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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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 宇宙
“你和他都说了是吗？纪子姐？”依旧是娇软好听的年轻女人声音，在夜晚的宾馆套间响起，说出这话的观月丽莎穿着沐浴过后的浴袍，坐在桌子前对着大大的镜子，漫不经心的打理着一头浓密柔顺的头发，对汤川纪子问到。而微锁眉头的汤川纪子看着这一脸轻松惬意的观月丽莎，却没轻易开口。
片刻后，没有听到回答的美人转过头，看着一直站立在房间的汤川纪子的表情，瞬间了然。那张就算卸了妆也依旧无懈可击的娇美脸上，红润的嘴角挑起一边轻轻的笑了一下，转回头，美人看着镜子里映照出自己毫无瑕疵五官精致的脸，笑的更加艳丽。
“阿衍，他知道了我可能不能生孩子以后，依旧没有多说什么，是吗？”昂贵的护肤品轻挤在手心，缓缓的搓热后轻敷向小巧的脸颊，就像呵护一样珍贵美丽的瓷器一样耐心，细心。观月丽莎边更加慢条斯理的做着皮肤保养，边悠然的开口再次问到。仿佛已经在预料中，毫不生气，也不伤心。
汤川纪子看着这样的观月丽莎，眉头却皱的更深，这个人在做出更大更冒险的打算的时候，反而更加镇定，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近乎于冰冷无情的……冷静！
汤川纪子终于开口：“Eden（许沉衍）……他，他虽然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但是……他整个人明显像是受到了打击，离开的时候，脸色非常不好。和你预料的没错，当年那个孩子的具体细节，他应该，完全不知道。你可以……放心了。”说完，汤川纪子看着听完这话的观月丽莎嘴角那更加深邃的笑意，却不禁打了个寒噤。
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要做什么？即便长谷川家对她不是百依百顺，可也没有薄待她。除了对于继承人的问题是观月丽莎不得不面对的以外，长谷川老夫人几乎不过问儿子儿媳的任何事。而长谷川隼人也不过是绯闻多了些，却从不会带女人公然出现在公众场合让自己的妻子难堪。甚至竟然帮着观月丽莎隐瞒身体情况至今，而且对于一般这种上层家庭几乎不愿让自己的老婆抛头露面进娱乐圈这件事，反而没有大加阻拦，甚至在观月丽莎一说要复出，就安排已经准备退休的自己重新回来当经纪人，还给丽莎更好的资源……
然而，这看上去一心为自己妻子打算的长谷川小少爷，却在汤川纪子不经意中发现，他和观月丽莎即便在媒体观众，甚至长谷川老夫人和一众股东长辈面前表现的极为恩爱，却在私底下，有种微妙的……诡异和说不清的恐惧。
没错，她发现，观月丽莎在不着痕迹的抗拒和恐惧长谷川的亲近。甚至有一次，她看到镜头刚离开，长谷川家那位英俊的少爷刚才还亲吻着观月丽莎的脸颊，却在转身，被已经淡去笑意的观月丽莎，轻轻的不着痕迹的避开……
然而，更加奇怪的是，那位据说脾气阴鸷而捉摸不透的少爷，却根本没有对自己妻子公然的拒绝恼怒，只是愣了一下，笑的更加温柔的扶了扶身边娇小妻子的肩膀，就轻轻的退开一些距离。
这看上去极为绅士而细心的动作，任谁看了都会羡慕嫉妒这样完美的婚姻，然而，一旁的汤川纪子却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直觉，和当经纪人多年看惯了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的那些人，心里却有着奇怪的违和感。
因为，她看到观月丽莎刚才放在长谷川隼人胸口像是极为甜蜜亲近的手，在刚才轻轻的推开自己的丈夫后，在众人无法察觉到角度，她那背在身后垂下来的手，微不可察的颤抖不已。
想到这里，汤川纪子还是忍不住开口：“丽莎，这次一起来华国的不止我们两人，公司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么多人里面，不知道谁是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的，你还是不要太……”话已至此，剩下的没说出来的，两个女人都心知肚明。
