的。再他妈装b,一期都不给他。”

“陈老板,你这话我可说不出口。”

“不用你说。我找个机会跟他说。你别管了。他跟你骂骂咧咧了?”

“可不是嘛,肯定骂骂咧咧了。”

“没有问题,你不用担心。你把我的话告诉他。我他妈玩社会的时候,他在哪呢?小bz。”

“但是我觉得这么做不好。”

“你别管了。”陈跃挂了电话。

陈跃把经理叫了过来,说:“今天晚上把我们最近接触的这帮社会人,东莞的、广州的以及深圳的,都给我请来。告诉他们,我请他们吃饭。凡是来的人,一人现金五万,另外一人一部手机。”

“跃哥,这可得不少钱啊。”

“几百万算个屁呀?给我全部通知到。”

经理去通知了。陈跃拨通了加代的电话,“哎哎,加代老弟。”

“哎,你好,你好,跃哥。”加代装作不知道应付着陈跃。

陈跃说:“老弟呀,忙什么呢?这一晃两个多月没看见你了,跃哥挺想你的。”

“我也想跃哥了。有什么指示啊?”

“哎,谈不到指示。有机会回深圳,我们哥俩一起喝酒啊!”

“有机会的。最近太忙了,我回不去。深圳那边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我正好还要借个机会感谢你呢。”

“是吗?感谢我什么?”

陈跃说:“我最近通过广义商会和郝云山接触的比较密切,通过郝云山和广东大公子杰子、刚子也接触上了,处得都不错。我第一次和杰子见面,我就给了他两百万现金。他对我印象非常好。我也提到你了,我说我都是通过代弟认识大家,我将来一定跟代弟好好相处。杰子也挺感谢我的。”

“那就行,你好好维吧。这些哥们人都不错。”

“社会上的人我也交了不少,都挺给面子,人都不错。”

“行。然后呢?”

“代弟,哥知道你不差钱。丽美别苑这个项目,虽然是哥负责,但是生意不是哥一个人的,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做主的,我底下这么大个团队,还有广义商会以及其他一些投资股东,加在一起一百多人。我不能因为你一个坏了规矩。代弟,你一辈子好个面子,我不说,你也能明白吧?”

“我不太明白。”

陈耀说:“我们二期工程马上就要融资了。大家都跟着投资。代弟,你看你这边资金......你要是不方便,你就跟哥说,我替你拿都行。”

“跃哥,我还真就不方便,你替我垫上吧。回头我给你。”

陈跃一听,“代弟,钱不多呀!二期工程我替你预算了一下,一个多亿。”

“一亿多多少?”

“呃,反正也就一个亿左右吧。”

加代说:“那你替我垫上吧。等我宽裕了,我就给你。这钱我肯定给你,我不会赖账,现在我确实不太方便。”

“那三期呢?”

加代说:“三期一样啊!三期的时候,我二期的钱回来了,我再投三期不就行了吗?”

听加代这么说,陈跃说道:“老弟,你是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是吗?跃可,按理来讲,我也帮你不少忙啊。怎么能叫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跃哥,你是最不差钱的,你也帮帮我。你代弟是什么都不差,唯独就是差钱。”

这个时期的加代没有了三十四五岁时候的冲动,而是多了一份成熟和稳重。长期的积累,加代知道和社会、商人以及白道的处事方式是不一样的,交往方式也是不一样的。什么叫成熟?就是圆滑了,懂得说一些违心的话了。

7

加代说:“我钱没有你们多。跃哥,你是不是可以帮帮我呢?”

陈跃一听,“老弟,我俩别聊了。你这兄弟不实在。我诚心诚意跟你交哥们,跟你聊聊天,带着你发财,你跟我说这话。”

“放驴马屁!”

“你,你骂谁呢?”

“我就骂你呢!俏丽娃,姓陈的,你他妈见利忘义。你用完我了,着急把我踢出去啊?我他妈真是给你脸给多了。是你让朗文涛给我打的电话吧?”

“你什么意思啊?”

加代说:“俏丽娃!谁他妈敢动我的百分之五,我就打他。这话就我加代说的。姓陈的,你们但凡敢跟我玩一点花花肠子,我会让你在深圳的投资打水漂,我让你一分钱挣不到,而且我会让你滚蛋。要不你就试试,看看是你硬还是我硬。你可以把你认为交下的那些哥们和朋友全叫来。”

“加代,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挺意外的。”

“是吗?意外吗?”

陈跃说:“意外,特别意外。那就事上见,还是走着瞧?”

“都可以。你要是需要跟我见一面,我现在就买机票回深圳,跟你见一面。”

“那太好了,那你赶紧回来吧。我也挺着急跟你见一面的。”

加代一听,“好,明天中午十二点,就在你的龙岗区见面。你别不敢去。”

“哎呀,我的妈呀,我要是不敢云,我的名字就倒着写。加代,我俩就好好地把这事摆一摆,谈一谈。你把你那帮所谓的社会上的哥们也都叫来。”

“好,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准到。”啪的一声,加代挂了电话。

敬姐看了看,说:“加代,你电话里边的事我听到了。”

“哦,听到就听到呗。没事儿。”

敬姐说:“你要说没事儿就好。我想跟你说句什么话呢?是我人产的财,就是我们的财。不是我们的财,强求不得。人这一辈子不能什么钱都挣。给你,你就拿着。不给,就拉倒。因为钱上的事生气,犯不上。”

“是。”加代点头说道。

敬姐接着说道:“再说了,毕竟还有那么多帮过你的朋友。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这些年在深圳哪个没帮过你?你可不要太较劲了。”

