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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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之年，一层楼的高三学子个个闷头奋战，江雪明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且丝毫不觉得艰苦，好似上满了的发条，不知疲累。从小学起，她的成绩就一直是名列前茅，在高中优等班，也是在十名左右徘徊，这次月考，她成绩班内排名第三，年级排名第九，进步斐然。闺蜜调侃她一句：“你这是要考985，211吧！”江雪明习惯的想回嘴，但想到做了一半的英语试卷，觉得回嘴就没意思了，只是撇撇嘴卖个萌，左耳进右耳出。是不是要考985，211，她也说不清楚，但她清楚是谁给她上的发条，每次想到时光，好像学习起来都会特别有劲头，那感觉不仅仅是喜欢，时光于她，更像是一个标杆，一颗星星，一盏明灯，她不会时时想他，但偶尔想到他听到他的名字，就好像自己是一颗小草，不经意间受到了甘露的滋养。妈妈看她这么有干劲，也不敢拖后腿，每天的营养餐，换洗的衣服，各类事宜都准备的妥妥当当，以免她为了一些不必要的琐事分心。
围棋社送来了关于秋兰杯时光晋级的特大新闻，江雪明为此兴奋了四个小时，她不敢打扰时光，手机里的短信也编辑了几十次也没有发送出去，内容太简单不足以表达她的祝贺，太复杂了又······毕竟许久没有碰面了，那一天，她将秋兰杯的新闻搜了又搜，直到深夜，已不能成眠。
第二天她拖着困倦的身体去上课，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但内心竟不觉得懊悔，再看到谷雨时，心中开始五味杂陈，他们已经不知不觉建立起了超越朋友的情谊，谷雨甚至在七夕节特意给江雪明送了礼物，江雪明知道那意味着两人的关系更暧昧了，可谁也没有用语言捅破这层窗户纸，谷雨也从没有说过喜欢她之类的话，他羞涩高傲，比起时光来，他的性情让人安心很多，可为什么，为什么······江雪明心中生了杂念，她无端自责羞愧起来，自责着不禁又有点气恼，期盼谷雨跟他表白，然后她就可以快刀斩乱麻，或者答应，或者拒绝。“啊！”她想到这儿忽然惊叫了起来，心道，“我在想什么呢，我要失去最好的朋友吗！”她舍不得，一想到谷雨以后都不再理她了，她甚至比那些杂念更加忧心。
谷雨看她有些失常，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江雪明谎称道，“哦，是昨天没睡好，刚想起来，落家里东西了！”她本想搪塞不说，但俩人已经近乎无话不谈的距离，不说才奇怪。
“落什么了？如果是书的话，我的借给你！”他一向眼高于顶，可对江雪明说话时，眼神总是诚挚专注，不禁更加令明明感动，感动又羞愧，明明道：“不是书，就是私人用品！”江雪明又开始含糊带过。
谷雨点点头，他也总是在不能多问的时候不会多问，这点也让明明略感宽慰。
几乎在时光褚嬴回去的同时，他们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商务汽车，车门外站着一个西装笔挺，表情严峻的男人，男人见到褚嬴，又变得十分客气谦卑道：“梁先生，梁总等你了很久，不见你过去，让我来看看，如果没事就让我顺道接您过去！”
褚嬴一阵惊愕，隐约觉得见过他，但他对梁时月认识的人印象都不大深刻，所以问道：“你是？”
“我是小李，李双河！梁总的司机，您不记得我了？”小李含笑道，然而那张严峻的脸笑起来并不显得多亲和。
褚嬴脸色瞬间冰住，他脑子里已经有了五分这个人的影像，一连串模糊的记忆在脑海里穿梭，梁美人发怒的场景也闪现出来，竟让他禁不住的后怕，只觉得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拖着时光的手径直越过小李冲到门口，对时光命令道：“开门！”
时光被他拖着走了两步，脑子还正处理着这两个人的对话，追问道：“梁美人的司机？”
褚嬴不耐烦的点头，催促道：“你赶紧开门！”
时光听他话语急促，也插不了口，赶忙去掏钥匙，不经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正看到小李也盯着他上下打量，目光炯炯锐利，配上那张正气俨然可以除妖的脸，吓的时光手一哆嗦，钥匙掉在了地上，褚嬴道：“笨死了！”说着匆忙捡起钥匙来开了门，拉着时光就进去，反手碰上门，动作一气呵成，才松了口气。
