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朋友和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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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是用来相互帮忙的。朋友的事没有大小之分。在你认为是小事,朋友的眼里可能是大事。不要以自己对事情大小的判断,决定是否帮朋友。
北京市总公司二处的田壮给加代打来了电话。加代一接电话,“壮哥。”
“换劳斯莱斯了呀?”
“你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哎,坐劳斯莱斯爽吗?”
加代说:“还行吧。什么意思?”
“如果买一辆的话,得花多少钱?”
“具体多少钱,我真不知道。”
“大概,大概多少钱?”
加代说:“大概一千七八百万,两千来万吧。”
田壮一听,“一辆车干两千来万啊?”
“差不多吧。车一千六七百万,加上乱七八糟的费用,回来再装潢,上路得有两千来万了。”
“我听说你有两辆?”
“不是我的,都是哥们儿的。只不过是放在我这,给我开。”
“那不跟是你的一样吗!你跟我出趟门啊?”
加代问:“上哪去?”
田壮说:“你跟我去趟山东济南。”
“我才从山东回来。你是办事,还是什么的?”
“我也不是办事。我一个好哥们儿,以前求我办事的一个老板,老家是北京的,现在搬到济南去了,有个买卖开业叫我过去。特意邀请我,让我过去撑撑场子。我一想我自己过去有什么意思啊?要不开自己的老破车,要不就是单位的车,没有意思。我想让你跟我去,给我做个面子。你在济南方方面面不还可以吗?”
加代一听,“你需要我做什么吧?”
“什么也不需要你做,你跟我走一趟就行。帮我开开车,陪我喝点酒,在我身边带带气氛。”
“那我这不成老弟了吗?”
“你看哥们儿有事不相互的吗?你办事的时候,我少捧你了?”
“什么时候去?”
“明天,明天走,他后天开业。我就找你,不找别人了,行吗?”
加代说:“那你还是找别人吧。”
“你看你这小子,我找别人不是没有劳斯莱斯嘛,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午陪我去,你别带其他人了,就我们两个去。”
“谁开车呀?”
田壮说:“你开呗!”
加代一听,“六七个小时,我开车呀?王瑞也不能带呀?”
田壮说:“带王瑞也行,别人不要带了。不是主要给我做面子嘛,你带一大群兄弟,到时候是谁的面子呢?”
“行,明天几点?你可别等他妈太早啊。”
“明天就早上走呗,八九点钟。”
“行。你上我家找我。”
田壮说:“你来我家接我呗。”
“你自己来。你能来,我陪你去。不能来,拉倒。我还你家接你?你自己上我家来。”田壮一想,自己去就自己去吧。
第二天一早八点,二百五十斤的田壮穿着一身皮尔卡丹西装来到了加代家里。一进门,田壮叫了一声音,弟妹。
敬姐一看,“哎,壮哥。吃没吃早饭呢?”
“我没吃呢,想到你家吃一顿。”
“正好一起吃吧,我给你拿碗筷。”敬姐去张罗了。加代坐着,一句话没说。
田闰一看,“怎么回事,不欢迎我呀?”
“我怎么欢迎你呀?”
田壮说:“你看我进门,你都不站起来。”
加代一听,“别来用不着的了,快坐吧。能吃几碗饭?”
田壮一回头,“弟妹,别给我用小碗盛啊,拿你家那盘子,给我装一大盘子,堆尖了。”......
王瑞把车开过来了。上午九点,田壮和加代来到了车旁。加代问:“你坐哪儿?”
“我坐后排。”
加代说:“那我陪你坐排。”
田壮一摆手,“你坐副驾。”
“啊?”
田壮说:“你坐副驾。”
“干什么呀?”
“不是,你看你,老板不都得坐后排吗?你就坐副驾。代弟,哥求求你了,行不行?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加代说:“也就是你啊!”
田壮说:“快去吧,坐副驾!”
加代坐到副驾去了,田壮坐在了后排。推托板一支,茶杯一放,电视打开,往座位上一靠,田壮说:“钱是钱,车也是车,这车真不错。”
对于田壮,加代是不能挑剔的。一路上说说笑笑,当天下午来到了济南。加代问:“壮哥,是我安排你,还是怎么说?”
“我安排好了。我问问他。”田壮拨通了电话,“哎,宽弟。我是你壮哥。”
“哎哎哎,壮哥,怎么了?”
田壮一听,“不是,我来了呀。”
“你来哪了?”
田壮说:“我来济南了。你看你不是叫我来济南,参加你夜总会开业吗?我来了。”
“壮哥,你这还真来了呀?我真没想到啊,操!那行吧,你在哪呢?壮哥。”
“我现在不知道在哪儿。你告诉我往哪儿去吧,我还带了身边的两个弟弟。”
“壮哥,你往历城区来。你到历城区凤凰路华新酒店,房间我都开好了。”
“那行,见面聊,宽弟。”
“好嘞,壮哥。”对方挂了电话。
田壮说:“代弟,我跟你说,有面子!”
“人家不知道你来呀?”
“不是,他是怎么回事呢,他就没敢想我能来。”
加代点了点头,“噢,行。酒店行不行啊?不行的话,我给你安排。”
“要你安排什么呀?我哥们可以,有钱。操,方方面面的,一会儿去你就知道了。我给你引荐引荐。”
车开到了酒店门口。宽哥人在酒店里坐着,门口一个人都没有。以前在北京的时候,宽哥必须敬畏田壮,因为壮哥对口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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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哥到济南发展了,田壮管不着了,也不怕田壮了。
酒店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加代问:“人呢?”
“我打个电话。”田壮拨通了电话,“宽弟,我到门口了,怎么走啊?”
“你进来吧。哥,我在酒店大堂呢,你进来就能看见我。”
田壮说:“不是,你......你你出来呀,我在门口等你呢。”
“哥,你看你就进来呗。非得出去呀,你进来就是了。我一会儿带你上楼,快进来吧。”
田壮说:“你快......你快点,我找不着。”
“我都看见你,呀,哎呀,壮哥,门口的劳斯莱斯是你的车呀?”
“嗯,那可不是嘛的,你看我...... 第一次来济南,你来呀,出来接我一下。”
“行行,那行了,我出去。”放下电话,宽哥说:“哎,他还弄了辆劳斯莱斯过来,我操。”
宽哥身边的几个哥们问:“这是谁呀?”
“再早以前分公司的副经理田壮。现在是二处的老大。”
“他呀?你请他来干什么呀?他以前没少捏我们。你请他多余了。”
宽哥说:“不是,他给我打的电话,他问我买卖怎么样,很长不打电话,说跟我沟通沟通感情。我就说我搬到济南来做生意了。他问我什么生意,我就说我夜总会,他自己要过来看我。他非要来,你说我能请他吗?”
“我就说你多余让他来。”
“来都来了,你说怎么轼?”
“那你出去看看吧。”
这么多的人烦田壮,说明田壮的人缘不怎么样。田壮算不上狠,但是比较恶,收拾过不少生意人。这与他的职业也有关。
宽哥来到酒店外。田壮下了车,一摆手,“哎呀,宽弟。”
“哎哎哎,壮哥,从北京过来的呀?”
“专门来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加代,北京有名的大社会,就跟我好,谁也摆弄不了他,他就听我的,就给我开车。是不是,代弟?”
加代以哈哎哈一笑作回答。加代和宽哥握了握手,“你好!”
“哎,你好你好,老弟。”
田壮继续介绍:“那是小瑞。小瑞,叫哥。”
“哎呀,你好,哥!”
“瑞弟,你好你好。那请进吧,壮哥。就你们三个人?”
田壮说:“就我们三个人。开三个套间就行。”
宽哥一看,“不是没有别人吗?”
田壮说:“没有啊。”
“你带嫂子来的啊?”
“没有啊。”
“那开一个套间吧,你三个人不正好吗?酒店没有那么多套间了。我不少外地哥们过来呢。壮哥,开一个行吗?”
田壮一听,“不是,你没有套间,你弄点别的房间。”
“壮哥,你哥三个又没有女的,一个套间,不是正好吗?”
“啊,也行。代弟,也行哈,我们三人具住一起热热闹闹的。套间多大啊?”
宽哥说:“挺大的,一百多平,里边六七个房间。”
“那也行,走吧。我弟弟跟我好。”
“哦,请吧。”
加代双手抱臂,跟着后面,似笑非笑。
来到六楼,进到房间以后,宽哥说:“壮哥,我就不陪你们哥几个了。我外地不少朋友过来,我去安排一下。再过两小时,我请大家吃饭。吃完饭,到我夜总会,我们一起坐一会儿。明天上午开业。”
“噢,行。晚上吃什么?”
“我这不一定的,没定好。壮哥,你想吃什么?”