毕竟，只有亲近的人知道，长谷川那控制狂一样病态的一个人，能就这么放心至少还算他名义上老婆不远万里来华国拍戏，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甚至他肯定知道，这次的合作方可能还有自己妻子的前情人！所以，他们的团队里面，一定会有报告他们一举一动的人。然而听完汤川纪子这席话的观月丽莎，却依旧没有着急或心虚。她依旧左右慢慢打量着镜子里自己保养的极为细致年轻的脸，轻笑着开口：“我都明白的，纪子姐，今天很晚了，你也辛苦了，就先回去休息吧，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听着观月丽莎这柔和的声音说完，汤川纪子反而更加担心。她知道，她越是淡定，心里的主意和打算，可能已经无可回旋！
算了，心里叹了口气的汤川纪子感到深深的疲劳，她真的是老了，已经不能跟上年轻人的想法，她也管不了太多，这次事情结束后，她就提出尽快退休吧，她已经太厌倦多年这样让人心身不安的生活了。
而在汤川纪子离开不久，一直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观月丽莎起身坐到床边，冷漠的甚至带点厌恶的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和名字，直到一直响个不停的电话快要停止，她才故意慢悠悠的接通，接着，宾馆玻璃上映照出一副极为像是恐怖片的画面。
一个穿着白色浴袍披散着一头长发的美丽女人，用着最可怕的冰冷表情和像是地狱魔女的眼神看着窗玻璃上倒映的自己，对着电话却用着更加娇柔的，像是浸透蜜糖的语气说着温柔入骨的情话……
诡异狰狞。
……
这一晚上，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部荒诞却让人不寒而栗的戏剧，一点一点拉开了序幕。
大戏开锣，演员就绪，这出精心谋划的戏，不知谁能笑到最后？
是戏台上的演员，还是那自以为看戏的观众？或者，更是那自认编排绝妙剧本的编剧呢……？
……
许沉衍破天荒的，请了一天假。
这是顾隐星在去往新剧宣传发布会的车上，才知道的。
他们一直没有见到面，顾隐星等了他几乎一整夜，等的最后只能将冷掉的点心扔进了垃圾桶。
许沉衍一直没有回来。
直到第二天顾隐星必须出席发布会，也没看到许沉衍一贯最早到办公室的身影。
而现在，在从陈光嘴里知道许沉衍竟然四年来第一次请假，顾隐星那从昨晚就慌得没着没落的心，更加的无法安定。
许沉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能让一个工作狂，责任感爆棚，地球不休息他也不会休息的人，竟然，必须要请假一天才行？
整个发布会的过程中，顾隐星脑海里不断想着这些问题，然而却没有解答。每当触及许沉衍的过去，他就如同进入一片迷雾森林，四周只有白茫茫看不清所有的雾气，而他的脚下，却什么都看不到。
他不停在这个叫许沉衍的森林里寻找一条路，一道光，能指引他走到那个人的心里。然而，任凭顾隐星再怎么奋力寻找，却依旧只能被浓厚的白色包围，四周依旧空空如也，或者说，他根本触及不到一星半点，许沉衍的内心。这里对顾隐星来说，始终是一个让他原地不停打转，根本无法前进一步困局。
可顾隐星，却甘愿困在这里。
然而今天，他却不时有一种冲动，他想冲进这迷雾森林，他想看看，这无尽大雾的后面，到底是什么？
哪怕是噬人的怪兽，他也不怕！他会找到那个同样困在这里的那个人，拽紧他的手，和他一起，找到一条通往阳光的路！
这个念头愈发坚定，顾隐星想去找，不，他一定尽快要见到许沉衍，他要抱紧他，告诉他，无论你在害怕什么，我会和你一起面对！
所以，在新剧发布会刚结束，各路媒体粉丝刚开始散去，顾隐星就婉拒导演和同剧演员的聚一聚的邀请，妆都来不及卸，就这样只是将上衣换成不起眼的棒球衫夹克，戴上口罩帽子，甚至顾不上助理小美和陈光，迫不及待的自己开车来到了许沉衍楼下。