“你不是说不去了吗？你妈怎么还派人来了！”
“你别管我了，专心备赛！”褚嬴坐在沙发上，喘了口气，仍旧是慌乱的自顾不暇，扶额烦忧，过了会儿，他又把笔记本抱了出来，放茶几上道，“围达网上，想找谁下找谁下。”说罢转身又进了卧室，大概五六分钟的功夫，又从卧室里出来，进入另一间时光没见过他开过门的房间，这时门外的小李已经在按门铃了，呼叫道：“梁先生！”
“跟他说，知道了！”屋里传来褚嬴好不耐烦的声音，时光只觉得身处在一团尴尬的氛围中，依言给门外的门神传话。
大概二十分钟后，褚嬴一身棕色风衣从屋里出来，好像换了一个人，时光微微惊讶道：“你怎么···”他话还没问完，褚嬴已走到了玄关处，换上了鞋，道：“乖，你自己加油吧！”
就在司机小李自报家门的时候，褚嬴脑子里隐约有了梁美人的形象，内心还莫名升起几分恐惧的感觉，他忽然想起来，梁美人现在是梁美衣集团的董事长，脾气虽好，发起怒了是顶可怕的，他竟然让梁美人等了这么久，还拒接她的电话，梁时月平日严谨得体，倒也不必怕她，何况，梁美人对他要求不多，也十分疼爱他。可褚嬴不一样，他做贼心虚，非但对过去的事心中有愧，就是今天爽约可能引起的连锁反应，都让他恨不得有瞬间消失，把这具身体还给梁时月的本事。为此他又想起了昨晚幻境的场景，他卖的可怜博得了梁时月的同情，哪怕是释法鸾的打击嘲讽，他也一概不管，就像一个热血上头的孩子。论人生阅历，他不如梁时月，甚至不如时光，论修行，他也不如释法鸾，释法鸾是沉沦生死，被欲念困扰，无法超脱，而褚嬴没有欲念困扰，但他从未想过超脱。释法鸾常常在他耳边念叨，只差一念，便能成仙，得此仙缘，何不珍惜。
褚嬴一个字也不信，谁要成仙，谁要超脱，我只想小光一起下棋。
“你有没有想过，你说的那个时光，他有一天会老，会死！”
“是人都会死，他会死，我也会死！”褚嬴说的爽快，可心下不经意将死字安到时光身上，便不寒而栗起来，又含糊起来，“我不管！”
“你放下这一执念，飘然升仙，便不必承受这些苦难了！”释法鸾淡然笑道。
“我不稀罕！”褚嬴执拗的像个孩子，“你现在就算把玉皇大帝的宝座搁我面前，我都不稀罕！”他说着还做了一个宝座的手势。
“一个梦，做了一千多年还不醒，你让他去，自有他悔悟的时候！”
梁时月淡然道：“也许时光确实是他的梦，我是不小心搅进去的，可能我也该让自己静一静，去分清楚什么是他的梦，什么是我的人生。”
随着“嘭”一声，大门关了，独留下时光在屋里，带着一脑袋的问号和几分人去楼空的落寞，长长叹一口气，只能硬着头皮去围达网上找对手。
登上围达网，时光偶然发现网站界面又更新了，其实围达网站是一直在变更的，时光觉得新奇，是因为他只密集的在围达网上活跃过半年，这两年来，无论是时光的小号还是褚嬴的账号，活脱脱就是个僵尸号，偶尔出来诈尸一两次。
时光看到网站头条推送了一个秋兰杯链接，很自然的点了进去，网页下拉，看到最后一个名字是自己的时候，还惊了一下，随即又想到，里面是秋兰杯十六进八的支持率，自己是十六强，理所应当应该在里面。只是他从来没想过在网上，还是围达网上看到自己的名字，自从上次北斗杯之后，好久没有这种当名人的感觉了，突然一下子竟还有些陌生。
不过他看到自己后面的支持人数是七十三个人后，赶紧往上扒拉网页，排在第六的俞亮支持人数是三万七千九十四人，时光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像方旭曹明勋这些老将的实力以及名气他是不敢比的，所以他才先去看俞亮的，他自问名人效应上也比不过俞亮，但逊到这么悬殊的地步，还是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不禁脱口道：“有必要这么碾压吗，好歹我也是北斗杯冠军之一呀！”他平静了一下受挫的内心，咬着牙道，“我会让你们这三万七千九十四个人知道知道我的实力。”谁知道他刚说完这句话，页面一刷新，俞亮后面的横条已经变成三万九千多了，再一刷新已经四万了，而自己的支持人数只涨了两个，他终于接受了现实，继续往上翻，看到排名第一的方旭，支持人数达十一万之多，再往下是两个韩国选手曹明勋，李昌明，“还行，起码旭哥是第一。”但时光心里还是拔凉拔凉的，他在那研究了十多分钟的排名，差点忘了上网是找人下棋，忍不住吐槽道，“搞什么嘛，影响人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