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如果我不答应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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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配方，我买了！”
张衙内豪气的一声问话，仿佛根本就不准备讨价还价一样，表达着不管多少钱都必须买下来的强烈意图，一股强大的气势在会客室里弥漫开来。
黑牛城众人还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强势的人物。
白守良就像没听见问话没看见射出吓人眼神的张衙内，自顾自的从一个小木箱里，拎出一罐红色的铁罐子。
啪！
手指扣着铁环，拉开了铁罐子一面的小孔，举起高过面颊，一股褐色液体流出，被灌入了白守良张大的嘴里。
咕嘟！咕嘟！
“呃……冰的可乐，带劲！”
冰的？
可乐？
众人从衙内问话的紧张气氛里，转而关注起白守良手里的铁罐子来。
一些轻微可见的露珠从那个罐子上隐约可见，被捏的咔喳变形的罐子犹如纸片一样，轻松被捏扁。
装水的铁皮，能做到这么薄，装的还是冰水！
见吸引住众人的注意力，白守良一挥手，在身后的一名卫队队员，从木箱里取出同样的十多个铁皮罐子，放在盘子上。
循着一圈人，示意全都自取一罐，众目睽睽之下转了一圈，正好木质盘子上只剩一罐，卫队队员扣着拉环一拉开，不客气的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一口气就将不大的一罐汽水喝了个精光。
“冰的，好喝，呃……”
这个队员毫不犹豫的喝完的这罐，是众人选剩下的，自然是为了给张衙内一行人演示拉环的用法，还有表明先干为尽没有毒药之类。
众人拿到手的铁皮罐子，真的是冰凉的。
学着拉开，喝上几口，确实是一种又甜又燥的饮料。
“呃……”
“哈哈哈，没想到这个东西是要打一个嗝就能更爽的玩意，有趣！”
张衙内体验到了冰可乐的乐趣，对黑牛城就更感兴趣了。
八月能用上冰，不是一般的手段！
“多谢夸奖，解渴的东西罢了，只不过要冰一下有点麻烦。要是张兄喜欢，我就再弄几瓶，凑个乐呵。”
白守良用十来罐冰可乐冲散了张衙内带来的威压气氛，让双方恢复到对等谈判的架势。
失去先机的衙内，并没有多少气馁的神色，嘴角轻轻上扬，张嘴说道：“这个冰可乐，确实不错，消暑降温止渴。黑牛城的宝贝是真多啊，不过，我还是想先买下水泥的配方。”
水泥的配方！
黑牛城虽然从来都没有生产制造过这个东西，但它的消耗量却是物资里面最大的。
修建水泥路、内城、后城还有黑石镇，一件件都需要水泥的帮助。
水泥路、城墙、建筑、岗哨等等，都是水泥堆砌起来的。其他材料比如沙子、水这些全是随处可见并不值钱的玩意。
还有定型用的木板，并不需要多么成材的材料，用些杂木就能顶用。
这样的建筑手段，把筑城的主要花费固定在了人工和水泥这两件大头上，一下子改变了很多东西。
原来的筑城，有的烧砖，有的夯土，讲究一些的还必须用糯米参杂黄土调和成稳当的比例，才能砌成合用的城墙。
这里面，糯米和城砖这样的材料难得是一方面，另一边掌控火候的大师傅也得多年培养。
所以，一遇到建城筑墙这种事情，都是按照几年十几年的进程安排，花费巨大，还容易被打断修建过程。
按年为时间单位的建筑工程，谁也没办法避免风雨的干扰，把这种事情只能寄希望于天地人和的虚妄祈祷上。
有时候有用这，没用的时候更多。
来回耗费的人力物力更是朝堂上争议不休的话题。
不修，城门税就是空谈，人口控制政务管理都将带来严重的难题，年久失修的建筑和城墙砸到高官贵人那就是一场灾难。
更何况，兵灾水患人祸，还有金国的威胁，都只有敦厚的城墙建筑才能有所依靠。
修，那就得有天量的建材物资，海量的人力安排。
虽然说这样弄起来就有上下其手的机会，可终究是花费巨大，朝廷下定一个决心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直到黑牛城的水泥出现。
水泥很贵，曾经王家花费几两银子一百斤的价钱买了不少。这个价格修个民宅还能承受，用来修城那几十万两银子都不一定够花费。
可黑牛城用这种金贵的东西铺路、修桥、建城、筑墙，用了无数的水泥根本不像是很难的事情，一点金贵的感觉都没有。
这不正常！
稍微一合计，就能猜得出来，水泥这玩意，只是对外金贵，对黑牛城来说，很可能也就是比沙石人工贵点而已。
不然，这么大的支出，不说拖垮黑牛城，至少这一块的建设不会这么快吧。
一个月，荒芜一片的淮南荒地，就变成了颇有气象的黑石镇，不能不说，水泥占了一半的功劳。
张衙内志在水泥。
别人被黑牛城眼花缭乱的商业手法迷糊的失去了方向，被奇特水果惊奇特产吸引了注意力，可张衙内自从亲眼见识了水泥路这种东西之后，就一心关注在它身上。
施工简单，可塑性强，固型时间短，耐磨性不凡。
若是被朝堂几位大佬知道这些优点，恐怕都会问上一句：凭什么安丰军州这种野地的道路要比临安城里的大街还要好？
只需要这一句话，张衙内就保证能让广胜军鸡飞狗跳，让黑牛城万劫不复。
拉回气势，招牌式的凌厉眼神紧盯着白守良，就要一个答案，再容不得对方七扯八拉。
白守良卡拉卡拉的把汽水铝罐揉成一团，丢了出去，再转回正脸，笑着说道：“张兄慧眼，一下就看穿了黑牛城的立身之本。要是大家需要，数量、价格都可以谈一谈。黑牛城将近一年时间摸索测试，也凑了不少余量勉强供应大家一两年，没有多大问题。”
“我看白城主也是个文化人，自然也应该听说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当然，只好你愿意，价格也好谈。你有什么要求或者顾虑，都可以拿出来讲讲。五大家你也看到了，都是一起发财的伙伴，要是你愿意，凑成六大家也未尝不可！”
张衙内也不是省油的灯，哪里容得下推脱。由黑牛城新增一家凑成六大豪商的承诺推出去，份量和诚意都显得十足。
官面文章说的水滴不漏，怎么可能打动白守良，于是他说道：“涉及黑牛城的根本，张兄不会觉得这么一点时间我就能做下决定吧。后面还有族人看着，丢掉了祖宗传下的基业，恐怕就难有容身之地了。”
“若是白城主志不在商，也可以大赚一笔之后逍遥山水之间，若是有治县的志向，我也可以牵线安排。或者，介绍我认识下能做主这桩生意的族长，同样有不菲的薄礼赠送。张家感激不尽！”
虽然众人都猜测黑牛城的白城主背后，恐怕也有不小的势力支撑，不然没办法解释那些物资和财富出现的如此突兀。但终归没有人见过白城主的所谓族人，这一大片城镇的建设和经营，可以说是全是白守良一个人做主。
连得罪官府，掀翻王家靠拢广胜军这些事情，都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干扰因素。不由得让大家得到一个既意外又意料之中的猜测。
也许，白守良城主就是族中核心，甚至就是族长也说不定。
这也是张衙内抓住机会就想得到肯定答案的原因。
水泥配方卖还是不卖，终要得到一个答案。
攻守易位，白守良不想自欺本心，沉思片刻脱口而出：
“要是我不答应的话，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