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添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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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知道她现在心里定然很不好受,任何言语上的宽慰都很是苍白无力,桑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才好。
一番斟酌,她这才开口,“老天爷待人都是公平的,不会什么好处都让一人占了去,也不会什么苦头都落在一个人的头上去。
有的人,前甜后苦,有的人却是先苦后甜。你的前半生不顺,后半生必能顺顺遂遂,平安喜乐。”
柳如娘闻言,心中升起一股淡淡苦笑。
她现在整颗心都是苦的,她还能喜乐得起来吗?
但桑桑的这番话也是好意,柳如娘朝她露出一抹浅笑,“多谢。”
桑桑点到为止,也不再多说。
这些伤痛,需要时间慢慢平复,自己说太多,反而有种往别人伤口撒盐的感觉。
柳如娘看到了屋中正在绣的火红锦被,主动开口,“这是谁要有喜事?”
桑桑脸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来,“是我……”
她这虽是喜事,但柳如娘却刚刚经历了那么一场哀痛,桑桑自然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她便也只是三言两语把事情简略讲了一番,面上也很克制地没有露出欢喜来。
柳如娘有些诧异。
她以为,桑桑和沈焰早已经是真夫妻了,现在看来,他们竟然一直都是无名无实?
而她更没想到的是,沈焰对桑桑竟然这般看重,连带着给桑桑的婚礼也都遵循最正轨,最完备的流程来,半点都不肯委屈了她。
柳如娘心中再次掀起波澜。
早在第一次跟他们打交道之时,柳如娘就看得出来,沈焰对桑桑俨然是百般回护的姿态,遇到那样有担当的男人,桑桑的后半辈子都不必忧愁。
但她没想到,沈焰对桑桑还能做到这一步。
没有哪个女人会不期待能有一个隆重气派的婚礼。
若柳家没有出事,她没有出事,她和厉景行的婚礼,也定然会热闹非凡吧。
柳如娘急急打断了自己的思绪,掐断了自己的念头。
不然,她只怕自己的情绪会彻底失控。
她望着桑桑,眼中满含真切的慨叹与祝福。
“当初我便觉得沈焰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你们二人定能修成正果,现在看来,我的眼光果然没有出错。”
她长长叹息一声,“真好啊。”
桑桑生怕她会被勾起不好的回忆,正打算岔开话题,柳如娘却好似对此很感兴趣。
她主动开口,“六礼走到哪一步了?嫁衣可准备好了?”
桑桑老实回答,“到了纳征了,嫁衣来不及准备了,阿焰说请绣娘为我赶制一套,到时候我自己再绣上几针便是。”
桑桑倒是很想自己亲手准备嫁衣,但时间上的确来不及,桑桑也只能采纳了沈焰的建议。
柳如娘问,“是哪里的绣娘?”
桑桑自己其实也并不清楚,反倒是阿丑开口做了回答。
“彩衣阁的绣娘,约好了后日上门量身。”
柳如娘闻言,却是直接道:“推了吧,彩衣阁的绣娘也不过如此。
我能帮你请到江定府的绣娘,绣艺绝对比彩衣阁的好,半个月内,也定能赶出来。”
柳如娘的态度有种令人下意识信服的感觉。
她既然主动开口应承此事,那便是真的对此事有十足的把握,桑桑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当即就高兴地谢过了她。
柳如娘当场就给桑桑测量身形,将她的尺码一一记下,到时候直接拿着这些尺码,就能把这件事安排下去了。
柳如娘收回了卷尺,看着桑桑的目光充满了意味深长的感叹。
“真是便宜沈焰了。”
桑桑听了她这话,一下明白过来,顿时一阵脸热。
柳如娘见她如此,不禁笑了笑。
她眸子一转,又补充一句,“到时候我给你送几样添妆,也算是聊表我的一番心意。”
她送出去的添妆,桑桑喜不喜欢她不知道,反正,沈焰定然喜欢。
桑桑听了,自然又是一番感谢。
只是,不知为何,她看着柳如娘那神色,莫名有种她好像别有意味的感觉。
难道,是她的错觉吗?
桑桑很快将这个奇怪的念头压了下去。
她好心好意给自己送添妆,自己怎么能随意揣测别人?
她们从房间出来时,顾允之一副蔫头耷脑的模样,陆八荒则是满脸严肃。
几人在他们师徒脸上转了一圈,心中都生出默契,看来,顾允之这是被训过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这件事都是顾允之捅出来的,陆八荒当然要狠狠教训他一通。
顾允之岂是那等会老老实实等着挨训的人?他觉得这件事自己非但没有错,反而还立下了大功劳呢。
如果不是自己,这件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大白天下,柳如娘对厉景行会一直误会下去,现在的结果不是很好吗?
他将自己的观点陈述出来,却又被陆八荒怒斥是强词夺理。
此次是运气好,但世事难料,若柳如娘一时想岔了,做出不理智的决定,又当如何?
顾允之被他训得无言以对,直到柳如娘她们从房间里出来了方才罢休。
柳如娘的目光在他们两人的脸上打转,对于顾允之的身份已经有了比较笃定的猜测。
当年,厉景行和陆八荒,以及二皇子三方联手,将三皇子除掉,最后的赢家,应当便是二皇子。
从顾允之的年龄和样貌上不难判断出,顾允之便是二皇子的血脉。
当年的二皇子定然早已登基,而顾允之自然也就是皇子了。
从陆八荒与他的亲厚程度来看,顾允之多半是嫡出。
二皇子器重陆八荒,他要让陆八荒当自己儿子的武师父,给他安排的皇子要么是嫡出,要么是受宠的庶出。
而顾允之现在会以一副逃难的姿态出现在这里,这就足以说明他定然不受宠。
所以柳如娘才能确定顾允之的身份,他不仅是嫡出,而且多半是不受宠的嫡出。
他们师徒二人会沦落至此,必然是发生了一些大事。
原本柳如娘一直没有过问,但现在,她却是多了几分担忧。
她找了个单独的机会对陆八荒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那徒弟应是南越的皇子吧,你们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