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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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左是什么人，他岂能不明白水灵是怎么想的？
“皇兄，我敬皇兄一杯。”他一开口，楚恒的注意力，不得不转过来，开始和楚左寒暄。
本是亲兄弟的两个人，对着彼此，都说了一些口是心非的话。
这顿庆功宴，因为楚恒的横插一杠，导致气氛差了好多，刚到子时，宴会就散了。
楚恒似乎意犹未尽，看着水灵，温声道：“夏姑娘，夜还早，让皇弟重新备酒，咱们再喝几杯？”
水灵微笑：“谢殿下抬爱，我平日本不会喝酒，刚才喝了几杯，早就头晕目眩了，无法再喝。”
楚恒也不气恼，竟是一脸的关切：“夏姑娘，那一起喝茶如何？”
“皇兄。”
楚左打断楚恒：“水灵不胜酒力，让她回去休息。我陪皇兄喝茶，我还有些话私话要问皇兄。”
楚左的意思好像是说，他要问楚恒的话，是不能被别人听去的，所以只能是他们兄弟去喝茶，不能邀请水灵。
实则就是不让楚恒纠缠水灵。
“也好，改日我请夏姑娘喝茶。”
当晚，楚恒回了驿站，没在军营住。
也是当晚，水灵收拾好了东西，她准备离开了箫州城了。
天亮后，水灵去向楚左辞行。虽然楚左心里明白，水灵迟早会离开，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虽然生在皇室，过的是人上人的奢华生活，但是从小，他就缺爱，急缺。
和水灵相处的时间不长，他对这个乐观、勇敢、善良的姑娘，早就有了不一样的好感。
因为这份不一样的好感，他不想让水灵离开。
他看着她，眸光中是不舍，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心爱的姑娘，一时说不出来话。
水灵没有楚左那么多心思，她见楚左呆愣愣的，知道是她离开的消息太突然导致的，她笑着点点头，转身出来，去找牧云辞行。
牧云一听水灵要离开，当时就着急了：“水灵，你多待一阵子，现在没有战事了，我有工夫了，可以陪你。
咱们一起聊天，切磋武艺，多好呀。
不行，你不能走，我不许你走。”
水灵笑着分析给他听：“现在是三月了，过一阵子，家里就要种地，要忙了。
我离开了这么多天，酒馆一直是镖局给照顾着，也不能总麻烦人家不是？
一旦哪天镖局忙，分不出人去，酒馆让哪个无赖给砸了是小事，伤了大哥二哥咋整啊？
必须得回去了，以后，如果镇远镖局还往这边走镖，我一定跟着来......”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牧云：“......”
辰时刚过，只吃了几口早饭的水灵，背着包袱离开了军营。
楚左带着牧云和陈忠，还有和水灵熟悉的部将们，出城给她送行。
本来，水灵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去待几天后，就可以回家了。
这样一来，就算以后牧云见到家里人，时间上也不会穿帮。
但没想到，楚左送给她一匹高头大马。
水灵不要：“这是战马，我骑回去就闲置了，还是让它留在军营更有用。
箫州城里，就有马车，我坐马车回去就行了。”
楚左很坚持，“马车慢不说，还不是直接到靠峰镇的，今天到这个小城，明天到那个镇的。
这匹马，你骑着它杀过最强敌人，它属于你，你骑回去吧。”
牧云一脸的离情别意，大桃花眼都潮湿了，声音里也带着点哽咽：
“水灵妹子，镖局真要再往这边走镖，你一定要跟来。你说话可千万要算数。
要是过几天就来，那就更好了，我带你去逛集市，现在有银子了，能买得起糖人。”
小时候，牧云和原身跟着孙氏去逛过一次集市，那年原身五岁，牧云八岁。
原身想让孙氏给买一个糖人，孙氏没有钱，不给买。
原身就央求牧云给她买。
那时候小，她不明白，她娘都没有钱，仅比她大三岁的牧云，怎么可能有？
原身对这段往事，记忆太深了，现在一提起，水灵都能感受到他们当年的渴望。
她笑，带着几分感慨：“牧云哥，等再见面，咱们一起逛集市，你再帮我买糖人。”
陈忠不能像牧云一样留水灵，但他也希望水灵留着。他看着眼前少女，声音低沉：
“夏姑娘，再过几天，再过几天，箫州城的桃树，就打花苞了。”
水灵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陈大哥，以后，一定我一定有寄回来，一定有机会看箫州城的桃花。”
水灵眸光在眼前的几个男人脸上滑过，他们各个都是好样的，都是英雄好汉。
她抱了抱拳：“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走了，你们都要好好的，珍重！！”
说完，手搭马鞍，飞身上马，策马离去。
水灵没回头，她知道，她要是回头看，送别的人会更舍不得，更难过。那就不回头，一口气跑出他们的视线。
水灵这才松了送了一口气，骑在马上，慢悠悠往前走。
三五里后，水灵发现，前面官道上，出现了一匹马，骑在马上的人，正是太子楚恒。
楚恒策马，缓缓来到水灵面前：“夏姑娘。”
水灵只好下马，对着楚恒抱了抱拳：“见过殿下。”
楚恒：“夏姑娘，这就走了吗？咋这么着急？”
水灵：“殿下也知道，我家里是开酒馆的，我不太放心，所以必须都回去了。”
楚恒笑：“你酒馆右侧，是一家赌坊吧？夏姑娘是不是担心他们去你家酒馆作乱？
如果是，我下令，让我的人把赌坊的人全杀了，赌徒也杀了，赌坊铲除如何？”
水灵一愣，急忙道：“殿下，这万万不可。虽说开赌坊的和去那里赌钱的，大部分都不是好人。
我也防范着他们，但他们眼下没惹我，怎么能随便杀人呢？”
楚恒笑：“不过是一些贱命，夏姑娘何必介怀。”
水灵不想和他废话，抱了抱拳：“殿下，我着急赶路，告辞了。”
话落，人已经落在了马背上。
楚恒笑，蛇眼更细了：“夏姑娘，不要着急，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