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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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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皇上出行狩猎的队伍就在百姓们的欢呼声中,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前头声势浩大的仪仗过去,接着就是李世民华丽明黄的马车,看着李世民不停微笑着朝人群挥手致意的样子,房遗爱就忍不住牙疼的撇了撇嘴,眼睛一扫,便看到了马车旁,稳稳的骑在一匹骏马之上的冷脸赵毅。

看着赵毅的瞬间,房遗爱就想起自己昨天的待遇,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肚子。赵毅像是感觉到了房遗爱的注视,顺着视线转瞬间便望了过来。

房遗爱有些尴尬的冲赵毅笑了笑,还没把头扭走,就见赵毅面无表情的对自己轻微颔首后,然后朝身旁的侍卫努了努嘴,示意对方看向自己。

房遗爱有些疑惑的顺着赵毅的目光望了过去,正好对上对方转过来的视线。胡老!房遗爱一惊之后,随即释然,然后在马上恭敬的施了一礼。毕竟想要生擒住对方,目前所能依靠的尖端力量也就是身为皇族供奉的胡老了。再加上,上次国宴的时候,让那个弓弩刺客逃走之后,胡老一直有些不甘心,誓要与对方分个高下。

秦怀玉有些疑惑房遗爱的动作,程怀亮、长孙涣和杜荷三人则以为房遗爱是在给望过来的赵毅行礼,毕竟昨天赵毅监督教授了房遗爱一天的射箭。

跟在李世民的明黄马车后头的是一辆暖黄色的马车,当然个头比李世民的那辆小了大半个,而车旁骑马的两人竟然是上不来的李恪和李泰!

“车里是谁啊?应该不是太子吧?”房遗爱瞪了一眼拿眼剜自己李泰,然后身子向旁边的长孙涣倾斜了一下,悄声问道。

“不是,太子被皇上留下来监国了,里头应该是小九和你们家淑儿。”长孙涣低声说道。

“找死是吧!”房遗爱不悦的说道,胳膊肘子直接猝不及防的拐向长孙涣的肋间。

长孙涣的身子很是配合的往斜侧面一弓,假装受伤的开始怪模怪样的呲牙咧嘴起来。

“演技太烂,哄哄三岁的孩子还差不多。”房遗爱很不给面子的打击道。

长孙涣干笑两声,又重新坐直了身子。

房遗爱再次抬眼的时候,就见李恪好像刚在车窗上跟里头的人说了什么,然后对着自己友好的笑了笑,算是打招呼。房遗爱也礼貌的冲对方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而车窗上的帘子刚刚掀起一个角,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形,就又被人给压了下去,恰好此时马车正从自己几人前方经过,房遗爱好像听见了马车里传来一声不甘不愿的跺脚声和冷哼声。接着就见李治从车辕上探出头来,朝房遗爱等人望了过来,然后白了房遗爱一眼,小头一扬,小身子就又缩了回去。

“貌似,我没得罪过他吧?”房遗爱很无辜的问向身边的几人,见到了李治,不用猜,刚才想要掀帘子的一定的是淑儿了。

“这就得问你们俩了。”房遗爱另一侧的程怀亮也不嫌浪费口水的说了句废话。

几位皇子公主过去之后,紧跟着的便是陪同狩猎的朝臣和使节的马车,一辆穿插着一辆。

房遗爱看见打头的第一辆马车上,坐着一个胖乎乎的半眯着眼睛的人,长孙无忌!?

“你爹怎么跟来了?”房遗爱很是求解的把身子又侧向了长孙涣,问道。

“我爹兼管礼部,你不知道吗?”长孙涣很是奇怪的望着房遗爱,说道。

“呃?还真没注意过。”房遗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顿时就感觉有中被饿狼盯上的感觉,下意识的顺着感觉望去,就见到了颉利可汗眼里的阴寒一闪而过,让房遗爱甚至有种错觉感。不过颉利可汗身边的努尔江到是仍旧恶狠狠的瞪着房遗爱,嘴角勾起了一丝冷冷的嘲讽。然后在和房遗爱对视了一会而之后,丢给房遗爱一个轻蔑的微笑,不屑的把头转了过去。

