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灰头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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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太太说完，头也不回就出了门。
杨敏急忙进屋，对夏石说：“咱娘去孙氏家了，说是想跟他们要一筐土豆尝尝。
你跟去看看吧，别再吃了亏。”
夏石没好气地说：“孙氏记恨着咱们，那一家人都记恨着咱们，你看着吧，一个土豆都要不回来，铁定了吃亏。
明知道这样，还去招惹他们干啥？弄得灰头土脸的不说，一旦再被人打坏了哪里，咱家哪还有银子往医馆送？
水桃水兰被人揍的事擦过去几天，咋就忘了呢？咱娘可真是，越老越不让人省心。你现在去，把娘找回来。
不然孙氏那一家子畜生，下手都没轻没重，尤其水灵，跟个虎一样。”
水桃急忙给杨敏使眼色，不让她再往瞎说。
杨敏跟着水桃来到西屋，小声问：“你挤眉弄眼的，要干啥？”
水桃笑着：“娘，我奶去孙氏家要土豆，又不是你去要。
她要回来了咱们就跟着尝尝好不好吃，要不回来的话，也是丢她的人，不丢咱们的。”
杨敏一愣；“咱们和你奶不是一家人吗？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别让你奶知道，不然她还不揍你呀？”
“娘，你太实在了。照你这样说，我奶和孙氏不也是一家人吗？
孙氏家种出来土豆，我奶去要几个尝尝，不应该吗？你就别在我爹跟前磨叽了。
一会她心情不好，又该骂你了。我爹和我奶一样，就是窝里横的主儿。”
“你不是窝里横，你去找夏水灵过过招？那天你也不是没看见，她跟个野猪一样，咱家没人是她对手。”
杨敏相当不满地瞪了水桃一眼，见水桃一脸坏笑，知女莫如母，她有些醒悟，声音更低：
“是你怂恿你奶去的吧？你是不是想知道水灵家的土豆冻没冻死？
水桃啊，咱家唯一的一两银子，是怎么花掉的你忘了吗？招惹水灵那认亲不认的畜生干啥啊？
她会功夫，弄不好，她再过来揍你一顿，我看你怎么收场。”
水桃有些不满意了：“娘，我奶去要土豆，水灵来揍我干什么呀？
她也不用张狂，我打不过她，不等于别人也打不过。
说不定以后，我找个有钱人嫁了，那样的话，就会有人为我出头收拾水灵。
真要有那一天，我保证让夏水灵生不得，死不得，非得折磨她几个发昏不可。”
水桃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像万年寒潭里的冰，眸光像刀光一样锋利。
杨敏没想到水桃能说出这样的话，呆愣了半天，才侧头看着夏立屏：“你去看看你奶，要是打起来了，就把她拉回来。
不然被人打伤了，咱们还得借钱给她看病。”
夏立屏答应着，一溜烟跑去找他奶了。
夏老太太挎着筐往孙氏家走，离大门还有一小段距离时，正好水灵推开大门要往外走。
见夏老太太来了，她马上退回了院里，“咔嚓”一声，把大门给插上了，就像见到了瘟神一样。
夏老太太也看见了水灵，走过来“咚咚”敲大门：“水灵，你个臭丫头，把门给我打开，我有事。”
水灵不愿意和她说话，也不给开门。
“水灵，你给我把门打开，不然我一会进去捶死你，没老没少的东西，都让你娘给教坏了。”
水灵脚尖点地，腿一用力，人跃起来，轻飘飘落在院墙上坐着。
晃动着两条长腿，往下看着夏老太太：“你来我家干啥？有啥事，说吧。”
“你家？你个臭丫头，这是我儿子家，我想来就来，你管得着吗？”
“你儿子？他不是埋在村子大北头的坟圈里吗？你去那找他吧，晚上去，白天他不能出来，怕太阳。”
水灵和夏老太太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不愿意尊重这个恶毒的人，这老太太确实不值得尊重。
夏老太太不想和水灵说废话：“孙氏呢？让孙氏出来见我。”
水灵意念动，从空间里取出一块糖，放在嘴里含着，慢悠悠地说：“我娘给人看病去了。”
“啥时候回来？”
水灵假装思考了一下：“大概后天黄昏时才回来呢，你找我娘看病啊？我娘说了，不给你看，不管你得了啥病，都让你病死算了。”
夏老太太气得直捂胸口：“你一个姑娘家，坐在墙头上干啥？不怕别人笑话啊？”
水灵摇摇头：“不怕。我娘临走告诉我，现在的人可坏了，就算不敢杀人放火，但是也敢强取豪夺。
所以我娘让我坐在墙头上，看见坏人来了，赶紧把大门插上，免得进来抢我家东西。”
这话分明就是说夏老太太是坏人，进来就得抢他们的东西。
夏老太太气得一个劲咳嗽：“淑华呢，你让她出来，我有话对她说。”
“我大嫂？她怀孕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她身子懒，一动不想动，我娘让她躺着，可以躺到我娘回来再起来。”
夏老太太几乎吼起来：“黄小琴呢，让她来给我开门。”
“我娘前脚出门，我二嫂后脚就回了娘家，她说了，她才不在家做饭呢，她也要后天黄昏时才回来。”
水灵没等夏老太太再问下去，直接说：“我三个哥哥都去峰顶了，上面有金子，他们去挖了，也后天黄昏时回来。
现在这个家里，我说了算。我说不让你进来，你就不能进来，因为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夏立屏来半天了，站在他奶身边，两个人都仰着头，往上看着水灵。
夏立屏低声说：“奶，咱们还是回去吧，他们家院墙修这么高，咱们也进不去。”
夏老太太站在冷风里，不管她说啥，水灵都给怼回去，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夏老太太一口气，怎么能咽下去？她侧头看了一眼夏立屏：“你去给我找个长点的棍子，我非把那小贱人给捅下去摔死不可。”
夏立屏也是个死心眼的，真照着他奶的吩咐做了。
他四下看了看，看见水灵家园子里有一根挺长的木杆子，一头着地，一头搭在菜园的墙头上。
是初夏时，孙氏放在那，准备给倭瓜爬藤用的。
夏立屏快步走过去，一把拽出那根长木杆，递给了他奶奶。
夏老太太接过来，掂量了一下，还挺沉，抡不动，不然非得抡圆了，一杆子把水灵揍下来不可。
抡不动，不等于没有别的用法。夏老太太用那根木杆，去捅水灵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