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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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再次来到北境皇城，那么必然是要祭拜一下月牙儿。
夜深人静之时，清欢独自来到了月牙儿的墓前。
他跪在她的墓碑前为她烧纸。
“你是在赎罪吗？”上弦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清欢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回过身去面向她。
上弦月继续道：“你杀了我妹妹，现在就祭拜一下，就能洗清你的罪孽吗？”
“不是我杀了她。”
“还要狡辩！当初你用这只白羽杀了我妹妹，今日，我便用它取你的命。”她手里把玩着一只白羽，“我在这里杀了你，绝不会有人知道，正好用你的血来祭奠我的妹妹。”
说罢，她就栖身而上，就与清欢缠斗在一起。
清欢避其锋芒，只是躲避，却并不进攻。
这番举动，让上弦月更为恼火：“拿出你的实力来？你这是瞧不起我吗？”
她的弯刀在空中打着转，袭向清欢的面门。
清欢的羽扇一提，那扇骨正好对上弯刀。
身子微微一侧，锋利的刀刃就从他的脸庞划过。
“害死你妹妹的是阿离！”
“证据在此，你还要抵赖吗？”上玄月刀法凌厉且凶狠，每一刀都要取清欢的命。
清欢忽然放弃格挡，双手张开，面对着上玄月。
上玄月十分的诧异，可是手中的弯刀已经无法收回，那弯刀从他的胸口划过，清欢跌落在地。
上玄月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你为什么不挡？”
清欢道：“如果非要我死，你才甘心，那我愿自裁于此，对你谢罪。但是在这之前，我有话要说。”
“你说。”
“女王待你们如何。”
“自幼待我们亲如姊妹。”
“亲姐妹？现在我就告诉你真相，当初月牙儿受尽的折磨，我实在不忍心才会用白羽结束她的性命。”
“妹妹乃阿离陛下的首席女官，谁敢折磨她？你休要在这里满口胡言。”
“你若不信，就起开棺木 ，看我是否所言非虚。你看看她的遗体，如果不是我说的那样，我立马自裁。我也觉得很奇怪，当时在城中就没有一个你亲信的人吗？为何没有一个人能告诉你真相！！”
“我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今天就此作罢。在我查明真相之后，如果你骗你，我定会斩你头颅。”上弦月道。
“随时恭候。如果你查明真相后，也一定要来找我。”
话未说完，上弦月就飞身上了神行马，疾驰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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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阿离女王的晚宴即将开始，侍女领着长乐等人来到宴会殿。
大殿内铺满了暖玉，温暖如春。
圆形的木质桌不知安装什么机括，缓慢而匀速的转动着，上面摆满了珍馐佳肴。
“哇！我天啊我天啊，我做梦都没梦到过这样的晚宴。”絮惊叹道。
众人按照顺序入座，阿离的左边坐着的是安拓，而长乐坐在阿离的右边。
阿离道：“各位，今天可是个了不得的日子，我已经与风帝签订的盟约。不日度华的军队就会到达北境。”
竟然这样，阿离也必然会为她解除诅咒了吧。
如今一切都结束了，可是长乐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以为到这一天，她会很开心。
但是现在她的心却平静的毫无波澜，晚宴结束，众人来到了镜湖。
清欢和安拓走在最后面，清欢道：“为何违反我们的约定？”
“女王将文姬带回了北境皇宫，我不得不来到这里啊。”安拓十分的无奈。
阿离也笑眯眯的说道：“人啊，就是这样的，一旦有了所爱，所爱的变成了软肋。先生，您现在一定最懂这种感觉了吧。”
她说完走到了清欢面前，伸出手：“现在把你收集的碎片交给我吧。”
清欢摘下手中的戒指放在她的手心。
清欢追问道：“何时才能长乐解除诅咒？”
阿离弯起了嘴角：“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风帝他们已经快到皇城。”
长乐猛的站起身来，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的是我的父皇。”
“殿下 ，当然是啊，这片大路上就只有这一个风帝。”
“父皇怎么会来。”
“瞧你说的，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他最爱的人。事关你的性命，他怎么会不来？”
结合她过去得经历来看我，阿离说的话颇有些匪夷所思。
长乐是第二天早上见到风帝的。
众人商量着给长乐解除诅咒的事情。
阿离几次欲言又止，风帝直接问道：长乐如何才能解除诅咒？
阿离长叹了一口气：“即使拿到骊珠，帝姬想要接触诅咒也是千难万难。”
“怎么说？”
“但凡逆天而为都要献出生命。帝姬需要先在阵中呆上三天三夜，经受天雷暴雨洗髓。天雷暴雨天生压制诅咒，但帝姬如果承受不来，可能会当场暴毙。”