房遗爱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膀,任由颉利可汗的马车从面前经过。

“妈的,回头要他好看!”程怀亮很是不满努尔江的态度,啐了口唾沫,说道。

“一跳梁小丑耳,不值动怒。”程怀亮旁边的秦怀玉轻飘飘的说道,但是目光却是不善的望着已经过去的颉利父子的马车。

秦琼的马车就在车队的中部。

秦琼正端坐在掀起帘子的马车上,朝着房遗爱几人不着痕迹的招了招手。

房遗爱五人便带着自己的随从,总共十人,在秦琼的马车经过的时候,直接插进了队伍里。

就在房遗爱几人跟秦琼打完招呼,说了没两句话,隔了一辆马车的程咬金直接骑马窜到了前头来。

“怎么样,二哥,我就说房小二不会在皇城前等吧。”程咬金得意的望着秦琼,说道。

“行了,别都挤在这儿了,你们五个,分出去俩人上咬金的马车上去,其余的上我的车,有什么事儿等除了城门再说。”秦琼没理会得意洋洋的程咬金,对房遗爱五人说道。

“成,房小二跟我走,你们四个谁还想找老子聊天,就过来吧。”程咬金赶忙说道,说完就直接调转马头往自己的马车走去,也不管房遗爱不情不愿的脸。

房遗爱歉意的望向秦琼,待得秦琼点头后,便带着房崎跟了上去。

“小子就不麻烦秦将军了,我去前头父亲的马车就是,告辞。”长孙涣牙疼的望了眼程咬金雄壮的后背,扭头冲秦琼拱手说道。待到秦琼点头后,长孙涣便带着自己的小厮朝前头长孙无忌的马车赶去。

秦怀玉肯定要上秦琼的马车,程怀亮便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热切的望向杜荷。

一看刚才房遗爱不情不愿的脸色,杜荷便明白程将军的马车没那么的好坐,所以直接无视程怀亮的目光,而是直接看向秦怀玉。

“爹,帮一把。”秦怀玉对秦琼说道,然后伸手架住了杜荷的一只胳膊,同时,人也准备着站在了马背上。

秦琼点了点头,起身,伸手抓住了杜荷的另一只胳膊。父子两人同时发力,秦怀玉双脚在马背上一使劲,一个漂亮的旋身,已经带着杜荷稳稳的落在了秦琼的马车上了。

“哼!没义气。”程怀亮一看这样就知道自己没戏了,不甘愿的嘟囔一声,在马背上冲秦琼行了一礼,便调转马头去了程咬金的马车。

人群中,一辆不起眼的青灰色的马车上传来了两个清脆的声音。

“萧姐姐,你说他能赢突厥王子吗?听叔叔和爹说,他好像昨天才开始学的射箭,以前在弘文馆的时候,从未去上过骑射课。”见房遗爱专进了程咬金的马车后,阎宛如放下车窗上的帘子,有些担忧的对一旁的萧婷婷说道,谁知,抬头便对上了萧婷婷戏虐的目光,脸上不由的一热,羞恼的叫道,“萧姐姐!”

“不知道,不过听房大哥说,房遗爱最疼青娘妹妹,所以一定不会让那个混蛋突厥王子得了好去的,你就放心吧。”萧婷婷收起了戏虐的眼神,认真的说道,一想起那天的情景,若是可能的话,萧婷婷都想把努尔江那混蛋给生撕了!居然敢欺负我们家可爱的青娘妹妹,哼!

“哼,我放什么心啊,他又跟我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阎宛如有些气闷,那么长时间,房遗爱竟然都没发现自己两人的这辆马车,忍不住没好气的说道。然后又奇怪的看向萧婷婷,说道,“倒是你,萧姐姐。”

“我怎么了?”萧婷婷不解的问道。

“房遗爱那混蛋接二连三的把萧伯伯给气的不轻,你就没想过要收拾收拾他,好给萧伯伯出气啊?”阎宛如说道。

听了阎宛如的话,碧幂悄悄的往车厢的门口挪了挪屁股,小心的望着自己小姐。

而萧婷婷的丫鬟红蝶,则是轻轻的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的瞄了眼阎宛如,随后静静的望着自家小姐。

萧婷婷讶异的望着阎宛如,好一会儿,在阎宛如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时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没想过,我只知道,没有房遗爱的话,我和房大哥的亲事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定下来,也更不会是皇上指婚了。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说完,叹了口气,有些茫然的望着自己手里拿着的一方绣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两句话的手帕。

阎宛如也顺着萧婷婷的目光望向了那几个绣的很是秀气的字,轻轻呢喃了出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随即怔怔的坐在了一旁,不再说话。