“敬儿,你说的话我全明白。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钱的问题吗?我不跟你解释什么。我这五千万我给他都行。但你不能拿我加代当冤大头吧?哥们儿也好,朋友也罢,你要用钱,我哪怕就剩五千万,我都给你也行。你有就还我,没有我就不要了。这一点我是能做出来的。”

敬姐说:“回去尽量也别打架。朋友之间能处就处,不能处就不处。”

“我明白。你休息吧。”

深圳,陈耀把最近一段时间结交的四三十个社会全叫来了。其中包括董奎安,老黑皮,半三以及东莞的太子辉。一帮流氓大哥聚到一起,简直是乌烟瘴气。陈耀一进门,所有的社会都叫跃哥。

跃哥一摆手,“把东西给大家。”

经理一人发了一张五万的存折,一部新手机,一套西装,两条烟和一箱酒。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一帮社会对陈跃千恩万谢。陈跃一摆手,“在座的这些哥们儿也好,兄弟也好,有比我年龄大了,也有比我年龄小的,都是朋友吧?”

“必须啊,必须是朋友,就差义结金兰了。”

“跃哥就一句话,什么意思呢?我二期工程马上要启动了,我得仰仗各位照顾。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大伙也不陌生了,多少了解我陈跃一点儿。我这人是有钱大家花。只要你们跟着跃哥玩,跟着跃哥混,跃哥的钱就大把大把地给你们。”

一帮流氓一听,哗哗鼓掌,“感谢跃哥,跃哥仗义疏财,义薄云天。”

陈跃接着说道:“假如有人不让我赚这个钱,我无所谓,因为我到哪儿都一样投资,一样挣钱。但是要是有人不让大家挣这钱,我认为不好。总认为自己是老大,一手遮天,总认为自己得先吃饱,剩下的残羹给大家,这就不讲究了。口口声声说自己仁义。仁义是要通过事做出来的,而不是自己嘴上说出来的。”

“对,这样的人不讲究。”

“所以说跃哥在这边做项目挣着钱了,我能亏了大家吗?有财大家发。现在你跃哥遇到事了,你们一定得帮我啊。”

“跃哥,你说是谁吧。谁他妈这么不讲究?我们一辈子见过什么大钱?也就是耀哥来了,给我们拿这,拿那,给我们买衣服、买烟、买酒、买电话,还给钱。”

黑皮把手一举,“我他妈不说别人。跃哥从来到现在,给了我至少四十万。谁他妈给过我这么多钱?我什么都没帮人家。”

董奎安一摆手,“四十万提什么?给我拿的超过二百万了。”......

太子辉不差钱,但是陈跃前前后后也给了他约七八十万。太子辉说:“你说的这人是谁呀?”

“哎呀,我就不说了吧。”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在座的都是自家人。你跟这帮哥们也好,兄弟也罢,都挺讲究,也都仁义。我们帮你是情理之中。如果这人真要是操蛋,我们就是收拾他。我他妈都不用别人,我第一个就收拾他。我太子辉从东莞调二百个兄弟砍他。出事了我担着。但是如果那人不像你说的那样,而是真挺仁义的,我们骂人家家,那就不好了。跃哥,你说是不是?”

一般的社会是需要靠着商人养着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得不说,陈跃很会洗脑。

8

过河拆桥8:陈跃矛头直指加代,太子辉成了众矢之的

太子辉没有完全相信陈耀的话。太子辉说:“你告诉我们这个人是谁,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准备,也好决定将来交或者不交。”

“辉啊,这是你问了。你要是不问,我还没法说。”

“哎,你就直说吧。”

陈跃说:“还能是谁?加代呗。”

这句话一出来,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在说加代?太子辉一听,眼神变冷了,环视一圈,说:“大家都听清楚了。那我想问一问,加代哪点对不起你?又是哪点做得不讲究了?”

陈跃说:“这还用说呀?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知道两件事。第一件事,自从加代在深圳成名以后,你们是以前混得好,还是现在混得好啊?这以前我就替大家说了吧。以前可以到罗湖啊,可以到福田吧?深圳最牛逼的两个地方,也是最他妈富裕,最繁华的地方,大家都可以去分一杯羹吧?做点买卖,收点那保护费吧?社会人靠什么?就靠这个吧!现在呢?这两个地方是加代的。最牛逼的金辉酒店是加代的兄弟左帅在那开的赌场。你们要是想到福田收点保护费,人家不允许,左帅会打你。我就想问在座的各位,你们怕左帅吗?哪个不敢打他?只是碍于面子。东门罗湖我就不提了,多富裕的地方啊。”

陈跃接着说道:“第二件事,加代今天下午怎么跟我说了。我也说给你们听。你们都给我听着,他不让我干了。我还是那么一句话,我干不干是小事。耽误大家挣钱是大事。我不在这里干,我可以换个地方干。但是我不在这里干了,谁给大家拿钱?我不可能在其他地方干,把钱送到这里给你们吧?这种不现实的话我不说。但是我要说的是,只要我在这里干,我干大了,大家捧我,帮我,大家的钱也是源源不断。至于白道 ,加代认识的,我也认识。各位有什么可怕的?退一万步说,如果我跟加代打起来了,你们怕什么?你们帮我就是了,我不多说,我拿出五亿,能不能把他砸死?不够的话,我再加,十亿,二十亿,有摆不了的事吗?对于我来说,凡是钱能摆得了的事,都不叫事。我的话说得够明白了吧?”

陈跃的一番扬言和煽动,太子辉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陈耀说:“辉呀......”

