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邱许与居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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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安静地躺在地上，曲起一条腿，另一腿平放着，还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披在了脸。上半身像是都藏在了外套里。
林小优踮起脚尖，悄悄地走到她身旁，也学着她的姿势，躺了下来，侧过脸去，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苏沫。
“又要回来练习了，啊～”有人哀嚎着从门口踏步进来。
“嘘……”林小优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干啥呢？”那人吓了一跳，下意识问道。
“继续练，别管了。”邱许直接把她拉到另一边，用气声说。
“啊？”那人傻愣着。
邱许慢慢地站好位置，看着对面的镜子，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就听到她说：“林小优，这眼神是不是有点……”
邱许没有理她，刚想开始完整地顺一遍动作。
“她这看苏沫的眼神是不是有点……？”邱许转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眼神怎么了？
邱许有点近视，此刻的她没有戴眼镜，即便回头，也大概率是看不清楚的。
“痴汉……”那个人眼神复杂地盯着苏沫所在的角落，补充道。
邱许刚要摆出开始的姿势，抬起的右手一顿，眼睛一眯，抬起的脚步想往那边凑近，看清楚。然后，又悄声跑到自己的包包，掏出眼镜液潦草地喷了喷刚拿出的眼镜，用眼镜布随意地擦了一下，戴上眼镜。
好家伙，这家伙眼神怎么色眯眯的！不对，这哪叫痴汉，这直接就是疯批的眼神。
邱许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冲了上来，这什么意思呢？她想干什么？
“林小优干啥呢，她们不是刚认识吗？这么痴迷于苏沫的美貌？”方才吐槽林小优眼神的女生，开着玩笑。
邱许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嘴角一撇，扭着头颅，扳着手指，一步一步地靠近苏沫。
那个女生看着邱许似乎有点不对劲的样子，轻轻地挡在她身前。
“我们去把舞蹈部分顺一遍吧。”
邱许停了一下，又有点不爽地看着林小优，刚想答应，但还是改口道：“居乐，你先去顺一遍，我还有点事，待会来找你。”这位女生叫做居乐，和邱许是同一家公司的练习生。
居乐轻叹了一口气，眼神里含着一丝了然，嘴角里也带着一点笑意。
然而，邱许没有察觉到，直接朝着苏沫的方向跑去，直接抓住了林小优伸向脖子下面的右手，眼神凶狠地质疑她。
【你想干什么？】
【你干嘛？】林小优莫名其妙，【你好好地抓着我的手干嘛？】
【应该问你刚才想把手放在哪里才对！】
【哈？】林小优离谱地看着她，【我就是想……】
林小优用力，使劲挣脱邱许的左手，可惜挥了好几次手，都没有成功。顿时，她不满极了。
【放手！】她用气声大声叫到。
苏沫呻吟了一声，醒了。她扒开衣服，顿时就看到了两个女生站在自己上方对峙着，懵了。
苏沫对上了邱许和林小优同时看向她的眼神。
“呃……怎么了?”苏沫有点懵，扒拉几下乱糟糟的头发。
“应该问，林小优你想干什么呢？”邱许果断发问。
“哈？不应该问你为什么要抓着我的右手吗？”
“你伸手想干什么？”
“我就是看见一条红绳，想看看苏沫戴的是什么。”
“就这？”邱许不大相信，怀疑地看着她。
林小优很无奈，她不过是看见挂坠，有点好奇而已。
“你是说这个？”说着，苏沫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脖子，把吊坠从领口取出，是一块椭圆形的翡翠，绿中带橙，眼里闪过一抹疑惑，“它是我的护身符。”
这块玉从自己来到这边，就一直陪伴在身边。
说起来，这应该是原主自带的，不过苏沫也有点不清楚这块玉的来历是什么，但是总感觉有点熟悉，仿佛她自己以前也应该是有一块这样子的玉石。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以前世界的事情，别说这块玉了，她自己的来历连自己也不清楚。
“不过这是假的。”紧接着，苏沫看着她俩这么关注的眼神，补充道。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说这玉不是她的护身符，还是指这块玉并不是真的玉石。
苏沫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沉郁。
林小优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不妥当，随意就想翻看别人的东西，揭露别人的隐私。这是一件很不应该的事情。
“对不起。”她没有看苏沫，低着头看着这块玉，瘪着嘴，说了一声抱歉。
邱许这才后知后觉得察觉好像就是一块玉的问题，挺直的后背也一下子也卸了下来。在为林小优的行为感到无语，也偷偷松了一口气，另外，还带着一些不明的不爽。
“好了，一起练舞。”居乐凑近，笑嘻嘻地勾住邱许和林小优的肩膀，热情地邀请苏沫一起。一米七五的个子一下子把两位一米六几的女孩的气势压倒。
一只手被递在苏沫面前。
“谢谢。”苏沫握住用力一撑，从地上站起来，随意拍了拍身后的灰尘。
邱许被勾着送到了苏沫面前，脸色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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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手部动作，是这样子吗？”林小优记忆有点模糊。
居乐也有点不太确定，现在抠动作就是要越细越好。
“从下往上划，掌心朝外。”苏沫双手比划着。
“确实是这样。我刚看A班的动作是这样的。”邱许从A班回来，脸色有点莫名的臭。
