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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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当今社会,有多少人好起来以后,还能看得起落魄的朋友?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的,大有人在。
加代刚走进八福酒楼,电话响了,是陌生号码打来的,“喂,你好。”
“你好,请问你是任家忠,小忠子吗?
声音既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加代说:“对,我是。你是哪位?”
“哎哟,兄弟,我是冯博,还记得我吗?”
加代一听,“哎哟,兄弟,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呢?”
“忠子,你说话方便不?”
“方便,特别方便。”
“忠子,我来北京了,能不能和你见一面,我过去找你。”
“来吧!我在东城八福酒楼,要不我派车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打车过去。见面再说,兄弟。”
“你几个人?”
“我一家三口,见面再说。”冯博挂了电话。
不到一个小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八福酒楼门口,一个一米八多大高个子的男人从副驾下来了,后排下来的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
男人正是冯博,胡子拉碴。女人手里拿着大包小裹,小女孩背着一个小背包。
加代从酒楼里走了出来,和冯博一握手。冯博介绍说:“忠子,这是我老婆,那是我女儿。娟子,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战友。”
加代主动和娟子握了握手,“你好。”
“你好。总听我家冯博提起你,说你那时候对他好,经常偷菜,请他们喝酒”。
“嫂子,那时候年轻不懂事。”
“你别谦虚了,都说你仁义。”
娟子低头对女儿说:“叫叔叔。”
女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叔叔好!”
“哎,大侄女,多大了?”
“七岁了。”
代哥一摆手,“进去坐吧。”
加代把冯博一家三口引进包厢。从进门开始,冯博一直四下打量。坐下以后,冯博说:“忠子,这是你开的饭店啊?”
“嗯,我开的。”
“挺好啊。这地方房租挺贵吧?”
“还行吧,租的话,我估计一年二三十万也够了。”
“行啊,忠子。哎,我看你一点也不显老啊,还是那么英俊帅气。”
加代呵呵一笑,“哪里!背都有点驼了。我还没问你呢,来北京有事吗?”
冯博尴尬地说:“我没事,我带他们母女俩来北京转转。忠子,不麻烦你吧?”
“不麻烦不麻烦,这有什么麻烦的?吃没吃饭呢?”
“嗯,可以吃点。”
代哥把大鹏叫了过来,说:“炒几个菜!侄女,喜欢吃什么?和这个叔叔说。”
大鹏拉起小女孩的手,说:“小姑娘,跟叔叔去厨房,看看喜欢吃什么。”
加代和冯博说话的时候,娟子在旁边坐着,也不吱声。加代问:“博哥, 你现“还行,挺好的。”
“忙什么呢?”
冯博说:“我在天津开了一家火锅店。比你这买卖强,你这生意也不行啊。”
加代呵呵一笑,“没到饭点呢。”
“这都中午了,还没到饭点呢!我看就我们这一桌。也行,我们一家三口给你带点人气,要不你这都没有客人。忠子,你看你就喜欢强装大公鸡,穿得西装革履的,跟个老板一样。”
“是是是,我好穿,这么多年一直这样。”
“你说你这一天的,穿西装怎么不系领带呢?”
加代笑了笑说:“领带还没买呢。买了也不会系。”
“哪天我送你一条一拉得的。”冯博一转头,“娟子,那时候忠子喜欢干点横事,打领导,偷东西,卖钱喝酒。半夜翻墙出去和人定点干仗去。我那时候和他好,但是我胆子小。偷东西、打架我不敢去。忠子的胜利果实却都带着我。不过,我也没白吃,忠子的检讨和情书都是我代写的。哎,忠子,记不记得了,你有一次看到领导家的女儿,还让我帮你写了情书呢。”
代哥哈哈一笑,“别别别,嫂子在呢。”
“你看,还不好意思了。那我就不说了,哎,忠子,现在挺好吧?”
“还行,现在靠这个饭店养家糊口。博哥,在北京玩几天,我招待你。”
“忠子,也不用招待,咱俩是战友,我和你就直说了,兄弟现在混得肯定赶不上你,你饭店用人吗?要是用人的话,我们一家三口给你打工,你嫂子会擀面条、蒸馒头、做花卷,去厨房打打下手,一点问题没有。我不怕你笑话,我鸡毛不会,你看你缺保安,还是缺点什么,我当个服务员也行。反正孩子岁数还小。我们不要工资,你能管我们一家三口吃住就行。”
“博哥,你和我说笑话了,你是火锅店的老板。”
冯博一低头,“都是过去式了,现在落魄了。”
加代一听,“博哥,遇到什么难处了?你要有难处,和我说。”
冯博抬起头,看向屋顶,凄然一笑,“和你说什么,一点难处没有,就是饭店不开了。我和你嫂子也没指望什么。也就是刚才我看你这饭店还挺大,临时想到的。你要是用我们,我们就帮你干。你说不用,也没有事。我毕竟在天津开那么大火锅店,手里多了没用,三五十万还是有的。不行的话,你帮我在北京联系联系,我做点小买卖。我现在就是闲得烦躁,都他妈快有抑郁症了。”
“博哥,先吃饭,边吃边说。喝点?”
看到喝,冯博眼睛一亮,说: “也行。”
娟子捅了一下冯博,“你还喝呀?别喝了。”
“没事,我到忠子这了,能不喝点吗?”
“不是,别给人家添麻烦。”娟子一转头,“兄弟,他这人你不知道,喝完酒容易说胡话,耍酒疯。”
“嫂子,放心吧,和我不会说胡话,耍酒疯。我们是战友,当年他就喜欢喝点。每次我们剩的酒,他捡过去就喝了。”说话间,加代给冯博倒上了酒。
2
两杯酒下肚,冯博嘿嘿一笑,说:“我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不像你们敢打敢干的,我什么也不敢。我妈那时候总告诉我,家里条件不好,你就留部队,那是你唯一的出路。那时候我不敢犯错误。哎,忠子,你那次把那领导摁在厕所里打,把我乐坏了。后来你跟那老头还有联系吗?他还在不在了?”
“别提了,现在是我老丈人。”
冯博一听,“你……算我没说。”
加代说:“没关系。我和他女儿结婚,都有孩子了。明天我带你回家看看。”
冯博觉得尴尬了,说:“不聊这个。忠子,你这些年忙什么呢?”
“我也没忙什么,就开个小饭店,养家糊口。”
“行,忠子,你信博哥一句话,钱不是最重要的,家里人健康就好!挣的钱能养家糊口就行了,别想着大富大贵。有了钱,一旦让人给盯上就完蛋了。”
代哥点点头,招呼道:“嫂子,到我这千万别客气,跟在家里一样。”
“兄弟,我知道。”娟子把女儿喊了过来,拿个小盘子,每样菜夹出来一点,让孩子在一边吃。
代哥一看,说:“嫂子,让孩子上桌吃。”
“不不不,没事,你们喝你们的。”
代哥看了一眼,没吱声。
冯博说:“忠子,博哥没别的意思,喝酒归喝酒,前面问你的事,你还没回答呢。你能不能留下我?博哥也不求你什么,要是方便的话,你把博哥和你嫂子留下,在哪干都是干,帮你干总比帮别人干强。我知道你饭店生意也一般,我们不要工资,我们就帮你忙,你需要什么就帮你干什么。忠子,博哥也不太会说话,就当博哥求你了。”
代哥一举杯,“来,博哥,干了。”
冯博一看,“你撵我走啊?”
加代一听,“我什么时候撵你走了?”
冯博顾不了脸面了,说:“忠子,行还是不行?我是真吃不上饭了。”
“博哥 ,到北京了,我还能不管你吃饭?一会你和我走,嫂子和侄女就像我自己亲人一样,你不用操心了。”
冯博一听,“忠子……”把脸转向了窗外。
“博哥,我答应你。”
冯博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也是一声叹息。加代把酒杯端了起来,“博哥,喝酒,不喝酒不答应。”
两个人一碰杯,一仰脖子干了。放下酒杯,冯博说:“ 忠子,博哥说实话,你就管我吃住就行,时间也不会长,最多半年,等我那笔钱下来,我就走。我肯定不给你添麻烦。”
“博哥,你说什么我都听着,你需要我怎么做,我都帮你。你要是遇到事了,方便就和我说。不方便我也不问。但是你记住,只要我能帮到你的,你尽管告诉我。”
冯博一摆手,“没有难处。我能有什么难处?我多圆滑啊,当兵的时候我就最精。”
加代一听,“那就行,那就当我多虑了。”
“哎,忠子,我还得求你帮个忙。”
“你说。”
“你给找个地方,我想在这边租个房子,不用太大,风水好就行。”
代哥一听,“怎么信风水了?”
冯博说:“你不信啊?哎,真的,你看过去皇上住的那小屋,包括慈禧太后住的那屋都不大,我现在就信这个。”
加代一听,“你要当皇上啊?”
“我不是要当皇上。我只想过平平安安的生活。平平安安的生活两样需要风水的。”
加代说:“给你找个一百来平的,行吗?”