太子辉一摆手,“你他妈别辉不辉的了。我拦你一句话,我来问大家一句话,陈跃的话说完了,你们也都听清楚了。你们什么意思?也都表个态吧。加代没在这里,我太子辉在。各位,什么意思?”

董奎安说:“辉啊,还要说什么呀?这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

太子辉说:“明白鸡毛啊?我他妈就不明白。姓陈的,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

陈跃说:“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替大家说句公道话。”

太子辉一听,手指着陈跃骂道:“放你的驴马屁。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谁要是敢琢磨我代哥,我就抄他家。”

董奎安说:“辉,你就是岁数小。我认为跃哥说得没毛病。不是我见钱眼开,这个社会我们最起码有钱支撑我们的生活。情义和面子不能填饱肚子。再说了,我们也没怎么样啊!如果加代真有不让跃哥干的想法了,我们去劝一劝,说一说,让跃哥接着干呗。我们又没说和加代发生矛盾,或者怎么地。”

太子辉手一指,“董奎安,你他妈就是一条狗。”

董奎安一听,“你别骂我啊!”

“我就骂你又能怎么样?”

“太子辉,你真以为我怕你?我天津帮的兄弟比你少啊?”

太子辉说:“董奎安,我打不过你,我也要打你。”

黑皮一摆手,“辉呀......”

太子辉手一指,“有你他妈什么事?”

黑皮一听,“我说话都不让说吗?”

太子辉说:“你把嘴闭上。再说一句,我就打你。”

半三一看,“不是,辉,你现在怎么这么牛逼了?你打皮哥让我看看。我认识跃哥说得没毛病。加代是吃饱了,喝足了。我们呢?正如跃哥说的,自从他在深圳成名之后,我们少挣了多少钱?如果没有他,我们福田和罗湖随便进。他现在把守得死死的。向西村都没给我们。我们去向西村唱个歌,都得看看场子的脸色,就怕得罪江林。我们他妈低人一等吗?皮哥,我说得对吗?”

“那没毛病。我们也不是后娘养的。没有人比我们多一个脑袋,怕什么呀?”

董奎安打圆场说:“不不不,辉不是那意思。”

太子辉说:“我就是那意思。姓董的,还有陈跃,我把话放在这里,谁敢琢磨我代哥,我就抄他家。”

陈跃一拍手,“我无语了。加代还没回来呢,就......我还是那句话,太子辉有钱。”

“放你驴马屁,我有钱?”

陈跃说:“你没钱吗?你有钱,所以你和大家融不到一起去。你有钱你不给大家,我陈跃给!可是,你太子辉又不让我给!”

三四十个社会目光全部聚向了太子辉,也有的开始劝说太子辉。

太子辉一看,“不是,你们......”后面的兄弟一拉太子辉,“辉哥,别往下说了。再往下说,今晚出不去了。这小子脑袋太聪明,语言太够用了。他把所有人都挑拨起来了,我们把话说明白就行了。我们告诉代哥。”

“好样的,一群白眼狼!代哥当初把你们打出深圳就好了。尤其是你董奎安。”

董奎安手一指,“太子辉,你再骂一句,我让你离不开深圳,这里不是东莞!”

9

从陈跃三言两语就能把太子辉变成众矢之的,把加代说得一无是处,把一帮社会反加代的情绪挑动起来看,陈跃绝非等闲之辈,他能做这么大,也绝非偶然。

太子辉成了众矢之的,身边的兄弟说:“辉哥,走走走。”

“陈跃,你玩大了。”说完,太子辉站起身将面前的酒杯啪嚓一下扔在了地上。

陈跃轻蔑地笑了笑,说:“你们看看,幼稚不幼稚!”

太子辉推门而去。包厢里全是陈跃的支持者了。陈跃说:“行了,我们喝酒,开始聊正事。

如果明天加代回来,我希望大家......”

没等陈跃说完,一帮人急切地说道:“没事,我们在,我们帮你......”

陈跃一听,“这来来来,大家喝酒!”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子起来了。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往东莞回的路上,太子辉拨通了加代的电话,“哥,我他妈受不了了。我要是不把这事告诉你,我就对不起你。”

“你说吧。”

“这帮白眼狼。哥,你对他们那么好,他们的良心都喂狗了。”

加代呵呵一笑,“怎么了?”

太子辉把事情和加代说了一遍。加代问:“还有吗?”

“哥,我在场知道的,听到的都跟你说了,没有半点隐瞒。”

“行,你去哪了?”

“我回东莞了。我再不走不行了,哥,我不能留在那。”

“好,谢谢你,辉。”

“哥,我不需要你谢。我就觉得人要讲良心。”

加代说:“你不用管了。”

“哥,要是打架的话,你告诉我。我一定第一个帮你。”

“行你回去吧。明天我也回去。”

太子辉说:“明天你要回来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忙你的。”加代挂了电话。

加代拨通丁健的电话。“健子,你没睡吧?”

“我没睡呢。哥,怎么了?”

加代说:“你把马三、郭帅、孟军给我喊上,其他人别叫了。”

“螃蟹他们呢?”

加代说:“个人一个别叫。自己家的事自己处理。深圳出点问题。”

丁健一听,“哥,那我不问了。”

“行了。别告诉大志和二老硬他们。我们几个回去一趟。”

“哎,好了,哥。”

陈跃和三四十伙社会喝了一整夜的酒,直到天亮才依依不舍的告别,回家睡觉了。上午十一点,加代一行抵达了宝安机场,陈耀东和左帅到机场迎接。见面后,陈耀东的第一句话是:“哥,这还至于你兴师动众地领着健子、帅子回来?”