然而，停好车乘上电梯来到许沉衍家门口，那一鼓作气的冲动头脑发热，却突然在看到黑色大门上的密码门锁，逐渐消退。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四年了，亲吻过，抚摸过，甚至互相更深入的交融过，他也，竟然还不知道这个人家里的门锁密码。
高大的年轻男人，按门铃的手突然垂下，他好看的眼睛有点木然的看着面前的门，他感觉，这不知道密码无法打开的门就像许沉衍那颗无法获知密码的心。
对于他，就像一道谜题一样的，他可望不可及的那颗心。
一丝嘲讽的笑，从挑起的唇角泄出，顾隐星觉得自己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疯子。他这是干什么呢？一声不吭不打招呼就冒冒失失跑来，甚至只是凭着自己的猜测，就觉得里面那个人需要帮助，就要一厢情愿来安慰人家，要……来保护他？！
可是，那个人，真的需要他吗？
需要他这愣头青一头热一样的安慰吗？
他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吧？顾隐星自嘲的想着，他垂着头看着自己甚至来不及换掉的刚才在发布会上的裤子和鞋子，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像个陷入爱情的青春期小屁孩一样傻气而又自我感动。
而这种自我感动，正是成年人最不需要最不屑的愚蠢。因为这也许只会带来让人觉得幼稚的不懂保持距离的打扰，而不会是感动的爱意。
算了，还是默默的离开吧，也许，也许许沉衍就是突然累了呢？毕竟四年来他没有好好休息过，总是这么超负荷运转，是个机器人也会有承受不住的一天吧，他还是别自作多情去打扰人家休息了吧。
这样想着，低落的颓丧的垂着肩膀的年轻人，慢慢转过身，准备向电梯走去。却不知道，他刚转过身迈开脚步，身后那扇紧闭的门，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为什么在门外站了那么久，不按门铃也不出声？”许沉衍平静的声音里就这样在顾隐星高大的身后响起，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就像一道符咒一样，将迈了一半脚步的大长腿突然定住，然而却因为惯性，又差点前后脚互相绊倒！
顾隐星后背僵硬的勉强维持住差点摔倒的脚步身形，刚站稳的大个子脸上有热热的温度上升，真是蠢！他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就差点在许沉衍面前出了丑！于是努力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人，镇定了一会才转过身，面上一派自以为的冷静装酷样子开口：“那个，你怎么知道……我站在门口？”说着话，眼睛却来回游移，不敢看对面一直看着他的言承旭。
而一身深色家居服，没戴眼镜，头发也没有像平时打理的一丝不乱，反而柔顺的随意披散在脸边，显的竟然比平时严肃的样子年轻了几分的许沉衍，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在他眼里明显已经将慌慌张张显露无疑的大狗狗男人，停了片刻才淡淡开口说到：“我正准备扔垃圾下楼，就在门口的监控，看见你这么大个个子穿着一身黑，带着黑口罩黑帽子，站在那里大半天一声不吭。你知不知道如果被别人看到，会以为你是什么奇怪的变态或者坏人吧。”边说着边提了提右手拿着的一袋垃圾给顾隐星看。
顾隐星听完这话，看着许沉衍手里的垃圾，脸上红色更深，他心里又一次不停的骂着自己真的蠢到家了，怎么就这么笨，让这个人又看到自己犯蠢！看来自己平时努力打造的成熟稳重人设，在他家阿衍的心里肯定完全塌的彻底了……
不，你想多了，你在我心里从来就是个臭屁小屁孩而已，成熟稳重？不存在的……
这是许沉衍看着面前顾隐星一脸懊恼的神色，完全猜出来这家伙在想什么后，心里不由的吐槽。
不过，今天自己消沉又抑郁了一天的心，在发现顾隐星像个木桩子一样站在自己家门口半天开始，竟然让自己心里的那些沉重和挥之不去的阴霾，奇迹的就像遇见阳光一样慢慢消失，让他逐渐开始回复了一些精神。
