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让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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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灵快走几步，看见了那个女人。
女人一身粗布衣裳，头发蓬乱。日子贫穷，又遇上荒年，没有好衣裳穿可以理解，但起码头发要梳一梳。
衣裳可以破，不应该那样脏，河就在村边，日夜不停地流淌着，河水不要钱，谁都可以去洗衣服。
女人不光穿的埋汰，面目也可憎，竖着一对菜刀眉，用手指着站在她身前的男人，破口大骂。
看样子男人想过去，她挡着，不让男人过去。
有三两个人，围着劝。
女人越骂声越高，越骂越不解气，突然出手，对着男人的脸，左右开弓就是十几个大耳光。
男人没还手，好像巴掌落的不是他的脸。
水灵搜了一下原身的记忆，男人和女人只是有些眼熟，却记不起名字来，很显然不是原身熟悉的人。
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水灵微微皱了皱眉头，手动了一下，又一想还是算了吧，男人自己都任凭那母夜叉打，她又何必多事？
不管哪个世界，大多数的可怜之人，都有可恨之处。看着被人虐可怜，实际上是他们选择了被人虐。
水灵转身回家了。
黄小琴见水灵买了这么多大米，乐得差点跳起来：“好几年没吃过大米了，妹妹，好在当日你坚持种茄子和土豆，不然咱们还不知道哪年才能吃上大米呢。”
水灵喝了一口水：“我去镇上时，娘把前两次的钱给了我，卖完茄子和土豆，我就买了些大米。
大嫂怀着孕辛苦，二嫂家务多也辛苦，哥哥们都干体力活更辛苦，大家应该吃几顿细粮了。”
“对对对，还是妹妹想的周到，晚上我做二米饭给全家吃，我做那个的厨艺绝了，保证熟透的同时，还一点不糊锅，不浪费粮食。
再做个土豆汤，哎妈呀，咱们过神仙日子了。”
五十斤大米，要和小米掺在一起吃，不然家里人这么多，吃不了多久。
水灵有点可惜，空间里有五千斤大米，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拿出来。
回到屋里，没等孙氏问，水灵就小声解释：“娘，是我师傅给我的银子，让我给家里人买点大米吃。
师父不让我跟人提起他，我只能对二嫂说，是你给我的钱。”
她不解释不行，卖给杜三金的土豆是从空间里拿的，卖了一两半银子的事，不能让家里人知道。
孙氏点点头，对水灵的话，她是深信不疑。换成任何人，都能相信，不然哪里来的银子买大米？
做梦都想不到，还有一个神秘的空间存在着。
孙氏沉吟了一下，问道：“你师父住镇上？”
“师父住在一个小村里，离大山很近，不过哪个村我没问过，也没去过。”
母女说几句话的工夫，一个人步履匆匆跑进来。
竟是住隔壁的光棍。
光棍姓陈，叫陈实，二十九岁了。他有个大哥，叫陈澜，成家多年，膝下有两个孩子。陈实有个老爹，跟陈澜一起过活。
从分家那年开始，光棍就和孙氏一家比邻而居。
“孙婶子，我爹被骡子踢了，腿好像断了，求你去给瞧瞧。”
陈实成亲后，蜜月都没过完，陈实的嫂子刘桂娟就要求分开过。
当时家里的财产只有三间草屋和一头五岁的骡子。
刘桂娟说，兄弟分家，老人应该跟大儿子。
连带着家产——也就是三间草屋和一头骡子，也应该归大儿子。
陈实没争，他爹穷尽了所有能量，才给他大哥娶上媳妇儿，他不想因为那点算不上家产的家产，让他爹和大哥犯难。
陈实被刘桂娟给变相净身出户后，先是租住在水灵家隔壁，也就是牧云家西屋。
后来牧云家日子过不下去，去京城投奔牧云二叔，就把三间草房卖给了陈实。
陈实没有钱，找孙氏借了些，又找他的好哥们金福借，凑够二两银子，买下了这三间草屋。
金福那年准备成亲，为了陈实买房，硬生生把亲事往后推了一年，这份情意，赛过亲兄弟。
总算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但日子还是艰难，陈实一直没有娶上媳妇儿，就成了光棍。
渐渐的，村里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叫他光棍子，真名反倒没人叫了。
孙氏对突然有人上门求助，早就习以为常。她叫水灵拿上药箱，跟着光棍子出了家门。
光棍子大哥住村西头，骡子棚在院子西侧。水灵跟着孙氏进院后，看见院里躺着一个老头。
已经是十月份了，老人穿着单薄，就躺在冰凉的地上。
一个男人蹲在老人身边哭，一个女人站在老人跟前骂。正是水灵回来时，看见的那对男女。
还有几个邻居站在门外，都在窃窃私语。
“大哥，我把孙婶子找来了，咱俩把爹抬到屋里炕上，让婶子子给看看，腿是不是断了。”
“不许往屋里抬。”
刘桂娟叉着腰：“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老东西我们养了八年了，应该归老二养了。
要抬，只能抬老二家去。”
这刘桂娟，猛一看满脸横肉，腰粗肚子大头发稀疏，典型的泼妇。仔细一看，还不如猛一看。
她说的“老二家”指的是光棍子陈实。
一个时辰前，老人去喂骡子。填完了草，又去起粪。
一向老实的骡子，也不知道怎么就发了脾气，一个蹶子把老人踢出了棚子。
听见老人惨叫的惨叫声，陈澜急忙出来看。
见老爹面色惨白，躺在地上。他吓坏了，起身就要去找孙氏来给瞧瞧，刘桂娟拦着不让。
当年分家时，她看中公公年纪不大，还能下地劳作。
这么多年，老人牵着骡子，给人耕地，往回拉庄稼，赚钱贴补家用。
连着三个荒年，老人和骡子都没活了，刘桂娟的脸一天比一天难看。
现在被骡子踢了，听惨叫声就知道踢得挺重，估计以后再也不能下地干活。
吃闲饭的可不能养活，她疯子一样跑出去阻拦陈澜，两个人从家门口，一路纠缠到离水灵家不远的地方。
水灵回来时，正好看见了他们。
陈澜被扇了十几个耳光，到底没能去成孙氏家，只好去了隔壁，找陈实，让他去找孙氏。
陈澜和刘桂娟刚到家，陈实和孙氏还有水灵就来了。
结果，刘桂娟不让把老人抬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