田壮说:“我也没想好。但是你也知道,我跟哥们遇到一起,不挑。你安排什么,我就吃什么。”
“行。那我知道了,那我知道了。”说完,宽哥出去了。
田壮问加代:“代弟,我这老弟还行吧?”
“挺好。我看他挺尊重你的。”
田壮说:“尊重我,特别尊重我,拿我当大哥,绝对把我当作他的靠山。因为在北京的时候,他的大事小情,都我是罩着他。代弟,这里没有外人,我这么跟你说,他那时候在北京开歌厅,我去唱了一年半,我就没给过钱。”
加代一听,问:“为什么不给钱呢?”
田壮说:“我有面子,他敢要吗?我一去,他好酒光光安排。逢年过节给我买衣服,那时候壮哥也瘦,烟酒什么也不缺,我这手表全是他给我买的。你嫂子的金银首饰也是他买的。”
“噢,那对你挺好的。”
“好,相当好。不好的话,我能来吗?”
加代说:“反正我要是你,我都不会来。”
“怎么了?什么意思?”
“不是,我就说这个事,我说我要是你我不会来,来干什么呀?没别的意思。”
田壮说:“不是,你不懂感情。这是感情,不一样的。”
来都来了,也不好说走,加代没有再说话,等着吃饭吧。
两个小时左右,电话来了,“壮哥,你把两个朋友带上,下楼一起吃饭去。离得不远,不用开车了,走过去就行。”
“行行行,那你等我一会儿,我下楼。好嘞好嘞。”回头,田壮说:“走,下去吃饭去,我哥们安排。”
加代和王瑞跟着田壮下楼了。楼下大厅里聚集了五六百人。看到田壮,宽哥一摆手,“壮哥,你跟我走就行。五六百米,马路斜对面。”
田壮一听,“那开车去呗。”
“壮哥,不用,走去也不远。”
“不是,开车去吧。你也知道壮哥胖了,走两步气喘吁吁的,一会儿吃不下去了。”田壮一回头,“代弟。”
“哎,壮哥。”
田壮说:“去把车开到门口来。”
“行,壮哥,你等会儿。”
加代和王瑞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口。王瑞说:“哥,我真不是说瞧不起壮哥,就他办那个事,办得真不上档次。”
加代说:“我估计你壮哥是找财来了,不是单纯地过来参加人家开业。他是一个阿sir,又不是混社会的,他有什么要显摆的。”
“我看也像。但是我估计人家不会屌他呀。”
加代说:“他自我感觉挺好的。”
人走茶凉包含两个方面。一是你不在位了,茶凉了。二是你还在位,他不需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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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位之移人。在宽哥眼里,田壮的作用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大了,或者说已经没有作用了。田壮还想让宽哥像以前那样对他,也就不现实了。宽哥之所以安排能安排一间套房,安排吃饭,无非就是因为认识一回,给一点点面子而已。
来到劳斯莱斯车旁,田壮大声说道:“宽弟,我就上这车,你看着一点,我没来过,别开过了。到了,你喊我啊。”
“行行行行,哎,好,壮哥,你上车吧。”“哎哎,我上车了啊,哥们儿,哎,哎哎哎哎哎,行啊,啊啊啊。”田壮把车门一关,“王瑞,慢慢开,油门不用给,怠速往前走就行,跟他们步行一个速度就行。”
有朋友问:“这是谁呀?”
宽哥说:“哦,以前一个朋友。”
车上,加代说:“王瑞,给油,正常开。壮哥,我求求你了。你干什么呢?谁没坐过车,还是谁没见过车,干什么这么慢呢?”
“让哥们看看。”
加代一摆手,“快开,王瑞,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王瑞一脚油门,来到了酒店门口。下了车,加代说:“壮哥,代弟不知道你干什么来了。如果真是因为开业,过来给哥们捧场,该随礼就随礼。毕竟你在北京的身份是二处的老大,不是小角色。你尽量少说话,沉默是金,你低调一点。你越低调,别人越高看你。你有点张扬了,壮哥。没必要这样,都知道你是谁。”
田壮一摆手,“不是,有个别的不知道。没事儿,你陪着我,跟壮哥在一起你有面子。”加代无话可说。
宽哥没有把田壮安排在散桌,而是安排在了包厢里。但是包厢里,除了陪在身边的加代,没有一个是田壮认识的。田壮憋了半天,问:“哥们儿,你是做什么的?”
“咋嘞?”
田壮一听,“什么地方的口音?”
“四川的。”
田壮一摆手,“方言,我听不太懂。”
田壮换了一个人问:“哥们儿你是做什么的?”
......田壮连着问了几个人,几个人都用方言回答。加代捂着头,桌肚底下碰了碰田壮,“别聊了,吃饭!”
饭吃完了,一起去夜总会了。该说不说,去的车中,田壮的车是最牛逼的。往夜总会门口一停,有一个内保小兄弟问同伴,这是什么车?田壮一回头,“劳斯莱斯。”
进入夜总会,田壮被安排到最前排的大卡包里。一开始,加代一直在把持,一切还算正常。等到十瓶啤酒和一瓶洋酒下肚以后,田壮夹着烟,喊道:“宽弟,宽弟!”
“哎,壮哥。”
“挑你理了啊。”
“怎么了,壮哥,为什么挑我理呀?”
田壮说:“我问你,当年在北京是谁罩着你的?”
“那还用说,是壮哥罩着我的。”
“当年我罩着你,今天这么多哥们在,不知道介绍一下壮哥呀?都没人认识我呀?你介绍介绍我是谁!”
加代说:“壮哥,我陪你喝酒。宽哥,你忙你的。”
田壮一摆手,“忙什么?壮哥还有用吗?当年你遇到的那些事,什么流氓、社会、城管、治安等过去,是不是我一个电话就摆了?”
“那绝对的。我给大家介绍一下,现在壮哥可了不得了,二处的老大。对不对,壮哥?”
“没毛病。操!谁不得仗着我?老杨,你不认识我了?”
“哎哎哎,壮哥,我没敢吱声。”
“操,你个小样,现在浴室还开吗?”
“不开了。转行了。”
田壮说:“转什么你都不行。你他妈就是太抠,那时候就抠,提不上筷子的选手。所以说吧,我宽弟今天开业,我挺高兴。就是往后在济南,方方面面有事,我都给你摆了。我不是吹牛逼。哎,宽弟。”
听到叫名字了,宽弟把低下的头抬了起来,“哎,壮哥,你说。”
“不是,我跟你说话呢,我意思是以后在济南阿sir方面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一个电话摆平。哎,你相信我的力度吗?”
“我信,壮哥。”
“信就行,你必须信。操,敬我一杯呀!”
“来来来,敬壮哥一杯。”宽哥举起酒杯,领着哥们喝了一杯。
旁边卡包里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小子,打扮得挺有范,名字叫彭文冲。彭文冲正好就坐在田壮旁边,笑了笑说:“操,这他妈什么东西啊?谁家的狗链子松了,狗子跑到这儿哇哇乱叫?操,你还跑这来装牛逼了,谁认识你呀?”
有哥们问:“说谁呢?”
彭文冲说:“我也不知道说谁。谁跟狗一样叫,我就说谁。”
田壮一回头,“谁?”
加代一摆手,“壮哥,喝多了,喝多了别闹事。都喝多了,都是酒话,别当真。”
“不是,哎,哎!”
彭文冲一回头,“怎么了?”
田壮手一指,“说谁呢?”
“我说你了?我点你名了?”
“那你告诉告诉我,你说谁?那你说谁呢?”
这边两个人呛起来了,宽哥一句话没说,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样子。
田壮又问了一句,“说谁呢?”
彭文冲说:“说你呢!你看这人非他妈要找骂的,贱不贱。就说你了,行不行?”
田壮扶着沙发想站起来,加代拉着田壮,“哎,壮哥,喝多了啊,喝多了。”
“喝什么多,喝多?你别拉着我。”田壮甩开了加代的手,站了起来,指着那小子说:“再说一遍!”
“你他妈还要过来呀?姐,姐,他要打我!”
第二个卡包的正中间坐着一个女人,身边围了三十多个男人,西装革履,在轮着敬酒。有喊姐的,有喊嫂子的,有喊娟姐的。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娟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咯咯笑着说:“怎么了,弟弟?谁要打他呀?”
加代连忙站起身,“没有,没有,哥们儿,喝多了,喝多了,都喝多了。”
彭文冲说:“谁他妈喝多了?反正我没喝多。要喝多也是你们喝多了。”
田壮手叉着腰,“来来来,你他妈敢报个名吗?”
