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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暴烈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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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辞秋握着她冰凉发抖的手,一片狼藉,那双养尊处优的手肯定被割破了,他哄着怀中的人:“放手好不好,我看看你的伤。”

赵听月摇摇头:“我不疼,你疼不疼?”那片划过喉咙的利刃,割得疼不疼?

疼啊,心疼地厉害,从来没这么疼过。

他摇了摇头,回答她:“不疼。你让我看看你的手,人我替你杀。”

她倔强地不肯松手,手上的伤口越用力越深,血浸过下方萧谈雨被染红的衣服,流了一地。

叶辞秋抬起一只手擦去她满脸的泪痕,“我自己杀,仇我自己报,你替不了我。”

赵听月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松动,她看着他,似乎又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眼底是化不开的悲伤,藏着她已掩藏多年的迷茫。

叶辞秋慢慢卸开她的手,继续进行着让一旁经纪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的话:“听话,我自己报仇才行,谁都不能替我。”

攥着瓷片得手松开了,她乖乖听话地伸出手,大片血液一齐涌出来,她的手被割了好几道或深或浅的口子。

“给。”

叶辞秋盯着她捧上的瓷片,眼眶又悄然湿了,胸膛里漫出无可言说的巨大痛苦,压得他就快要直不起腰。

作为现在唯一一个有意识的旁观者,经纪人难以置信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女人明显不对劲的胡言乱语了几句之后,屈尊委屈蜷在女人身侧的叶总竟然还顺着她的思路回应她了!

而当她隐约瞥见低头的男人发红眼眶中似乎有什么掉落下来之后,大脑更是完全动不了了。

叶辞秋拿过女人手中那片被红色包裹的瓷片,将她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胸膛,将人完全抱在怀中:“等一下。”

他侧过脸,漆黑沉冷的眼看向早已失去血色的经纪人:“在我的人来之前,你不许向任何人说一句话,懂吗?”

经纪人听不懂,直愣愣地看着男人狠戾阴郁的脸,说不出话来。

“包括你们背后的萧总和待会来的警察,我会安排好一切,怎么说到时候有人会教你,懂吗?”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与对待怀中女人的态度判若两人,整个人散发出犹如地狱恶魔般的强大气压。

而听到“萧总”两个字的经纪人总算有了反应,叶辞秋跪在地上,浑身上下阴森而恐怖,但经纪人却感觉自己才是跪在地上的那个。

叶辞秋强忍着腾腾的杀气,阴鸷又残忍地威胁:“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这场意外的凶手,变成你。”

经纪人大惊失色,连忙点点头,再三保证在叶辞秋的律师来之前,她绝不会说半个字。

叶辞秋这才起身,脱下衣服裹住怀里还未恢复理智的女人,开始扯自己的领带。

她低头看了眼地上的萧谈雨,又抬眸,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她死了。我也该死。”

可离她最近的叶辞秋还是听到了。他的动作一抖,过往那些总在不经意间让他觉得古怪的地方开始出现端倪。

可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他三两下替她缠住受伤的手掌,想去抚摸她的脸,可两手沾满了血,他怕弄脏她,只好放弃。

在经纪人惊诧而瑟瑟的注视下,他随手扯过休息室一件毯子,盖在她头上。

这个举动使得怀中的人身体一僵,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紧接着,他轻松起身抱起她,她小小地一团缩在他怀中,脆弱的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闭上眼,听话。”

赵听月笼罩在一片昏暗中,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她的头靠在男人宽厚的胸膛上,似乎能听到他沉稳而强劲的心跳,真的闭上了眼。

人已经死了,她得以安息了,她得以安息了。

这个念头牢牢占据她的大脑,她呈现出一种莫名的平淡和放空中,如同丧失了所有的活力。

像秋天辞枝的落叶,萧条而义无反顾。

抱着她的人走得很稳,抱得很紧。在这方充斥着血腥味的狭小空间内,她却嗅到了温柔的光尘味道。

无论如何,在后来的岁月中,早已恢复的赵听月无数次回忆起这一天,都得承认——

此时的他撑起了她本就摇摇欲坠的世界,从此刻往后的所有时刻,都是如此。

那片毯子之外的世界嚣闹不饶人,赵听月无从得知也无需面对,在她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了如同来自天际又贯穿她灵魂的一句话,尽管此时的她根本无法辨识和理解——

“赵听月,爱和死一样强大,你爱我吧,我永远不会让你坠落。”

她无知觉的泪终于浸透他的前襟,他的脚步险些停住,复又坚定向外而去。

月亮不落,信徒不灭。

如果恨让你支撑到现在,如果你还有一丝渴望生的念头,我会至死都暴烈地爱着你。

这已经是周屿舟不知道多少次来深圳了,有时是为了抓住她那不省心的讨债鬼妹子,好别让她太得意忘形给他惹什么烂摊子,有时则是为了来处理那些他到底还是没拦住的烂摊子。

为此他的地产投资都迁来了深圳不少。

但猝不及防收到赵听月在深圳受伤的消息,是第二次。

周屿舟隔着玻璃墙望着病房内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忍了又忍,经历得多了,他如今只是沉默着。

她长大了不少,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主意。可始终走不出那扇名为赵吹雪的门。

——其实他亦是如此。

否则周家那些与他同样分享四分之一血缘的堂兄弟,怎么会得不到他给赵听月的半分疼爱。

十三年,北京顶级私人医院的VIp病房,她也是这样安静躺着,气息孱弱地他那个见惯生死的医生舅舅,都不敢守在她的窗前。

周屿舟忍不住想,那时他做了什么呢。

他做了长辈们最无法忍受的事,那是年少的他作为周家未来继承人,最为叛逆的一次。

那时是赵吹雪去世一个月,详细记录了少女悲惨死状的尸检报告就藏在他书桌的抽屉里,浸满了少年悔恨和痛苦的泪水。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周屿舟就站在赵听月的病房外,请来了她和赵吹雪的母亲萧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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