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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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是我隐瞒在先,我的错。”
楚音喃喃“隐瞒的好。”
最初,她的确是想攀高枝,想还父母一个公道。
但,她没醒过攀上皇家啊。
幸亏她不知情,否则不见得她敢攀。
胆子大,也是有范围的。
安王:!?(?_?;?
楚音当机立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狠狠的磕在了青石板上。
“民女有一事,想请贵人们做主。”
当年,她远离家乡,一为逃命,二为求一个公道。
与人缔结连理,只是意料之外。
她入京,曾乞讨过,曾做过酒楼食肆的厨娘,也曾想卖入勋贵之家做丫鬟婢女,但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选择入了乐坊。
世人皆知,乐坊鱼龙混杂。
也许,她可以等到能为她家人做主的青天大老爷。
可是,这一等,就是五年。
楚音不断的磕着头,安王阻拦不了,只好随楚音一起跪下。
“赐婚一事,本宫做不了主。”
梁少渊抢先开口。
谢太后不松口,谁都不敢下赐婚圣旨。
崔灿雯心中复杂,以楚音激烈的情态,必不是为了婚嫁之事。
“莫要再磕了。”
灯火昏暗,崔灿雯还是看到了楚音额头上不断渗出的血迹。
“你先说你所求。”
楚音一字一顿,声音凄厉又坚定“民女状告海陵县令,为官不仁,纵容亲族草菅人命,侵占百姓良田,罗织税目。”
海陵,在大雍的行政区划中隶属广陵郡扬州府下辖七县之一。
虽与京师长安一南一北,但也是难得的富庶丰茂之地。
一个小小的县令,都能犯下滔天的罪恶。
可大雍县令,何止上百。
“据朕所知,海陵县新任县令曾骅是一年半前上任,科举同进士出身,那是先帝朝的最后一次科举,赋闲一年补缺赴海陵。”崔灿雯飞速的回忆着她曾经所了解的。
不仅是海陵县,其余州县的县令知府她也熟烂于心。
“曾骅的上一任应该是杜昌,如今已升任扬州同知。”
“据说是海陵县百姓万民请愿,杜昌爱民如子躬亲务实,请愿书经由扬州知府递送朝廷。”
“因此,朝廷以示奖励,擢升其为扬州同知。”
崔灿雯不疾不徐的叙述着她所掌握的信息。
楚音目眦欲裂,不可置信。
万民请愿?
狗改不了吃屎,她就不信杜昌能幡然醒悟一改本性重新做人。
爱民如子?
恐怕是想让海陵县的百姓把他当爹奉养。
躬亲务实?
恐怕是贪污受贿压榨百姓事必躬亲吧。
“朕所言非虚。”
“听闻海陵百姓还在杜昌离任前亲刻石碑,为其歌功颂德。”
梁少渊听的都茫然了,这些事情,深居后宫的崔灿雯为何会熟烂于心如数家珍?
他都不知道!
“不可能。”楚音颇有些失态。
崔灿雯并非包庇,只是就事论事。
来日,若是想将此事交由三司调查,那必须得合理合法合规。
没有证据,空口白话,无人会信。
甚至还会被冠上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
“状告朝廷命官,你可有证据?”
证据?
楚音黯然。
父亲被杜昌的小舅子逼迫而死还被泼了脏水,母亲为求公道,一头撞死在县衙前,只换来一句晦气和一盆清水冲刷血迹。
那时,她才十二岁。
人命,算不得证据。
在官员眼中,事实只是任人打扮的小丑。
楚音叹息一声,涣散的目光渐渐恢复了坚定“陛下,海陵县的请愿书和石碑必有猫腻。”
歌功颂德?
罄竹难书还差不多。
“一面之词,不足以为证。”崔灿雯提醒道。
天下之大,多的是阴暗见不得光的事情,也多的是苦难丛生的人。
莫说先帝爷,就算是流芳百世的千古一帝,都不能让全国大大小小上百州县无污无垢。
有光明,便会有阴暗。
官员,帝王要做的事情便是防微杜渐,是发现解决,是妥善安排,是惩恶扬善。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其一,如今你已经是安王的心上人,强弱已变,你想复仇并不难,有的是人想为你效犬马之劳,只为博你欢心。”
楚音低垂着的眉眼忍不住皱了皱。
这提议,可不像好人。
倘若她做了,岂不是跟那草菅人命的狗官别无二致?
她是想求一个公道还一个真相,不是想恃强凌弱宣泄私心。
想到此,楚音果断的摇了摇头“我想做人。”
崔灿雯轻笑,这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其二,你返回海陵。”
“重新收集证据,他离任不过一旬半,倘若真有罪恶,不至于完全消弭。”
“再者,本性难移,升任同知也许会变本加厉。”
“当然,也有可能你什么都查不到。”
“但只要你能找到证据,朕便剥丝抽茧,一查到底还海陵,甚至是还扬州一个朗朗青天。”
“选什么?”
崔灿雯目光灼灼的望着楚音。
楚音的骨子里有一股狠劲,她看的分明。
这样的性情,能干大事。
楚音抬眸看了看跪在她身侧于她共进退的安王,坚定道“我选第二条。”
“一为安心,为更多的人求一条生路。”
“二为安王的名声。”
“皇兄,我愿与楚音同去。”安王忙不迭的开口。
楚音的往事,很早前便对他坦白了。
他也知晓楚音对他有所求,但他甘之如饴。
崔灿雯挑挑眉“你是想景太妃在宫门前号啕大哭,控诉朕残暴薄情吗?”
安王的腿伤,仍有隐患。
若长途跋涉,万一出现变故,旧伤复发,她交代不了。
“那楚音只是弱女子……”
弱女子?
崔灿雯提醒道“你莫小瞧了你的心上人。”
“她能在十二岁,翻山越岭平安到达长安,能五年时间在长安城中站稳脚跟,成为乐坊真正的主人,就不是弱女子能做到的。”
梁少渊:!?(?_?;?
乐坊的主人?
不是歌女吗?
安王也是一愣,这一茬儿他也不知。
“你们没发现卧房中有账本和算盘吗?”
“就在窗户下的桌子一角摆放着。”
窗户开的那么大,帐本那么显眼,刚到时在窗外驻足那么久,就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