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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留头不留鸡,留鸡不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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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标题:大隋第一名觉醒者:骂革弼

高俊被像条狗一般牵着走进了大殿,他的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完好的,比之当初祁风也不遑多让,李平对于祁风的愧疚被一股脑发泄在了高俊的身上。

李平轻描淡写的说道,但话语中透露着让高元无比寒意的话语。

“饶你不是不可以,你即刻下诏退位,让你的儿子高俊接管高句丽,至于你则会跟着大军去中原,永世不能再回高句丽,还有,立即下达军令,让辽东的军队解除武装,接受天军的收编。”

“这...”高元下意识的就松开了紧抓着李平的手,若是真的同意了李平,不仅他完了,整个高句丽也跟着亡了。

“父王,快快答应他吧,否则他们真的会杀了儿臣的。”

见高元迟迟不答,高俊已经汗如雨下,不停地催促着,他连想一想前几天的经历就已经颤抖的如筛子一般,就是死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你个逆子,哪里有你大哥半点气魄,嗯?你大哥呢?”高元忽然想到,貌似没看到自己的大儿子,莫非...

“大哥他不顾儿臣的死活已经跑了,阿玛,还犹豫什么?保命要紧啊。”

如今生死关头,自己的父王还拖拖拉拉,高俊没了半点耐心,对待自己父亲的态度也恶劣起来。

高元朝高俊冷哼一声,再次朝李平哀求道:“天使,此举无疑是灭亡我高句丽啊,还请天使开恩,小王会顷全国之力满足天使您的要求。”

“不行,要么答应我的要求,要么死。”李平摇了摇头,没有半点妥协的余地。

“好。”高元忽然大笑的站起身,后退几步指着李平怒骂道:“本王绝不可能答应你的要求,我高元生是高句丽王,死亦当如是,你杀了本王,我儿高浪会替本王报仇的。”

殿下跪地的几个大臣也被高元的气节感动,没想到一向懦弱的大王在生死关头还能有如此大义,一个个皆站直了身子,怒视李平。

啪啪啪!

李平从王座上站起身来,手中不住的鼓着掌,叹道。

“有魄力,本帅就喜欢你们这些有气节的人,这些人留下,其他的人打入大牢。”

侍卫闻言便要将那些还在跪地的高句丽大臣拉下去关入大牢,这些人见自己这些甘愿归附的居然被打入大牢,而这些有气节的居然安然无事一个个都站起了身,朝李平怒视。

李平被他们的举动弄的忍俊不禁,威胁着点头道:“好啊,都是有骨气的人,我李平最佩服有骨气的人了。”

“果然如此,天使居然喜欢有骨气的人,早知道自己就不丢脸了,一开始就硬气多好,不仅能保全性命还能留得美名。”

殿下的大臣一个个心中都这么想着。

“来人,将这些人都拉下去,阉了。”

李平扫视底下的这些‘有骨气’的人,一概和欣的脸色严肃的命令道。

“陛下皇宫新建,正是用人之际,直隶京城,首煽之地,传令下去,高句丽五部酋长与众奴隶主,留头不留叼,留叼不留头,尤其是姓爱辛觉锣的,全族阉割。去,将张飞养猪场阉割的随行员工找来,给这些人去势。”

“谢天使不杀之恩!啊?阉了?怎么使得?”

“啊,不要啊,老夫还未有子嗣啊,天使,万万不可啊。”

“什么?阉了?那本将以后岂不是不能人道?卧槽泥马。”

不再理会这些人的哀求和怒骂,侍卫无情的将他们拉了下去,并在殿外就地阉割,正好冬天伤口不容易感染,是个阉割的好日子。

懒得与这些人周旋,等他们被拉走后李平开始下达安民政令。

从今日起大隋军队占领之处废除奴隶制度,人人生而平等,所有检举揭发人口买卖的都有赏,买卖人口一人者终生劳役,二人以上者死刑。

设立官府编纂户籍;废除贵族特权,是为编户齐民。

即日起高句丽法律废止,大隋律为衡量犯罪的标准,当地百姓愿意开垦者赐予土地农具,渔猎者各司其职,只要缴纳赋税就是大隋子民,大隋会庇佑你的家人,大隋法律会维护你的权利。