加代问:“以你的意思呢?”

耀东说:“我直接就一个人儿一把十一连发。昨天晚上你是没告诉我......”

“我告诉你,你能干什么呀?”

耀东说:“我就把他的聚会打散了。谁敢说一个不字,我就打他!我就不信两响子打不死他!”

“然后呢?”

“姓陈的敢装b,我连他一起打。”

加代说:“耀东,不是那么回事。你哥有五千万在那边放着呢。”

陈耀东一下子懵逼了。左帅说:“要不我怎么说你没脑袋呢?净他妈做疯子事。”

陈耀东一听,“你有脑袋,你说怎么办?”

左帅说:“要是我,我去先抢他二个亿,然后把他销户。”

加代一摆手,“你俩是半斤对八两。”

耀东马上说道:“小样,还说我没有脑袋呢。你有脑袋,你有八两脑袋。”

加代说:“别吵了,我们走吧。”

加代刚到表行,陈跃把电话打了过来。“喂,代弟呀。我是陈跃。”

“哎,哎,你好。”

陈跃问:“哎,你回来了吗?”

“我回来了。”

“那你就到会馆来呗,正好一起吃个饭,大家都在,把问题聊开了,省得将来麻烦。”

“没问题,我去。大家都在呀?”

“都在。”

“那行。”

会馆里,三四十个社会人又都回来了,纷纷跟跃哥表态了,“跃哥,你放心,他来了,我们帮你说,帮你劝他。没问题!”

陈跃看了看董奎安,“奎安,你是这里的老大,我问你一个问题。”

“跃哥,你说。”

“假如加代不给面子 ,你有什么打算?”

“这个......”

陈跃一摆手,“你先听我说,我就问你一句话,在深圳待了这么多年,你的天津帮也挺大,你怕加代吗?”

“这个......”

“如果我帮你把他掐掉,你敢不敢当深圳的一把大哥?以后深圳你说了算,你就是第二个加代,你敢不敢?”

董奎安一时不知道怎么说。陈跃说:“别犹豫!我拿钱帮你办,你敢吗?”

董奎安还是没说话。陈跃接着说道:“你敢,你绝对敢,你就是不说。”

董奎安说:“我敢,我他妈有什么不敢的?”

“哎,你敢就行。一会儿真要来了,你做好准备,真要不给面子,就打他!人生机会难得!你想一辈子处在他的身位以下?”

董奎安说了一个字,行。

陈跃说:“你只要把他销户,你就出名了。”

“行!”董奎安备了四个兄弟,加代自己,一共五个人,一人揣了一把五连发。

人性是现实的,加代又不是三头六臂。只要金钱到位,有的是人铤而走险。加代太明白这个社会了,太了解人性了。要是以前,加代一冲动,说不定单枪匹马就干过来了。吃一堑,长一智。加代发现这个社会没有做不出来的事。只要是为了钱,为了利益,一切皆有可能。对于人性,陈跃也是精通的,找到了天津帮的老大董奎安,给他画了一个大饼,上面写了六个字,深圳一把大哥。董奎安真想再加上三个字,董奎安。

10

加代带着身边十多个兄弟到了会馆楼下。陈跃和董奎安站在包厢窗前也看到了。陈跃说:“人不多呀。”

董奎安手一指,“这个是陈耀东,那个是丁健......”

陈跃说:“你告诉我这个有什么意义啊?老董啊,你还是怕他。你不希望以后在你出现的地方有人说这是董奎安的兄弟张三,那是董奎安的李四?一提董奎安都竖起大拇指说深圳一把大哥?你不想吗?你告诉我他们是谁有什么用?只有打了加代,你才能顶替他的位置。将来在场的这些哥们全是你的人,还用加代给我们面子吗?你发一句话,全得听你的。”

董奎安一听,“你真帮我化事?”

“我必帮你,我必保你。奎安,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

“干!听你的。”董奎安掷地有声地说道。

“那行。”陈跃控制了董奎安的情绪,所有人员都到位了。

陈跃一摆手,“大家都坐吧。”在场的三四十个社会围成了一个半圆,把门口的位置留给了加代。包厢门一推开,加代进门一摆手,“跃哥!”

“哎呀,老弟啊,我就不过去跟你握手了。位置给你留好了,请坐。”

加代环视了一圈,“你们都来了?”

一帮社会也和加代打了招呼。江林把椅子往后一挪,加代坐在了椅子上。所有的兄弟都站在身后和两侧。徐远刚排第一,江林第二,马三第三,往后是左帅、丁健、耀东、小毛、郭帅孟军、和松岗四霸等人。

陈跃说:“后边的兄弟都坐吧,这里没有外人。”

加代说:“没事。他们就站着吧。人来的挺齐啊。跃哥,我们今天把话说清楚,是这意思吧?”

“就这意思。”说这话,陈跃叫了一声,奎安!

董奎安一摆手,“代弟!”

加代看向董奎安,“哦,董哥也在啊?”

董奎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来的比你早一点。代弟,我们也听说这事了。我和跃哥以及大家都商量过了。我认为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一向以仁义为主。代弟,你退一步,就当为我们大家着想了。”

加代说:“行。跃哥,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代弟,你先说吧。”

加代说:“我没什么要求。我的要求已经在电话里说过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到?”

“费劲,真他妈费劲。代弟,这个百分之五啊......”

加代一摆手,“跃哥,我知道你百分之五为难,我也知道你给在座的这帮哥们都许诺了什么。”

“那你知道就行。我说得不是没道理吧?”