是的，许沉衍早就发现顾隐星站在自己家门口，自从昨晚听到汤川纪子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话之后，许沉衍几乎一夜未眠，内心的自我折磨和自我鞭笞几乎整夜未停，他精疲力尽的就像千年不能休息的旅人，深深的无力感和罪恶感，以及愧疚，将他压的几乎就要崩溃。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以这样的状态去面对工作，所以才不得不让自己强行休息一天调整状态。
虽然，他知道自己可能只是在做无望的挣扎，因为他心里的那些怪物就这么就缠着他从黑夜到白天，让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想做。而这么多年，他又何曾斗赢过这个怪物？
然而，就当他像个游魂一样在宽大的屋子里漫无目的心烦意乱的游荡，却无意中发现了门口监控里的张云龙。
那个包的像个黑色的粽子一样的人，就这么傻兮兮的站在他门口，也不敲门的就这么像被人定住了一样站在那里发呆。许沉衍站在门里，看着同样呆呆站在门外的顾隐星，那颗撕扯疼痛一整夜的心，竟然逐渐平息下来。甚至，耳边那让他头疼欲裂的耳鸣，也慢慢的开始停歇。
他就这么陪着门外的那个年轻人一直站着，门外的那个人一直没有按门铃，言承旭也一直没有主动开门。然而，就这么互相看不见对方的隔门相望，竟使许沉衍前所未有的安心。
这个人几乎是一剂良药，让他躁动的，不停想要大量酒精麻痹自己逃离这现实痛苦的心，开始回归正常规律。许沉衍不知不觉的在门里伸出手放在门上，就像放在门外那个一无所觉地年轻人厚实温暖的胸膛上，感受着本应是冰冷的门板温度，却如同真的触摸到那人炙热的怀抱温度一样的温暖……
呵，胆小鬼！顾隐星在门外自我怀疑的时候，他不知道，门里的许沉衍也在内心嘲笑自己的懦弱，他不齿自己的逃避，讨厌自己的胆怯，却，受不住吸引一样，想感受顾隐星那每每让他如饥似渴的，温暖。
于是，他们两个，就像两个傻子，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都在想着对方，都在迟疑犹豫，而又，渴望着对方……
直到不知多久后，许沉衍看到顾隐星突然转身准备离开，他才慌乱中随手提起门边放着的垃圾，来不及考虑的冲动打开门，只为了自己也说不清的冲动，冲动的想要让那个人，留下来。
……
“喝啤酒？还是咖啡？还是苏打水？”许沉衍将顾隐星让进屋里坐下后，手里的垃圾还是扔在了门边，转身洗手打开冰箱，不经意的问着坐在沙发上的顾隐星。
而看着许沉衍在开放式厨房冰箱前的背影，顾隐星顿了顿，轻声说：“我……明天有工作，你不是不让我喝酒……我，喝水就好。”
接着就见许沉衍沉默一瞬，依旧把一瓶气泡水几瓶啤酒一起放到了他面前，坐在了他身边的沙发上，也不再看他，也不再开口问他为什么来，就自顾自打开啤酒，慢慢的喝了起来。
屋子里一时安静，只有两个人各自的呼吸声和许沉衍喝完一罐啤酒又打开一罐啤酒的声音。而顾隐星就这么愣愣的看着言承旭面无表情的喝完这一罐罐啤酒，在那只深色大手又再次伸向在桌子上所剩无几的那几罐啤酒的时候，另一只温暖的手从旁边将深色的大手轻轻按住。
许沉衍转过头看向身边这个人担忧的眼睛，却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一下，就要抽走手和手里的啤酒，然而覆盖在他手上的手，却异常的固执，让许沉衍根本无法动弹。
许沉衍略感惊讶的抬头再次看向旁边的年轻人，却见这人脸上看着他的神色，竟不知何时，变成了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许沉衍不知道，刚才他对着顾隐星笑了那一下，那笑在顾隐星的眼里看来，却充满了无法言说深深的痛苦！就像坠落看不见底的深渊的人，绝望的痛苦。
像……尘埃落进星河，看似微不可查，却落进了这个叫顾隐星的人眼里。
让他顾隐星心痛，无比心疼。
他的心，又在哭，顾隐星知道，许沉衍表面上若无其事在笑，却，又一次，让他听到了许沉衍身体里那个一直哀痛哭泣的声音。
