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现在你只能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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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孕妇是个哑巴。
身上有不少被鞭打过的旧伤。
许菁伸手触碰，却被孕妇惊恐地躲开。
“好好好，我不碰你，你别怕，我是医生，不会伤害你的。”许菁柔声说着，用一副悲悯的神情看着她。
孕妇半晌才缓和下来，但身子还是瑟瑟发抖，不让碰。
许菁猜测孕妇应该前期想过逃跑、被人抓回来后狠狠虐待过，后来渐渐认命了。
对陌生人有种下意识的防备。
许菁从床边站起来，打量着这间破败的小房间。
门窗都被锁着，只有窗户小小的一角能看出去。
就算侥幸跑出这间屋子，外面也是荒凉破败的贫民区，来往的都不是什么好人，逃跑被抓回来还免不了一顿毒打。
许菁花了五分钟接受这个现实。
逃跑，是不可能的。
硬碰硬，只会死得更惨。
冷静下来之后，她给自己弄了桶泡面，填饱肚子。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她失踪的事。
会不会报警或者找她？
把身边所有人都联想一圈之后，许菁悲催地发现，不会。
特别是陆沛恒，她名义上的丈夫，恐怕巴不得她离奇失踪，他好重新再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妻子。
想到他对自己冷嘲热讽，不信任的样子，许菁鼻尖酸酸的，难过极了。
一直到十二点，许菁蜷缩在角落里，没有半点睡意。
她不想死在这里，所以必须好好为孕妇完成手术，希望那俩绑匪能够说话算话，事成之后放过她。
后半夜，孕妇不断发出难熬的哼唧声。
许菁赶紧爬起来，过去查看。
床单上湿了一小片，伴随着浅浅的红色。
确认孕妇还没有要生产的迹象，只是假性宫缩而已。
“别怕，你还没到生产的时候。深呼吸，跟着我的节奏来……吸气……呼气……”
“呜呜。”
孕妇说不出来话，紧紧咬着下唇，拍掉她想为自己擦汗的手。
许菁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背，愣了一下。
“你不用有羞耻感，在医生眼里没有什么好害羞的，何况我们都是女人，我会尽我所有保护你和你的宝宝，你要相信我。”
虽然被绑来，但她的职业素养不许她漠视一个孕妇。
何况，肚子里还有两个小宝宝。
孕妇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平息了些。
“来，你躺过去一点，床单都湿了我给你处理处理。”
“呜呜！”孕妇情绪激动。
许菁：……
孕妇防备心太强了。
她没办法取得她的信任。
“我是想帮帮你，让你不那么难受一点。”
“呜呜！”
感受到她的排斥，许菁只能隔着些距离观察她的情况。
不知道过去过去，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许菁贴着耳朵去听。
听到是外出购物回来的瘦猴精，“哥，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干嘛？”
“听到点动静过来看看，可别让那女人偷偷跑了，到时候咱没办法跟雇主交代。”
“我看她也是惨，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让我们把她绑来给这个有艾滋的女人做手术，这不就是想让她也被感染吗？不过，也幸好摊上这么档子事，不然那个大肚婆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买家那边催得紧，又不敢送去医院。”
大花臂笑呵呵的：“所以，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等许菁做完手术肯定会被感染，咱就完成了雇主交代的任务，然后再把娃娃转手卖掉，那可是两个男娃娃，起码值这个数……”
“那要是她侥幸没被感染呢？”瘦猴精暧昧不清地笑着：“咱是不是可以先爽一下，然后找个新的买家，让她也生几个去卖？”
“你小子精虫上脑了吧？”大花臂虽是嘲讽的语气，却也没有制止他：“等她手术做完再看吧，反正不管怎样咱哥俩都不亏。等做完这单，我们就换个城市继续。”
“嘿嘿，要不说我哥聪明呢。”
许菁浑身冰冷，头皮发麻。
好恶毒的心思！
到底谁这么恨她？
她好像也没得罪谁，需要做到这种置她于死地的地步。
可绑匪对话又明确指向是受人所托，而且看样子他们是一个成熟的团伙，本就是做的刀尖上舔血的勾当，没有任何人性。
她的心一寸寸冷下去。
外面的俩人听着里面没有动静，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许菁像是失去所有力气，绝望地看了眼床上的孕妇。
才发现她脸上的情绪不是抗拒和厌恶，而是深深的恐惧。
她大概不想让一个陌生人，因为自己无端染上艾滋。
许菁顿时又心酸又绝望。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就算不是你，想害我的人也会找别人。我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些罪魁祸首，毫无人性。”
听着许菁的话，孕妇默默地淌着泪，枕巾打湿了一片。
许菁整晚处在煎熬之中，怎么也睡不着。
翌日一大早就收到俩绑匪扔来的产检报告，并没有任何关于hIV的说明。
他们打算瞒着她。
“快点儿看看，东西也给你备齐了，什么时候能给她动手术？”
许菁想着拖延时间，“产妇的身体状况暂时不适合进行手术，她太虚弱了，很可能会影响到肚子里宝宝的健康，你们先弄点有营养的让她补补。”
瘦猴精和大花臂俩人一惊：“怎么这么麻烦？”
“你这庸医，不会胡说八道诓骗我们的吧？”大花臂说：“我警告你，要是敢耍小心眼的话，小心我划花你的脸！”
许菁害怕地一抖：“你们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抓我来干嘛？反正以我的判断看来，为了小孩和孕妇的健康，现在还不是动手术的最佳时候。”
她心里慌得要死，面上不敢表现出来。
他们似乎顾虑着小孩，俩人对视一眼，勉强答应。
“你最好安分点，该手术就手术，否则我们饶不了你！”
“知道。”
就这么拖了两天。
许菁时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晚上睡觉都巴不得双眼轮流站岗。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孕妇猝不及防地发动了！
许菁连忙敲门叫人：“你们两个快点进来，把产妇扶到手术台上去！”
时刻准备着的绑匪，这会儿却没有动静。
反而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厮打的声音。
许菁心乱如麻，也等不及他们了。
赶紧穿上几层无菌衣和手套，戴好手套走到她身边。
“为了宝宝的安全，现在只能由我给你实行剖腹产，你可以的话就点点头。”
产妇疼到近乎失去理智，紧紧攥着她的手，哭得声嘶力竭。
许菁抬起她的双腿：“现在你只能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