加代说:“有道理。我特别认可。但是我有个更好的办法。在座的哥们,是你哥们,也是我哥们。”

“你有什么办法?”

加代看向对面的一帮社会说:“陈跃,来深圳才几天啊?为人如何,大伙都看明白了吗?”

陈跃一听,“我认为这话多余问了,没必要跟大家解释什么。但是我在深圳如何为人,如何跟大伙相处,你们心里都有数吧?我没有欺负过你们吧?你们有大事小情求到我了,没有说不帮吧?我在这不是给你们打感情牌。既然谈兄弟、谈哥们儿,谈利益、谈钱,我觉得我比他会做。陈老板,最好的办法是你说个价格,我收购你这个项目。”

陈跃一听,“什么意思?”

加代说:“我直接把你项目收购了。这钱我来给。只要我干,大家都有股份。来吧。”

陈跃这边都大眼瞪小眼了。陈跃说:“我就怕你收购不起。”

“没事儿,你说个价钱就行。”

陈跃开口说道:“三十个亿。”

“可以!”

“可以?加代,你怎么开口就来?”

加代说:“别说三十个亿,三百个亿都收得起。”

陈跃一听,“你拿钱吧,你拿钱我就走,我就把合同转让给你。”

加代说:“我一会儿给你写个欠条。这三十个亿我欠你的。等项目结束了,我挣到钱的时候,我给你。我加代这张欠条一定生效。我玩了一辈子江湖,玩的就是个道义。跟你这种人,我要更讲道义。这钱我先欠着你。”

“加代呀,你自己感觉你说这个话......”

“我说这个话就是道理。这钱我欠着。等我有了,我一定给你。但是这个项目你既然答应我了,就得给我。”

“这样吧,哥们儿也好,兄弟也罢,在座的这帮朋友,你们也听见了加代的话。我认为没有必要再往下深聊了。我还是那句话,我在这干一天,就养着大家一天。除非说有人不想大家好。我走是没问题的。大家怎么办?”陈跃一转头,说:“董奎安,你不说两句啊?”

董奎安马上说道:“这个,代弟啊。你听安哥说两句,这个,不是别的啊,最主要......”

加代眉毛一挑,看向董奎安,“安哥,什么意思?”

“这个......跃哥,你看怎么办?这事......”董奎安转向陈跃问道。

陈跃一听:“这事你问我呀?不应该是你办吗?你说明白呀。”

董奎安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代弟,这个事,你看,这,我,我,我最主要......”

“俏丽娃,董奎安!”陈耀东在开口骂人的同时,朝着董奎安的肩膀哐地一响子。董奎安应声倒在椅子上,陈耀东接着说道:“董奎安,你他妈当自己是个人了?”在场的社会当时都猝不及防。丁健、左帅和郭帅等人都把十一连发端了起来。加代一摆手,说:“跃哥,我这帮哥们玩社会在行,不是做买卖的材料。你看怎么办?你给我个痛快话。”

11

加代让陈跃表态。陈跃说:“加代。这事我还是......”

“你还是想站在大家的角度上,那我替你问。”加代一转头,“我叫声哥哥也行,叫声兄弟也罢,我现在在这坐着,我不提我在深圳怎么样,我也不提我帮过你们。往事重提没有意思。谁要是有想法,请站出来告诉我。你们要是不服我加代,想把我打出深圳,想帮陈老板,你们就站出来告诉我。来呀!”

没有人说话。加代说:“俏丽娃,你们听好了,我镇得住你们一时,我就镇得住你们一世。”看向陈跃,加代说:“怎么的?陈老板。还认识谁?还是把这帮兄弟全集合了,跟我家再掰掰手腕呢?我是没有你有钱,但是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深圳干不了。你还认识谁,你找来,当面把话说明白。”

陈跃说:“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呀。你加代在深圳直是牛逼。我算是看明白了,一句话让我白费两天多的时间。”转向那帮社会,陈跃说:“你们都是窝囊废!加代没回来之前,你们一个个雄心壮志,信誓旦旦。加代一回来,你们他妈魂都丢了。”

骂完了社会,陈跃说:“加代,咱俩把话挑明了,你想要的百分之五,我给你。二期、三期、四期,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你得注资。你不注资,我还是给不了。我以利益为重。社会上的事,我他妈在深圳是打不过你,但是换个地方也不一定。你敢不敢让我从外地找人?我调个人过来,咱俩试试?加代,你真以为我斗不过你?这个社会是讲钱,你当讲什么呢?”

丁健往前一上,抬起十一连发,江林一把抱住了丁健。陈跃说:“想打我?你打啊!”加代摆了摆手。就在此时,加代的电话响了,一看是郝云山打来的。

来到包厢外,加代一接电话,“喂。”

“加代,你怎么处理我不管。朗文涛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回来了。你俩是在谈事吗?我跟你说句好话,这人不一般。你把钱弄到手是正经的。即使你现在把他怎么样了,一点意义都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到任何时候老叔是向着你的。广义商会的朗文涛一贯都那个鸟样,老叔看得清清楚楚。你听老叔一句话,千万别干糊涂事。”啪的一声,加代把电话挂了。

回到包厢,加代说:“姓陈的,你把我的钱,包括我挣的钱,给我。这项目我不干了。不用你踢我,我自己不干了,以后的事我不管了。”

陈跃一听,“你说好了?”

“说好了。”

“行,我答应你。加代,过两天我让财务把钱取出来,给你送去。项目你别参与了。”

“我不参与。我等着你把钱给我,你尽快。 。”

“行。”陈跃点头说道。

加代转身出了包厢,兄弟也跟着出去了。丁健说,“哥,直接打他,让他现在把钱送过来不好吗?”

