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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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临州治安局。
略过诡异游戏的相关信息，顾白将晚上与佘卿敏的通话、以及所听到的声音讲述了一遍。
两位治安员坐在他对面，听完他这番讲述。
虽然仍是一脸严肃，但看向他的目光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几分古怪。
年长一点的女治安员问他。
“按照你的说法，因为尝试了一个无稽之谈，她就因此而离奇死亡？”
顾白回答她，“我不确定，我只是把我所了解的过程转述给你们听。”
相比女治安员，年轻的男治安员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怀疑。
“你自己觉得你这些话可信吗？还是只是你自己编纂出来的？”
“据我们所知，你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文字相关编辑者，按照你们的说法是网络作者。”
顾白沉默。
佘卿敏最终还是死了。
他没想到的是，那两通电话却让他惹上了嫌疑。
到现在，他也无法明确肯定。
佘卿敏的死亡，到底与她所进行的怪谈有没有关系。
或者说，仅仅是诡异游戏所带来的？
亦或者，是在两者共同作用下的影响？
但无论是哪一点，诡异游戏他不能向普通人透露。
没了诡异游戏这个前提，也就让昨晚上发生的事显得毫无说服力。
自然也就让他这个最后的接触者摊上了嫌疑。
顾白试图从其他方面下手摆脱自己嫌疑，他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男治安员反问他，“这不应该问你吗？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
女治安员没有说话。
从他们的反应中，顾白看出来了，他们是不会向他这个嫌疑者透露死因。
或者说，他们根本不相信他不知道。
顾白说：“最近一段时间，她的压力很大，甚至辞职了。”
“昨天晚上最后的几分钟里，她出现了严重的幻视与幻听。”
“她对我说，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在对她怪笑，还从镜子里钻出来了。”
“并且想要伤害她，于是她先一步还手了。”
“我猜测在用削苹果的刀还手时，她不小心反伤到了自己。”
“你们仔细检查过她的大脑吗？”
诡异游戏不能说，顾白干脆往精神异常方面推。
反正人类对于自己脑袋的研究，至今也只是管中窥豹。
女治安员愣了一下。
从业多年，她见过不少嫌疑人，拼命地证明自己有精神相关疾病。
但试图表明受害者有精神相关疾病的，倒还是头一次。
男治安员没有被顾白的话带歪。
“没错，死者确实辞职了，但才过三天而已。”
“而且精神疾病不是一瞬间的事，日积月累才可能形成病变。”
“更何况，按照你所说她的精神状态严重到这种程度，那她之前是如何正常进行工作的？”
顾白想起了初次见面时，佘卿敏的自我介绍。
“可能工作上的频繁加班，才是她心理压力的主要来源。”
“最近还发生了一件事，让她的精神状态更加糟糕。”
女治安员问道：“什么事情？”
“她希望我当她男朋友，我打击了她。”顾白平静道。
虽然他只是直接拒绝了佘卿敏，但这个时候说过分点更有利于他。
女治安员、男治安员一时无言：“……”
他这种奇怪的表述，一时间甚至让人分不清他是过分自恋，还是在抹黑自己。
男治安员看他的目光中，也隐隐带上些许不屑。
女治安员倒是神色如常。
“你的意思是，她表白被你拒绝后，因此怀恨在心有意报复陷害你？”
顾白没有配合她这句幼导式询问。
能说真的，尽量说真的，才能避免最后想更多的理由去圆话。
“虽然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但她并不想报复我。”
“她只是在向我求助，我一开始拒绝了她。”
“后来发现她的情况严重，我打算赶过去，可惜已经迟了，所以我就没有过去。”
虽然这样说着，他脸上却不见多少惋惜之意。
女治安员若有所思。
男治安员却看不过眼他这种对人命的冷漠态度。
他冷笑道：“也就是说，她的死，一切都与你无关？”
与情绪上头的人争辩，无疑是吃力不讨好。
顾白看向女治安员，不再试图解释。
“如果你们认为她的死是我所导致的，请拿出证据来。”
男治安员更加恼火他这种嚣张的态度，当下忍不住就要发作。
“你——”
“小李！”女治安员皱眉，厉声警告，打断他的口不择言。
男治安员反应过来，急忙悻悻然收声。
制止了他后，女治安员对顾白道：“你说的话，我们会去验证调查。”
“这几天就请你留在这里，配合我们调查清楚。”