娟姐一听,“哎哟,还有敢骂我们的?我看看你是干什么的。”
说话间,娟姐朝着田壮跟前走了过来,卡包里的三十来个小子也跟了过来。
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项占优,此时最好的选择应是避其锋芒。但是田壮的职业习惯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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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姐把一杯白酒一下泼在了田壮的脸上。加代一看,连忙拦着说:“大姐,都喝多了,没必要。”
“什么他妈没必要啊?谁裤腰带松了,把你露出来了?这有你说话的地方?哪来的狗东西?给我老实一点,喝酒就喝酒了,还拿自己当人了。打你就像打儿子一样,知不知道?小宽啊!”
宽哥立马答应,“哎,哎,娟姐。”
“把你朋友拉一边去,不允许他在前排。滚到后边去。”
没等加代说话,田壮抹了抹脸上的酒,冲过去,朝着娟姐的头上咣地就是一拳。娟姐咕咚一下倒在地上。娟姐一挥手,“打他!”
彭文冲抄起一个酒瓶,说:“打他!”
田指手一指。“我看你们他妈谁敢!我是北京市总公司二处的老大,田壮。犯了,你们打我?真他妈吹牛逼,打一下试试!都给我站好了。”
娟姐被扶了起来。彭文冲回头问:“姐,怎么办?”
娟姐问:“你什么角?”
“二处的老大。”
娟姐一挥手,“打他!”
加代怎么拦也拦不住了。娟姐伸手朝着田壮的脸上抠了过去,瞬间田壮的脸上留下了四条沟,西瓜汁开始往外冒了。彭文冲挥起酒瓶朝着田壮的脑袋上咣当就是一下。二三十人围着田壮一顿拳脚。加代实在没办法了,跑到宽哥跟前,“哥们儿,你拉一下架呀!不管怎么说,田壮是奔着你过来的。你让他挨打呀?”
宽哥这才从座位上站起身,走上前,“别打别打别打了......”
双方分开了,娟姐看了看自己的美甲,有两只已经断了。田壮头破血流,满脸是血,捂着脸,手指着娟姐,“你等着。”
加代一摆手,“壮可,你先别说话。”
宽哥说:“大姐,不好意思。不管怎么说,是奔着我来的。你消消气。”
“少他妈跟我提这个提那个的。我他妈谁都不怕。今天就揍你了,你去找人吧。还跟我报号,提自己的职位了!”
加代说:“大姐,还有宽哥,这把人打了,怎么办?”
宽哥说:“你就听我一句话吧,这大姐......”
娟姐说:“你不用告诉他我是谁。打就打了。他想玩背景、找关系的话,你让他来,我等着他。”
宽哥手一指加代,“你听见没?兄弟,你赶紧把你壮哥拉走吧,别在这待着了。这个背景肯定不好惹,打你就是白打。“
加代一听,“你看把壮哥打的。打成这样,白打呀?”
“那你说怎么办啊?我就不管你们了啊。”宽哥转过身,“大姐,你消消气。来,来来,我陪你喝点。”
田壮气得呼哧呼哧的,“代弟,代弟!”
加代一回头,“干什么?”
“我们回去,我回去想办法治他。”
加代一听,“壮哥啊,你脾气呢?”
“什么脾气啊?”
“你刚才那股劲呢?”
“什么劲啊?”
加代说:“打他呀!”
“他们人多,我怎么打呀?”
加代说:“操!你他妈这时候没脾气了。壮哥,我们怎么走啊?这要是走的话,让人笑话不?以后还来不来了?怎么说也不能走呀。”
“不走的话,你看把我打这这样了。”
看着惨兮兮的田壮,加代说:“我看看他是谁,我来见识见识。王瑞,你把壮哥扶到车里去。”
“代弟,我伤得重不重?”
“不重,你出去吧,去车上坐着,我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加代说:“侯义啊,我在历城区,距离华新酒店不远,斜对面六七百米,有个酒吧试营业的,名字用红布挡着的酒吧。你带人过来帮我打仗。”
“行,哥,我马上过去”
加代又把电话打给了冷三。“三弟啊,你马上跟侯义一起过来。”
“哥,我没跟他在一起。哥,你说什么事吧。”
“你问侯义,这是什么地方,把炮给我带过来,帮我打仗。”
“行,那好嘞,哥,我马上过去。”
宽哥把娟姐哄笑了,转身来到加代这边,“壮哥呢?”
加代说:“壮哥让我扶出去了,在车里坐碰上呢。”
“噢,老弟啊,我不知道你跟壮哥什么关系。你能听我句话吗?”
“你说吧。”
宽哥说:“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跟壮哥不算是朋友。我跟他就是客气一下,没曾想他还真来了。来就来吧,我不能说不欢迎,对不对?请吃喝玩乐都行,但是不要在我这圈子里装逼啊。装逼不得挨打吗?他在北京是管用,但是在这个地方装逼干什么呢?装逼,真得就挨揍。大姐特别牛逼,包括我身边的哥们儿,也有很多牛逼的,不缺他一个。”
加代一听,“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意思啊?”
“我说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我们大老远从北京过来,图什么?明天你开业,田壮给你准备了二十万,你知不知道?你他妈说这种话,你有良心吗?”
“我有没有良心无所谓。哥们儿,你现在听我的,赶紧走,行不行?你要是不走,还得挨打。我冲壮哥以前的面子,你们赶紧走吧。要不也不欢迎你们。”
“行。哥们儿,我今天晚上会让你知道田壮是干什么的,我是干什么的。你等着。”
宽哥一听,“什么意思啊?”加代理都没理,转身走出了夜总会。
车上,田壮的脸上敷上了毛巾。看到加代来到车上,田壮问:“怎么办?”
“你别着急。我跟你说什么了?我跟你说你不应该来,你还跟我犟嘴。你知道人家在里面跟我说什么了吗?”
“说什么了?”
“人家说他没欢迎你来,就是跟你客气客气,你自己还尥蹶子往这边跑,还让我陪你来。”
田壮一听,“他跟你这么说的?”
“你呀,真没法说你。”
“不是,他真这么说的?行,等我回去的。”
加代说:“你回去你干什么呀?”
“我回去就找哥们儿。”
“找哥们儿能怎么样?”
“我找哥们儿......我看谁认识这边的阿sir。”
加代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收拾他。”
加代都听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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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称流氓阿sir的田壮有时候的想法让人忍俊不住。听说宽哥没把自己当人,田竟然想到的是找自己的同行收拾对方。加代说:“你都报号自己是二处的老大了,人家怕你了吗?人家惯着你了吗?连你都敢打,你他妈还找济南的同行收拾人家!”
“那我不管。你看打我是什么后果吧。”
加代说:“也就是我帮你哟。”
“那你瞬定得帮我呀,我俩最好啊。你不帮我,谁帮我呀?”
加代一听,“操,你看你这b样。等一会儿吧,一会儿我哥们儿过来。”
“你找人了?”
“那我不打人怎么办啊?打你白打呀?”
田壮说:“还得是我代弟。”
“不得向着你吗?我他妈还能向着他们呀?你错了,我也要向着你。我们是哥们儿。”
“要不说我俩一条心呢!抱一个!”
“抱鸡毛抱......”
等了二十分钟左右,侯义带了两车人过来。侯义夹着一把大砍,来到车旁,敲了敲玻璃。加下从车上走了下来。侯义说:“哥,我带了九个人过来。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找。”
“差不多了。”
加代正要跟侯义说话,发现侯义夹着大砍,加代问:“没带五连子啊?”
侯义说:“哥,带了,在车里呢。用不用得着啊?我看田壮在这,我觉得是不是喝多了,朋友之间闹别扭了,我怕拿五连子,反而把事情闹大了。”
加代说:“那你跟我进去,一会儿我叫你打谁,你就打谁。冷三呢?”
“冷三没到呢,冷三骑摩托过来,没有我快。”
“走吧,你跟我进去。”
田壮问:“我进去吗?”
加代一摆手,“你别进去了,你在车上待着。王瑞,把车前面开一点。”
加代带着九个兄弟进入了夜总会,“哎,哎!”
宽哥回头一看,加代身后跟着不少人。宽哥站了起来,“怎么了?”
加代说:“给你一个机会,打田壮不能白打,你出去跟壮哥道歉,另外赔点钱,这事就算过去。”
宽哥听了,觉得可笑,说:“也不是我打的。哥们,你要是有能耐,你上里边问问去,你问问里边大姐。你别跟我逞能呀。”
加代一回头,“砍他!”侯义上去朝着宽哥的脑袋就是一刀。宽哥咕咚一下倒在地上。加代一挥手,把卡包砸了。八九个人拎着砍刀把宽哥的这一卡坐砸了个稀巴烂。娟姐和兄弟们也看见了。娟姐站起身,“这是干什么呀?”
加代来到娟姐跟前。娟姐说:“小老弟,你干嘛呀?”