旁边的红蝶和碧幂望着突然静下来的两位小姐,交换了一下眼神,却都明智的没敢吱声。

走出长安城十里外,实在是受不了程咬金动不动爷俩好的把大巴掌没轻没重的落在自己身上,有心躲开吧,对方是长辈,生受了吧,疼得是自己。

房遗爱终于赶在自己受内伤前,麻溜的赶在程咬金喝水的空档,随便找了个接口就跳出马车,窜上马背,招呼了一声房崎,赶紧从外围负责护卫的兵卒们之间逃也似的窜了出去。

确定自己安全了,房遗爱才在路边上勒住缰绳,揉了揉自己被砸的生疼的半边身子,特别是右侧的肩膀,轻轻的碰一下都疼得要命,得,不用看也知道衣服下的皮肤应该肿了。有些幽怨的望了眼跟自己错开了一匹马身的程咬金的马车。

“少爷?”房崎不解的问道。

“没事儿,难得出的城来,咱们且在后头缓缓的缀着,好好的看看城郊的风光。”房遗爱说道。

房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静静的呆在一旁,等着大部队的人马过去,房遗爱便把目光转向了周围的景物。

自己来了大唐怎么也有三年多了吧,头几年倒还轻松无忧,没有就业的压力,没有买车买房的压力,也不用自己费心的去担心衣食住行,可以完全放松的让自己重温孩提时代的那段时光。

想自己那三年,在跟着冯铁匠早晚习武,跟着芸娘每天抽空看书讨论医学的问题,不时的陪着冯铁匠一起赶工打铁,却每天都能有不少的时间可以领着一群小孩,夏天跳进永安渠里去抓鱼消暑,秋天还可以去安化门外两三里无主的土丘林子里去摘野果子,抓兔子什么,冬天也可以去那里打雪仗堆雪人,春天大家也都随性的在大安坊间撒欢。

可以说,正是因为自己在大安坊生活了三年,才让自己真正放松的融入唐朝!

自己没有多大的雄心壮志,只是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平淡淡的过着自己的热乎日子,因为当初考公务员的时候,自己报考的也是没有什么限制的文档管理部门,因为那里头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

就在自己安心的以为自己会在坊间悠哉悠哉的过活下去的时候,却又阴差阳错的回了房府。

“阴差阳错?”房遗爱迷茫的望着远方,苦涩的低喃着。

“少爷。”房崎望着刚过去的大部队,轻喊了一声神游的房遗爱。

“嗯?嗯。驾。”望了房崎一眼,顺着房崎的目光看到了已经通过的大部队,房遗爱一牵马头,轻夹马腹,带马跟了上去。

听着不远处清渠潺潺的水流声,还有周边大树上清越的鸟叫声,看着近处的田野和树木,望着远处隐隐可见的山峰,吹着野外清幽的暖风,呼吸着纯天然无污染的空气,房遗爱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貌似,自从在醉冉楼见到于乐和那人之后,自己就没怎么好生的休息过。算了,不想了,一且顺其自然吧。

心情放松了,房遗爱便悠闲起来,甩开了脑子里一下繁琐的想法,只是清清静静的去欣赏这未经多少雕琢的自然风光。

看着房遗爱脸色轻松了不少,同时也感应到了他那放松,甚至有些欢快的心情,与房遗爱并排而骑的房崎,心下也放松了不少。

“这好像是我离开长安城最远的一次了吧。”房遗爱顺嘴说道,眼睛不停的望着周围的花红翠绿,蜂飞蝶舞。

“嗯,应该是。听慎叔说过,自从夫人怀上少爷之后,老爷就一直很忙,即便是回了家里,也大都是带着书房,而且少爷出生的时候,老爷也是在皇上那儿帮忙处理大事儿,接连三五天都没顾得上回家。”显然也没怎么出过长安城的房崎,在跟着房遗爱一样放松之后,也是满眼好奇的东瞧瞧西看看的,两只眼睛根本不够使得,所以听了房遗爱的问话,也很是自然的回答道。

不过话出口后,说到一半,房崎就意思到自己说的话可能有些不对,赶紧住口,尴尬的望着房遗爱,讪讪的说道,“少爷我不是说老爷他不疼你,慎叔也不是这个意思,其实老爷挺疼少爷的,只不过是,而是……”

“行了,我知道爹只是因为太忙了而已。”房遗爱淡然一笑,摆手说道,“后面还有什么,都一块说完吧,省的我乱猜。”