林小优还是有点怀疑，不过想到苏沫的手势舞，又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苏沫虽然被老师怼了，但手部动作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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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室楼下，翠湖边。
“居乐，你可真敢呀！”
“你想说什么？”
“你明知道我也会来参加这个节目的，你为什么要学我？”
“哈？”
“居乐，爸爸很想你，你还要待在这里吗？”说话的人边说着可怜的话，边提起了笑意。
居乐没有回应。
“居乐，你即便来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爸爸的支持，你还想要这个资本的节目里出头，简直是天方夜谭。”
“还是说，你觉得你练了这么久的钢琴能让你在这档节目里出彩？”
“居乐，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呀？”
“这是个女团节目，没有人会在意你的钢琴，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才能，人们要的是美貌和话题度。”
“但是，居乐，你敢惹事吗？”
“居乐，爸爸已经不能容忍你再犯错了。”她语重心长地劝告居乐别干事。
“知道了吗？”
“居乐，你不是我。”她看着居乐沉下去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个事实。
居乐，你还以为你是从前那个不论你说什么，都会有人无条件信任你的人吗？从你当年为了男人不顾一切的时候，就没有人会相信你。爸爸也不会再相信你了。没有了爸爸的信任，你还能做什么？到最后，不也一样得屈服。
想想当年的你，是多么的可笑。
“居怡，那你为什么没有回去当你爸爸的好女儿。”居乐终于抬头回击。
“同样是爸爸的女儿，凭什么你就要比我高贵。”居怡脸色不变，依然在那里自说自话。
“居怡，没有人比你高贵。”居乐神色不变。
居怡冷笑一声，眼中弥漫着浓重的阴霾。”也只有你说得出这种话。你问一下家里的佣人谁不知道我永远要给你让位。”
“你说，当年的你是小公主，可是？”居怡突然凑近她的耳边，轻声呢喃：“现在的你......算什么？”
待外面话语声结束，脚步声响起，林小优才从转角里露出头来，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没想到来录一个选秀节目，还能撞上家庭伦理剧，这着实是有点刺激。没想到居乐和居怡还是姐妹关系？在现场看初舞台的时候，完全不会有这方面的联想。虽然这两个人是同一个姓氏，但是她们两个几乎可以说完全不像，比如相貌、穿衣风格、性格等等。
居怡，就是一个很元气开朗有点小害羞的小女孩。
居乐，则是一个经常以笑意示人、但又有点疏离的姐姐。如果不是因为邱许，大概林小优这辈子都不大可能和她有交集。
“小优？”一道刚才非常耳熟的声线意外地响起。
林小优一下子愣在当场，身体一下子僵直了，脖子汗毛倒立。
居乐去而复返站在不远处，用着林小优刚才还很熟悉的笑颜轻声呼唤她。
“你听见了什么？”她说。
“我准备去训练了。”林小优晃了晃自己的双马尾，答非所问。
居乐明白式地点点头，“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没有啊。”林小优视线下移到自己的肩膀，右手食指一圈一圈地绕着头发。
她的长发茂密，浓烈的酒红色，在绿荫下，头顶上还有几缕秀发跳脱出来，迷糊又天真。
“你头发染得挺好的。”居乐突然说道。
“是吧，我也觉得这个色超好看的。我爸还嫌弃我像幼儿小朋友，天天扎个双马尾到处乱晃。”林小优这就兴奋了，热情地给她安利染发。
“而且这个tony老师技术还特别好，我到时候推荐给你呀。”
居乐笑而不语，上前，抬起手凑近她的脸庞，摘掉了另一侧头发上的细草。
林小优看着她手里的草，连忙双手摸起了自己的头发。
“还有吗？还有吗？哎呀，我的形象呀。”她忙不慌地甩了甩头发。
不一会，才隐约察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回，居乐的笑容在午后的太阳下，在阴凉的树底下，在林小优现在尴尬地像是蒸笼里的蚂蚁，不过只想从蒸笼里原地去世，逃出生天实在是太难了。
“好吧，我承认，我看见了，但是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林小优坦白，虽然事实上是很想知道，但很明显，双方还没有熟悉到互相交心的地步。
“乖～”居乐浅笑着，摸了摸林小优的头。虽然人看起来咋咋唬唬的，但是头发却是细细软软的。
“那知道不能做什么吗？”居乐低下头，眼睛柔和地盯着对方，仿佛亲昵细语。
“啊？”林小优有点没跟上她的意思。
居乐一遍又一遍地摸着她的头发，也没有放下手。红发在阴影处，不眩眼，软软乎乎的，手感还不错。
“不能告诉邱许。”就在那一刻，思绪辗转之间，林小优突然悟了。
居乐来了这么多天，她只有在和邱许的时候，是最亲近的状态，也是最舒适的状态。
林小优虽然不懂居乐为什么要瞒着，但也不敢问为什么，实在是被这个喜欢笑的女人搞怕了。
就在居乐的手放下的刹那，林小优头也不回直接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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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走在食堂与练习室之间的林荫小道上，两层竹林之外，水波荡漾。
邱许沉默了一路，低头静静地看着地上迎面而来的各种小石头。
苏沫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我是不是不讨人喜欢？”她也没想要苏沫的回答，快步走回训练室后，就倚在窗边，一直盯着湖水不动。
那里，早已经没有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