把侯义和兄弟们叫了过来,加代说:“我不管你是哪的。你现在领着你的弟弟出去给我哥道歉,赔点钱,这事能过去。打我哥肯定不能白打。我不管你是什么背景,什么关系,你今天不按我说的办,你看我打不打你。”
娟姐一听,“老弟啊,说话真挺张狂啊。这样,我不吓唬你,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现在带着你这帮人走,我不难为你,行不行?如果我擞三个数,你不走,所发生的一切后果我可不管了。我会把你们,包括你的大哥田壮全部收拾掉。”
加代说:“我说的要求办不到,是不是?”
“笑话一样。我开始读秒了。”
彭文冲说:“赶紧滚蛋!没听见我姐说话吗?”
侯义的兄弟大眼镜问:“义哥,砍他不?”
“砍他!”
大眼镜朝着彭文冲的脑袋砍了一刀,小眼镜朝着彭文冲的胳膊上补了一刀。娟姐一看,手指着加代说:“别动!我告诉你们。”
加代也指着娟姐,“怎么的?你他妈服不服?”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们他妈打我弟弟啊?济南的二哥是我老公,知不知道?你们反了?”
加代和侯义等人一听,愣住了。冷三拎着炮进来了,一看加代的面前站着一群人。冷三喊道:“哎,谁他妈难为我哥?”
加代一回头,“冷三......”加代本想告诉冷三,不要放炮,但是来不及了。冷三咣地一炮,一下子放倒了四个,其中包括娟姐。庆幸的是,娟姐是被人推倒的。
加代一看,把侯义一推,“赶紧走!”侯义一挥手,“走!”
冷三莫名其妙,“怎么了?”
加代说:“快走!”
加代、侯义和冷三等人跑到了门外。加代说:“赶紧跟我走!”
冷三问:“走什么呀?”
“你知道打的是谁吗?”
“我管他是谁呢?是谁又能怎么样?哥,还打完呢,继续干呀!”
加代说:“赶紧走!你打的是二哥的女人。”
“谁?”
“你炮轰了二哥的女人。”
冷三也傻眼了,“哥,你是故意的吧?”
“我故意什么呀?”
“你这不是玩我吗?”
加代说:“听哥的,赶紧跟我上车。”
冷三的小摩托也不要了,坐上了劳斯莱斯,一路狂奔。侯义的两辆车在后面跟着。田壮问:“怎么了?里面刚才咣一响子,是什么声音?”
加代说:“不提了,冷三拿炮把轰了。”
“轰就轰了呗,轰了又能怎么样?”
“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吗?是当地二哥的女人。”
田壮一听,嘴巴张得闭不上了。加代说:“不然怎么会不怕你,怎么会没被你吓住呢?操,赶紧走。”
加代把电话打给了曹伟。“喂,二哥啊。”
“哎,代弟。”
“哥,你在哪呢?”
“我在外面跟几个哥们一起吃饭呢。你有事呀?”
“哥,你告诉我在哪个位置,我过来找你,有咪急事当面跟你说。”
“我在历下,上次你找我的地方,离我家不远的中餐馆,你过来吧。”
“行,哥,你等我啊。”
来到饭店门口,车一停下,加代说:“你们都别下车了,我一个人下去。”下了车,加代去找曹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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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姐根本就没有被伤到,只是被兄弟推倒,吓着了。加代前脚刚跑出夜总会,娟姐就把电话打给了二哥。二哥气坏了,“你提没提我呀,他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说了。”
“知道怎么还敢打你们呢?”
“老公啊,我这边问题不大,但是我差一点就没命了。文冲被他们砍了两刀。赶紧砍下令抓他们吧。”
“好了,我派小刘过去找阿sir。”啪地挂了电话。
老高让秘书现场督办。济南市总公司设卡了。
加代和曹伟来到一个空着的包厢。曹伟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吓成这样,这么着急。”
“你跟当地二哥能说上话吗?”
“说不上,这个是新调来的。以前那个走了,这个刚调来没有半年,我跟他不认识。怎么了?”
加代说:“我跟你说个事,你可能不相信。”
曹伟问:“什么事啊?”
“我刚才用炮把新来的二嫂轰了。”
“用什么?”
“炮。我一个兄弟自制的火器,像炮一样。刚才在后边入了一响子。”
“打着了啊?”
“我也没在意,打没打着。刚才人多,我这兄弟一进门就看见她指着鼻尖骂我,咣当就是一炮,我看倒下三四个。”
曹伟一听,“你他妈拦着一点啊。”
加代说:“我没拦住,我喊晚了。”
曹伟问:“为什么打人家呀?”
“我就不和你细说的,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二嫂也挺装b,打了我的好哥们田壮。我把侯义和冷三找过去了。我他妈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
“你这让我怎么摆呀?你这找到我,我能给你摆什么呀?”
“不是,你看这事能不能通过赔钱解决?”
“你滚吧。这怎么赔钱呀?你听我说,谁打田壮的?”
“就他们一伙人呗,二嫂和小舅子领着一帮兄弟打的。”
曹伟说:“你马上离开济南,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你赶紧回北京。”加代面露难色。曹伟说:“你在这里不行,谁也摆不了。你行走,回头再找人,看看谁认识,看看花钱还是怎么解决。”
“那也行,哥,这事就麻烦你了,你帮我想想办法。”
“你呀,也不用太指望我。你先回去,听我的消息。你最好让田壮上医院住院去,让他也走个流程,毕竟他是阿sir,挨打也不是小事。”
“行。我有数了。那我先走,二哥。”
“你先走吧,赶紧走。今天晚上不能在济南住了,把你那帮哥们全带走,一个都不要留下。”
“哎,我知道了。”
加代出来以后,田壮问:“怎么样?”
加代说:“马上回北京。侯义,你跟我上北京待几天,你暂时不能待在济南了。这事肯定还得往大了闹,我们先走。”
侯义一听,“哥,那我的买卖什么的......”
“什么都不要顾了,先跟我走。”
“那也行,那我跟着你。”
三辆车从历下开始往北京跑。可是现在济南已是满城阿sir。侥幸躲过两辆巡逻车,准备上省道的时候,省道口已经高了卡,车被堵住了。加代一看,把侯义叫了过来,说:“现在济南待不了,也出不去了。壮哥,王瑞,你们下车跟侯义走。侯义,冷三,你俩带着他们找一个地方藏起来。这事总得有人去顶,我进去。”田壮一听,“不是,哎呀,代弟,这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走,我跟你在一起,我陪着你。”
加代一摆手,“两码事。你的身份比较特殊,真要是出事了,回来把你皮给扒了。”
“那是吹牛逼。我不能走,我陪着你。”
加代一听,“侯义,冷三,那你们走。王瑞,你也走。”
王瑞说:“哥,我走什么呀?我也陪着你,我们三个一起来的,我们三个就得一起回去。侯义和冷三就说不认识我们,不就可以了吗?”
田壮说:“我们三个谁也不走,我们陪着你。能怎么样呢?找人呗!”
阿sir已经往这边过来了。侯义和冷三趁着夜色,翻过围栏,跑了,边车都没敢要。加代又拨通了曹伟的电话,“二哥,我没走了。我让阿sir设卡堵住了。一会儿肯定把我带回市总公司。你赶紧找你舅舅。”
曹伟一听,“没走了?操,我知道了,我马上找人。你别着急啊,千万不能反抗。如果要抓你,把你带走的话,你得配合人家。”
“我知道,我肯定不会反抗的,我配合他,我跟他走。不说了,已经过来了......”加代挂了电话。
一个阿sir手电朝着劳斯莱斯的车牌一照,回头喊道:“领导,在这边!”呼啦一下围过来三四十人,标准的64指着:“别动!下车接受检查。”
三个人下了车,直接背铐,电话没收。领头的阿sir问:“哪一个是田壮?”
“我是!你们吹牛逼,我怎么了?你们铐我。”
“怎么了?就冲你知法犯法,就冲你找流氓打这边的二嫂。”
田壮不服所地说:“老弟,你等着。”
“我还等着?你在北京牛b,你到这边还能装牛b呀?你不是二处的吗?我看你怎么牛逼。”挥手朝着田壮的鼻梁就是一拳。
“哎呦,操......”
加代连忙说:“哎,兄弟,别打别打别打,我们配合,你把我们带回去吧,有什么话回去问,犯不上在这儿打人。我们配合你。”
“你废话挺多呀,刚才是你找的人吧?你挺牛逼呀,你挺社会呀?”说话间杵了加代三拳,“你还配合,这话要你说呀?你不配合试试?拉车上去。”
把加代、田壮和王瑞三个人拉到了车上。阿sir查后面的两辆车时,发现只是空车了。队长来到加代跟前,问:“你那帮哥们呢?不是跟你一起跑的吗,人呢?”