政令发布下去后,李平还要去一个地方,于是在来护儿与骂革弼等人的簇拥下,李平来到的大同江边。

遍地积雪的大同江边是一座座小山丘,覆盖在上面的白雪早已融化,李平从当初入城时就已经注意到了这里。

天空最后一缕阳光从李平头顶缓缓消失。

现在只是下午四点,太阳已经落山,遮挡太阳的不是别的,而是江对岸一座座淡黄色的山,由无数骸骨堆砌而成的巨陵。

这就是由当初东征的大隋男儿的尸骨堆砌的京观,不止这里,鸭绿江边的国内城与卑骨城等地,还有无数的京观。

而这一座,是来护儿当初带领的江东男儿,如今埋骨于此处,死后也不得安息,被高句丽贵族观赏炫耀自己的功绩。

“大隋的儿郎们,我李平来了,带着大隋的将士来祭奠你们了。”

将酒壶塞子打开,李平将酒水洒在地面,浇灌处积雪融化,

“妙因说你们是咎由自取,进攻高句丽本就是不该发生的事情,可你们又能怎么样呢?他妙因自幼生活在沙门,从小诵读佛经,与僧人为伴,接触的都是慈祥的老秃驴,那他又怎么能够知道你们的无奈?那些门阀士绅的话谁又敢不听?他们背靠朝廷,豢养私兵,谁敢违背他们的命令?妙因可以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约束他的只有他心中的枷锁,而你们的枷锁是实打实的戴在身上。”

“你们的死不是咎由自取,人死不能复生,你们安息吧,高句丽的王都已经被攻克,奴役你们的杨广也下去陪你们了,希望你们在九泉之下能够暴打杨广一顿以泄心头之恨。你们的死不是没有价值的,是你们让世人看清楚了门阀、士绅、勋贵的脸,让人们知道这群只会吸附在百姓身上吸血的臭虫早已经丧失了人性,从物理意义上他们已经不能称为人了,百姓不怕他们了,因为他们想让百姓去死,既然注定要死,不如先将他们杀了,杜伏威,李子通,窦建德,刘黑闼,翟让,各路义军纷纷揭竿而起,隋朝崩了,那些奴役你们的人终于知道了你们的厉害。”

“可惜,权利是可怕的东西,他能蛊惑人心,腐化意志,李子通杜伏威李密等人,他们还算起义义军吗?他们与逼迫他们起义的门阀又有何不同?发展起来后依旧利用自己的势力奴役统治百姓。”

尸山的顶端似乎插着高句丽的军旗,李平抬起脚准备上去将他拔了,可看到自己的脚即将踏上一具尸骨,李平默默地缩回了腿。

“总督,这些尸骸怎么处理?”骂革弼轻声问道。

“烧了。”

“烧了?”骂革弼急道:“这些可是我大隋的将士,他们是为国出征,即便不能还乡入土,也得就地掩埋吧?”

“还乡?你知道他们谁是谁吗?就地掩埋?然后立上无名英雄之碑?”李平可笑道:“他们需要的是死后让人称赞一句英雄吗?他们只想活着,他们没那么高尚,他们是被逼的,是没办法。”

李平忽的情绪激动,指着一具尸骨,又一具尸骨,挨个的问道:“你知道他叫什么吗?他他他,还有他,立碑不是让后人铭记吗?你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你立什么碑?碑都没有下葬又有何意义?”

