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风邪入体？错！是细菌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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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散围观的人群，李平率先疾行，不多时来到了赵九的家中。
见到李平前来，孙思邈迎上来与李平见礼，二人也不见外便一同进屋。
昨天李平虽然安排刘通让施工队来修建厕所，可李平大条的神经忘了老人的病情，倒是赵婷婷心思缜密更加注重琐事，见老人家身体抱恙便让刘通知会孙思邈来看看。
不等李平发问，孙思邈神情严肃的说道：“赵小妮子平日总在屋内方便，又不怎么通风，这是患上了痢疾。”
“赵小妮子？你是说赵九...哦对对对，是我误会了。”李平说完才反应过来孙思邈说的是赵九的母亲赵氏，以孙思邈八十多岁的年龄赵氏在他面前确实只是小妮子。
一旁的刘通却是憋着笑又不敢笑出来，整个人一耸一耸的十分滑稽。
“不知这痢疾该如何治疗？”李平小声询问道。
孙思邈不假思索道：“此病好治，赵小妮子因为行动不便在卧室方便，又关闭门户不通风，致使患上痢疾，而痢疾又使得她恶寒发热，排便次数增多，如此反复病情又会加重，当以黄芩、黄柏、炒地榆、炒仙鹤草各三钱，辅以...水煎后服用，一日一剂，连服七日。”
李平想了想后有些不解道：“刚才刘通说你有大事找我，既然此病可以治疗恐怕不是什么大事吧？”
“老朽说的不是这个。”孙思邈写完药方后将其搁置在桌上，转身朝李平说道：“前几日多户人家小孩因为发热和偏瘫前来问诊，老朽观察后可确诊为痿症。”
“魏征？”李平不解这病跟魏征有啥关系？
“不是魏征，是痿症，就是肌肉萎缩的病症。”孙思邈没好气的白了李平一眼后继续说道：“昨日玻璃厂的显微镜已经送来了，老朽也终于能够有幸一观细菌的样貌。”
“额，这个...”李平思维有点跟不上孙思邈的跳脱，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昨日有户人家将患有痿症的死婴丢在老夫这里...”孙思邈越说声音越小，朝周围看了看后贴着李平的耳朵说道：“老夫当夜将那名死婴解剖了。”
“什么！”李平一惊，这老家伙居然把别人的孩子解剖了，还是晚上，你这不害怕吗？
“嘘~~~！”孙思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小声道：“解剖完老朽就将婴儿弄到后山埋了，无人知晓，不过却是有发现。”
“这父母也太不是东西了吧？即便孩子死了，也不该弃之不顾啊！”
这对李平的道德冲击太大，让李平一时无法接受。
“这...”孙思邈没想到李平这么激动，不解道：“婴儿出生三月内不取名，夭折不入族谱不葬祖坟，都是直接丢乱葬岗的，也不准哭丧，就当它从来没来过。”
此时孙思邈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毕竟秘密的事情已经说完了，接下来的事情也没有什么秘密。
古时候婴儿夭折率太高，活不过三月的就不算是人，既不会取名也不会留恋，尸体也是直接丢乱葬岗根本不会掩埋立碑。
“老朽在婴儿的脑髓上发现了一种病菌，根据老朽的多年行医经验，这个病菌就是引起痿症的源头。”
刚才李平被孙思邈弄的有点晕，此时才明白孙思邈描述的所谓痿症貌似就是小儿麻痹症，这个病即便后世也几乎无药可解，必须提前用疫苗防御，它跟天花一样都被新中国用疫苗消灭殆尽。
“这个...”李平又不是医生，孙思邈说这些他也听不懂啊，只能啊哦额的回应。
“李小友，你来看看。”孙思邈将李平拉到一张桌子前，上面赫然放着一台显微镜。
李平根据孙思邈的意思朝目镜看去，虽然看不太清楚，可是玻璃皿上确实有密密麻麻的小东西在动。
“这就是病毒？”李平一边观看一边问道，这些细菌并没有用染色法给细胞壁染色，观察十分困难，实际上李平根本没看到什么病毒。
“不错，是病毒！”孙思邈肯定后接着说道：“这是老朽在赵小妮子的粪桶上提取的，和昨夜老夫在弃婴上发现的病毒外观一模一样。”
病毒与细菌截然不同，细菌还能用显微镜观察，病毒则需要更紧密的仪器才能够发现，孙思邈之所以能够看到病毒是因为他多年的行医经验能够清楚的分辨出健康的肉体和病变的肉体的不同，虽然这两者用肉眼看没有区别，但在显微镜下还是能看出不同。
“啥？”李平猛的抬头看向孙思邈，然后赶忙跑到门外，让刘通打水后冲洗自己的双手，生怕自己被感染上病毒。
“今天叫李小友来就是为了此事，李小友不必害怕，你又没接触病毒，不会感染的。”孙思邈从屋内走出来后说道：“这痿症和痢疾都是病毒所致，也多为粪便和口腔传播，痢疾还好，顶多让人腹泻发烧，及时救治就能痊愈，可这痿症却是不治之症，老朽也不知如何是好。”
感情赵氏不仅感染了痢疾，还患有小儿麻痹症，难怪孙思邈将李平喊了过来。
“李小友不必担心，赵九她娘虽然身患痿症病毒，可并没有发病，只是病毒的携带者。”
李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确实之前见赵氏的时候肌肉也并没有怎么萎缩，行动也没有什么异常，小儿麻痹症之所以叫小儿麻痹症就是因为发病者多为幼童婴儿。