冯博一听,“不行不行,太大了。风水不好,你给我找一个三四十平的。”
“没有那么大的。”
“你想办法找一个,地方偏点都无所谓,我当兵出身,不怕吃苦,风水好就行。”
“博哥,我正好有一套房子,是你弟妹家里老爷子的,一百来平,里面装修虽然旧了一点,但是也没坏,设施都齐全,现在里面也没人住。你们一家三口过去住,正好也帮我收拾收拾卫生,你看行不?你当帮我个忙,要不你看每个月还得请个保姆过去收拾。”
冯博高兴地说:“忠子,你请保姆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嫂子收拾卫生一绝,就让你嫂子给你收拾。每个月哥多少给你一点房租。”
“博哥,能帮我看着房子,收拾好卫生就行了。你们看房子,收拾卫生我不给钱,就顶房租了。”
冯博一听,“你这……”
“就这么定了,来,喝酒!”加代又端起杯。
“忠子,你看我这竟占便宜了。”两个人一碰杯,一饮而尽。
喝到一半的时候,代哥从包厢出来,找到大鹏,“大鹏,你和你媳妇先搬出去住几天,你俩也没有孩子,找个好酒店,都算哥的。”
“不是,哥,算你的干什么?”
加代说:“你找个酒店信下,把房子腾出来,借给我战友住三两个月的。”
大鹏一听,“不是,哥,你给他开酒店不行吗?我这家里……”
加代一摆手,“你不懂,我不能给他开酒店的。一百来平,就你家合适。你现在就回去腾出来,收拾完之后打电话告诉我。”
“说的好听,开酒店算你的,能吗?”
“别废话,快去。”
大鹏回去收拾家居了。
喝完酒,代哥和冯博往车里一坐,王瑞开车,代哥问:“博哥,喝没喝好?”
“喝好了,菜味也挺正。”
“博哥,车里没有别人,我们找个地方再喝点,再聊聊。”
“兄弟,我没有话说了。”
“怎么没有话说呢?我和你有话说,走吧。”
王瑞把车开到东四十条,找了一家老北京涮羊肉,往包厢一坐,王瑞伺候局。
加代说:“博哥,能和我说点实话吗?到底怎么了?”
3
对于加代的询问,冯博夫妻俩始终闭口不谈,一直说没有。但是加代相信自己的感觉,他们是有事的。
冯博说:“忠子,当兵的时候,你就要面子。我记得你家老爷子给你一块和田玉,你还记得不?”
代哥一摆手,“哎,不提了。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有钱咱再买,没有钱就把它卖了。不算什么,不能说让物件把人给摆了,那成什么了?”
冯博动情地说:“我必须提,那年我家老爷子有病,你把玉卖了六百块钱,让我送回去给我爸治的病。我记得一清二楚。这份情哥一辈子还不起。”
“博哥,老爷子现在……”
“老爷子前几年去世了,忠子,博哥欠你一辈子。为什么我来找你?我觉得我来北京找别人,也许别人不会管我。我给忠子打个电话,哪怕忠子现在要饭,他要来的东西能分我一点。忠子,我对你有这信心。所以我除了你,谁都不找。”
加代说:“博哥,你要实在不愿意说,我也不问了。嫂子,这事就这么定,一个月我给一万,家里孩子我就不喊侄女了,我喊干女儿,明天早上我让我哥们给干女儿找个学校上学去。”
冯博说:“忠子,你别和我装大方,我不是看不出来,中午在你饭店喝酒。你那饭店哪有人?哪怕有一桌客人,我都觉得你买卖不错。你还一个月开嫂子一万块钱,你拿什么给?出来吃饭,还开个车。”
“博哥,车是朋友的,不用钱。”
“不管谁的车,你和我用不着,你带我出来吃饭,走着来能怎么样?不是我说你,忠子,哥们之间,你真不要这样。你就是要饭,我俩能一起要。你嫂子不要钱,就帮你忙,你管顿饭就行。
加代一听,“行,到时候我看着给吧,但女儿得上学吧。”
“不上了,上鸡毛学,上学没有出息。”
“什么叫没有出息?孩子不上学干什么?那七岁小孩不上学呀?”
冯博耷拉着脑袋,“上什么学呀?”
加代一摆手,“你别管了,我给你安排。博哥,我俩喝酒。”
“忠子,不管怎么样,博哥谢谢你,真的,一辈子谢谢!我俩也别喝太晚了,你回家陪弟妹和大侄儿,明天一早我去你家。”
当天晚上,加代把冯博送到了大鹏家。冯博让加代回家了。
一进门,冯博夫妇懵逼了,装修太好了。女儿往真皮沙发上一坐。冯博说:“娟子,把女儿拽下来,别把沙发弄坏了。”
娟子把女儿拉到了身边。冯博说:“ 忠子,真也是的,这是把谁家房子腾出来了?”
娟子说:“那你说我们怎么办啊?”
冯博问:“我们手里还有多少钱?”
“还能有七八千块钱。我还想花点钱给露露在这边找个学校。”
“找鸡毛学校,不上学了。女儿,你信爸的话,不念书了,一点用没有。等爸以后好起来了,我什么都管你。娟子,你听我的,拿五千块钱给我。”
“干什么呀?”
冯博说:“明天我去忠子家,给家里孩子拿五千块钱。”
“我们一共七八千块钱,你给孩子拿五千?”
“那我拿多少?我拿两千去呀?你看忠子怎么对待我们的。给我们安排工作,给我们找房子住,人可以穷死,但别让人骂死,给我五千块钱。”
娟子拉个脸,也犟不过冯博,从包里拿出五千块钱,不情愿地往冯博手里一递。
冯博一看,“娟子,我告诉你,你不要不乐意,能怎么的?我们现在饿不死就行。我开火锅店的时候,一年挣好几十万,五千还叫钱了?我现在是没有钱,要是有钱的话,我给五万,五十万。”
娟子是一个传统,贤惠的女人,对于自家男人的决定,也没再说什么。
当天晚上,两口子没敢去卧室睡觉,娟子睡在沙发上,冯博用自己带床单打的地铺,就怕把屋里搞脏了。
第二天早上,大鹏来接冯博女儿,叫开门,看到了地铺和沙发上的被子。大鹏说:“ 哎,博哥,怎么不去床上睡呢?”
“床上挺干净的,没事,有地方睡就行。”
“博哥,没事,你当自己家住就行。”
冯博一摆手,“没有事。兄弟,你带我去忠子家一趟。”
“博哥,我先把孩子送学校去吧。”
“送什么孩子呀?以后再说。”
大鹏没办法了,说:“行,走吧。”
两人坐上车,没一会,到了代哥家门口。敬姐把门一开,看到了大鹏和冯博。敬姐问:“大鹏,这是哪位?”
“我哥的战友。”
敬姐一听,“哎哎,快请进!”
两人一进门,代哥一摆手,“ 哎,博哥。”
冯博四下看了看,“我大侄儿呢?”
“上幼儿园了,刚走。”
冯博把五千块钱掏出来,往桌上一放,“ 忠子,弟妹,一点心意。”
敬姐一看,“不是,哥,这是什么意思?”
“弟妹,别嫌少,哥知道五千不叫钱,但是我和忠子这感情在那,你们有孩子,我都不知道,这和我自己家亲儿子一样。我就喜欢儿子,这钱你留着,给我大侄买点衣服。”
敬姐拿起来一看,里面有各种面值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一抬头,“博哥……”
“弟妹,嫌少啊?”
“没有没有。”
代哥一摆手,说:“留下吧,这是我博哥给的,回头给小天。博哥,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忠子,我没有事。一会儿我和你嫂子去饭店报到。今天人会不会多一点?”
“今天人会多,博哥,走吧,我也去饭店。”
几个人一起下楼,坐上车,往八福酒楼去了。
可以看出,冯博和加代的心都在替对方着想。
4
如果八福酒楼的生意非常冷清,冯博夫妇肯定会待不住,心里也会过意不去。为了打消冯博夫妇的顾虑,加代拨通了电话,“壮哥,中午来八福酒楼吃饭,把你二处的哥们都叫上。”
“不去,太贵了,我不去。去你那吃回饭,我他妈半个月工资没了。”
加代说:“我请你,吃饭的时候别大呼小叫的就好。我来战友了。”
田壮一听,蛮不在乎地说:“不是,来战友了,我们说话声音大点,怕什么呢?”
加代说:“我让你别大呼小叫,你就别大呼小叫得了。下午勇哥也来。”
田壮立马怂了下来,“那肯定不能大呼小叫的。你放心,我们斯文地吃,吃完就走。”
加代又补充了一句,“过来菜随便点,但是别吃大米饭了,吃点手擀面,馒头花卷。”
田壮莫名其妙,“怎么还不让吃大米饭呢?”
“就不让吃,怎么那么多话?”
“哎,那行,好了。”田壮挂了电话。
加代又把电话打给了杜崽,“崽哥,来我饭店吃口饭啊?”