“呃?哦,慎叔说,从少爷出声到现在,老爷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忙国家大事,也就过年的时候才能好好的在家歇上两天,所以压根就没时间带着少爷出来。夫人要操持整个府里,还要照顾老爷、少爷和小姐们,所以也是如非必要,一般不出城的。而少爷就跟不可能出城太远了啊。就连大少爷,也是在国子监的教授们的带领下,才赶春的出来踏过几次青而已。”房崎小心的望着房遗爱说道。

“父亲一来的志向便是,希望整个华夏能够在他的努力和参与下,变得国富民强,国泰民安,打造出一个盛世的天下,他也是一直这样努力的。他和皇上,还有朝堂上的各位大人,差不多做到了不是吗?”房遗爱语带佩服的说道,“他和杜世叔一样,都是那种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只要自己不倒下,就不会放弃为国出力!”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房崎低声重复着,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在哪儿看过这句话。

“回去重新看看诸葛武侯的《后出师表》,上头就有。”房遗爱看着房崎思索的样子,说道。

“嘿嘿,知道了少爷。我说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武侯说道。”房崎不好意的挠了挠头,说道。

“不过少爷,诸葛武侯就是给国家大事累倒的,那老爷?”房崎担忧的望向房遗爱,欲言又止的说道。

“你当少爷是吃白饭的纯摆设啊!”房遗爱没好气的拿手里的马鞭轻轻的敲了一下房崎的头,不满的说道。

“对啊,嘻嘻嘻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房崎笑嘻嘻的说道,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又跟房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一会儿,就见程怀亮带着他的小跟班策马奔了过来。

“你小子不够意思啊,走的时候也不拉我一把。”程怀亮止住马身,怨妇一般的望着房遗爱,幽怨无比的说道。

“还说我,你小子不也幸灾乐祸的看着我挨了好多巴掌吗?”房遗爱白了程怀亮一眼,反驳道。

房崎很自觉的错后了自己的马身,和程怀亮的小跟班并骑跟在两位少爷马后。

“嘿嘿,总算是摆脱老头子的魔掌了。”程怀亮说道,然后调转马头,跟房遗爱并排前行。

“对了,前头不远处就要到顺安桥了,看见没?就前头不远的地方,围着百姓的那块就是。”程怀亮举着马鞭指着前头说道。

听了程怀亮的话,房遗爱刚放松没多久的心情顿时被砸的支离破碎,叹了口气,还是顺着程怀亮指的方向望去。

打头的仪仗已经跟黑压压的百姓接头了,一群朴实的百姓也都跪了下来,高呼着皇上万岁,就连隔了将近两里多地远的房遗爱听着都觉的震耳朵。

就在房遗爱跟程怀亮感慨百姓朴实的时候,前头大部队末尾负责断后的禁卫营中的一个小头领策马来到房遗爱和程怀亮面前,一拱手,公事公办的说道,“两位公子,高将军有令,为了两位公子的安全,还请两位快走两步,融进队伍里头,不然除了什么事儿的话,咱们不好向各位大人交代。请!”说完,侧过马身让出路来。

房遗爱和程怀亮相视一眼,由房遗爱拱手说道,“有劳了。”说完便带马和程怀亮并骑融进了大队伍的尾巴里。

“劳烦刚将军费心了。”看着小头领向高庆祥交完令,房遗爱便上前来道谢道。

前方的百姓之中应该,或者说一定会有对方的奸细,虽然自己并不认为对方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不过能够更安全一些,房遗爱显然还是很乐意听从的,毕竟事关自己的小命,能保险些最好。

而且前几次禁卫营的人也曾因为这事儿出动过几次,所以身为禁卫营的高层之一,高庆祥知道此次皇上出行的真正目的,房遗爱并不奇怪。

高庆祥望着房遗爱两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自己没去过骑射课,所以见到高庆祥没有说话的意思,心下歉然的房遗爱也不便多嘴。而同样是因为骑射课的原因,高将军怎么也算得上是程怀亮的一位恩师,所以在高庆祥面前,程怀亮也不敢太放肆,也静了下来。

随着大部队的缓缓前行,看着前头都越过了顺安桥,抵达了清渠的北岸,身为大队尾巴的房遗爱等人也来到了清渠南岸百姓们的面前。

房遗爱的身子不由的悄然戒备了起来,毕竟有备无患嘛。双眼也瞧向了黑压压的人群。

基本上都是附近的农人,一些老人全都和善的对着望过来的房遗爱笑了笑,弓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小媳妇和大姑娘却都笑嘻嘻的想看又不敢看的躲开了房遗爱的视线,小孩子则是好奇的瞧着人,没有一丝的胆怯。