一帮兄弟中,只有江林看懂了其中的道道。上了车,江林说: “哥,你不会是想把事情往大了闹吧?”

“必须往大了闹!这是太子辉给我打了电话,我回来的及时。要不是太子辉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这鸟人明显是想踩着我呀!先让他把钱给我拿回来,然后我再把他项目干黄了。我要让他知道我是什么人,我要让他明白深圳谁说了算。”

两天以后,朗文涛亲自把支票送到了表行,往桌上一放。朗文涛说:“代弟,这是五千万的本金和二千万的收益。这事,你看……”

加代一摆手,“涛哥,你走吧。”

朗文涛一听,“代弟,你看你还挑理,挣了两千万,你何必呢?”

“是,我知道。”加代拨通电话,“三儿。”

“哎,哥。”

加代说:“钱拿过来了,你过去吧。”

“oK了,哥。”对面挂了电话。

朗文涛一看,问: “谁呀,这干什么呀?”

加代的电话响了。电话一接:“哎,英哥。”

“代弟,我们全都准备好了。我和小八戒从北京带了一百多个兄弟,高奔头也来了。我这边出动吗?”

“去吧,英哥。”

“oK!”几个流氓带着五百来人往工地去了。

朗文涛说: “代弟……”

加代手一挥。“你走吧,赶紧走。”

朗文涛不敢再说话,转身出了表行。

马三背着手,带着五百来个进入了工地。工头、工长、大经理全过来了。经理一摆手,“大哥,这个……”

马三抬手啪地给了经理一个大嘴巴,一挥手,“围上。”

五百来人把二三百人围上了。马三说:“我叫马三。不要问为什么,这里不让干了。你们这帮干活的,跟你们没关系,不打你们。”

工人全被撵跑了。经理捂着嘴巴,说:“ 大哥,这个……”

马三说:“别说没用的。我没打你,也没骂你,你报阿sir也没用。让你老板找人吧,找谁我都这样,就不让你干了。”

“大哥,你看这事怎么能解决?”

“没法解决。你家老板在深圳得罪人了。”

经理一听,“得罪谁了?”

马三抬手给了一个大嘴巴,“不是,俏丽娃,话怎么这么多呢?我就这么告诉你,你们老板在这干不了。”

工地发生的事情,陈跃也知道了。陈跃正在考虑怎么办的时候,朗文涛进来了,一摆手,“陈老板。”

“朗会长,你来的挺及时,我跟你说说。”

12

陈跃把事情说完,朗文涛说:“我没有办法,现在加代已经跟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

“朗会长,那你看现在怎么办呢?”

朗文涛说:“我也不知道。”

陈跃说:“要不我把百分之五股份给他?”

“陈老板,以我对加代的了解,现在给他,他也不会要。”

“朗会长,这事要不……”

朗文涛一摆手,“你不要问我,我不好说什么。”

陈跃说:“他这么做,我没法施工了。”

“我也知道没法施工了。我现在没有办法,我把他得罪了。他现在和我生气呢。”

拿起电话,陈跃说:“我找人。”

朗文涛问:“你找谁呀?”

“你别管了。”拨通电话,陈跃说: “杜经理,我和你反映个情况。”

杜经理,说:“你不用和我反映。兄弟,没有你这么做人的。我是副经理不假,认识你第一天,我就和你说过,加代这孩子我特别喜欢,我比他大十七八岁,他就像我孩子一样。小孩仁义,做事讲究。加代哪点对不住你?你们怎么做的?你和朗文涛没有一个好鸟。你找别人去吧,找我们老大徐哥去,我看徐哥能不能管,我肯定不会管。就你这熊样的,我要是流氓,我都过去打你二十个大嘴巴。你还是人吗?你愿意找谁找谁去,要想报阿sir走流程,我不知道。”说完,杜经理把电话挂了。

工地没法施工了,陈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俏丽娃,我打电话给杰子。”

朗文涛一把捂住了陈跃的电话,说:“千万不能找他。”

“怎么了?我跟杰子说,我就不信……”

朗文涛说:“你就不信什么呀?你知道杰子和加代什么关系吗?”

“什么关系?”

朗文涛说:“他俩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他们是好兄弟。”

“我拿钱砸!”

朗文涛说:“你以为他俩是你我,拿钱能砸出来的?那么搞就玩大了。要不找找别人吧。”

“我找我的关系。”陈跃把电话打给了才哥。

陈跃走南闯北,黑白两道认识的人多,而且杂。陈跃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商人。通过深圳这个项目就可以看出,陈跃到任何地方都会结交一批人。多年干房地产的经历,接触的社会中,陈跃最为欣赏的一伙社会就是广东清远的才哥。结识才哥以后,一些难受的账款,陈跃都会通过才哥催要。才哥手下兄弟有五六十人,能打狠仗和硬仗,但是打架的收费也高。

电话接通了,陈跃说:“喂,才哥,我是陈跃。”

“哎,跃弟。怎么了?”

“才哥,有个事和你说一下。”

“说吧。”

把事情从头至尾告诉了才哥,陈跃说:“才哥,这个事我也是迫不得已了。”

“没事。二百万,我帮你。”

陈跃一听,“行,我同意,给你二百万。”

“那我今天晚上就过去,你跟加代约时间吧。”

“才哥,等你到了,我再约吧。”

才哥补充说道:“二百万可不是销户的价格,是摘他胳膊和腿的价格。”

“行,才哥。哎,销户是什么价。”

“销户五百万万。”

陈跃一听,“才哥,我给你二百万,先把他废了。打废之后再决定是否打销户,你看行不行?”