说完，他们就离开了，留下顾白一个人。
顾白也不担心会永远留在这里。
甚至在想起两位数的余额后，突然觉得，留在这里几天好像也不错。
这里有免费的吃喝。
待上几天再出去，也到了发稿费的时间。
但待太久也不行。
十天马上就要过半了，距离下一次副本挑战还剩大概六天。
他必须要在六天之内，拿到黑色手机才能开启副本挑战。
不等顾白思考多久，女治安员就去而复返。
“你可以离开了。”
就这一会功夫儿，他们不可能就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了。
顾白疑惑地问她，“为什么我这么快就能离开？”
女治安员给了他一个更让他满腹疑窦的回答。
“我们已经排除你的嫌疑，佘卿敏的死确实与你无关。”
顾白更加纳闷。
难道是因为他并不了解，他们的效率实际上已经突飞猛进到了这种程度？
在看到外面的那个人后，还有些不明所以的顾白瞬间恍然。
一如初次见面的打扮，殷情依然是一袭袅娜旗袍。
不同的是，这次一身菊黄色的修身旗袍，衬托得她整个人气质温婉优雅。
站在葱郁苍绿的树下，异常显眼夺目，宛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路上不少经过的男人，都忍不住或明里暗里驻足多看一眼。
他走过去道谢，“麻烦你了。”
殷情嫣然一笑，“不用谢，顺便而已。”
“我来找你，主要是想确认一下：”
说着，她的神色也逐渐严肃。
“作为玩家佘卿敏最近一次副本挑战的队友，你能肯定她通关失败了，对吗？”
对于他们能查到自己之前与佘卿敏组过队，顾白也不觉得奇怪。
“对。”
他顺口问道：“你问过高达了？”
周铭也死了，还活着的人就只有他与高达了。
殷情说：“之前得到周铭的死讯第一时间，我们就一起向他验证了。”
至此，顾白与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直接问道：“你还有事吗？”
“这么急着走，”殷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么讨厌我？”
自从七岁以后，顾白就不再有讨厌的人，也没有喜欢的人。
殷情对他来说，只是半生不熟的人。
他之所以急着走，是打算去做一件事。
“我想去医院看望一下佘卿敏的尸体。”
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殷情脸上浮现一抹讶然，旋即，摇了摇头。
“很抱歉，她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
这次轮到顾白愣住。
才一个上午的时间，尸体就已经火化了？
像是明白他的不解，殷情主动给他解释起来。
“副本挑战失败后，如果有机会离开副本回到现实世界。”
“为了能撑过七天活下来，这些玩家会疯狂地寻找尝试一切活命的方法。”
“包括不限于各种偏门古怪的志异，什么乱七八糟的离谱手段都有。”
“就好比如你这朋友，听信了灵异怪谈。”
“但这些尝试不但没办法救命，反而会让他们的死期提前加速到来。”
“乃至死后，他们的尸体也出现一些让人心慌的怪异变化。”
“因此，按照要求，他们的尸体必须尽快火化。”
顾白一时无言。
按照这种说法，佘卿敏的做法可以说是主动作死。
殷情又道：“如果哪一天，你也通关失败了……我劝你最好还是别乱折腾。”
“当然，最好还是不要有这一天。”
尸体看不到了，顾白退而求其次问她。
“可以说一下她具体是怎么死的吗？”
殷情的回答简明扼要。
“一刀刺进自己的脖颈，割破动脉与气管。”
“用水果刀？”
“对。”
正常又诡异的死法。
这种伤势死亡很正常，但诡异的是，一把水果刀能造成这种伤。
正常情况下，水果刀很难造成这样致命的伤。
尤其是自己拿刀。
至此，顾白也明白了殷情那句加速死亡的含义。
将不可能的死亡变为必死无疑。
他问出另一个想不通的问题，“是因为这个游戏在干扰吗？”
殷情笑吟吟地反问他，“想知道？”
“那就加入我们龙诡处吧，老牧对你可是很欣赏呢。”
顾白随口搪塞她一句，“等哪天我也通关失败了会考虑。”
殷情脸色微微发黑，为了拒绝，连诅咒自己都用上了吗？
她没好气地道：“到时你都快死了，我们还要你做什么。”
顾白认真道：“至少还有一到七天的时间，能为你们发光发热。”
殷情无言以对：“……你这个笑话也太冷了。”
事实上，顾白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还真有这个打算。
现在佘卿敏死了，他也没有弄明白那一线生机是什么。
等哪一次副本挑战他失败了，如果顾墨不愿意告诉他方法。
那么，加入龙诡处就是一个不错的打算。
没准在龙诡处，就能获得那个活下来的机会。
时光如流水，很快，六天就过去了。
初级玩家的十天轮回统计周期，已经到来。
今天之内，顾白必须开启一场副本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