杜崽一听,“什么时候?”
“现在来吧。”
“代弟,你也在吧?”
加代说:“我不在,我一会儿出去。你过来正常吃饭,带点兄弟来,吃点面条,我新拌的炸酱面好吃。来了其他话不要说,吃完就走。“
杜崽一听,问:“能喝酒吗?”
“酒不能喝,吃口饭就走吧。”
“代弟,你和我开玩笑呢?”
“开什么玩笑,你快来吧,过来主食只能吃面条,菜随便,不能喝酒,喝点酒你们招人烦,就这么定了。”说完,电话挂了。
安排好一切,加代一摆手,“博哥,我走了。”
“你去哪?”
“我出去办事。”
“忠子,饭店不管了?”
“我出去见个朋友。你替我看着点。”
冯博一听,“行,我给你看着。这也不来人呢。”
“到饭点就来人了。你帮我看着点。我走了。”一挥手,加代坐上王瑞的车走了。
中午,田壮带了二十多个二处的人过来,一人一碗面条,杜崽领了十多个,一人一碗面条。娟子累坏了,但心里挺高兴。
田壮领着兄弟在二楼包厢里点了一大桌子,吃着面条。小曹说:“给我来瓶冰啤酒,渴了。”田壮一摆手,“下午有督查,渴了喝面汤。”
杜崽手下的兄弟说:“崽哥,不喝酒,怎么吃饭呀?”
杜崽手往楼上一指,“你他妈作死啊?二处的在楼上呢。”
兄弟一听,“哦哦哦,那不喝了。”
冯博带到杜崽一桌,“兄弟,面条味道怎么样?”
“哎,好吃,好吃,特别好吃。”......
下午五点了,饭店的卫生都收拾完毕了。加代还没回来,大鹏躺在沙发上睡觉。冯博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接,“喂,谁?”
“冯博啊。”
冯博一听,吓得直接把电话挂了,看着娟子。娟子问:“谁呀?”
冯博说:“徐宝鹏。”
“他要干什么?”
“不知道。”
说话间,冯博的电话又响了,娟子一看,“怎么办啊?”
冯博硬着头皮接了电话。电话里徐宝鹏说:“冯博,我俏你娃,你胆子不小啊,敢挂我的电话?我用我自己电话打,你都不接了,是吧?不用新号,都找不到你了。你跑哪去了?”
“鹏哥,我这个……”
“我问你跑哪去了?你把我兄弟打成这样,你跑了?冯博,我知道你妈在哪住,两天之内,你要是不回来,我把你妈送上路。要不你试试。”说完,徐宝鹏把电话挂了。
娟子说:“完了,回不回去?”
“怎么回去呀?没有钱,回去怎么交代呀?”
“要不跟你战友借点?”
“凭什么跟人借钱呢?他要是有还行。要是没有,我跟人借什么?”
娟子一听,“那怎么办啊?那回不回去呀?”
冯博说:“我给他回个电话。”
冯博把电话回给了徐宝鹏,“鹏哥,我是冯博。”
“你回不回来?”
冯博说:“鹏哥,我也不是故意躲你,我饭店被你查黄了,我现在都无家可归了。说实话,我现在跟逃难似的,吃不起饭了。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放我一马,行不行?我老家就是天津的,我现在一无所有,我跟我媳妇现在都上北京打工了,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把钱还给你。”
徐宝鹏一听,“你跑北京去了?”
“不是,我……”
“你往北京跑是吧?你有个姐夫在北京,你姐夫管你是吧?”
冯博赶紧说:“不是,我不是那意思。鹏哥,你就是逼死我,我现在也没有钱。”
“你妈那还有个房子,你把你妈房子给我。”
冯博一听,“不是,鹏哥,我妈都八十岁了,房子给你,她住的地方没有了。你们怎么能这么干呢?”
“我不管。是你把我兄弟打成脑震荡的。我不收拾你,我对不起我的兄弟。就两天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吧。”徐宝鹏挂了电话。
冯博无助地说::“完了,废了!娟儿,废了。”
看到自己男人这么无助,娟子心疼地说:“博,我爸手里还有点钱。我跟我爸借点,先给徐宝鹏一点,给一点是一点。实在不行,我叫我爸妈把房子卖了,让他俩先租房住一段时间。”
冯博一听,“让老人家租房子住?”
娟子说:“我爸妈的房子现在还能卖个十四五万。家里老太太那么大岁数了,我们别让她没有房子住啊。”
冯博的眼泪直打转,“媳妇,我对不住你,你对我真好。”
“那有什么的,我们是夫妻。没事的,我打电话。”
当今社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情况比比皆是。有多少能够共患难的夫妻?
5
人生可以不要锦上添花,但是需要雪中送炭。真正能雪中送炭的,往往不是所谓的亲人和亲戚。
娟子刚要打电话给自己的父母。冯博在北京的姐夫打来了电话,“谁叫徐宝鹏啊,他找我什么意思?”
一听那你现在夫的语气,冯博说:“我哪知道他找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在哪要到了我的电话号,让我找你,说你欠人钱,还不肯回去。你赶紧回去吧,别给我添麻烦。”
“谁给你添麻烦了?我给你添什么麻烦了?你是我亲姐夫,我上北京投奔你,你都不管我,你把我撵出来,说我落难了,说我连条狗都不如,这不都是你说的吗?我不用你管。我就是饿死在外边,我也不用你管。”
“冯博,说实话,我跟你姐过这些年了,你姐鸡毛不干,这一大家子是我养活的。我就瞧不起你,能怎么的?徐什么鹏跟我说了,认识北京社会人。让我给你办回去。说不给你办回去,他就找北京流氓打我。冯博,你自己爱干什么干什么,你别连累到我,听没听懂?你姐夫我也不容易,你牵连到我,我都收拾你。”
冯博长叹一口气,“真的,你们没有一个瞧起我,行啊,我不用你管。”
“你赶紧回去,别在八福酒楼待着了。要不别人问我,我可说出去了呀。俏你哇的。”姐夫挂了电话。
娟子把电话打给自己的父母,把事情跟老人家说了。爹妈说:“行。娟儿,你别着急,我们就你这一个女儿。实在不行的话,借点钱都行。你要多少?”
“妈,我这边用的多,得用三百万。”
老人家一听,“什么?你爸妈也没有这些钱啊。上哪弄三百万呢?”
娟子说:“我们慢慢想办法,能缓一步是一步。”
“行,妈手里还有点,凑一凑三十多万吧。你跟小博说,别着急,夫妻俩没有过不去的坎,钱我给你拿,你等着吧。”老丈人和丈母娘挺讲究,冯博娶了个好媳妇。
徐宝鹏又给冯博的姐夫打了好几个电话,姐夫说:“大哥,你别找我呀,我是他姐夫,我跟他一点关系没有。他与我没有联系,他来北京了,但是他没找我,他现在人在东城的八福酒楼。”
徐宝鹏一听,“行,我找北京哥们过去抓他。”
“大哥,跟我一点关系没有,你可别找我呀。”
“行,我不找你。”徐宝鹏拨通了北京哥们高瞻的电话,“瞻子,你去东城,有个八福酒楼,你去把冯博一家给我抓回来。”
“八福酒楼是吧?这名字听着耳熟,哥,我过去看看。”
“行,那好了,弟,你赶紧去把他给我薅回来,这小bz欠我好几百万。”
“好了,哥。”高瞻放下电话。
晚上六点来钟,高瞻来了,带了四十来人,车往八福酒楼门口一停。高瞻推开大门,“有人吗?”
冯博一回头,“哎,吃饭呀?”
“吃鸡毛饭,老板呢?”
“老板不在,有事啊?”
高瞻说:“有事。谁叫冯博?”
“我叫冯博。”
高瞻一听,“行了。你媳妇呢?”
“什么意思?”
“你媳妇呢,是不是在厨房呢?过去俩人看看去。”
冯博一看,“不是......你们干什么?”
“你最好别动。你要动,今天你得死在这里。”高瞻对兄弟说,“上厨房去。”
大鹏也起来了,说:“哎,干什么呢?”
高瞻看了一眼,“没事,哥们儿,我不找你。”
大鹏喝道:“谁让你们去厨房的?出来!”
那俩小子也愣住了,冯博说:“别别别......”
大鹏一摆手,“博哥,没事,你往后站。”
高瞻说:“哥们儿,跟你没关系。这小子在天津欠我大哥不少钱,我来找他,让他还钱。你这么管不合规矩吧?”
大鹏说:“你等会儿我跟你说。”
大鹏来到吧台,从下边抽出了一把五连发,咔嚓一上膛,指着高瞻,“跟谁说话呢?”
高瞻一看,“不是,大哥,我没别的意思......”
冯博连忙拉着大鹏,“老弟,老弟,别别别,老弟......”