“我不知道。”
“行,我让你不知道,你等一会儿回去吧。”
加代、田壮和王瑞被带进了济南市总公司。
7
小事能化解掉是最好的。曹伟和大伯竭力为加代摆事,市总公司听了加代和田壮的身份和背景,也有此愿望。
曹伟在市总公司一楼,看到李队长把加代等人带了进来。曹伟一摆手,“李队长。”
“哎呀哎呀,二哥,你怎么来了?”
曹伟手一摆,“松开,是我哥们儿。”
“哪个是你哥们儿?”
“三个都是,松开。”
李队长一搂曹伟,“来,二哥,你过来。”
把曹伟拉到一边,李队长说:“二哥,你知道他们犯什么事了吗?”
“我知道。”
“那你这都敢保啊?二哥,我俩是好哥们儿,我提醒你,这混水你趟不得,你趟热回水,不得给自己蹦一身泥呀?洗都不好洗。你听兄弟劝,走吧。他算是到头了。”
曹伟问:“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角啊?”
“我知道,有一个是二处的老大,那个是什么加代,后边那个是司机。怎么了?”
“老弟。你这样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能在你认为我们的二哥很大了,很牛逼了。你立功心切,想出人头地,想好好表现,我都能理解。但是你也听二哥一句话,别到最后把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我没法告诉你他们背后是什么位置,但是肯定不是软柿子,听明白了吗?”
“二哥,这个......你不是吓唬我吧?”
“我吓唬你干什么?你听我的话,把手镯打开。我帮你说说。即使这个事摆到最后,能不能化得了,与你不相干。你别急于表现。”
李队长想了想,说:“行,行,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二哥,我听你的。”
把加代等人的手镯卸下,带到了会议室,递上了三瓶水,李队长说:“哥几个,没别的意思啊,你们得理解我。我不知道你们认识二哥。刚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也别往心里去。我也是执行任务,都相互理解吧。”说完,转身出去了。
曹伟的大伯是济南市总公司的常务副经理,还有一年就要退休了,曹伟来到大伯的办公室,“大伯,怎么说也要把这事摆了。”
大伯一听,“就是你上次的那哥们加代吧?”
“对!”
大伯说:“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老大亲自下令,必须得抓回来。现在老大和衙门二哥的秘书小刘正在来的路上。等一会儿他们到了,我看看人家什么意思,你也别让我难做。”
“不是,大伯,这边不是找不着人了,是没想往大了找,是想让我们直接给摆了。当然了,大伯,确实不能让你为难,你尽量帮想想办法,使使劲儿。”
“我尽量吧。你在我办公室坐一会儿,你不用上蹿下跳的,知道不?你在这儿坐一会儿吧。等他们来了再说。”
加代、田壮和王瑞三个人被 收了手机,在会议室坐着。半小时左右,曹副经理的秘书进来说:“市总公司老大、高二哥的秘书小刘和二嫂娟姐来到了市总公司,进了老大的办公室。”
曹伟一听,“大伯,怎么办?”
“你等我。我过去看看。”曹副经理,还没进到老大的办公室,就到二嫂说:“老张,我跟你说,这件事你要是不给我处理明白,以后你就看着吧。”
“嫂子,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放心,二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马上安排,一定严肃处理。给嫂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曹副经理敲门。“进来。”老大说道。
曹副经理推开门,一摆手,“老大。”
“哎呀,老曹啊,你干什么啊?”
“经理好,嫂子好,刘秘书好。”嫂子和刘秘书没有答理曹副经理。老曹说:“老大,我有点事跟你汇报一下。”
“噢,说呗。”
“咱俩能不能......”老曹手往外指了指。
“哦哦哦,那行。”老大站起身,对二嫂和秘书说,“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出去说点事。”
跟着曹经理来到了走廊,老大问:“我正忙着,你有什么事啊?”
老曹说:“这是谁呢?这是我侄儿的哥们儿。老大,不管怎么说,你给化解一下。我侄儿求到我了,在我办公室坐着呢,你说我怎么办呢?”
“哪个是你侄儿的哥们?”
“那三个都是。”
“不是,是你侄儿的哥们儿,他想怎么办呢?”
老曹说:“想把事给摆来了,给化了呗。你想想办法吧。”
老大一听,“这个办法谁他妈敢想啊?我怎么给你想啊?我进去告诉她,我说你冲我呀,还是冲你侄儿?老曹,我发现你活腻了。”
“这是什么性质,你知不知道?拿炮轰的,从背后打的。我刚才去医院了,四个人后背被打破了,不停地流西瓜汁。二哥小舅子的脑袋上被砍了一刀。你开什么玩笑?这事谁敢买?”
“经理,我这么跟你说,你靠近一点。”
经理往跟前靠了靠,“怎么的?”
老曹说:“我侄儿的哥们儿,叫加代的那个,认识勇哥。”
老大一听,“哪一个勇哥?”
“你说哪一个勇哥?就那个勇哥呗。”
老大问:“什么关系呢?”
老曹说:“具体我也不太知道,但我知道关系相当不错,像亲哥俩一样,亲哥哥亲弟弟。而且被抓进来的一个是二处的老大,身份也不低。你想想,不比我俩的位置低。”
“还有一个呢?”
老曹说:“那个就不能算了,那个是加代的司机。”
“噢,勇哥会管吗?”
“必须的。现在不就是没想惊动人家,没想把事往大了闹。毕竟嫂子也没挨打,无非就是一个小舅子,我想如果我们这边能把事情处理了,这事不就拉倒了吗?”
老大一听,“那你这么说,我心不就有底了。我进去能提吗?”
老曹一摆手。“你别提呀。要提,我刚才不就提了吗?我们尽量在我们这个层面处理了,不想把这事闹太大了。因为那样,对姓田的也不好。”
“行,那我明白了,我心有底了。”老大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8
市总公司经理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二嫂却大闹市总公司,打了加代和田壮等人。好在曹副经理站了出来。
高总公司老大张经理回到办公室,一摆手,“嫂子,刘秘书。”
二嫂说:“赶紧处理吧。人在哪儿呢?”
“不着急。刘秘书,你等一会儿。嫂子,我跟你聊聊,行不行?”
“怎么了?什么意思?”
“呃,刘秘书,麻烦你出去一下吧。”
刘秘书一听,“不是......”
经理说:“麻烦你,谢谢啊。”
刘秘书看了看嫂子,“嫂子,你看......”
二嫂二摆手,“你先出去吧。”
刘秘书走出了经理办公室。办公室里只剩下了经理和嫂子。经理说:“嫂子,我希望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必要往大了闹。说实话,那边的身份也不低。”
“不就是二处的老大吗?”
“不是,还有一个,叫加代的那个,身份也不一般。”
二嫂问:“什么身份呢?”
经理说:“我没法跟你说太多。嫂子,你听我一句劝,这件事尽可能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哪怕提点要求,让他赔点钱,给你道个歉,都是可以的。”
二嫂一听,“是不是跟你认识啊?你说清楚。”
“哎呀,我没法跟你解释太多了。嫂子,你得理解我。”
“我不理解。我就问你能不能处理,你就告诉我你能不能处理。”
“嫂子,你看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一定要让我提点什么吗?说实话我也不太......”
二嫂手一指,“我不用你处理了。你等着。我自己处理去。”
说完,二嫂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经理在后面喊道:“哎,不是,哎......”
二嫂理都没理,摔门出去了。来到走廊,二嫂说:“小刘,你跟我下楼,你给我找几个阿sir配合。”
经理跟了出来,“哎,嫂子......”
刘秘书一摆手,“不用你了,嫂子生气了,不麻烦你了,不用你管了。”
来到楼下,刘秘书找了十来个关系好的阿sir。二嫂啪地一下把会议室门推开了。加代和田壮吓了一跳。经理想进入会议窒,刘秘书一摆手,“不用你了,你别进来。”
二嫂说:“把手镯戴上!”
加代一看,“你什么意思?”
田壮也说:“你什么意思?有什么事,我们可以聊聊,这事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二嫂是一个强势,霸道的女人,进会议室的时候带了一根橡胶棒,根本不理会加代和田壮的话,说:“手镯戴上!”
三个人重新戴上了手镯。经理赶紧把电话打给了老曹。“老曹,你赶紧下来,这边我拦不住,刘秘书把我拦住了,不让我进会议室,你赶紧来。”
会议室里,二嫂来到加代身边,挥起手中的橡胶棒,朝着加代的头上来了两下,把加代打倒在了椅子上,边打边说:“你不是打我弟弟吗?不是砍我弟弟吗?你不是炮轰我吗,打我吗?”
田壮一看,“哎......你这......”田壮脑袋上挨了四下,又给王瑞的嘴巴上来了一下。
加代和田壮倒在椅子上,起不来了。
老曹下来了,刘秘书还是不让进。老曹说:“你给我闪开!”
