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奴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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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敢?”
“没一件正事,不妨碍,就当看个乐子。”
“还是说,朕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在崔灿雯的催促下,王福战战兢兢打着哆嗦,跪在地上打开了奏折。
王福表示,宦官爱权他不爱,他爱命!
梁家骨子里都是杀伐果断的主儿,谁知道他伺候了十几年看着温温吞吞的这位,会不会突然觉醒。
“有何感想?”
崔灿雯看着依旧在打颤的王福,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王福颤动的幅度略显浮夸了。
下次记得演的更像点儿,否则她不介意小题大做,定王福一个殿前失仪的罪名。
“老奴……”王福依旧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朕竟不知王福公公何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崔灿雯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喜怒。
王福双手捧着奏折置于额前“各位大人都是国之肱骨,老奴不敢妄加评论。”
“何为妄?”
“朕的命令,何人敢称之妄?”崔灿雯做出一副目空一切的模样。
王福:总觉得陛下有种不顾及人死活的自信。
今日他敢对奏折提出意见,明日百官就敢把他送上断头台。
至于陛下,陛下顶多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怀念两句。
可他又不能不开口“老奴觉得,字很漂亮,词很精妙,句很传神。”
王福十分诚恳又真挚的夸赞道。
“字如其人,想必这位远在江夏的刺史大人肃肃如松,丰神俊逸吧。”
自年幼入宫,他便不曾出过长安城。
江夏的四时风景山川风貌他一概不知,更遑论一个刺史呢。
但,无论如何,夸夸夸是求生基本。
宦官对上文武百官,不想死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
崔灿雯轻笑道“这你可就猜错了。”
“江夏刺史,是个名副其实的糟老头子,先帝爷在时评其庸庸碌碌,无甚作为。”
王福将头压的更低,额面几乎与地板接触。
这话,是他能听的?
“陛下。”王福欲哭无泪。
他竟从陛下的身上感受到了压迫感。
“没其他感想了?”崔灿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玉扳指。
“老奴愚钝。”
“老奴没读过什么书,不识得什么大道理。”
回应王福的是玉扳指碎裂在地的清脆响声。
梁少渊砸碎了她两个琉璃瓶,她砸碎一个玉扳指,也不过分吧?
不过分!
“朕留你在身边就是和稀泥的吗?”
“朝堂群臣欺朕年轻无实权,忍能对面为权臣。”
“如今,竟连你都不肯对朕说实话。”
“朕,实在失望。”
崔灿雯长叹一口气,眼神幽暗冷漠。
王福的额头上冒出冷汗,这下的颤抖真实了。
宦官存于世,靠的就是帝王的宠信。
一旦失了圣心,卑贱如尘土。
“陛下,陛下。”王福踉跄着爬过来,不住的磕头“陛下,老奴实在不知江夏刺史的奏折有何问题。”
虽说他夸的有些过分了,但那遣词造句的确算得上妙笔生花啊。
“你既也认同奇石乃上天祥瑞有护佑社稷之能,不若你亲自为朕寻一奇石,以表忠心?”
这话,听的王福一愣一愣的。
还来不及反应,声音又响起“只要你能为朕寻到称心如意的奇石,朕允你参政。”
王福:天要亡他,祸不单行!
参政二字,远比奇石更可怕。
王福咬咬牙,打算打感情牌,哭诉一下十几年的主仆情,却见上首之人已经重新执起朱笔,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三言两语,他等同于被流放了?
“还耽搁什么,不去吗?”崔灿雯边批阅奏折,边随口道。
王福,绝不是个省油的灯。
“恳请陛下再给老奴一次机会。”
“老奴突然有了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王福改了话锋,崔灿雯饶有趣味的抬起了头。
历朝历代总管太监都是最擅长揣度帝心的,总不能就王福是例外。
“讲。”
“既先帝爷金口评其庸庸碌碌,不如将江夏刺史罢官吧。”
崔灿雯:不成熟都罢官了,成熟是不是就直接抄家灭族了?
有一说一,这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有些吓人。
“朕是个仁君。”
崔灿雯大言不惭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见状,王福便知自己猜错了。
“罢了,罢了,不为难你了,是朕强求了。”
这话一出,王福一时间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失落了。
“告诉清思殿,朕去用晚膳。”
清思殿,住着盛宠一时的郑淑妃。
王福心中百转千回,应声道“老奴这就去安排。”
看来,昨夜之事,还是在陛下心中留下了阴影。
否则,陛下怎会弃正在兴头儿上的林才人于不顾。
陛下原意本是独宠林才人半月,助其在后宫站稳脚跟,以婕妤位赐之。
如今,不过半旬……
五日连续侍寝,在这后宫虽不多见,但也不是第一份的。
且不说潜邸旧人荣宠不衰的郑淑妃,就连陛下登基后新纳的容修仪,入宫后都得了七日独宠。
林才人,危矣。
……
坤德殿,白露手捧棋盘大摇大摆。
“小姐,奴婢把崔侍郎上贡的棋盘给您要来了。”
“您擅棋,待字闺中时便对这个棋盘多番打探,如今也算是如愿了。”
梁少渊:……
怎么感觉在这坤德殿,他说话就跟放屁似的。
梁少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故作平静“长生殿中可有旁人?”
“王福总管随侍陛下左右。”
“小姐放心,恬不知耻脏心烂肺的林才人未曾伴驾。”
白露一边擦拭着棋子,一边理直气壮的回应着。
梁少渊气极反笑,崔灿雯教出来的人当真是好教养。
林才人恬不知耻脏心烂肺,那他呢?
“那我呢?”梁少渊目光定定的凝着。
“小姐自然是冰雪聪明国色天香才高八斗,花见花开人见人爱……”
白露表示,夸起小姐来,她能三天三夜不重样。
梁少渊:真厚颜无耻!
“陛下呢?”梁少渊扬起下巴,等待着。
崔灿雯的评价,抵得上德高望重儒学大家一语。
白露手指一僵,犹豫着是该委婉,还是阴阳,还是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