大鹏五连发一举,“跪下,都跪下,不跪下,我就打你。”
“大哥,我们是跑腿的,与我们没关系。”
大鹏说:“我就数三个数,谁不跪下我就崩谁,三、二……”
“哎,别别别,我跪,我跪。”高瞻和后边的小子一个个全跪下了。
大鹏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们跟谁玩的?”
高瞻吓坏了,哆嗦着说:“在这边就是瞎混的。”
“从这儿爬出去。我不管谁叫你们来的,回去告诉让你跑腿的那个人,自己来北京上八福酒楼要人,听没听懂?”大鹏手一指,“滚!”这帮小子争先恐后爬向门口,出了门,站起身,撒腿就跑。
冯博瘫坐在椅子上。大鹏把五连发往吧台一扔,走到冯博身边,问:“博哥,到底怎么了?”
“兄弟,你不应该这么干。”
“怎么了?博哥,我这么干不是帮你吗?”
“兄弟,你这哪是帮我呀?你知道是谁叫他们来的吗?徐宝鹏!”
“徐宝鹏是谁?”
“徐宝鹏是天津和平纯纯的大流氓。我没法说别的了,你替我谢谢忠子,你也别和他说。我和娟子把孩子接上,我们得赶快走,这里待不下去了。”说完,冯博转身要走。
大鹏一把拽住了冯博,“博哥,为什么这么着急?”
“兄弟,我比你了解忠子这人。他讲义气,他当兵的时候宁可死,他也不会让哥们受委屈。我太了解他了,我不能给哥们添麻烦。而且就算我不走,也是废了。兄弟,你告诉忠子,这份恩情我这辈子不会忘。如果我有好起来的那一天,我来北京,忠子要什么,我给他买什么。我把这个饭店买下来送给他。”冯博拉着小娟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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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鹏伸手一拦,“博哥,你别走!”
冯博说:“兄弟,你别拦我,我不能待了。娟子,我俩赶紧走。”
娟子含着泪说:“老弟,我和你哥有难言之隐,不和你说太多了。嫂子求求你,别拦着我们了。有些事你是不知道的,求求你了,让我们走吧。”
大鹏一看,俩人都要急哭了,也没法再拦着了。冯博和娟子走出了八福酒楼。
大鹏赶紧打电话给代哥,“哥,博哥可能出问题了,和嫂子走了,怎么拦也拦不住。”
代哥一听,问:“怎么了?”
大鹏说:“刚才来一伙小bz,都是二十岁,到八福酒楼找他们来了。”
“找谁呀?”
“就找你战友。”
“什么意思?”
大鹏说:“我没听明白,这伙小bz是海淀的,让我给打跑了。但是他们刚走,博哥就说这里待不下去了。嫂子和我说有难言之隐,具体没和我说。两口子急坏了,说必须得走,不走不行,现在已经走了。”
加代一听,“大鹏,你别管了,我现在打电话。”
“那好嘞,哥。”大鹏挂了电话。
加代拨通了冯博的电话,“博哥,你干什么呀?你要去哪儿?”
“忠子,你听我和你说……”
“博哥,你先听我和你说,你来北京这几天,忠子对你怎么样?忠子对你不行啊?”
“忠子,你对我不仅是行,而是太够用了。”
加代说:“那你什么话不能和我说?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什么难处,你和我说说。你第一天来我就问你,你不想说,我不逼你,我不问了,现在人都已经来找你了。你还有什么话不能和我说?”
“忠子,我不是不能和你说。是我和你说了,你不但解决不了,还会给你带来麻烦。你儿子还没有我女儿大呢。真要出点事,那可是家破人亡啊。”
加代一听,“怎么就家破人亡呢?”
冯博哽咽着说:“忠子,你不了解这社会呀,你一个做小买卖开饭店的,你经历过什么社会呀?你就听我的吧,你知道什么叫流氓吗?哥,不能这么坑你。”
“博哥,我和你见面再说吧。你等着。”加代挂了电话。
加代坐上车,奔着冯博的住处去了。冯博刚把行李收拾好准备出门。加代到了,说:“博哥,你等一会。嫂子,侄女,把东西放下。”
冯博一家三口停下了脚步。加代说:“博哥,和我说说怎么回事,什么问题?”
冯博低着头,不吱声。加代说:“你要不和我说,你就是没把我当兄弟。如果你有难处,我帮不了你,我就不帮,你觉得你不和我说是帮我了,那是屁话。我们是兄弟是战友吗?”
冯博一抬头,“你听过天津徐宝鹏吗?”
“我没听过,你说事吧。”
“我不是开了个火锅店吗?他那伙人去我饭店吃饭,从来不给钱。那天他们又来了,我跟他们打起来了。我把他一个兄弟脑袋打漏了,也不能算我打的,我推他,他磕到桌角了。后来,徐宝鹏带人找来了。那天我要跑,但是没跑了,把我堵在屋里了。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一家被砍了。”
冯博一指娟子,“你给我兄弟看看。”
娟子直摇头。冯博说:“你给看看。”
冯博把娟子后背衣服一撩开,露出了一条二十公分长的刀疤。冯博一招手,“女儿,你过来。”把孩子袖子一撸,胳膊上两条五公分长的刀疤。
加代震惊了,“谁打的?”
冯博眼里含着泪说:“徐宝鹏。他把我的饭店砸了,逼着我要钱。我在天津两套房子都卖了,现在他说我还差他三百万。我要不给他,他就要销户我。”
代哥一听,“你就因为为这个事跑到北京的?”
“忠子,我第一天来,我去的我姐夫那儿,我姐夫不管我,连我亲姐都不管。告诉我姐夫把我撵走,他瞧不起娟子,因为娟子他家条件不好。和我结婚的时候没给拿嫁妆,就这样我姐一直瞧不起我媳妇。我说撵我们,那我就走。我实在没有地方去了,我就联系的你。”
代哥点点头,问:“现在准备去哪呀?”
“回天津。”
加代问:“你回去,他不收拾你吗?”
冯博说:“你嫂子爸妈把房子卖了,凑了三十万,让我回去先还一点,暂时先缓一缓。主要是真惹不起人家。忠子,我这么告诉你,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你做生意也好,干什么事也罢,一定要安安稳稳,千万别去招惹这帮社会人。这帮人没有人性,而且他们黑白两道通吃,我们小老百姓斗不过人家。”
代哥说:“我给你三百万。”
冯博懵逼了。加代对王瑞说:“小瑞,你去找哈森,给我取三百万过来。”王瑞去找哈森了。
代哥一摆手,“嫂子,你坐下,博哥,你也别走了。”
冯博张大了嘴巴,“不是……”
加代说:“博哥,我也不告诉你我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现在不给你拿钱,你心里不会踏实,而且我说太多你也不会相信,也理解不了。我先把钱给你。这三百万足够你把事摆了,然后我跟你去一趟,我见见他,我们把欠的钱给他。但是他打我侄女,打我嫂子不行,这是两回事。”
“不是,这……”
加代说:“这三百万算是我借给你的。将来哪天有,哪天还,我也不着急。”
“忠子,你哪来的钱呢?”
“你管那些干什么?你先救急用吧。嫂子,听明白了吧?你们坐一会儿,等钱到了再说,你们不用走了,不就是钱吗?我给你拿,坐着吧。”
7
代哥一招手,“侄女来,上叔叔这边来。”
小女孩一过来,代哥往怀里一抱,“让叔叔我看看胳膊。”
把袖子一翻开,代哥心疼地问:“疼不疼?”
小女孩摇摇头,奶声奶气地说:“不疼了。”
“多长时间了?”
冯博说:“一个多月了。”
加代揪心地说:“傻孩子,一个多月能不疼啊?”
冯博说:“没事,我这女儿皮厚。”
加代说:“怎么说也是孩子啊!博哥,我们大男人怎么受气都行,都可以忍。但是媳妇,孩子不能受气。我要是你,我都不存在跑。他敢动老婆、孩子,不给他宰了还叫个男人吗?”
“忠子,哥不是没有血性。哥有血性,我当兵出身能没血性吗?我是胆子小,但这也碰到我底线了,我都靠近不了他。他一出门都带十多个兄弟。”
加代说:“行,等一会吧,等钱送来再说。”
王瑞从哈森手里拿了三百万,哈森眼睛里泪水直打转,“俏你哇,代哥自己的钱刚取走,又把我这半年的辛苦钱拿走了。”
王瑞把三百万拿过来了。徐宝鹏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冯博一接电话,“鹏哥。”
“行啊,冯博,有靠山了?这八福酒楼谁开的呀?你哥们朋友是吧?我老弟过去,你他妈都敢打?”
冯博说:“鹏哥,我钱凑够了。”
“凑够都不行,三百万不管用了。你打了我老弟,再加二百万。我让你听个声音。”电话里徐宝鹏说:“来,说话,和你儿子说话。”
老太太没吱声,徐宝鹏朝着老太太的脸上啪地就是一个嘴巴子。冯博的妈妈哭着说道:“儿子,可别回来,千万别回来。”
冯博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徐宝鹏,俏你娃,你是人吗?”