“我闪开?你想没想过什么后果?”
“后果你妈!”老曹伸手把刘秘书揪过来,扔在了一边。
刘秘书叫道:“姓曹的......”
老曹说:“怎么了?你们反天了?谁让你们打的?”
十来个阿sir一看,“哎哟,曹副经理......”
老曹大声说道:“把手镯摘下,都他妈给我滚出去。”
老曹看向二嫂,“麻烦你也出去!”
二嫂说:“你跟谁说话呢?”
“我跟你说话呢!这是你家呀?是你家开的呀,你说打就打呀?谁给她拿的橡胶棒?”老曹伸手把二嫂的橡胶棒抢了下来。
二嫂一看,“哎哟,你敢抢我的橡胶棒?”
老挥手一指,“出去!有事说事,谁允许你打人的?拽出去。”二嫂被拉了出去。
经理一看,对。这种事老曹应该往前冲,应该出头,怎么做都行。我不行,我不知道是什么人,有什么关系,是什么背景。
老曹一看三个人被打成这样,说:“赶紧送医院去。她在打人,你们就在旁边看着呀?你们都有责任。”
走到加代身边,把加代的手移开,看了看头上的伤。老曹说:“赶紧上医院,什么话都不用说。上医院,该打电话就打电话。凭什么不让打电话呀?有问题解决问题。我陪你们去医院,出了问题我担着。打人成何体统?”
老曹陪着去了医院,让医生进行了检查,把伤口进行了处理。医生说没有大的问题。老曹说:“开个病房,住院治疗。”
二嫂和刘秘书回去以后,刘秘书把情况作了汇报。老高亲自把电话打给了老曹。医院病房外,老曹一接电话,“喂。”
“曹经理是吧?
“噢,你好啊,高二哥。”
“我想问问你,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呀?你清不清楚这事是什么性质,你了不了解事情的经过?我现在怀疑你在包庇他们,你是他们的伞吗?你要保护他们吗?”
老曹一听,“我不是任何人的伞,我只是尽我应尽的责任,履行我的义务。不管他做了什么,也不能在会议室打人。谁对谁错,都不能打人。现在打伤了,上医院看病不正常吗?”
“你跟我顶嘴是不是?”
“我压根没说怕过谁。这有什么的呢?这是我的责任。”
“我叫你跟我谈责任,你等着啊,事上见。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行,那我等着。”放下电话,老曹对带来的四个阿sir说:“该让人治伤就让治伤,该说事就说事。把电话给人家,为什么不让人家打电话呢?你们四个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心里要明白怎么回事。今晚你们四个别走了,在门口给我看着。”
说完,老曹来到病房,亲自把三个人的手机交给了加代。
市总公司执行命令,履行程序,依法抓人一点没错。但是二嫂的做法已经凌驾于法律之上了。
9
凡事都要讲理。这句话没错。可是什么叫理呢?跟什么样的人讲理?
把病房的门一关,曹副经理坐到加代的病床边,“大侄儿,你的伤不重。”
“大伯,我知道。”
老曹说:“大侄儿,我知道你找谁。打电话吧,把事情解决掉,大伯绝对支持你。”
“大伯,给你添麻烦了。”
老曹说:“没事,大伯心里有底。没问题,你打电话。我也不走,我在这坐着。你有什么需要问的,譬如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调来的?我来告诉你。”
“行。”加代直接把电话拨给了勇哥。
“喂,勇哥。”
“哎,没有信号啊......哎,听不清。”勇哥支支吾吾把电话挂了。
加代又把电话打到了勇哥家的座机上。“喂,哥,勇哥。”
“小油子呀,是小油子吧?”
“谁呀?老叔呀?”
“可不是嘛!是老叔。”
“老叔,我给勇哥家打电话,怎么打到你这来了?”
“我就在他家呢。”
“你又去了?”
“哎,我来看看他。我在海边下了点海鲜,你老婶让我送一点过来。我昨天上午坐大客车到的。昨天晚上两口子吃得可香了。”
加代问:“我勇哥人呢?”
“他出去了,去喝酒去了。我说你带我一个。不带,让我看家。我这不是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嘛。他们两口子一起出去了。你有事啊?”
“老叔,那我打勇哥手机。”
“不是,你跟我说,怎么了?你找他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加代说:“这事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呀。”
“怎么了?你就直说吧。你还不知道老叔这人吗?公平公正,凡事讲道理。你跟我说出什么问题了吧?”
“老叔,那我就从头到尾跟你聊一聊。”
这个老叔,实际上是嫂子的亲叔叔,勇哥的叔丈人。老人家勤俭,朴素,出门总是公共交通,自称公平公正,凡事讲道理,总是对勇哥指手划脚,说三道四。人是一个好人,但是勇哥见了就头疼。老叔却一点不在乎勇哥对他的看法。老叔非常喜欢加代,给加代起了一个外号,小油子。
老曹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怎么出了一个老叔呢?
加代电话里说:“老叔,我和我一个哥们儿,从北京千里迢迢来济南参加哥们的开业,你说算不算朋友?”
“那肯定算呀。”
“我们给他带了礼金,这礼还没随上呢,因为晚上......”要说到夜总会,加代没法跟老叔说了。
老叔说:“接着说呀。”
“我们上饭店。”
“上饭店?”
“对,上饭店吃饭完之后,哥们当地的朋友说我们那么老远过来参加开业,没安好心,说我们开的车贵了,嫌我们说话声音大,又说我们喝酒不对......反正就是挑我们毛病。”
“然后呢?”
加代说:“打了我的朋友。我朋友是二处的一把手。打了我这个朋友以后,我身边有几个哥们儿,一个是卖猪肉的,一个在市场的是卖海鲜的,实在看不过去了。说你凭什么欺负我们呢?哎,人家那边说我是二哥的女人,我就打你了。你要不服气,你就找人,你要有背景,你就来。你要是没有背景,就活该挨打。打你就得挺着。谁让你无能的?”
老叔一听,“哦,这话是这么说的?”
“可不这么说的嘛。”
老叔问:“你跟那个人认识吗?”
“不认识。”
老叔说:“那我找他。”
“老叔,现场打起来了之后,把我们扣到这边了,现在我在医院呢。”
“你受伤了啊?”
“受伤了,而且这边有阿sir看着我们。我们走不了。”
老叔说:“小油子,你走不走得了,你打人肯定不对,他们打人也不对,是不是?你等老叔去一趟,我连夜赶过去,我跟他们理论理论,凡事得讲个理。你等老叔去。”
“老叔,你看我这事能不能先化了?”
“不能化。老叔不是给人摆事,化事的。老叔过去帮你讲讲理。凡事都得讲理。”
加代一听,“那我给勇哥打电话。”
“你打什么电话呀?二哥的女人已经不讲理了,认为有靠山,可以随便欺负人,你认识小勇就可以了?你也不行!知道不?”
“行,老叔,那我明白了。”
老叔说:“你就听我的吧,有理走遍天下。老叔去一趟,帮你整理去。”
老叔把中山装穿戴整齐,皮鞋擦得锃亮。买火车票,时间太长了。买长途汽车票,明天一早才能发车。为了小油子,老叔平生第一次花了一千二百块钱,包了一辆出租车往济南去了。
听电话里说了半天,老曹问:“你勇哥呢?”
“勇哥电话没联系上。”
“你快一点啊,你找勇哥赶紧摆事啊。”
加代想了想,说:“我打的这个人也行。”
老曹说:“你找你勇哥,找个什么老叔,你老叔......”
“这是勇哥的老叔。什么我老叔啊?”
“谁的老叔?”
“勇哥的老叔。”
“勇哥的老叔?什么时候来呀?”
“不知道。估计得坐一宿车。”
老曹一听,“这样的人物没有专车,没有专职司机呀?”
加代摇手说:“我不知道,我不了解他。大伯,你今晚先回去吧,明天再说吧。他怎么也得明天到。”
“行。”老曹没敢多说话,当天晚上回家了。
早上七点多钟,老叔到了医院,把电话打给了加代。“小油子,你睡没睡醒啊?”
“老叔,我睡醒了。”
“在几楼?”
加代说:“我在七楼。”
“行,那我上去。”
老叔一个人来到是七楼,加代的病房里。加代说:“老叔,你看把我打的。”
老叔一看,“大侄,这事你不用管了,我帮你去讲理去,我看看他什么意思。你听我消息。”
“行行行。老叔,那用不用我找个人带你去?”
“行。”老叔点了点头。加代打电话通知了老曹。
10
曹副经理一进门,“哎,这个我得叫老叔吧?”