“那也行。我晚上就到。”电话一挂。

陈跃的这个电话,没有避开朗文涛。电话里的内容,朗文涛听得一清二楚。电话里提到清远,朗文涛想起了加代曾经在那里帮过自己。

看到发呆的朗文涛,陈跃说:“朗会长,这回你看我怎么掐他。”

“你要把他废了。”

“把人惹急了,我就销户他。”

“没必要吧。”

陈耀说:“朗会长,该狠的时候就要狠。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加代已经断我们的财路了,我势必要收拾他。朗会长,这个事办完,咱哥俩可就要发财了。”

“行吧,那我就回去了。”朗文涛一点头,转身下楼了。

朗文涛是个商人,如果只是给不给股份的事,朗文涛会选择站队陈跃。但是涉及到人身安全,朗文涛是偏向加代的。因为毕竟两个人还是有感情的,人心总归是肉长的。

往车上一坐,朗文涛面色凝重,一是紧张,二是觉得有愧于加代,三是觉得没必要。如果真的失去加代,朗文涛还是于心不忍的。司机问:“朗会长,怎么了?”

“停车!”

司机把车靠边停下了。朗文涛说:“你自己开车回去吧,我在河边走一走,我冷静冷静。”

“朗会长,我陪你。”

朗文涛一挥手,“你开车走吧。”司机看了看,把车看走了。朗文涛来到河边,拨通电话,“代弟,我是朗文涛。”

“我知道。有事啊。”

“我跟你说个事,你看……”

没等朗文涛说完,加代说:“涛哥,我俩不用说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代弟,你恨我也好,骂我也罢,我还是想告诉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加代一听,“什么意思?”

朗文涛说:“陈跃要找人收拾你,要打你。”朗文涛把听到的话跟加代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行,我知道了。谢谢你,涛哥。”

“代弟,咱俩之间有误会,你别挑我理,你看能不能找个时间……”

没等朗文涛说完,加代把电话挂了。朗文涛一声叹息。

朗文涛的消息是及时的。加代略加思考,想出了对策。加代把江林喊到身边,耳语几句,江林转身出去了。

13

晚上,陈跃坐在香格里拉酒店的房间里。才哥从清远带着六十多人,十五六辆车,来到了酒店楼下。

车一停,才哥领着兄弟上楼了。进入房间,老才和陈跃握了握手。“才哥,辛苦了。”

才哥说:“没事,找加代吧。今天晚上直接打他,把他废了。”

“才哥,你听没听过加代?”

“我听过呀。”

陈跃说:“他可是挺狠的。”

“多狠也是一样打他。”

“那行,那我就约他。”拨通电话,陈跃说:“加代,你他妈敢砸我工地?你真以为我是软柿子,没有脾气是不是?敢不敢约个时间?”

加代一听,“你说吧,什么时候?”

“就现在,我在香格里拉酒店。你敢不敢来?我们在酒店门口比划比划。加代,收拾你我就一句话和事。”

“俏丽娃,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陈耀问:“什么时候来?”

“两个小时。”

“加代,你不得准备人吗?”

加代说:“我两个小时就到,你别跑就行。”

“加代,玩就玩干净点!”

“你等着吧。”加代挂了电话。

左帅说:“哥,还两小时?二十分钟,我就杀过去了。”

丁健说:“我进门哐哐一顿扫射,让他团灭。”

听着兄弟们的扬言,加代没有说话,兄弟们也不知道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没过五分钟,加代的电话响了,电话一接通,对方说:“哥,你出发吧。”

“好,江林,我马上出发。路上我给他打电话。”加代一挥手,“出发!”

还有十分钟到香格里拉酒店的时候,加代拨通了陈跃的电话,“跃哥,我还有十分钟就到了,你下楼吧。”

“加代,你等着吧。”挂了电话,陈跃说:“才哥,他们到了。”

“多少人?”

“不知道。”

才哥一挥手,“走,准备下楼。”

来到一楼,才哥往大厅的沙发上一坐,点了一根雪茄,“你们去吧,后备箱打开,花生米上满,一会儿我出去,准备吧。”

六十多个兄弟出去了。陈跃大拇指一竖,“才哥,了不起,还得你这气势。”

“那是!”

陈跃说:“我希望一会儿......”

没等陈跃的话说完,老才的兄弟跑回来了,“才哥,才哥......”

才哥一回头,骂道:“没规没矩的,平时怎么教你们的?”

“不是,才哥,车没了!”

柴哥一听,“什么车没了?”

“我们的十六辆车,没了。”

陈跃一听,“车呢?”

“我他妈还问你呢。我车呢?”

“哥,我们也不知道啊,响器全在后备箱里,车没了。”

才哥一挥手,“还不赽赶紧去找?”

“找了,停车场,包括酒店周围,都找了,一辆也没有啊。”

“不是,你们是不是记错了?你们停哪了?”

“停在停车场了,没有了,一辆都没有了。”

陈跃一听,“不是,才哥......”

“别才哥才弟的了,这他妈拿鸡毛干呀?”

电话响了,陈跃说:“加代。”

柴哥说:“你问他敢不敢明天再约,你告诉他我车没了,响器都在上面。”

陈跃接通电话,“喂,加代啊。”

电话里没传来声音,反而是在酒店门口传来声音,“我在这呢。”

陈跃一回头,加代背着手站在门口,身后四十多个兄弟全拿着十一连发。

加代往大厅一进,四十来把十一连发把老才的六十来个赤手空拳的兄弟围上了,“别动,别动!”