那声音在说，救救我，我很难过，可是却没人发现我的求救……
顾隐星不由自主收紧了按着许沉衍微微挣扎着想要挣脱的手，他看着这个人和平时不一样的有点憔悴的面容，那终于将眼镜从脸上拿掉后，露出的布满血丝的无神双眼，突然，再也止不住心里涌起的无边无际的让他自己都忍不住受不了的心疼，一把将身边这个微微愣住不解的人，紧紧的抱紧了自己的怀里。
许沉衍就被这么，突然被抱进了一个几乎让他窒息的紧的不能再紧的热热的怀抱。安静的屋子里，只能听见这两颗紧紧相贴的心，那清晰的心跳声。
这越来越大的心跳，逐渐将许沉衍脑海里的那尖锐的不断耳鸣，完全掩盖。最后，在他从昨晚起就又开始听不见的耳边，只剩这扑通，扑通的一声声热烈的心跳，清楚的传来。
无可名状的安心，让他缓缓的放下了想要推开这个人怀抱的手，他的下巴轻轻的放在顾隐星的肩膀上，任自己放松，缓缓的闭上了眼……
好奇怪啊，顾隐星。你总是在我发不出声，却又需要你的时候，及时出现。
你总是能触摸到我最不被人所知，却又想被人救赎的那颗心。
然而，就是这温馨的时刻，许沉衍突然觉得肩头有着温热的水滴渗透衣服，他有点吃惊想转过头看看，却被抱得更紧。
许沉衍不明所以的轻轻开口：“隐星？怎么了？难过了吗？是工作不顺利还是……？”
话还没说完，却听见抱着他的那个人，在他耳边语带微颤的小声说到：“……我才没有难过，不对！我就是，就是难过！阿衍，你根本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疼，我每次听见你内心那个大声求救的声音，我的心比你，更难过！你为什么，为什么从不开口？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需要我……我说过的啊，不管你爱不爱我，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在的啊！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天涯海角，只要你叫我的名字，我会立刻出现。因为，我是你的小太阳啊！可是，为什么你每次宁愿自己一个人躲起来痛苦煎熬，却从不，向我开口……你知道，我有多疼，有多难过看到你这样吗？你将我的心搞的乱七八糟，将自己的心，也伤的鲜血淋漓，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来帮你？让我来，试着……修补你的心，试着，爱你呢？”
许沉衍听着这让他震惊的愣在原地的一字一句，他几乎不敢置信，这个人，竟然听得到他心里那个一直伤痕累累的自己，那一直哀鸣不止的长久哭泣！
他说，他会一直在我身边，只要我喊他的名字，他就会出现；
他说，他会一直当我的小太阳；
他说，他爱我……
温柔无比的笑就这么无声从心底泄露，许沉衍缓缓的伸手轻轻抚摸向这个抱着他的男人头顶浓密的头发，他笑着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放松，也是此刻顾隐星没有发觉的，深情和温柔。
“小傻子，你怎么知道我难过？你怎么听得到我心里的声音？”轻柔的问句从许沉衍口中问出，但顾隐星却没有立刻回答，在停了一会后，许沉衍才听见耳边传来顾隐星轻声的回答：“……我就是听得到，你心里那个受伤的阿衍，一直在哭，他哭的那么伤心，那么久，可是你却什么都不说。甚至，你自己却连哭，都哭不出来……所以，阿衍，我来帮你，你一直承受的那些痛苦，我来承担；你一直想要摆脱的噩梦，我来替你赶走它！而你那些流不出来的泪，也让我替你流。这样，你心里的那个阿旭，他一定会慢慢好起来，他的伤，就会痊愈。而我怀里的这个阿旭，也会好起来，再也不会受苦，再也不会疼，再也不会……伤心绝望了吧。”
一串串泪珠终于从紧闭的眼角不停的滚落，这次，却是从微笑着的许沉衍的脸上落下，他听着抱着他的顾隐星，在自己耳边不停的哽咽说着他对自己的心疼，对他的爱，许沉衍却觉得，原来，真的有笑着落泪，有悲伤的幸福……
……
“我和你的相遇，
怎么说呢，
就像是一颗耀眼的星星，
通亮了一片荒芜的小宇宙。”
——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