“百姓所要的也不过是安居乐业罢了,生活稳定了,自然脸上就有了笑容。”像是看出了房遗爱略有些紧张,高将军开口说道,轻轻的拍了怕房遗爱的肩膀,示意他放松就是。

冲高将军感激的一笑,房遗爱的身子顺从的慢慢放松了下来,望着高将军说道,“是啊,所以说百姓才是最单纯实在的人,因为要求不多,所以生活可以清贫而快乐。”

“你小子倒是懂得挺多的。”高将军定定的望着房遗爱,笑着说道。

“呵呵,胡乱感慨而已。”房遗爱不好意思的说道,刚要收回望着高将军的目光,却不期然穿过肩后,望见了远处让他感觉有些怪异的一对小夫妻。

女子一身青布衣裙,脸色有些苍白的依偎在身旁男子的怀里,只是女子那靓丽脱俗的容貌让房遗爱有种熟悉的感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而那个男子低下头来,把耳朵凑近了女子的唇边,就见女子的嘴唇上下波动了两下,男子便抬起头来望向了自己的方向,眼里貌似散过一丝的厌恶与恨意。这更让房遗爱疑惑了,难不成自己等人当中有谁抢了他老婆?可是他老婆明明在他怀里啊?

只是更让房遗爱疑惑的是,女子好像在男子怀里身子不好的咳嗽了起来,可是却没抬起自己的手,而男子却抬起另一只手在女子的胸前随意的拍了两下。

房遗爱的眉头皱了起来,咳嗽不是拍后背更好些吗?那男的是不知道啊,还是故意想要光天化日的就袭胸啊?那女人既然靠在他怀里,应该就是他老婆来着,用不着这么猴急吧?想不明白,索性算了,反正也不管自己的事儿。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高将军问道,同时有些担心房遗爱会冲动的指认出人群里头的奸细,若是那样的话,整个队伍被惊动不说,就连前来观见皇上的百姓们也会跟着遭殃。

“高将军不用管他,这小子就这样,懂不懂就神游,一会儿就好了。”程怀亮大大咧咧的说道。

“呃?哦,不好意思啊,这是我从小的毛病,改不了了,有怠慢之处,还请高将军见谅则个。”房遗爱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说道,同时把心中的疑惑甩在了脑后。

“没什么。”高将军心下松了口气,不以为意的说道。

“对了,这顺安桥有什么说道吗?”房遗爱望着马蹄下宽阔的青色石板桥,好奇的问道。

“只是一座普通的石板桥而已,能有什么说道?”程怀亮撇嘴说道。

“呵呵,你还别说,这桥还真有点说道。”高将军笑着说道。

“哦?”房遗爱两眼亮晶晶的望向高将军。程怀亮也好奇的转过了头。后头跟着的房崎和程怀亮的小跟班程昱也都支起了耳朵。

“此桥,据说,原是北周大象二年的时候,突厥首领沙钵略可汗求婚于北周,周宣帝以赵王宇文招之女许之。娉娶时,沙钵略可汗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就出资在城外的清渠上建了这座顺安桥,来表示自己永远归顺安附于大周之下。”高将军讲道。

“咦,那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呀?而且史书上也没有记载啊?”房遗爱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我也是无事踏青的时候,从附近几个上了年纪的百姓们口中听来的。想来应该是传言吧,不然怎么会没写进书里那。”高将军不确定的摇头说道。

“这倒也是。”房遗爱想了一下,点头说道。

“好后来呢?”程怀亮问道。

“那次千金公主出嫁,宇文神庆为正使,长孙晟将军是副使,过顺安桥送公主入突厥。不但公主得到了沙钵略可汗的青睐,就连长孙晟将军也成了沙钵略可汗的座上宾,得到了突厥人的认可。”高将军无比崇敬的说道。

“长孙晟不就是长孙涣没见过面的爷爷吗?这么厉害!”程怀亮说道。

“是啊,大隋初立的时候突厥沙钵略可汗想要举兵攻伐,因为中原动乱尚未安抚,没有多少余力来对付突厥,隋文帝便派了长孙晟将军再次出使突厥,传言隋文帝曾经亲自送长孙晟将军过的顺安桥。听说后来又多次出使突厥,长孙晟将军都是过这座桥去的突厥。”高将军感慨的望着马下的青色石桥,说道。

