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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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再次回到了车里，赵子峰的脑袋依旧灌浆糊一般想不明白个所以然.
他快要憋疯了.
刚一上车，他马上开口问道.
“老大，怎么了?
我看你和方姐刚才的神情都不太对.”
陆陵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方甯.
“你觉得呢.”
方甯想了片刻，又看向赵子峰.
“我们从头缕顺一下.
你说目前来说这几段监控视频没有合成没有拼接，且没有任何破绽.”
赵子峰做发誓状再三保证绝无可能.
方甯打开笔记本，调出监控视频.
“首先，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这个目前看来完整且完美的视频存在拼接点的话.
在哪里着手比较容易实现.”
赵子峰想了一下.
“虽然我认为这个几乎不可能办到，但是如果真要动手操作的话.
我觉得大概有这么几个位置.
首先，就是视频中被大巴车遮住的一段两秒多的监控盲区.
这个位置的视频基本处在静止状态，只有声音的外露，操作起来实现的可能性最大.
但是，问题在于，孩子消失的时间点，并不在这里.
如果这里剪一刀，那么孩子消失的时候就还需要再剪一刀.
我觉得没必要.”
方甯了然的点点头.
“那这个可能就可以暂时排除掉了.
你继续.”
赵子峰深呼吸一口气，认真的分析到.
“是这样.
我们用来对比孩子消失前后的视频，是分成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车出发一直到停车点名的行车记录仪.
第二个电视台大楼正门朝向停车场的广角360度摄像头，就是中间被大巴车遮住有监控盲区的那一部分一直到进门前.
第三个就是大厅内对准大门的摄像头.
当天正值中午，大厅内对准大门的摄像头光线曝光太足，门外的那部分也只可以看到重合的虚影无法计算门外人数.
只可以看到进门内孩子就少了两个.
如果说有可以动手脚的地方，那就是进转门前中间的这段监控.
但是说白了，中间这段监控在技术处理上也是最难的.
人的身型可以完美的合成在画面里，但是影子在物体上的遮挡和漫反射，是不可能做的毫无痕迹的.
如果孩子在门外的时候只有十九个，那这段监控里做出的两个孩子影像，未免太完美了.
哎呀....”
赵子峰急得差点抽自己大嘴巴.
方甯倒是很有耐心，甚至还斜了马上就要不耐烦的陆陵游一眼.
她拍了拍赵子峰的肩膀，一边安慰一边暗示道.
“你先别着急，我明白你的意思.
因为阳光照射的强度，各种各样的折射和漫反射，其实三段视频的内容都很难处理.”
赵子峰点头.
“是这个意思.”
“我相信你的专业技术.
但你陷入思维死循环了，我们换个角度再想.
比如..刚才纪欧同时的新供词.”
赵子峰举起三根手指再次强调了一遍.
“我真的反反复复检查过他们的每一帧画面.
真的没有任何技术处理痕迹.”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被掏空了.
“我想象不到，如果有人能办到，那一定是个超级牛逼的高手.
起码我不行.”
顿了顿，他又自嘲的笑了.
“至于其他可能，我曾经也考虑过.
就是三段监控被做了不着痕迹的时间调换.
但是不可能啊，一个是案发第一时间我们就已经到了现场，稍后没多久就将底板拷贝了过来，案犯怎么可能有这个时间差?
再者，就算他有时间在我们取证之前调换车上和电视台，甚至是酒店的监控.
但同样的光照，同样的人数，同样的行为动作...
别说是伪造，就是重新再组织演一遍.....都....”
话说一半，他突然自己顿住了.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浮现出了刚才小姑娘的最后一段话.
赵子峰指了指电脑屏幕支支吾吾啊了半天，又看向陆陵游.
“老大...
你的意思不会是...
等等，等等，你们让我缕缕.”
他拼命的搓着头皮，没多一会整个脑袋就变成了一个崭新的鸡窝.
突然，赵子峰抬起头，双目放光的看向方甯.
“你们的意思是.
这些孩子之前就来过一次.
我没记错的话，刚才纪欧同事说这些孩子半决赛结束之后就马上组队去酒店办理了入住.
那就说明他们上一次来，出发地点也是蓝湾一号酒店，目的地同样是现在的电视台.
而且同样的时间，天气.
魏淑华带队，校车司机刘平开车接送，接待人...纪欧.
卧槽!”
赵子峰重重一拍脑门.
“如果在那次拍宣传物料的时候，就准备好了孩子们整队完整且与案发当天同一时间拍摄的视频.
如果是他们几个......联手.
在我们取证之前替换，也不是不可能!
卧槽，老大!!!!”
赵子峰激动的又扇了自己一巴掌.
“这样一来，那就根本不用剪辑，只要巧妙的替换.
就可以做到没有任何痕迹.
孩子可能在出发前就已经不见了...所以在路上的这一段时间，校车为了防止孩子的数量在交通监控里暴露，选择拉上了车内所有的遮光帘.”
方甯笑着扇了扇飘到自己面前的二手烟.
赵子峰快要哭出来了，眼圈通红的看向陆陵游.
“老大!我怎么这么蠢.”
“听你说话，我特么膀胱都快要憋爆了.”
陆陵游叼着烟卷呼出一大口烟.
“还愣着干什么，给技术部打电话.”
赵子峰这才从后知后觉中回过神，掏出电话开始联系相关人员.
陆陵游拨通了局里办公室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刘威.
“刘威，找老方签字准备批捕.
让跟稍纪欧，刘平，魏淑华，郑恺四个人的小队马上收网，全都给我带回去.”
电话里的刘威一愣.
“老大，这才刚放走没半天吧.
你确定是批捕，不是协查?”
陆陵游被尿憋的有点急躁，对着手机吼了一句.
“你特么聋了啊.”
刘威赶忙规规矩矩的喊了声好的然后快速挂断了电话.
“行了，其他的先回去再说.”
陆陵游启动车子，窜出去之前还不忘威胁了一句赵子峰.
“你不要在我车里哭出来，我尿急，见不得流动的液体.”
方甯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赶忙把脸转到了副驾驶的另一边.
回到警局，陆陵游第一时间就冲上了二楼卫生间.
赵月被老大的速度吓了一大跳.
看见慢悠悠走上来的方甯，疑惑的指了指卫生间方向.
“这咋的了，喝多少水才能尿急成这样.
我们老大是不是肾出毛病了?”
方甯笑出了声.
“也许吧.”
赵子峰随后眼圈微红的走了上来，一边走一边嘟囔道.
“太蠢了，我太蠢了.”
赵月目瞪口呆.
“这家伙，怎么也中邪了.
老大是不是中途揍他了?
老大那个拳头有沙包那么大个，确实能给人揍痴呆.”
方甯无奈摇摇头，转身也进了卫生间.
陆陵游撒了一泡又急又长的尿，出来的时候发现方甯正在镜子前洗手.
“爱好挺小众啊，爱听尿声?”
方甯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长时间憋尿，真的会影响肾功能.”
她往下轻飘飘的瞄了一眼.
“陆队，得注意身体.
不然，谣言要成真了.”
方甯撂下这句不明所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懂的浑话，抽了张纸巾大摇大摆的走了.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