“我不是人?我和你这样的,我不用是人。你回不回来?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我在天津看不到你,就把你妈胳膊腿全卸了。”
冯博已经崩溃了,说:“俏你哇,我不打死你,我是你儿子。”
徐宝鹏一听,“你再骂我,你他妈就打你妈。”
代哥一把抢过电话。娟子抱着冯博,俩人抱头痛哭。
代哥拿着电话,转身出去了,“喂。”
徐宝鹏一听,“ 你是谁呀?”
“我是八福酒楼的老板,也是冯博的哥们,我叫加代。”
“我不认识你,冯博呢?”
“冯博是我哥们,你把谁绑了?”
徐宝鹏说:“我不管你是谁,我和你不认识。请你告诉冯博,赶紧回来。我不管他靠上谁了,他妈在我手里,听懂没?老太太八十多岁了,他要是不想当个不孝之子,十二点之前回天津把钱给我,这回涨价了五百万。”
加代说:“哥们儿,我们好说好商量。老太太八十多岁了,我和冯博是战友,我见过他妈两次,身体不太好。兄弟,五百万好说,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我亲自给你送过去。老太太千万千万别给碰着了,行不?算哥们求你了。”
徐宝鹏说:“冯博要是有你这态度,我也不会难为他。但是我听说你挺牛逼呀,我去那么多个老弟让你给打了。”
“哥们儿,我不知道和你有这种关系,对不住了。你放老太太一马,我马上就过去,都用不上晚上十二点,晚上九点之前必到。我把这钱亲自给你送过去行吗?哥们儿,求求你了,我叫你声鹏哥。”
“这两句话说的还算中听,那我就等你到十点,十点之前你来天津和平荣盛公司,你过来找我,我在这等你。”
“那好了,哥们,见面再说。”
“你快点。”
“哎,我马上过去。”挂了电话,加代对王瑞说:“小瑞,你赶紧回哈森那再取二百万。”
“哥,我再去要二百万,哈森能给我销户了。”
“你告诉他,我有急用,快点。”
王瑞没有办法,只要又去找哈森了。
加代说:“博哥,嫂子,你们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担心。这钱我出,我们过去把老太太接回来,我真没想到他能办这事,拿人父母找钱。博哥,忠子帮你出气,给你办这个事。”
冯博低着头不停地抹眼泪,加代说:“你哭有什么用?擦干眼泪,洗把脸去。嫂子,你也是,洗把脸去,我们马上就回天津,我和你们回去。”
两口子一转身,去洗脸了。冯博出来的时候,看到加代在打电话,“ 正光,你把泽建叫上,和我去趟天津。我一会路过朝阳,你和我车队一起走。”
“哎,好嘞,哥。”
加代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健子,你叫上郭帅、马三和孟军,带上家伙跟我去天津。我在东城呢,你往朝阳去吧,在正光的麦当娜门口等我。”
“好嘞,哥。”
加代又把电话打给了老柴、老钟和鬼螃蟹。
冯博一看,“忠子,你都给谁打电话呀?”
“我告诉你,你也不认识?。”
“忠子,你是不是要打架去?我告诉你…… ”
加代一摆手,“你别告诉我了。博哥,我告诉你一句话,我也是混社会的。”
冯博一听,“你是混社会的,你在哪混社会呀?哪个混社会的开那么点个小饭店,还一个人没有?”
“博哥,我不和你解释了。解释了,你听不懂,你快和我走吧。”
王瑞的车开过来了,四个六的劳斯莱斯往门口一停,加代说:“你们一家三口坐后排,我前副驾。”
冯博一看,“忠子,这是什么车呀?”
“你别管什么车了,快上车。”
代哥一推,冯博一家三口上车了。
8
加代的车到了朝阳麦当娜夜总会时,门口已经集合二十多人了。加代又把电话打给了顺义的胡亚东,“亚东,你哥俩从顺义帮我带点兄弟。多找点人,要那种真能打的,和我去天津办点事,帮我一个朋友。”
“好嘞,什么时候?”
“你现在就往天津和平区去。”
“好嘞。”胡亚东挂了电话。
冯博问:“忠子,你这都是喊的什么人?”
“哥们朋友和兄弟。”
“打架的?”
加代点点头。冯博怀疑的语气问:“能打过分吗?打不过,可就废了。”
加代一听,“嫂子,你和他说说话,让他别问我了。”一摆手,“走吧!”
二十多人从朝阳奔天津去了。胡亚东、胡亚峰兄弟从顺义带着五六十人奔着天津和平去了。
当天晚上不到九点,抵达了天津和平,加代拨通了电话,“鹏哥,你好。”
“你是谁呀?”
“我是加代。我现在已经到和平了,我打听你公司位置呢?我预计的话二十分钟就到,你等会我行不?”
“我一直等着你呢。”
“那个老太太在哪儿?”
徐宝鹏说:“就在我这呢,你来就能把人领走。”
“好嘞,鹏哥,一会见。”
加代把电话打给丁健,“健子,你们在后面拉开点距离,也不要离得太远,找个隐秘的地方停下来,一会就我这一辆车到门口。如果我给你们来信,你们就冲过去打。如果我不来信,你们不要上,听没听明白?”
“听明白了,哥。”
听着加代的电话,冯博问:“忠子,来了多少人呢?”
“一百多个。”
冯博一听,“忠子,你有这么多朋友啊?哎,你怎么不和我说呢?”
“我和你说什么呀?我说了,你能信吗?”
“忠子,你这混社会混得不小啊!”
代哥一摆手,“你别说话了。”
还有五分钟就要到徐宝鹏公司门口的时候,后面的车在路口停下了。荣盛公司一共五层楼,最少有两三千平,灯火通明,在外面就能看见一楼坐着一百多人。四个六的劳斯莱斯往公司门口一停。徐宝鹏老弟一看,“大哥,好像来了。北京牌照,四个六的劳斯莱斯。”
所有人眼睛看向外面。徐宝鹏一摆手,“把他喊进来。”
加代领着冯博一家三口从车上下来。加代走在最前面,王瑞和冯博拎着钱,跟在后面。进入了荣盛大楼。
徐宝鹏一看,“哎呀,不错,钱都拎来了。谁是加代?”
加代把手一伸,“鹏哥,给你道个歉,赔个不是,对不住了。钱给你带来了,五百万,一分不少。你看这个老太太……”
徐宝鹏一摆手,“不着急,我点完再说。”
徐宝鹏一挥手,上去几个人把钱倒了出来,开始点数了。不到十分钟,点完了。“大哥,五百万。”
“行,收起来吧。”
徐宝鹏朝着加代一招手,“你过来!”
加代走到了徐宝鹏跟前。徐宝鹏问:“兄弟,做什么买卖的?”
“在北京开个小饭店。”
徐宝鹏说:“不像啊,开饭店的五百万说拿就能拿出来?能开一千多万的车?”
“哦,车不是我的 ,借朋友的。”
“别管谁的,你自己要是不行,你借也借不来一千多万的车。兄弟,我们谈谈,你和冯博什么关系?”
“他是我战友。”
徐宝鹏抱着膀说:“ 哎呀,那感情可深,战友亲如兄弟,这我明白。他老母亲和你母亲一样啊。”
“差不多。”
徐宝鹏点点头,“老弟,哥没别的意思,你战友挺不是人,给我两个兄弟打伤了。有一个成植物人了,我也不是为难他。我这个兄弟给我管买卖的,我不少钱都在他账户里,他成植物人了,密码没告诉我,我钱取不出来了。我说实话,我在他那存了九百多万。我这一算账,你就拿五百万,还差四百多万。你说这怎么办呢?”
加代一听。“那你的意思呢?”
“兄弟,五百万都拿了,你也不差那几百万了,你当施舍施舍我。大哥我和你比不了,我就是个流氓,我和你们做买卖的人比不了,你们属于上流社会的。你就当鹏哥可怜,再给我拿点。”
加代说:“鹏哥,我来得着急,真没带那么多。”
徐宝鹏一摆手,“没事,我等着你,你现在回去取。你让这一家三口留在这儿,你现在回北京去,我等你到明天早上八点都行,北京离得也近,一个来回四个小时,哥确实也是缺钱。”
加代说:“这样,我把车给你。”
“ 哎,我不要。第一,我身份没到,我坐不了这车。第二,这车也不好卖,尤其这个级别的车,回头你再找点白道关系,说我偷你车。这样不好,我还是要钱吧,别玩没用的。哥出身于社会,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做买卖的心眼多。我不上这当,你还是给我取钱去吧。”
加代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徐宝鹏一看,“哎哟,兄弟,这眼神挺吓人的,有脾气呀?”
“没有。有什么脾气呀。行,四百万是吧?”
徐宝鹏一点头,“对,四百万。”
人性是丑陋的,贪婪是无底线的。
9
加代说:“这样吧,我找我天津的哥们儿。”
“哟,你天津还有哥们儿?”