“我只知道他们的后代亲人还在大隋境内,我们应该将那些门阀士绅全部扫除,善待天下的百姓,就是对这些人最大的尊重。”

李平从怀中掏出几枚五铢钱,将他拍在骂革弼的胸前,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钱。”

“不错,就是钱,有了它你可以买吃的喝的,买房子,买老婆,只要有足够的钱,你想买什么买什么,包括皇位,那些门阀就是靠着它收买人心,妄图登上帝位,曾有人说资本从出生就带着肮脏的血液,我深以为然,但现在我不同意,人类出生就带着肮脏的血液,所以才发明了钱,没有人是干净的,钱根本不是钱,是权利,有了权利就能奴役他人,他们的生产就能据为己有,野兽尚且知道吃饱了不去残害其他动物,但人类自打有意识起就想着怎么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哪怕自己暂时用不到或者根本用不到,人就是一切罪恶的本源,这几枚钱不过是借口,是谎言。你知道那些官员为啥能不是生产还能大鱼大肉有人伺候吗?”

“他们...应该祖上积德了吧?”

“他们也是两个鼻子一个眼,积什么德?他们能不用生产就可以大鱼大肉是因为有无数的百姓在供养着他们,包括那些在寺庙念经的和尚,没人供养他们什么都不是,将他的佛经讲出花来也变不出粮食,你在田里劳作就没法学习,他们吃着你们的米有大把的时间,知识可以传给下一代,而你只能将你可怜的农耕知识传下去,让你的下一代当个合格的农民,他们的下一代依旧骑在你的头上,凭什么?三代积累?那不是积累,那是剥削,那是掠夺,只是这些有知识的人将其美化,毕竟没有流血冲突看上去很体面。”

“你知道我为啥要开学堂吗?”

“大人心系百姓。”

“呵呵。”

李平一耸肩膀,拍了拍骂革弼的肩膀,说道:“你可真天真?你要钓鱼是不是要鱼竿?你要耕田是不是要锄头?我李平需要有知识的人帮我统治境内,需要有知识的人给我工作,研发新的机器,你们都是我李平的工具,我一个人是无法亲力亲为所有事情的明白吗?”

“不明白,即便当工具也好,被利用也罢,总比用完了丢一边的好。”

骂革弼的思想还是太单纯,太朴素,也正是因为他的烦恼比较少,也正是如此,当初他被分为线长后因为感动李平的举动而义无反顾的辞掉职务参加了新军。

“是的,你看得很开,对别人好是为了吸引别人,博取好感,让大家支持我,其实我与那些门阀又有什么区别呢?自权利诞生以来就必然有脱产者,就必定有不公,这没有人能解决,我能攻破高句丽用的也是与此地毫无瓜葛的战士的性命,他们也如面前这尸山一样客死异乡,我与杨广又有什么不同?”

“你肯定要说我是为了正义,为了百姓,我也是这么说服自己的,好人之所以是好人不是他叫好人,为了当好人而作好事的人不是好人,而是好人是真的好人,你会替勇于救助落水而淹死的人感到不公,会对做了好事而没有好报的人愤慨,可自古就有言说好人没好报,好人就是损害自己的利益去帮助他人,真正的好人是不求回报的,他们明知道就落水的人自己可能也会死,但依旧义无反顾,我李平跟她们比算得了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是祈求回报的。”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故老子云:上善若水。我佛亦是教导僧人修心修善,以自性普度世人,而非以功德度世人。”

不知何时,妙因已经站在李平的身后,见李平望来,打了个佛稽道。

“阿弥陀佛,李施主已经达到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境界,拥有了至高智慧,小僧自愧不如。”

若不是他说话李平还没发现他的存在,他的身后还跟着杨絮和金喜善等人,刚才李平的一番话她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各自的表情也不一而足。

“烧了。”

李平冷声命令后便甩手离开,不想多看妙因一眼。

骂革弼将命令吩咐下去后又追上了李平。

刚才李平说了很多,他的感悟也很多,便想问问,为什么李平要善待这些异族百姓,要知道高句丽入侵奴役汉人,他们也有一份。

他本以为李平之前善待百姓的政策只是权宜之计,用来攻破敌人的心理防线的,没想到总督来真的?

“骂革弼啊,你问我为啥要平等对待这些外族人,那么我问你,你是怎么区分外族人和同族人的?”

李平因为刚才的事情,情绪有些低落。

“血缘、肤色、特征;文化和习俗。”

骂革弼不假思索的回答。

“可这些人与我们除了发型并无二致,你又不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你又如何区分呢?”