“确实,要不是长孙晟将军的话,怕是突厥大军早就挥师南下,扫荡中原了。以那个时候中原的力量来说,根本不可能抵挡的住突厥的虎狼之师。”房遗爱点头说道,望着刚刚走过去的顺安桥。

不管这桥是不是沙钵略可汗为了向北周服软而建造的,它都应当是一座承载了历史,却又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的一位无声的历史见证者。

房遗爱感慨完,突然转念一想,若是历史是真的话,呵呵,想来颉利可汗不可能不知道,看来皇上选择这条路也未尝没有再次打压颉利可汗父子的意思在内啊!

傍晚在皇庄歇了一夜,天亮后继续赶路,直到第二天天色傍黑的时候,浩浩荡荡的狩猎队伍才赶到山林围场。

在林子边上的一片空地上,众人点着火把不停的忙碌着,搭建帐篷的搭建帐篷,生火做饭的生火做饭,负责警卫的在一旁一丝不苟的警卫着,当然也有精力过剩的人,下了马车,带上弓箭就迫不及待的窜进林子先练手去了,譬如程怀亮,因为担心程怀亮的安全,秦怀玉也带着几个人跟了上去。

在秦琼和程咬金带来的几个亲兵的帮助下,房遗爱和杜荷的帐篷也很快的搭建好了,谢过几人,房遗爱和杜荷便直接没形象的坐在了房崎点好的火堆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起啦。

没一会儿,房崎就和杜荷的书童杜淳一个捧着一锅从不远处的河里汲来的水,一个抱着喜好的炊具就走来了。这些炊具都是房遗爱事先让秦怀玉帮忙准备的。

房崎把盛水的锅挂在了简易搭好的架子上,又往锅下添了点柴,房崎这才拍了拍手说道,“少爷,前头的河里有不少的鱼,要不要抓几条,今天晚上先应付一下?”

“你小子还担心没有吃的啊。”房遗爱睨了房崎一眼,说道,“放心吧,怎么都不会短了咱们几个的吃食的。”

“嘿嘿,我也知道饿肚子是肯定不会的,只是有些嘴馋少爷上次烤的鱼不是。”房崎不好意思的说道,最后还很形象的吧唧了几下嘴巴。

“确实挺好吃的,要不,遗爱,咱们去抓点来?”杜荷也有些流口水的说道。

“抓鱼吃可以,不过现在不适合烤着吃了,刚赶了一天的路了,也没怎么喝水,再吃烤鱼的话,伤身子。不过可以拿来熬鱼汤喝,还是挺不错的。走吧。”房遗爱说着,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

“好嘞。”房崎勤快的跑到前头去引路了。

“杜淳,你看着锅里的水。”杜荷交代了杜淳一声,也不待杜淳应声,就赶紧跟着房遗爱主仆跑了。

可能是因为很少有人去这条河里捉鱼,所以花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房遗爱、杜荷和房崎三人便每人带着六条差不多都有一尺半长的收拾干净的鱼,浑身湿漉漉的回来了。

看见三人平安回来,而且每个人的手里都有收获,杜淳的小脸也是欣喜异常,立马起身迎了过去,同时说道,“少爷,房少爷,刚才侍卫们已经把咱们的饭菜都送来了,还热乎着那。”说话间就接过了杜荷手里用草茎串着的两串鱼。

“刚才的水可开了?”房遗爱问道。

“开了,我往灌了四个竹筒,留着晚上喝。锅里还剩了半锅,侍卫刚才还送来了一桶水,我又添了点,还在火上那,也快开了。”杜淳说道。

房遗爱点了点头,走到火堆旁时,正好锅里的水开。掀起锅盖,往外舀了点水,感觉水位差不多的时候,挑了四条稍微小点儿的鱼塞进了锅里,又让房崎把带来的瓶瓶罐罐拿来,往里头放了点材料、盐巴。

然后给了每人一份调料,让杜淳和房崎分别给在旁边扎营的秦琼和程咬金送去三条,又让杜荷给长孙涣父子送去三条,剩下的几条,让旁边的侍卫给皇上送了去,房遗爱自己则留下看锅。