加代说:“你给大小钢柱打个电话,你就和他说,我加代要用400万,让他给送来,现在急用。”
徐宝鹏一听,一下子懵逼了。加代说:“你打个电话和他说,就说我让的,我就不打了。”
“你,你吓唬我呀?”
“那你试试。你打个电话就说我加代急用四百万。”
徐宝鹏说:“我和他们可是哥们儿。”
“是哥们儿不是更好吗?打电话吧。”
徐宝鹏拨通了电话,“大柱,我和你说点事。”
“什么事?你说吧。”
“有一个人让你给我送四百万来。”
大钢柱一听,“让我给你送四百万?”
“放屁,谁呀?”
徐宝鹏说:“北京的加代。”
大钢柱感觉被电打了一下,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徐宝鹏电话里,“喂,大柱......”
“喂鸡毛喂,加代在你那儿,你和他认识?”
“我不认识。”
大钢柱问:“你和他怎么了?”
“没怎么的,他帮他战友出头,给我送点钱,他战友欠我钱,他给还的,现在差四百万。”
大钢柱说:“宝鹏,你听我的,别要了。”
徐宝鹏一听,“不是,我为什么不要了?那可是四百万啊。”
“俏你哇,你想死啊?我告诉你别要就别要了。”
徐宝鹏执迷不悟地说:“我为什么不要了?”
大钢柱说:“你等着,我立马就给你送过去,你不是要四百万吗?我告诉你,我去之前别动人家,加代要是掉一根毫毛,我唯你是问。”
徐宝鹏一听,“钢柱,你少和我这么说话,你什么意思?”
“你等着,我给你送去。”大钢柱挂了电话。
徐宝鹏收起电话,看着加代说:“哥们儿,你挺硬啊。”
“谈不上。”
徐宝鹏说:“大钢柱怎么像欠你钱似的呢?他挺害怕你呀?”
加代呵呵一笑,问:“他来不来?”
“他来,他说送四百万来。你俩的交情可以呀,我和钢柱的关系也不错,等他来,钱到了,我就放人。”
“行。”代哥一点头。
不到半个小时,大钢柱过来了,把车往门口一停,带着兄弟,拎着皮箱进入了荣盛公司,和代哥一握手。“代哥,你什么都不用管,你看我的。”
代哥一听,“不是……”
大钢柱一摆手,“你不用管了。”
大钢柱往前一走,指着徐宝鹏的鼻尖,“俏你哇,你疯了?”
徐宝鹏一看,“大柱,你干什么呀?”
大钢柱把皮箱往地下一扔,“钱给你了,你把谁给扣了?你赶紧把人放了。”
徐宝鹏说:“你等我数数。”
“不是,俏你哇......”
徐宝鹏手一指,“钢柱,你别骂我,我给你面子了。”
大钢柱说: “我能差你的吗?”
徐宝鹏一摆手,“行吧,把钱拿下去。大柱,别老唧唧歪歪的。”转身看向加代,“兄弟,谢谢了,今天看钢柱面子,我不难为你了,老太太现在就还给你。”
代哥盯着徐宝鹏,不到五分钟,老太太出来了。代哥上前喊道: “老妈,还记得我吗?”
老太太一时没想起来,冯博在后面说:“妈,我战友,忠子,来天津看过你两回。”
老太太一听,“哦,我知道忠子,家忠。”
“哎,老妈。”加代握着老太太的手
代哥和钢柱扶着老太太。钢柱问:“ 哥,这是谁?”
“我老妈。”
大钢柱赶紧叫了一声,“老妈。”
加代回头看着徐宝鹏,“哥们,我们可以走了吗?”
徐宝鹏一挥手,“走吧。”
加代等人往外走了。大钢柱回头指着徐宝鹏说:“俏你娃,徐宝鹏,你真是蠢,作死呢?”
“作什么死,作死?挣钱才是王道。不送了。”
从公司出来,把老太太扶到车里。加代说:“博哥,你和嫂子侄女坐这个车。王瑞,你把我老妈、博哥、嫂子和侄女拉走,去医院带老妈检查检查,看看伤没伤到老妈,在医院调养几天,去吧。”
冯博一听,“:忠子,你不走啊?”
“博哥,你陪老妈去医院,别过来了,剩下的事我来办。”
冯博一听,“不是……”
加代一挥手,“王瑞,赶紧走,快点,开车。”
王瑞开着车,把冯博一家拉走了。加代站在荣盛公司公司,掏出了电话。大钢柱一看,“代哥……”
加代一摆手,“你闭嘴。”
大钢柱把嘴一捂,“好,我闭嘴。”
代哥拨通了电话,“ 健子,现在就往公司来,进去往死打,尤其是那个叫徐宝鹏的,把他给我打碎。”
钢柱在旁边捂着嘴。不到五分钟,二十多辆车往公司门口一停,下来了一百多人。
丁健直接走进了公司,一个小兄弟喊道:“哎,你找谁?”
丁健哐地就是一响子,直接把这小子放倒了。
屋里所有人一下全都站了起来。丁健、郭帅、马三、孟军、鬼螃蟹、小瘪子、亚东、亚峰往屋里一进,二话没说,哐哐就开崩。
徐宝鹏一看,赶紧朝着后门跑,丁健在后面追着他打,花生米打没了。眼看徐宝鹏跑到了后门口,马上就要出门了,丁健把手中的五连发朝着徐宝鹏布了过去,正好砸在徐宝鹏后脑勺,徐宝鹏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
丁健回身从马三手里抢过五连子,抬手两响子,一响子打在徐宝鹏后背上,一响子打在腿上。
10
随着一顿响子声过后,荣盛公司地上躺下二十多个,其他的都跑得不见踪影。
加代来到嗷嗷直叫的徐宝鹏跟前,郭帅把徐宝鹏拎了起来。徐宝鹏说:“兄弟,我可能要不行了,我知道你挺狠。我惹不起你了,兄弟,你给我送医院去吧。我要是不死,这事其实好摆,就是个打架,拿钱能摆。我也不难为你,也不刁难你。兄弟,我要是没了,你就废了。”
大钢柱朝着徐宝鹏的脸上就是一个大嘴巴子,“代哥摆事用你教啊?”
徐宝鹏哭着说:‘兄弟,我感觉浑身发凉,我可能西瓜汁要淌没了,给我送医院去吧。”
正光说:“ 哥,他挨了两响子,背后的挺重。”
代哥一摆手,“行,给他送医院去。”
代哥一回头说: “帅子,把他送医院,让大夫给他伤口包上。从手术室推出来,到病房了,把他伤口再揭开。”
徐宝鹏一听,“兄弟,不是……”没等徐宝鹏把话说完,郭帅等人把徐宝鹏找走了。
代哥一挥手说,“把钱拿走。”
九百万,还没来得及进保险柜,又被加代带人拿走了。丁健、马三拎着九百万往外走。大钢柱惦记着自己的四百万,喊了一声丁健。丁健一回头,“干什么?有你没?”
大钢柱连连摇手,“ 没有我,我后来的,我帮代哥的。”
“俏你哇,我以为有你呢。要是有你,我把你腿给掐了。”
“是,健子,我知道。没有我。”
丁健问:“你有事啊?”
“我没事。”
后备箱咣地一盖上。大里钢柱嘴里直嘟囔。
马三问:“嘟囔什么呢?”
“没有,三哥,什么也没嘟囔。”大钢柱叹了一口气,算了,认了吧。
马三来到加代身边:“哥,我们往哪去?”
代哥一摆手,“走,去医院。”加代等人往医院去了。
这场仗打得挺大,一下就传出去了,大邱庄的儿子禹绍国和禹绍政都听说了。绍政拨通加代的电话,“哥,你来天津了啊?”
“邵政,我过来过来看看朋友。”
“哥,你净扯淡,我都听说打架了。”
“听谁说的?”
“大钢柱不是给你送的钱吗?”
钢柱也听见了,说:“对呀,哥,不是我给你送的钱吗?”
代哥朝着钢柱一摆手,“你等一会儿。”
绍政说:“哥,我找你去。”
“好嘞,那你过来吧。”加代挂了电话,问大钢柱,“钢柱,你说什么?”
“哥......没事。”
徐宝鹏害怕自己从手术室出来的遭遇,趁着自己还有意识的时候,把电话拨了出去,“大龙啊,我是你鹏哥。”
“鹏哥,你怎么了?”
“大龙,加代要杀我,你快来医院吧。”
大龙一听,“鹏哥,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有我在,谁也不敢动你。”
加代在医院等了二十分钟左右,看着徐宝鹏被推进了手术室。
小龙领着四个阿sir过来了,发现加代等人站在走廊里。大龙问:“你们谁叫加代?”
“我就是。”
大龙手指加代,一回头,“抓住他!”
四个阿sir把短把子一举,“都别动!”