陈跃一看,“加代,我们,我们……”

老才伸手把陈跃拉在了身后,说:“加代,我听说过你。我清远的,我是老才,能聊聊不?”

“聊什么?”

老才说:“我车没了我响器都在车里。”

加代说:“我知道,你的车是我们弄走的,雇了十六辆拖车拖走的。”

老才一听,“这不太讲究。怎么打呀?要不你把响器还我,要不过两天再约,你看这个……”

马三抬手朝着老才的腿上哐地一响子,“俏丽娃,过家家呢?”

丁建朝另一条腿又是一响子,“跟你玩呢?”

此时陈跃已经汗如雨下。加代一挥手,“马三,让兄弟们进来,把这帮小子全送到市总公司去。徐哥要退了,给徐哥立个功。让徐哥把他们人和车里的响器、刀对号入座,全送进去。”

“行,交给我吧。正好我跟徐哥交个人情去。”马三叫来兄弟,把老才的六十来号兄弟全部带出去了。

大厅里,只剩下呆若木鸡的陈跃,加代说:“跃哥,怎么说?还玩吗?你看你还认识谁?是找社会,还是找白道?”

陈跃一声不吭。加代说:“我明着告诉你,你搞不过我。怎么办?说话!”

“高抬贵手吧。”

加代说:“我讲义气的时候,你跟我玩商战。你是商人,你觉得有智慧。我什么我也不会,我就是个流氓。你跟我玩商战,我就跟你玩枪战。”

“有道理,那百分之五......”

加代抬手给了一个大嘴巴,“你那钱那么好花?”

陈跃一点脾气也没有了,问:“你想怎么办?”

加代说:“离开深圳。”

陈跃一听,“加代,我这一期……”

加代一摆手,“我不管你几期,离开深圳,这个项目不许你干了,再干就打你,就欺负你,让你开不了工。二期三期不用你投资,我找人接过来。你也不用觉得你不干了,广义商会又干不了,这个工程会烂尾。有的是人干,地球少了谁都照常转。滚!”

14

加代拨通苏燕的电话,“燕姐。”

“哎,代弟。”

“深圳龙岗丽美别苑这个项目听说了吧?”

“听说了。”

加代说:“那好。这边是个房地产工程,挺大的,这个项目你来接手吧。”

苏燕一听,“太好了。当初要不是你跟我说,我就真想把这项目拿下来了。你勇哥跟我说过好多次,让我找项目,他支持我。我早就看好这个项目了你当初跟我说你要干。现在怎么不干了呢?”

“燕姐,我想来想去,我不和你干,我也干不了啊。”

“那行了,姐明天就过去,我把它接过来。”

加代说:“这边现在是都挺支持的,包括很多单位都挺支持的。”

“没问题呀,姐的实力你还不知道吗?多少钱都无所谓。实在不行,我让你勇哥打个招呼,还用花钱吗?”

“好了,姐,商业上的事我也不懂,我听你的。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事我就不管了。”

“行,弟弟,不用你管了。”

挂了电话,加代问陈跃:“是自己走啊,还是我撵你走?”

陈跃说:“广义商会这些人......”

加代说:“不用你管。我加代不高兴了,广义商会谁也别想干了。我拿真心对他们,我换来什么了?我换来的是朗文涛和你的过河拆桥。走吧。姓陈的,我原本是真想跟你交个朋友,你没拿我当回事,你连百分之五都舍不得给我。你认为你用完我了?你认为你把我的资源拿走了,我没有价值了。我今天让你知道过河拆桥的下场。我送你五个字,做人要厚道。希望你记在心里,不然将来你得吃大亏。陈跃,我念在你给我挣了两千万的份上,念在你带着广义商会那么多人在一期上挣了一点钱,今天没打你。不然,你今天就废了。滚吧,以后不许再来深圳了。”

陈跃点点头,没说其他话。兄弟们要打陈跃,被加代拦住了。

加代成熟了。加代不打陈跃的原因有三点:第一,打他没有意义。真把他废了,这个仇就大了。第二,没有必要打他,也用不着他赔钱。加代和广义商会的人从他手里挣钱了。第三,陈跃的买卖能做这么大,身份背景太多太复杂了。背后肯定有大佬,说不定是哪路神仙。

当天晚上,陈跃就离开了深圳。五天后,加代亲自到医院找到了董奎安,面无表情地看着董奎安。董奎安刚叫了一声,代弟。

加代一摆手,“什么都不要说。我明白你要说什么。我加代狠不下心,我不能亲口告诉你。”

董奎安说:“代弟,我们认识得有十来年了......”

加代说:“这时候我不能再心软了。我要是再心软,我就得死在你手里了。别让我安排人了。”

“我自己走,等我病好吧?”

加代说:“不行!现在,马上!”

董奎安马上转院,离开了深圳。

苏燕接手工程后,硬要给加代二期工程百分之十的干股。加代推辞不过,自己留下百分之五,给太子辉百分之一。剩下的百分之四给了李小春、徐振东、徐振潇以及几个关系好的哥们。加代说:“二期的百分之四股份你们几个分,这是代弟给你们的,因为你们当初也帮过我。后面如果愿意投资,你们可以和我姐谈。”

苏燕接手项目,二期工程朗文涛一分钱好处没有得到。朗文涛知道加代是在挑理了,几次约加代吃饭,加代都没去。

因为深圳丽美别苑项目,加代得罪了陈跃。这是铁板钉钉的事了。老徐把清远的老才送进去了,定了20年。老徐这边被记了集体二等功。整个事件下来,清远的老才是最大的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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