加代一听,“大伯,你们是一个辈份的。”
“哎呀呀呀,我忘了。老哥,你好。”
“哎,你好。”老叔看了看穿着工作服的老曹,“把衣服扣子扣好。”
“哈哈,老哥,我这有点急了。”老曹把衣服扣上了。老叔一看。“对,仪容仪表要注意,你的形象很重要。”
“老哥说得对。我......”
“你带我去找他。”
老曹说:“我们先找......”
“先找二哥,你给我约他。约好了,我直接找他去。”
“老哥,我用不用提......”
老叔说:“谁也不用提,你就跟他说,就是一个老头要跟他见一面,要跟他聊聊。你也不用告诉我是谁,压根我也没有什么身份。”
“行,那我打电话?”老曹把电话打给了刘秘书。刘秘书一听,“什么老头?”
“我也不知道什么老头,反正要跟你见一面,找你们二哥。”
刘秘书说:“哪有时间跟他见面啊?”
“是加代找的人,说是处理这个事儿。你看这问题不得解决嘛?要是二哥没有时间,你来一趟,你到总公司来,跟他聊聊。你把嫂子也带来,一起聊聊。”
“不是什么老头儿?是谁呀?”
老曹说:“我不知道是谁。”
老叔在边上说:“不用提不用提,不用提我是谁。你把他喊来,谁不谁能怎么的?”毕竟是老曹打的电话,刘秘书也不敢怠慢,向二哥作了请示。二哥说:“你去一趟吧,看看是谁。”
刘秘书和二嫂先到了总公司老大的办公室。没过一会儿,老曹带着老叔过来了。一进门,总公司老大一看,“这是谁呀?”
老曹一摆手,意思是你别吱声。老叔一进门,“你是经理呀?”
经理看向老曹,老曹点了点头,“哦,我是。请坐。”
老叔说:“挺有派头啊!衣服都穿上,着装整齐一点,帽子戴上。”
“啊啊啊,行。”经理把衣服穿上,帽子戴好了。
看着二嫂和刘秘书,老叔问:“他俩是谁啊?”
老曹说:“老哥,我介绍一下,这个是刘秘书,那个是二嫂。”
老叔点了点头,“啊,这事的经过我了解了。小油子,就是你们知道的加代,是我侄儿。你们想怎么解决,我来跟你们聊一聊。但是我先提点我的要求,尤其是你,小伙子,年纪不大,不能狐假虎威啊。不能仗着自己是某某人的助理,跟班,到哪都吆五喝六的,你忘记底线了,是不是?”
刘秘书听懵逼了,“嫂子,这是谁呀?”
二嫂说:“我他妈也不认识。你干什么的?”
“麻烦你注意点修养。我来是跟你们讲理的,这事我都知道。我问你,凭什么吃饭的时候瞧不起人家?你们的一切都哪来的?从哪来的?你凭什么瞧不起人家卖菜的,卖猪肉的?凭什么你他妈打人家。打完还告诉人家,打了也白打,我想问问你凭什么呀?凭什么你就比人高啊?你跟我说说,你们哪比人高?就因为你嫁了一个好丈夫?你丈夫更应该比人低,你们都是什么思想啊?”
老曹和老张眼睛都直了。刘秘书问:“你是谁呀?”
“什么我是谁?我是谁不重要。我说你就听着点。这件事儿,也不是我批评你们,是完全可以改正的。但是你回去告诉你丈夫,还有你的领导,噢,是同一个人,告诉他别干了,让他自己辞职吧。”
二嫂一听,“你是干嘛的呀?”
“你别管我是干什么的。这样的人能干好什么?除了欺负人,还能干什么?你回去告诉他,让他辞职别干了。”
“你是干什么的?”
老叔说:“我就是一个小老头,我从东北来的,我葫芦岛的,平时我下点海鲜,养养鸟,种种花,我什么也不干。但是这些事儿我就看不过去,我就要过来讲讲理。我说什么,你们俩就听着,一个个人摸狗样的,都他妈长良心了吗?还我是干什么的?我什么都不干,我就不能说你们了?我这么大岁数,是不是你们长辈?一个个的,我告诉你,回去告诉你丈夫,你就说是我说的,他不配,自己辞职回家去。他干什么呀?卖肉的和卖菜的,那是你们该欺负的啊?”
老叔让经理把衣服整理一下,接着对二嫂和刘秘书说:“这不是一个小问题。像你们这个年纪,正是大好青春。多为别人去考虑考虑。谁生下来就富有啊,谁生下来就比谁高啊?不管你拥有多少财富,为人一定要低调,谦卑,对不对?你这搞什么玩意儿?还打人,把人给打进医院了,还告诉人家黑白两道的随便找,哪有这些问题呀?今天就我坐到这样,我什么也不是,我就是个老头,说实话他们俩我都不认识。”
老叔一指老曹。“你认识我吗?”
“我......我不认识。”
老叔又一指老张,“你认识我呀?”
“我......我也不认识,刚刚见面?”
老叔说:“他们俩我都不认识,但是他们俩比你们强多了。人家就知道卑躬屈膝,竖起耳朵听我说。你们要好好听听我对你们的评价,看看自己身上存在的问题。跟你说,你就听着点,你别不服气。你戴的那个金链子是不是挺贵呀?怎么来的呢?”
二嫂实在忍不住了,说:“跟你们俩不认识啊?”
经理说:“不认识。”
老曹说:“我......我也不太熟。”
刘秘书一听老张和老曹都不认识,说:“嫂子,你看?”
二嫂说:“老头,我问问你。”
“问我什么?你管谁叫老头呢?”
“我就叫你老头了。你跟人都不认识,你跑到这给人上课,你是谁呀?”
“听你的意思,还要打我呗?我跟你讲的课是不是白讲了?听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是打我呀?来吧,我这个岁数了,我一头白发,我今天就看你们谁敢打我?我就什么也不是,我连买卖都没有,我连卖菜的都不如,打我吧。来,我看你们谁敢打我。”
11
二嫂说:“老头儿,我发现你说话越来越不着调了。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在这儿说那些没有用的。这个事经过你知道不知道?”
老叔一摆手,“我不用知道,我拿屁股想都知道,你们就会干这样的事,欺负这个欺负那个。来,你欺负欺负我。”
“我告诉你啊,老头,你这个岁数我不跟你计较。你赶紧走!你要是不走,我可跟你说......”
“怎么样?我就不走。”
二嫂一下子站了起来。经理连忙拦住,“哎哎哎,嫂子,嫂子,嫂子,他这么大岁数了.......”
老叔一看,“哎哟哟哟,干什么呀,还打我呀?我等着呢,来打我吧。”
二嫂气得鼻子不来风,经理拦着说:“他这么大岁数了。嫂子,刘秘书,我们下楼说。”
经理推着二嫂和刘秘书往门外走。老叔站了起来,“你别走,你别走。”
二嫂本来都要出门了,听到老叔这一声喊,停下脚步,转过了身,怒视着老叔。经理说:“大叔啊,还是老哥的,你差不多得了呗,你谁都不认识,听你叭叭叭叭讲一大堆,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是谁呀?”
“我谁也不是。我不是说了吗?我谁也不是,我给你们提要求,我告诉你们这事做得不对。怎么了?不能听我说话呀?谁给你们的权力?我说得不对吗?”
经理一摆手,“我不跟你计较。嫂子,我送你下楼。”
二嫂和刘秘书出门了。老曹说:“老哥,你歇一会儿。”
“我歇什么,我歇?站住,站住。”说话间,老从办公室追了出去,“我跟你们说,我不管你到哪,我就跟着你们,我非要看看你们到底还要干什么,我就跟着你们。我跟你们说的话,都是为你们好,你给我站着。哎,我说话没听见是不是?哎,我跟你说话呢?哎......”
二嫂一转身,把经理往旁边一推,来到了老叔跟前。老叔双手叉腰,“怎么的?”
“我再说一遍,老头,你赶紧滚蛋,你赶紧滚蛋啊!”
“你敢打我吗?你打我吧!”
二嫂一把薅住了老叔的衣领。老叔一边挣,一边说,“我告诉你啊,三,三......不是,我发现你......我是为你们好,哎,我是为你们好......”老叔数了几次三,也说不出二,二嫂抬手朝着老叔的脸上连着抽了几个耳光,一松手,老叔坐在地上,靠在了墙上,“哎呀,哎呀......”
老曹出来一看,“老哥,老哥。”
“哎呦,我去,哎呦,这女人是挺泼辣的。”
二嫂说:“我看你能怎么样?就打你了。牛逼的话,你找我。小刘啊,走!”
经理陪着二嫂和小刘走出去了。老曹把老叔扶进了办公室,倒了一杯茶。
老叔问:“你看没看见?”
“我看见了,老哥。”
“这事儿你做得完全正确。刚才你俩怎么说不认识我呢?”
老曹说:“本来我俩也不熟呀,这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老叔点了点头,“你这人不错。”......