加代吓了一跳,丁健在后面一拽代哥,准备上前面挡着。加代一摆手,“健子,不用。”
大龙说: “兄弟,什么意思?徐宝鹏是我哥,你们给打成这样,想走啊?我告诉你,走不了啦。”
大龙朝着加代的脸上就是一个嘴巴子。加代一个趔趄。丁健要往前上,加代伸手拦下了。
大龙说: “怎么的?打你不服啊,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呀?”
“我是武爷的亲侄子。
你谁?
我说我是天津武爷的亲侄子,人称龙哥。”
加代一听,手指着大龙,“ 来,你再打我一下。”
大龙朝着加代的脸上又是一个大嘴巴,“怎么的?打你有情绪,不服气吗?”
加代说:“你敢打死我吗?”
“什么?”
“我说你敢不敢打死我?”
代哥掏出电话,“我现在当着你面打电话,你可以让你手底下兄弟打死我,我告诉你,你可以问问你那个武爷,认不认识我?”
大龙手一指,“你给我把电话放下。”
加代根本没加理会。大龙一看。“ 加代,你反天了,给我蹲下。”
代哥眼睛一瞪,“来吧,你把我打死。兄弟们,把掏家伙。”
二十多从把五连发掏了出来。四个阿sir一看把小本本一亮,“你们反天了,知道我们什么身份吗?”
鬼螃蟹心咯噔一下。加代说:“不用怕,给他们围上。”二十来把五连发把大龙和四个阿sir围在中间了。大龙一看,“加代,你想干什么?”
“你听好了,你敢打我,我就敢打你。你手下兄弟敢放响子,我们就敢放。我倒要看看谁不怕死。你是头一个敢打我嘴巴子的人。”说完,加代朝着大龙脸上就是一嘴巴子,大龙捂着脸,“ 不是,俏你娃,加代......”加代抬手又是一个大嘴巴,接连打了大龙几个大嘴巴。
加代指着四个阿sir,“我看你们谁敢动,我现在给你们武爷打电话,我看你们武爷怎么说。”
代哥拨通了电话,“武爷,你好。”
“哎,老弟,你好。你别叫武爷,你叫武哥就行。”
“行,武哥,我和你说个事,我帮勇哥过来要个账。”
武爷一听,“找谁要啊?”
“找谁不重要,他不是欠勇哥的钱,欠勇哥亲戚的钱。”
老武一听,“ 然后呢?”
“因为钱,把勇哥的亲戚打够呛,家里老娘八十多岁了,差点儿给逼跳楼了。”
“老弟,这谁干的呀?你现在过来了吗?没过来的话,不用你来了,我马上过去处理他。”武爷说道。
11
加代说:“现在事我摆完了,钱也要回来了。武哥,你是不是有个侄子?”
“我好几个侄子呢,什么意思?”
加代说:“你侄子和他是朋友,现在我被堵医院了,不让我走,拿64把我堵住了,打我好几个嘴巴子。我说我是替勇哥办事的,他告诉我勇哥是个鸡毛。”
武哥一听,“他说什么?”
“他说勇哥是鸡毛,我准备给勇哥打电话说这个事。你侄子叫大龙。”
老武擦了擦头上的汗,“兄弟,你等我,我马上过去,在哪个医院?”
“就在和平医院,你的好大侄儿不让我走。而且他不止说这些话。”
“哎呀,兄弟,别说了。”
加代说:“你让我说话。如果不让我说,我就和勇哥说。”
老武把帽子一戴,“兄弟,你说你说,我已经往医院赶了。”
加代说:“你大侄儿不只是说勇哥,而且不让我把钱带回去。”
“老弟,武哥也没求过你什么,我就求你这一回,你当给武哥一个面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小bz不懂事,他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等我过去行不行?老弟,你千万别把这事往大了办。你和勇哥一说,我不完了吗?老弟,算武哥求求你了,行不行?”
“行,武哥,我俩是哥们,那我就等着你吧。”
“老弟,你就等着武哥,一句话不用说,我现在就过去,让你见笑了。”武爷挂了电话。
老武来到医院,下了车,车门都没关,直接冲到了楼上。看到双方对峙中,老武手一指,“俏你娃,干什么呢?都放下,都给我放下。”
加代呵呵一笑,“武哥。”
“哎,老弟。”
大龙一见老武来了,叫道:“老叔。”
老武手一指,“ 你给我站好了。”
老武来到加代身边,“老弟,让你的兄弟撤下去吧,我俩借一步说话。”
加代点点头,转身朝着兄弟们一摆手,“你们先下去吧,在车里等我。”
大龙叫道:“老叔,他们拿五连子指我。”
老武手一指,“你给我闭嘴,站好了。”
“老叔,他还打我嘴巴子。”
老武问:“我问你,我说话管不管用?”
大龙点点头,“管用。”
老武转身扶着代哥的胳膊进了房间,把门一关。老武给加代点了一根烟,“老弟,武哥知道你大度,孩子岁数小,不懂事,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毕竟他和我沾亲带的,我要真说收拾他也不太好。”
加代一听,“武哥,那你什么意思?”
老武说:“这样吧,老弟,这孩子一会我领走,这事他就不参与了。你也别难为他,他爸和我不是亲兄弟,我俩是同学,现在也挺了不起的。有些话我就不说了,孩子不懂事,老弟你要是和他一样的,这不掉你身价吗?”
“我没听懂啊,武哥,按照你的意思,这事就过去了?”
老武说:“那你看......他也没干什么呀?”
加代说:“打了我两个嘴巴子。”
“老弟,你说的武哥都明白,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个事你别追究了,你们刚才干的事我也不追究了。”
“这样,武哥,我给你面子,你出去叫你大侄进来给我跪下,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武哥,不难为他吧?”
老武一听,说:“道歉行,但是跪下不行。”
“那行,你出去和他说一声。”
说完话,老武转身出去了。代哥把门一关,拨通了勇哥的电话,把战友的事和勇哥一说,加代说得最狠的一句话就是一切都是大龙指使的。这句话直接把勇哥惹炸了。
勇哥问:“他打你了?”
“哥,打我好几个嘴巴子,我说我要点钱,要点赔偿。他不让我走,拿64给我顶上了。”
勇哥问: “老武去没去?”
“来了,就在我身边呢。我说给我道歉。他说不行。”
勇哥一听,“你什么不用和他说了,你杰哥,刚哥都在,我过去一趟,你等着我吧。”
勇哥一个电话召来了涛哥,带上杰哥,刚哥,奔着天津去了。
加代打完电话,武哥也进来了,武哥说:“ 老弟,你看……”
加代一摆手。“武哥,不说了,我给你面子,孩子也小,让他走吧,我不追究了。”
老武一抱拳,“哎呀,老弟,武哥什么也不说了。我说实话,我听我大侄说,你们把二十来人打得够呛,我一切都不追究,我替你摆了,算我还你个人情。你战友以后在天津不管干什么,我肯定帮他。”
代哥一点头,“行!”
老武说:“一会你就回北京吧,我不追究了。我听说手术室里的这个人,和我大侄关系不错,相互给个面子。我大侄平时对我挺孝顺,可想着我了,你说我自己大侄能不管吗?”
加代点点头,“是。”
“老弟,那我就领他回去了。”
加代一摆手,“慢走,武哥。”
武哥领着大龙下楼走了。代哥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代哥在医院走廊里坐着,等了一个多小时。郭帅来到楼上,“哥,我看老武走了啊。”
“我让他走的。”
“哥,那这事......”
加代一摆手,“等一会儿。”郭帅一点头,也不好多问。
冯博把电话打了过来,“忠子,你在哪呢?我过去看看你。”
“那你来吧。我在和平医院。老妈检查怎么样?”
“没有什么问题。”
加代一听,“那你来吧。”
冯博领着娟子和孩子往和平医院来了。冯博一家三口刚到楼下,勇哥、杰哥、刚哥、涛哥也到楼下了,一起坐电梯往楼上走。
12
电梯门一关,正好无意碰到了冯博女儿的胳膊。女儿一捂胳膊,看着冯博说:“爸,胳膊疼。”
冯博一看,“大哥,孩子胳膊有伤,你往旁边来点儿。”
涛哥说:“我也没挤着她呀。”
勇哥朝着涛哥的后脑勺就是巴掌,“往前一点。”涛哥往前走了好几步,脸都贴电梯门上了。
勇哥弯下腰,“孩子,没事吧。兄弟,这是你女儿啊?”
冯博说: “哎,我女儿。”
勇哥说:“孩子长得挺好看,多大了?”
“不到七岁。”
勇哥点点头,问:“来这治病吗?”
“不是,过来找朋友。”
电梯门一开,勇哥往边上一靠,“你们先走吧。”
冯博点点头,女儿说:“谢谢叔叔。”
“哎,走吧。”勇哥看了一眼涛哥,“你怎么回事?你挤小孩干什么?”
涛哥一脸委屈,“哥,我真没挤呀,你说我是那种人吗?”
勇哥朝着涛哥后脑勺又是一下,“犟什么犟?孩子冤枉你了?”