李平捡起一根树枝,在雪地里胡乱的画着。

骂革弼思索了很久,才回答道:“国家。”

“国家?国家是什么?”

“国家就是朝廷啊,大隋就是国家,高句丽也是国家,相同的族群组成国家。”

“那么国家给你带来了什么?”

“带来什么?国家要给我带来什么吗?国家...不就是缴税服役吗?”

“既然国家没给你带来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维护它?你缴税服徭役兵役,你已经很对得起你的国家了。”

树枝来回画着,渐渐的一个三角形成型,三角形被分成三个区域,最小的区域也是最顶端的区域。

“可他帮我们抵御外族人入侵,没有国家我们就会被异族屠杀,欺辱。”

“呵呵,组织你们抵御外族的人确实是国家,可真正抵御外族的人却是你我这些百姓。没有外族你也会被屠杀欺辱,不过是换了个人罢了,外族不会无端的来欺辱你,就像你和你的邻居因为矛盾一些琐事而争吵打架一样,国家就是两个相邻的邻居,因为家主的吵架你们就要上去帮忙干架,最后他们握手你们却白白被揍了一顿,你和你邻居的家人一样可以往来,是你们的家主用国家这个概念将你们隔绝,从而奴役你们。”

“让你们抵御入侵的是国家,挑起战乱的恰恰也是国家。”

李平在三角形的最顶端标注了两个字,家主。

“所谓的国家是平民贵族各个阶级不可调和的产物,就是因为矛盾不可调和,就必须会有一方奴役另一方,这就是国家。”

随后又漫不经心的在中间一层写上家仆,最下面一层则标注着狗猪牲畜。

“可是,没有国家,老百姓怎么办?”

骂革弼也注意到了李平的动作,说话的时候看向李平在雪地上绘制的图案。

“不错,只要这世界上还有国家,就不能解散国家,我们要不断的征伐,推翻一个个特权,最后整个世界只有一个国家,到那时国家就没有必要存在了,我们要坚定百姓的利益为基础,任何被欺压的百姓都是我们的盟友,当百姓当家做主后任何想要分裂咱们这个大一统的政权都是在搞特权,搞复辟,是想凌驾于百姓之上的贵族遗老。”

李平一把抽向图案,似是泄愤又似乎无可奈何,图案上只是被划了一条痕迹,恰巧将牲畜的区域一分为二,狗字被单独切割,形成了一个新的区域。

看着图案,李平讪笑一声,一把丢掉了手中的木棍。

“总督,我悟了,妙因大师之前说了那么多,小的一直半懂不懂,但总督您的话语让我豁然开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想要做好人就要了解坏人,你只有知道坏人如何坏,才知道好人该怎么做,人活一辈子哪有什么来世?这不过是说给被奴役的百姓的借口,人应该活在当下,活在现实,权力是自己争取而来的,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百姓,揪出人群中的坏人,建立大同世界,这世界根本没有什么异族,只有被压迫后转移的矛盾,这只是国王和国王之间的游戏,与百姓根本没有关系。”

“不错,这世界根本没有国家的冲突也没有民族的冲突,有的只有阶级的冲突,而百姓只是牺牲品。”

说罢李平一脚踩向家主和家仆的区域,将其彻底抹除,这两个区域被抹除后,狗就再也不复存在。

“总督,小的想退役。”

“为什么?”

“小的想学习,然后总结书写,将您的思想汇总成一本书,就叫《大同论》,让天下间所有的百姓都明白活着的意义。”

“好,不过写大同论之前先把你的习惯改了,整天小的老的,思想不纠正,永远不会有大同。”

李平拍了拍骂革弼的肩膀,然后充满欣慰的笑容搂着他的肩膀,二人朝城内走去。

有理想,是好事,李平举双手赞成他的想法。

“是,总督。”

“叫李哥。”

“李哥,小的...我一定会努力。”

多年后,骂革弼每每回忆起此时此刻,依旧泪如雨下,也将此时的情形绘制成画,取名《帝国:封建最后的余辉》,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大同世界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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