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前路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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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一彪道：“当日，燕金国仗着他们出了个力大无穷的陈霸天，命陈霸天的叔父陈庭为大元帅，带着陈霸天去攻打箫州。
夏水灵刚好在箫州。
两军阵前，陈霸天连败楚左帐下好几个人，还挑死了楚左一员大将。
等重伤了牧云后，那位夏姑娘冲出去，一斧子就把陈霸天的脑袋给劈了下来。
陈庭没等到箫州呢，他的侄子已经尸首分家，燕金国的依仗，被夏水灵给毁掉了。
这样的人，招揽到咱们这边，用来对付楚左，绝对是一大利器。”
钱鲁一愣：“爹，夏水灵既然是牧云的童年伙伴，怎么可能会接受咱们招揽？
朱承望带着造反大军，没到京城时，楚恒不是派我妹妹去过一趟吧？就是想招揽你说的这位夏姑娘吧？
那次不是也失败了？”
钱一彪摇了摇头：“那次不是失败，是你妹妹没见到夏水灵。她的家人说，夏水灵跟她师父出海去了。
出海不太可能，估计是去做什么隐蔽的事情去了。”
钱鲁眨巴了几下小眼睛：“爹，那也不对。你想啊，夏水灵是牧云的童年伙伴，牧云又是楚左最信任的人。
夏水灵怎么也不可能帮着我们，跟牧云作对呢。”
听钱鲁这样说，钱一彪冷哼两声，看着钱鲁低声问：“楚恒是你妹妹什么人？夫君吧。
利益面前，夫君都不行，何况童年伙伴，那算个屁呀！
再说了，这次因为明悦长公主，楚左和夏水灵动了手，彻底闹翻了，这就等于给了咱们机会。”
钱一彪把水灵和楚左闹翻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这是他埋在楚左身边的密探，探查到的消息。
“那——”
钱鲁眨巴着和钱一彪一模一样的小眼睛：“派谁去接触夏水灵？本事大的人，通常脾气都不小，不太容易说服。”
“只要价码给足了，啥脾气不脾气的。不过，这样的事情，确实挺重要的。
一会我派人去见常峰，让他下午去肖府，试探一下肖南的口风。
说服夏水灵，我觉得还是派常峰去，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我身边的人，常峰最适合干这个。”
父子两个正合计着，大管家钱来回来了。
钱一彪看着钱来，沉声问：“事情都办完了？”
钱来点点头：“报了官衙，仵作也去了，验完了尸走了，哪那里的丫鬟仆妇，我都叮嘱过，不许乱讲话。”
钱鲁用力抽了几下鼻子：“管家，你给她和小星买两副好棺材，把她们埋在一起吧。
主仆两个好做个伴。”
钱来心里把钱鲁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几个来回了，嘴上却只能应承：“放心吧，我都办好了。”
钱一彪道：“现在，你去通知常峰，说有重要的事情，让他立刻来见我。”
钱来答应着，急忙出去了。
钱一彪看着钱鲁，“从今天开始，除了上朝，你不许外出，真有事的话，就让钱来去办。
万万不能大意，不能给楚左任何机会，记住了吗？”
钱鲁急忙点头。知道一会钱一彪和常峰说事，他在跟前不便，钱鲁走出书房，往后宅去了。
——
晌午过后，常峰的拜帖送到了肖南手上。
肖南这次回到京城后，一直在家里待着，没出过门。
他是个相当有抱负的青年，有点生不逢时，稀里糊涂就到了这步田地。
肖南时常控制不住去想，他和董宏斌的惨败和投降过程，想一次痛苦一次。
他不认为自己输了，他觉得是天时地利人和，恰好都站在了楚左那边。
要命的是，他和董宏斌投降了，但楚左没当上皇帝，你说这多尴尬。
因为尴尬，他回来后，一次都没出去过，他被困住了，像一条落在浅滩的龙，他无力做任何事，甚至都不愿意挣扎。
真的是前路茫茫。
看见常峰的拜帖，肖南有些不解，往日，他和常峰没有来往，今天他来干什么？
但常峰是兵部侍郎，肖南也不能不见，对手下人吩咐：“把人带去会客厅。”
手下人出去了，肖南站起身，手在墙上一按，咯嘣一声轻响，一道暗门打开了。
肖南走进去，在里面又按了一下，把书房的墙壁复原。
他出来时，正好是会客厅。
一小会功夫，手下带着常峰进来了。
常峰见到肖南，抱拳行礼：“肖将军，常峰这厢有礼了。”
肖南浅浅一笑，声音清朗：“常侍郎不必多礼，请坐。”
分宾主落座后，佣人把茶端上来。
常峰看着肖南：“肖将军，从箫州回来有几天了，一直没出去吗？”
肖南看着常峰：“七月酷热天，出去哪里？京城是故地，该去的地方都去过了。”
语气有些不善：“常侍郎，今日光临本府，不会是为了来问我一句，回来后出没出去吧？”
常峰丝毫不以为意，面上带笑：“肖将军，我今天来，是奉了国丈的命令，来和肖将军商量一件事。”
“何事？国丈吩咐就是了，商量不敢当。”
常峰不疾不徐：“不久前，将军跟着老将军，在京城南门，大败反贼朱承望。
肖家军的英名，北凉国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三岁孩童，没有不知道的，没有不赞的。
可谁能想到，这样一支受人敬仰的军队，竟然在箫州城英勇杀敌，肖老将军马革裹尸，令人肃然起敬。
但只要是了解实情真相的，都说肖将军是败给了时机，不是败给了什么人。
时机不对，根本无法与人交战。
国丈知道，肖将军是个有大志向的人，所以命我前来，想问肖将军一句：
可愿意为这残破的山河，出一份力？担一肩重量？
皇帝实在年幼，需要肖将军这样的人，来做北凉国的脊梁。
皇太后女流，尚且敢坐高金銮殿，肖将军，敢不敢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挺身而出，保家护国，给北凉国的将士们，做个表率？起个带头作用？
放眼北凉国，只有肖将军，能和野心勃勃之人对抗了，希望肖将军能护北凉国、护皇上周全。
皇帝年幼，但皇太后会记住每个人的功劳，不会亏待功臣，会替皇上给各位功臣论功行赏。
肖将军，可愿和国丈携手？我等虽然不才，却俱都愿意听凭肖将军调遣。”
常峰确实会说，句句夸奖肖南，句句激励肖南。
一个字没提楚左，却句句都在暗指楚左要夺皇位，这口才确实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