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宋玄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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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离眨眨眼,一时间看过去的视线有些茫然,落在如嫔那张歇斯底里的脸上。
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说,陛下不让她生下皇嗣。
怎么可能呢,宋玄、宋玄他一直都期待着她能怀上孩子,从她成为他的人后就说起想让她生个漂亮的公主,他怎么可能会不想有他们的孩子。
月离的后背发凉,搂着大公主的手都僵住,瞳孔颤了颤,张张嘴要说点什么。
话却并未说出口。
如嫔说完那一句话便笑了起来,她居高临下笑得欢快,笑声中透着癫狂,在笑月离的无知和愚蠢,似乎极其满意她如今的表情。
“如嫔娘娘怕是听错了吧,陛下怎么会不想让修仪娘娘诞下皇嗣呢。”第一个出声的是谭宛白,从刚刚起她便惊讶地捂住了嘴,看着月离,如今出口打破了僵局,说话声音有些不可置信。
如嫔笑够了,止住了声音,她瞥一眼说话的人,不屑地收回目光,连看都懒得再看。
谭宛白被她的那一眼贬到了地上,垂下的手手指捏紧,不吭声了,默默看着这场闹剧。
“娘娘,您的手好凉。”大公主早被如嫔的动作吓着了,她缩进月离怀里,小手碰上了月离的手背,察觉到了冰凉,仰起头看着那张美丽却苍白的脸,纯真道。
在上的柔妃的酒瞬间就醒了,赶紧给身后的宫女使眼色让人把大公主抱回来。
月离听见声音,勉强地勾了勾唇朝大公主笑笑。
她现在脑袋里乱作一团,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
如嫔说的话会是真的吗?可她与自己一向不和,万一只是随口说这么一句话,故意说这样的话来让她猜忌……
但是她仔细想想,其实只要她仔细想想,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有迹象的。
宋玄好像已经没有再说过让她怀上孩子的事了,再加上几乎每日都送到她面前的药……
那药——
月离似乎明白了为何那日看见紫檀的神情会有异样,为何她的那些回答听着奇怪。
那药是给她喝的避子汤药。
紫檀在一旁看清楚月离的反应,见她直直地盯着白瓷杯,心中愈发的着急,明明都下定决心不会让娘娘受到伤害了,可如嫔的那些话一说出口她就心道一声糟糕——娘娘那么聪明的人,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就能将前些日的那些不对劲的地方串起来,便能知道如嫔口中所言是真的。
她急急忙忙上前去为月离倒茶,焦急地看她,低声宽慰一句:“娘娘您莫要信旁人所言,皇上他是为了您好的……”
在此之前月离也曾自己在心中想着还不到她能有身孕的时候,所以这个孩子最好能晚点来,她还暗暗从太医口中打听了自己的身子究竟适不适合有孕,可是后面也别无他法,她便想着随缘。
既是随缘她也就不再管。
后来宋玄对她愈好,她心中也就愈发欢喜,渐渐开始期待能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诞生。
只是如今,如嫔的一一句话将她所有的期待都打翻。
听了紫檀说的话,月离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眶微微发热。
宋玄骗她。
将明明说了是补药的避子汤拿给她喝,看她无知无觉地喝下避子汤,带她去游街,去祈福,给她赢花灯,看烟花和许愿……
她都许了愿的……
宋玄骗她。
月离只觉得眼中的热意渐渐明显起来,她拼命眨眨眼试图消退眼眸中的酸涩。
上位的丽嫔看看她,又侧过头看着已经冷静下来此刻一言不发的如嫔,出乎意料的是如嫔脸上没有说出那一番话挫了月离锐气的得意,反而是愈渐冷静下来以后面上浮现的几抹后怕。
“今日的酒还是太烈了,一个个都醉成了什么样子。”丽嫔和缓着气氛,摆了摆手,“也罢也罢,将如嫔和月修仪扶回各自宫中吧,免得待会儿又闹起来。”
她说完这话,如嫔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脸色难看地起身走了。
月离也起身,身后的秀禾扶住了她的手,朝着丽嫔与柔妃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一路上月离一个字都没有说,她挥退了宫人想要扶着的手,自己一个人走在前面,还不让人靠近。
秀禾与紫檀对视一眼,担忧地跟在她身后,又不敢跟得太紧,直到一路回到玉泉宫中。
月离入了玉泉宫,让人把自己头上的首饰都拆了,随后换了件舒适的衣服独自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外面。
没一会儿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宫人的行礼声——宋玄来了。
宋玄听到宫人给他传来的消息时手上落笔的动作瞬间停住了,他皱起眉,想着自己还是太过仁慈,才让如嫔那张嘴能够肆无忌惮地把不该说出的话说出口。
他坐在椅上,闭着眸轻轻揉了揉眉心,片刻后起身出去。
到玉泉宫的时候殿内静悄悄的,宫人们给他行了礼,殿内迟迟不见月离的身影出来。
他抬头望了眼明媚的天,跨步走了进去。
一进到内殿,宋玄看见月离坐在窗户边,侧对着他,只能看见背影,发上没有一点饰物,安静地看着窗外,即便听见了他的声音也没有一点反应。
宋玄缓步走了过去,轻轻喊了一声:“娇娇。”
他走到月离的椅子旁,总算是看见了月离的脸。
那张素净的小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明明还面无表情的脸在仰起头看见他的下一瞬瞬间涌上来浓浓的委屈,眉毛一皱,眼里就掉下来大滴大滴的泪珠子。
她实在委屈,哭得梨花带雨,连带再看一眼宋玄都不愿意,偏过头低声啜泣。
宋玄有些急了,手忙脚乱地要给她擦眼泪,被她拍开手不许碰。
娇娇,真是个小娇娇。
宋玄无奈又心疼,抬手将她从座椅上抱起来,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窗户大大地开着,月离的哭声仿佛止不住,他没拿手帕,只能用袖子给月离擦眼泪。
一边擦,一边低低地温声安抚道:“娇娇莫哭了,是朕不对,朕的错。”
“娇娇乖,朕解释给你听好不好?不哭了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