没一会儿杜荷三人就都回来了,同时也带回来了不少好吃的。

四人就着侍卫送来的饭菜先垫吧了点儿,就等着锅里的已经飘香的鱼汤了。

就在四人咬着筷子眼巴巴的等着锅里的鱼汤时,营地里传来了一阵骚动还有马蹄声。

“狗鼻子嘛,这小子回来的这么及时!”房遗爱抱怨了一声。

“程怀亮?”杜荷问道。

“嗯。”房遗爱点了点头。

果然,没一会儿,程怀亮和秦怀玉就骑马过来了,跟房遗爱打了声招呼就各自回了各家。

估计也就是跟两位老爷子打完招呼,洗把脸而已,程怀亮和秦怀玉连衣服都没换,就一人提着两只山鸡和兔子过来了。

“嘿嘿,这林子里的兔子和山鸡还挺多的,再不打的话都该跑林子外头来了。”程怀亮大大咧咧的说道,“你们锅里煮的什么?这么香。”

“把山鸡都收拾吧,收拾好了就可以过来喝鱼汤了。”房遗爱抬头说道。

“好嘞。”程怀亮带着小跟班程昱去收拾山鸡去了,秦怀玉把手里的山鸡递给身后跟来的秦业,让他跟着程怀亮去收拾山鸡。

就在程怀亮三人回来之后,刚把收拾好的山鸡架在火堆上,端起盛好的鱼汤都喝了没两口,李世民身边的李安阳,李大总管便带着一个侍卫,笑眯眯的过来了。

众人赶紧放下手里的碗,起身给李安阳见礼。

“呵呵,还是房公子这里的伙食最诱人啊,怪不得这么热闹,就连合浦公主和九皇子都闹着要来房公子这儿蹭饭那。”李安阳伸手虚扶起房遗爱,笑眯眯的望着几人放在旁边的汤碗,使劲闻了两下,说道。

“李公公要不要来点儿,锅里还有,碗也都是刚成上的,还没怎么动那。”房遗爱说道。

“不拉,房公子着人给皇上送去的几条鱼,咱家也蒙皇上厚爱分了半条,听说做鱼的料是房公子配好的,做出来的味道与御厨的相比,确实别有一番风味。咱家就是奉命来谢房公子的。”李安阳说道。

“皇上喜欢就行。”房遗爱说道。

“对了,皇上让咱家这会子过来,顺便告诉房公子一声,你和努尔江王子的狩猎比试,是从后天开始,每个人可以选择两到四个人帮手,但是每队所带的侍卫只能是十人。”李安阳说道。

见到房遗爱点头表示明白后,李安阳继续说道,“比赛时间是十天,但是每天的猎物数量都要在黄昏前当着皇上的面统计一番,十天后合计最后结果,再分胜负。”

“猎物怎么计算啊?”房遗爱问道。

“按个数,兔子和山鸡一样,章子、狐狸、山猫和麝每只按十只山鸡计算,鹿和山羊的每只算三十只山鸡,野猪按体形的大小来折算,小的算三十只,大的算五十到六十只,每只黑瞎子的话可以抵得上二百只山鸡,若是大虫的话,一只算二百五十只山鸡。如何?”李安阳说道。

“行,明白了。”房遗爱合计了一下,点头说道。

“对了,这次比试颉利可汗可是又提出了百金的彩头,而且还说输的一方的猎物可是都要归获胜的一方的,皇上应了下来,房公子没有异议吧?”李安阳笑眯眯的问道。

房遗爱心想,皇上都应了下来,我再有异议有个屁用啊!妈的,这简直是强奸别人,还道貌岸然的跟人说我这是解脱你,还得让人笑脸相迎感恩戴德!憋屈啊!憋屈!简直憋屈死了!

强忍着揍人和吐血的冲动,表面上,房遗爱还得乐呵呵的说道,“皇上做主就行。”

“皇上还说了,你要是输了的话,皇上也不怪你,只是让你无条件的答应皇上一件事情就成。绝对是别人想都想不来的好事儿。”李安阳笑嘻嘻的望着房遗爱说道。

房遗爱怎么看怎么觉得,李安阳火光下映照的笑脸有种奸佞的感觉,再说了皇上嘴里的好事儿,对自己来说就未必是好事儿。暗地里撇了撇嘴,房遗爱反问道,“若是我赢了那?”

“呵呵,还是皇上英明。”李安阳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紧不慢的说道,“皇上说了,你若是赢了,那是你的本分,身为大唐子民自当为国出力,为我天朝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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