涛哥低着头,没吱声,勇哥手一抬,“怎么的?”
涛哥连忙说:“:哥,我也没说话呀,不信你问杰哥。”
杰哥说: “哥,他真没说话。”刚哥在旁边说: “哥,他真没说话,别打了。”
涛哥一听,说: “哥,你看杰哥刚哥都说……”
没等说完,勇哥上去又是一下子,“我听不见呀?要你说话?”
涛哥双手举过头顶,没吱声。出了电梯,眼看小女孩奔着加代去了,往加代怀里一扑,加代弯下腰,“胳膊还疼不?”
勇哥一看,问身边的杰哥,“ 哎哟,这是谁呀?”
杰哥说: “不知道。”
再一看,冯博两口子也过去了,勇哥大概明白了。
一看哥几个过来了,加代一摆手,“哥,杰哥,刚哥,涛哥。”
勇哥问:“这是......”
加代介绍说:“哥,这是我战友。”转身对冯博说,“这是我勇哥。”
冯博欠身,伸出手,“哎,大哥,电梯里遇见了。”
勇哥和冯博一握手,勇哥一指娟子,问:“这是……”
冯博说:“这是我爱人。”
娟子和勇哥一握手。勇哥问:“这孩子怎么回事?”
加代说:“哥,这就是我战友家孩子,你看小丫头,胳膊砍的。”
加代把小女孩的袖子掀了起来。勇哥一看,问:“谁干的?”
加代说:“哥,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人。”
“你和我说,还给那个媳妇怎么回事了?”
“哥,不是哪个媳妇,就这一个。”
代哥看着冯博说:“让我哥看一下嫂子的伤,好吗?”
冯博把娟子的后背撩起来,勇哥看了看,问道:“老妈怎么回事?”
加代说:“老妈才从医院送回去,给绑了,说钱要不给,就……”
勇哥一摆手,“好了好了。”
勇哥转身问: “你叫冯博?”
“哎,勇哥。”
“知道我是谁吗?”
冯博摇摇头。勇哥说:“我是包公。”
冯博一愣。勇哥说:“包青天不知道吗?”
冯博说: “那知道。”
勇哥说:“我就是包青天,后面这三个是我的随从。你们都坐一会儿。”
勇哥拨通了电话,“你叫武哥呀?”
老武呵呵笑道,“兄弟,你真会开玩笑。”
“俏你娃,我和你开什么玩笑?”
“兄弟……”
勇哥说:“你死哪去了?谁让你走的,你马上回来。”
“不是……”老武懵逼了。
“你把你那个大侄亲自给我送回来,我就在医院。十分钟不到,我就收拾你。”说完勇哥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勇哥说:“我说实话,我见不得这样的人,很多不公平的事我都管。但是太多了,我也管不过来。我最近始终在想一件事,代弟,你听听是否有道理。”
“哥,你说。”
勇哥说:“凡是我遇到的不平事,就是老天爷要让我管。没遇到的说明没那缘分。让我遇到的,说明老天爷想借我的手帮出口恶气。有道理没?”
“有道理。”
杰哥在旁边说:“ 哥,这句话太经典了。”
刚哥竖起大拇指,“哥,真正义呀。”
勇哥转头问:“涛子,你说呢?”
涛哥啪啪给鼓掌,说了一个字,好!
勇哥一摆手,“你给我一边去!”
“哥,我不会说话,鼓掌也不对了,你这真为难我。”
十五分钟之后,老武领着大龙过来了。老武瞄了代哥好几眼,“哎,代弟,不是说好不打电话的吗?”
“我就打,因为这事太让人恨了。”
勇哥一听,手往老武肩膀上一搭,老武身体一哆嗦。勇哥问:“你硬还是我硬?”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你硬。”
“我比你硬很多吗?”
老武说:“我是,你是金刚石。”
“那你知道怎么还敢办这事呢?”勇哥看向大龙,“小bz,你是公子呀?老武是你的关系,是你的伞?”
大龙掐个腰说: “我是武爷的侄子。”勇哥眼睛一瞪,杰哥,刚哥都懵了,敢和勇哥这么说话?
老武手指着大龙,“俏你哇,你疯了,你给我跪下。”
勇哥走到大龙跟前,“哎,听说过白房吗?”
“ 没听过。”
勇哥点点头,“涛子,把他带到白房去吧。还有个叫徐什么的,一起带白房去。”
勇哥转头看着老武,“我给你大侄送白房去,你有意见吗?”
老武连连摇头,“ 没有。”
勇哥又说:“我把你送白房,你有意见吗?”
老武吓傻了,勇哥薅着老武的衣领,“你记着,我叫你老武的时候,我对你还有点尊重,我什么时候喊你小武了?我就连你都收拾,我把你都送白房去。我要是掐你,就一句话的事。仅此一回。再有下一回,我连你一块送进白房。”
武哥点点头,“谢不杀之恩。”
勇哥一挥手,“你先走吧。”老武转身就走了。
13
勇哥转身看着大龙,“你是老武的大侄儿?”
“怎么的?”
勇哥呵呵一笑,“哎呀,你这小孩,我太喜欢你了。”
涛哥问:“喜欢,还送白房吗?”
勇哥看着涛子,“涛子,你的智商得用十三针来针灸了。”涛子吓得不敢吱声了。
等到半夜,等到徐宝鹏从手术室出来,涛哥带着白房的人把徐宝鹏和大龙拉回房了。
当天晚上,大龙进去就来了个大循环,一到十三针。第五针的时候大龙就已经什么都要交代了,但是白房的人也没停手,一个大循环结束,大龙神经摘没了,往里面一扔,查出了很多东西,最后被定了个无期。
半个月后,徐宝鹏的身体可以进白房了,涛哥亲自伺候大循环,给徐宝鹏定了极刑。
收拾完徐宝鹏和大龙,冯博一个人到北京看望了加代。加代说:“博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吧?”
“这个……”
代哥一摆手,“博哥,别回天津去了,没什么意思,去深圳吧,我打个电话你过去,有个叫江林的接你。你不是会办火锅店吗?你就继续开火锅店。在那边老北京涮羊肉铜火锅特别受欢迎,你去广州或者深圳一家开老北京涮羊肉。但是我建议你去广州开,比深圳那边买卖要好。”
“忠子,我没有钱。”
加代说:“ 你去吧,不要钱,去开吧。把家里老人都带上,你们一大家子一起去,我给你开个1000平的够了吧?就这么定了,去吧。”
当天下午要走的时候,冯博说:“忠子,这个路费……”
代哥给了冯博一杵子,“滚,你和我闹笑话呢。”
代哥没给冯博拿钱,直接通知江林给安排。
江林把电话打给了海涛,“涛哥。”
“哎,江林,”
“涛哥,给我找个门市房,1000多平的,位置好一点,门前开阔一点的,给好哥们开一家老北京涮羊肉。”
海涛一听,“我自己有个1200平门市房,你看行不?房租一年我只要50万,这肯定不贵吧?”
江林说:“这买卖是代哥要开的。”
“那......那行,那就先用着。”
“涛哥,里面装修没?”
“毛坯。”
江林说:“涛哥,我整天忙,也过不去,你给装修一下。”
“行。”
“还有什么桌椅板凳,前台后厨你都给布置布置,还有员工什么的,你都帮安排下。”
“行,还有什么?”
“你们经常去捧捧场,涛哥。”
“行。”
“好嘞,涛哥,事成之后我过去一起喝点。”
“好好好!”电话一挂,海涛说,俏你娃,我这给自己开个涮羊肉店呢。
老北京涮羊肉全部都是涛哥操办的,装修特别好,古香古色的。
事后,江林给了海涛二百万。冯博一大家子在广州定居了,而且买卖也特别不错。
后来大钢柱来过两回北京,第一回是给代哥送礼。代哥当天晚上喝多了,大钢柱也没提钱的事。
第二回来找代哥吃的饭,提前五天预约的,吃饭的时候大柱主说: “哥,最近挺好?”
“挺好。”
“哎,哥,我最近赢钱了。”
加代问:“赢多少钱?”
“我就昨天晚上赢的,四百万。”
代哥一听,“那没少赢啊,怎么的,要给你代哥分点啊?”
“不是,哥,你饭店买卖一天也不少挣吧?”
“还行吧。”
大钢柱问:“一个月能不能挣上四百万?”
“费劲,挣不上。”
“那一年能挣四百万吗?”
“那差不多。”
“哥,那个……”
代哥一摆手说: “俏你娃,你可别说了,不就拿了四百万吗?”
代哥把支票往桌子上一扔,说: “这是四百五十万,那五十万当赏你的了。”
“不是,哥,我不是那意思,我这还能要钱来了?哥,你这干什么?咱俩这关系我不能要啊。”
加代说:“你不要,就给我。”
大钢柱连忙把支票往兜里一揣,“哥,你也不差这点钱,钢柱没你富裕,我就拿着了。”说完,大钢柱一举杯,哈哈大笑,“哥,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