“不过就是一死，这有何惧之？”长乐道。
阿离的眼神投向了风帝。
风帝点了点头。
阿离道：“现在还需要一个人为长乐护持，护持之人也需要陪伴她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我来吧。”“我来。”清欢和黎明异口同声，同时上前两步。
“不。我的女儿，我亲自来。”风帝道。
他身边的近卫忙拥了上来，规劝道：“陛下，你一国之主，如果出了差池 ，将动摇国之根本啊……度化数以亿计的民众该怎么办 ……”
“我管不了民众 ，现在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我只想救我的女儿。”他慢慢的走向长乐。
他半蹲在长乐的面前，轻抚着长乐的脸颊。
长乐的唇都在轻轻的颤动，她轻轻移动着身子，带着一丝拘谨一丝僵硬。
在她的头即将靠在风帝肩上时，她抬头往向了他。
风帝眼里没有抗拒，只有疼惜。
她终于安心了，靠在风帝的肩上 。
风帝将她拥进了怀里。
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倾泻，瞬间打湿了风帝的衣襟。
从懂事起，她就在渴望这样的拥抱，可是她连他的手都没有碰过。
就连在墙头偷偷看他一眼，都会挨揍。
她还能听到自己年幼时的哭喊，记得那纤细竹条的挥舞起来呼呼作响，看的那羸弱年幼的身体上，一道道的血痕……
她再也忍不住，悲恸的大喊出声：“父皇……”
随后扑倒在那个温暖宽阔的胸膛嚎啕大哭。
她羸弱的身躯，随着她的悲哭上下起伏，剧烈的抖动着。
清欢侧过身去，不忍再看，独自离开了大殿。
絮见不惯这些悲情戏码，见清欢走了，也悄悄的离开。
殿外此时是滂沱大雨，她抬头就看见，清欢独行在暴雨中。
便拿了伞追上前去，遮在他的头顶。
清欢茫然的抬头看看了，又回头看向絮，声音嘶哑：“这么大的雨，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絮倔强的看着他，并不回答。
见絮也不听他的，他便自顾自的往外走，絮始终紧紧的跟随着他的脚步。
不多时，他就来到了一座山脚下。
“这里是哪里。”絮问道
“灵山，这里供奉着蛇神，是北境民众最崇拜的神。”
他继续向前走。
暴雨如注，让小路泥泞不堪。
转个弯就看到一阶一阶的台阶，旁边还立有石碑。
在茫茫的雨幕中，絮看见石碑上写着两句谒语。
“虔诚祈福,心诚则灵，我神慈悲，有求必应。”
清欢往了山顶好一会儿，忽然跪倒在地。
“你也信神？”絮道。
“我不信。”
“那你……”
“我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他说着忽然猛地扑向前去，扑出一口血来，暴雨立刻将那嫣红的鲜血给稀释冲散。
絮知道这必然是已经开始洗髓了，命灵将她的痛感传给了他。
他挣扎着起身，继续爬上一个台阶，重重的磕了下去。
天空哭泣般地继续下着大雨,，他的白衫已经湿透了，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
“我今发愿,虔诚归命,不求富贵,不恋荣华。 叩首蛇神，佑长乐永世皆安。”
再次爬上一个台阶，他继续重复他的愿望，
“我今发愿,虔诚归命,不求富贵,不恋荣华。 叩首蛇神，佑长乐永世皆安。”
他每磕一次，那长长的台阶上就会留下一个血印 ，眨眼间又被雨冲散。
絮胸口堵得发慌，大喊道：“清欢，她若无恙，你不跪她也是无恙。她若必死，你也是必死。你这又是何必。”
清欢并不搭理搭理她 ，只是口中念着：……长乐永世皆安。
“清欢！清欢！”絮见他不理，直接将伞抛到了一边，上前去拉他。
她用尽全身力气试图阻止他，继续跪拜。
可是他的身子那么沉，又那么烫，她根本就拉不动他。
这一天，清欢跪拜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以祈蛇神，保佑长乐永世皆安。
清欢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嘴角微不可闻的翘了翘，他还活着，那说明长乐已经顺利通过了洗髓。
昨日，长乐洗髓完成后，就被安排在寝殿休息。
阿离特意屏退了众人，以免惊扰了长乐。
长乐醒来的时候，只看见离床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她淡淡道：”你来了。”
“恭喜帝姬，我们终于走出了第一步，很快……”
“我有点累。”长乐直接打断他。
对面的人愣了一愣旋即道：“殿下，你是后悔了嘛？我们之间可是有契约的。”
长乐并未回答他，而是反问道：“我是什么？”
“ 您是尊贵的帝姬殿下，将来度华的新帝。”
“ 不是！我是你们狭裹的羔羊，我跳不开，也挣不脱。你们拿着鞭子驱赶我，为躲避这痛击，我不得不往前跑。”长乐忽然情绪激动起来，大喊道。
“殿下……你别忘了你幼年时他是怎样对待您。我看这件事大有蹊跷，殿下小心为上。”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帝姬好像是醒了，刚才好像听见说话的声音，还不快去伺候着。怠慢了帝姬，陛下不会亲饶你们。”
那人忙在黑暗中隐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