经理回来了,“老哥,真不是我说你。”
“你说我什么呀?”
经理说:“你跟人也不认识。而且你这什么身份呢,你就跟人家这个那个的,给人家上课,人家听不听啊?老曹,你从哪弄来的这个老头?”
老叔说:“你们呀,全被眼前的利益和角色蒙蔽了双眼。”
老叔拿出电话,“我找个人,我就不爱找他办事儿,找他办事儿吧,我还老臭他,他跟我俩还不对付,我不愿意找他办事。这一天的......”
“老哥,什么意思呀?”
老叔说:“我不爱给他打电话,一天除了喝酒,就是打麻将,打扑克,我可不愿意找他了。跟你们一样,一天天的,一天天吆五喝六,我说他说了一万遍,老跟我顶,我说他也不听,你就不爱找他办事。”
电话拨通了,“喂!”
“老叔,老叔,你有事啊?”
老叔问:“你在哪儿呢?”
“我不在外边呢吗?你不是在我家吗?你就住我家呗,这两天我不回去。”
“不是,你是不是烦我呀?”
“我烦你什么呀?你是我老叔,再怎么地,我还能烦你呀。”
“我不跟说没有用的,说这些话都多余了。你帮我办个事,办完事我走。”
“办什么事你走呀?”
老叔说:“我被扇耳光了。我是过来帮小油子的。”
“小油子?”
“就是你那个弟弟。”
“哦,哦,怎么了?”
“我过来帮他讲讲理,他妈这边不讲理,仗势欺人,你把这事儿给我办了。刚才在走廊里给了我几个大嘴巴子。你打个电话,赶紧给安排一下,把这事办了,我好回去。”
“办完,你就走呀?”
“对。你把这个事儿完之后,我也没事了,我就回老家去。我他妈也不愿跟你家待着,我要不是给你拿海鲜,我都不会来。”
“我马上办。怎么回事啊?”
老叔说:“济南二哥的女人仗势欺人,把加代好一顿打,现在住在医院呢,脑袋打裂开了。我来看看怎么回事,想论论理,讲讲道理。她不跟我讲理。连我这个七十来岁,满头白发的老头都打。你说她不就是仗势欺人吗?”
“怎么打的?”
“连打了我四个嘴巴子,啪啪的,我操,把给打坐地上起不来了。”
勇哥忍不住笑了,说道:“哎哟,老叔呀,你说你这一天的,你说我说你什么好?你说你这一天,你说你去干什么呀?”
老叔一听,“你......你笑啊?”
“我笑什么呢?我没笑,我就说这事儿,你说你干什么去呀?你说你这老头儿,你这一天的......行了,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了,我立马就办。你回来吧,我马上打电话。”
“好嘞,你赶紧的。”
“好嘞好嘞。”放下电话,勇哥说,“活该啊,打轻了。”
12
勇哥把电话打给了加代。“加代呀,你把老叔调去了呀?”
“哥,我没调他。哥,我找你,我打你家座机,他接的。把我干一愣,我说不用他,我说我给勇哥打电话。他告诉我不行,必须讲理。自己一个人包了一辆出租车来的,花一千二百元车费。来了之后自己找人家去了,说讲理,说人家做法不对。”
勇哥说:“被人给揍了,你知道吗?”
“哎呀,操,我不知道啊,哥。”
“你他妈也真硬,那是我老叔,你怎么说调走调走了?”
“我真没调他。哥,你还不知道他这个人吗?可爱管闲事了,都在家闲出屁了。我不是帮他把小院子整利索了吗?没事,就喜欢给我打电话,半夜给我发短信,小油子,九点半必须熄灯睡觉。”
“行,你俩处得挺好呀。”
“哎哟,天天一到九点半给我发短信,该熄灯睡觉了。早上七点半给我发短信,到点起床了。”
“行行行,那好嘞。条得严重吗?”
加代说:“我不严重。”
“我说老叔。”
“我没看着。谁打的,我都不知道。”
“那好嘞,我安排吧。”
勇哥把电话打给了涛哥,“涛子,你马上去一趟济南,到那边联系加代和我老叔,你问他们怎么回事,你把事情解决一下。然后把我老叔接回来。这事是我让你处理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哥,我明白,那我即刻出动。”
七八个小时以后,涛哥赶到济南,先去了医院。涛哥领着十来个白房的人,见到老叔,先是敬了一个礼。老叔一下没想起来是谁。涛哥说:“老叔,我是涛子。”
“哦,对对对,小涛。你来干什么?”
涛哥说:“勇哥叫我过来接你回去。”
老叔一听,“他这事......”
“我来解决。”
老叔说:“曹老弟啊,你把那人的信息提供给我小侄儿。涛子,你去把人带走。”
涛哥说:“行。老叔,我带完人,你跟我一起回去。加代,你也回去,勇哥说了,不让你在这边待着。”
加代一点头,“行。”
到市总公司把车取出来后,老叔坐在劳斯莱斯车上,老曹带队,到了二哥的家中,没有敲门,直接把门打开了,小刘、二嫂都在家。涛哥把小本子一亮。嫂子一点也不怕,手叉着腰,“你是谁呀?”
小刘连忙说:“嫂子,这个不能耍横啊,这个耍横就完了,你再仔细看看。”
二嫂重新看了一眼,“噢,有什么事吗?”
“我告诉你啊......”涛哥刚开始说话。门外拿过来了老叔的声音,“这回你看看。我说好话你不听。跟你们说一些正确的思想和观念,你们不听呀,这下好了。这回我给你们好好讲讲课。小涛子,全拽车上去。”
“明白了,老叔。”
把二嫂和小刘押上了车。老叔说:“涛子,我坐这车吧。”
“老叔,你坐这车干什么?”
“我跟她谈谈。”
“老叔啊,回去就是我们跟她谈了。”
“不是,你们谈不清楚。”
“我们能谈清楚。老叔,你歇一会儿吧。你跟加代坐一辆车,歇一会儿。”
“那也行。”老叔又坐上了劳斯莱斯。
二哥家的保姆把电话打给了二哥,告诉二哥白房把二嫂和小刘带走了。身边的人过来问:“二哥,怎么办?”
“弃卒保帅。”
“不管嫂子了?”
“不管。跟她说一万遍了,要低调点。不要打着我的旗号耀武扬威,不听啊。”
“小刘呢?”
“不管。自作自受,自生自灭。”
老叔跟着加代去了医院,等加代往下后,老叔说:“小油子,你好好养病。我上白房找涛子去。”
“老叔,你就别去了。”
“我得去,我看他怎么处理。”
白房里,涛子问二嫂,“你是不是打老叔了?”
“打了。”
“好,你写下来。”
涛哥又问小刘。“你是不是也帮着打了?”
“我是......”
涛哥说:“你不用提人,在这里提人,罪加一等。”
二嫂和小刘正在写材料。老叔过来了,“涛子,涛子。”
“哎,老叔。”
“把门打开来,我进去看看。”
让李哥看着两个人写字,涛子来到门口,问:“老叔,你来干什么?”
“我看看,我看看怎么交代的。”
“老叔,这事儿就别管了,这这么大岁数了。”
“我看看不行吗?”
涛子说:“你上我办公室等一会儿,写完我让你看行吗?”
“那也行。”
写完之后,涛子把二嫂写的字给老叔看。老叔看了一遍,说:“涛子,这态度挺诚恳的啊。”
“挺诚恳。”
老叔问:“打算怎么办呢?”
涛子说:“这边就看他丈夫过不过来捞人了。”
老叔一听,“涛子,我也不懂你们的套路。也别太过了,给人家一个机会,差不多也就得了,别一棍子把人打死。本身没多大事,太那个也不好。”
“老叔,她打你了。”
“打我,无所谓,我这个老头也扛打。我的意思不让她欺负别人。她欺负别人不行,欺负我无所谓。”
“老叔,你的境界真高呀!”
“哎,适可而止。”
“老叔,明白了。”
老叔问:“车钱,我得找谁呀?”
涛哥说:“找加代。让代弟给你报。对,我找他。”
老叔又跑到加代的病房,“小油子,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因为什么?”
加代把事情还原了一遍。老叔指加代说:“小油子,你记住了,你现在有伤,我不打你。以后,你给我少去夜总会,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啊?”
加代一听,“哎,老叔,我再也不去了。”
“把我车费报了。”
加代让王瑞给老叔一万块钱。老叔一听,“小油子,你什么意思?一千二就是一千二,为什么给我一万?你是骂我呀?”
老叔只收了一千二,第二天就回葫芦岛了。
二哥认定一个道理,能直接到我家里把人带走了,我一句话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说。很长时间,二哥不管不问。
最后二嫂进去将近一年,小刘进去一年多,且丢了饭碗,小舅子伤好了以后,进去了一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