这玩意就跟狂犬病似得，没发病的时候人看着没问题，一旦发病就无药可治，狂犬病患者会被破坏中枢神经，整个人发疯而死，得小儿麻痹症的人会被病毒侵入脑髓和肌肉，使肌肉萎缩麻痹，最后瘫痪成废人，虽然不致死，但生不如死。
“既然赵氏患有痿症，那么九儿...”李平忧虑的看向孙思邈，孙思邈心领神会后说道：“老夫已经在赵九的粪桶上检查过了，并没有病毒，想来是这女娃平日里勤洗手爱干净的缘故，并没有感染。”
李平悬着的心也算放下，赵九这小妮子聪慧异常，又乐于助人，绝不该被病魔折磨。
有了孙思邈的提醒李平觉得厕所改革势在必行了，去年就因为疟疾将桃野县的所有明渠都改成暗渠，如今也应该为了百姓的健康将旱厕改成暗厕，也要宣传推广喝热水和饭前洗手的习惯。
李平又有些庆幸自己将孙思邈留在身边，并让他开班授课，等以后有了足够的医学教师就能组建医学院，到时战地医生也得安排上，能减少百分之九十因为不能及时医治而死亡残疾的将士。
“若不是孙前辈，小妹早就投胎了，这古代的生存条件当真是凶险异常。”李平心中想着眼睛却是感激的看向孙思邈。
“孙老，痿症的事情就拜托您了，既然牛痘可以让人免疫天花，那么一定有方法可以免疫痿症，对了，青霉素的进展如何了？”
不到一个月李平的大军就要出征，若是能带上青霉素也能减少伤亡。
一提到青霉素，孙思邈就来了精神，笑道：“还是显微镜好使啊，老朽观察后得知青霉素乃是一种菌类，只要培养这种菌类然后提纯，就能制成青霉素。”
说着孙思邈便让李平跟他去实验室。
几人紧赶慢赶终于到了文学馆，穿过学堂抵达后院的一处封闭楼房内。
“这里被老朽改造了一番，老朽称它为温室。”孙思邈指着墙上的温度计说道，此时温度计上面的温度显示为三十七度，控制温度的方法是在壁炉上烧木炭，温度升高就将火焰弄小点，反之亦然。
说着孙思邈拉着李平来到一个实验桌边，打开了其中一个培养皿，上面附着着一大块黄色的菌斑，中间的部分则是一块圆形的洁净区域，并没有被细菌侵占。
“这就是抑菌圈，中间的纸张上面有青霉素，周围的这一圈的病菌都被杀死了。”
孙思邈捋着胡须沾沾自喜道，并接着说了一大堆。
当初李平教孙思邈的方法对，但也不全然对，孙思邈多次失败后也没意识到李平教授的方法是有错误的，后来看到刀伤患者的溃烂区域才恍然大悟，这培养皿的细菌都是被培养好后再用不知是不是青霉素的液体杀菌，可是细菌已经成型了，又怎么能杀死呢？
孙思邈便开始转变思路，将伤病患者身上还没成型的病菌提取后用来验证青霉素，果然有一个培养皿里面的病菌在繁殖发育的时候被破坏了细胞壁彻底死亡，也就是说这个培养皿里面的实验液体就是青霉素。
有了结果，孙思邈就开始顺着结果找源头，发现这玩意是从食物上提取出来的霉菌，关键就卡在这一步，怎么将食物上的青霉菌提纯出来，而不是夹杂着其他更强大的菌类，那样根本没有效果。
“也许，可以试试液体分离，或者...嗯，什么木炭稀释？”李平一知半解的胡乱出着点子，他知道不同的物体会分层，有些东西溶于水有些东西溶于油，木炭也是在野外过滤干净的食用水的有效手段。
孙思邈很是认可的点头表示同意，之前的所有实验结果都是他挨个实验的，只要有思路有可能就去实验，李平的方法不管是不是荒谬的可笑的，他都愿意一试。
“对了，我年幼时曾经听过一种植物，叫蝶豆花，是一种蓝紫色的花朵，这世间的东西分为碱性和酸性，这种植物可以检测液体是碱性还是酸性的。”
所谓的年幼，其实是李平上学的时候物理课教授的内容，乃是老师讲述的课外知识，也不好明说。
“碱性？酸性？”孙思邈不解的看向李平。
“对，就是酸碱性，比如硫磺，能制成硫酸，硫酸可以腐蚀石头铁器和人体皮肤，这就是酸性物质，而石灰和草木灰都是碱性的，还有醋虽然是酸性的可是吃进肚子里却是碱性的。”
“原来如此，居然万物还有酸碱的区别，可不就是道家的阴阳学说吗？”
“噗~！”
李平被孙思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弄的忍俊不禁，解释道：“这不是阴阳学说，这是物理，硫磺变硫酸是化学，化学就是一个物质和另一个物质发生反应结合或者分离产生新的物质。”
“哦~~~！”孙思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些他在李平给的书籍上曾看过，但是太过深奥，没李平解释的通俗易懂。
书籍上的内容确实晦涩难懂，比如盐，李平和孙思邈解释时会说食盐，而化学书籍上记载的是氯化钠，不懂这些名词意思的人能看懂就有鬼了。
但是化学是严谨的，食盐的成分并不是它本来的元素，具有还原性，而铁能称为铁元素就是因为铁本来就是铁元素组成。
“对了，孙老，以后接触病人或者病毒记得戴口罩，有些细菌会在空气中传播，并不是不接触就不会感染。”
提到细菌李平觉得还是要着重强调一番，不同于细菌必须借助载体传播，比如接触和唾沫，病毒是可以在空气中传播的，两个人哪怕间隔几米远依旧可能会被病毒传染。
孙思邈认真的点了点头，他活这么大能看出来李平是真心的关心他，而空气传播细菌在李平第一次拿出物理书的时候就已经跟孙思邈说过了，孙思邈可不是健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