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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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边,
白鹭看完信件抬头仰望天空,只见乌云密布。
白鹭召来身边侍从,她悄声道:“白三,你在县城寻几棵大树,然后将铁器置于树顶。”
“记得做的隐秘点。”
“是。”
那女子悄声退下。
白鹭看着赵符的吩咐面露不解,
不过,则平既这样说那自有她的道理。
第二天,白鹭在县衙广场召集民兵和县内群众。她一身白衣,风度翩翩地立于高台,周围甲士环绕,威风无比。只是天公不作美,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吹得她衣袂飘飞,但是这样更衬得她仙风道骨,仿佛随时要羽化登仙。
台下人头攒动,人群乌央一片。
见人来的差不多,白鹭大声喊话,
“诸位,末日将至,尔等如若不再做出抉择,恐要自取灭亡。”
白鹭的话术的目标对象当然是对县城里遗留的老百姓和富豪。
她话音刚落下,头戴白巾的农民们就举着农具齐声高呼,“苍天已死,新君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
众人都一副狂热模样,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这是因为这几天白鹭,搞过鱼腹藏书、狐狸叫之类的“预言”,本来那些农人造反只是为了活命吃饭,现在被一通忽悠还有了信念,仿佛她们真的在顺应天意,如此杀戮推翻朝廷也是在替天行道。
台上白鹭微笑,她抬手压下台下声浪,
“诸位,我今日召集大家是有新的神谕。”
顿时,台下窃窃私语。
头戴白巾的农民一脸狂热,城里的居民和富豪一脸迷惑,有的还面露不屑。
白鹭大声道:“吾于梦中通灵,社稷无道,近日将降下神罚。”
“同时还有天启一同降临。”
“让我等拭目以待!”
话音落下,台下农民皆振臂高呼。
……
这几日凉水县暴雨倾盆,雷霆交加,
闪电在云端疾走,不时响起震天动地的雷声。
最让人感到惊异的是,城里那雷似有目标似的,一个劲照着某个地方劈去。
被洗劫了财产的富商愤愤,暗中乞求这雷霆威光能劈死这帮盗匪。
县衙府邸,
白鹭面含忧虑地看着漫天雷光,
则平说的法子真能奏效么?
不过没关系,就算这不奏效她们还有备用的计划。
一天之后,等到风平浪静时,众人惊讶发现县里几颗百年古树被劈成了焦木,它们旁边泥土被雨水冲刷,露出石碑一角。
众人合力将碑挖出,只见碑上书着几行血红大字,
“苍天死,不得生。五月春,日生辉。河边柳,常青青。”
顿时此事传遍县城,
起义农民是去瞻仰圣地,
城中留守居民则是心持怀疑去挑刺破案。
但是众人到遗迹后,都无话可说。
那棵古树平日盘根错节,树干粗硕壮实,树冠遮天蔽日绿意盈盈,不少人相信此树已经有灵,来此系红绳许愿。
但此时县内的吉祥树被劈成两半,只留一地大大小小的焦炭。
县内众人哗然,再联想到前日那贼首所说的“天罚”,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这雷霆的威光怎能作假。
白鹭也是愕然,赵则平的方法居然真有如此神效。
有此雷霆之威佐证,白鹭在台上讲的话更是让人死心塌地,一众起义农民将她奉为教主,让她解读神谕。白鹭只道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露。
后来又有渔民看见鱼腹藏书,红色的帛书上有刺绣,上书“苍天已死。”
一时凉水县流言遍起,加入起义军者不可胜数。
农民运动轰轰烈烈,
短短一周之内,白鹭带领众人以不可阻挡之势连占几县。
白鹭以宗教笼络人心,她自称为大祭祀得到神启,要带领众人推翻腐朽王朝。她预言有神之女要建立新朝给天下人带来光明。众人此世贫苦,若加入教派讨伐无道,辅佐神女代行神意,来世就能投生到富贵之家。
此教名为白莲教,教规只有两条。
神谕不可反驳、不可滥杀无辜。
白鹭所到之处秋毫无犯,不仅给穷苦农民分粮,还向她们传教展示神迹。
如此,白莲教短短几周之内连攻下三县。
翼州一共才三万兵力,而起义人数已达四五万,还有持续增长的趋势。
消息传出后,翼州官员都闻风丧胆,富人也携家当跑路,一时翼州人心惶惶。
凉水县外,
一面黄色大棋迎风招展,旗下有一土台,土台上站立两人,皆身着白衣。在两人身后有头裹白巾的农民手打小旗,旗上分别书:代天行道、讨伐暴虐、普度众生。
土台前开阔地上,几十个方阵排列着几万名头裹白巾的农民们。她们手执各种武器,表情肃穆。
白鹭站在台上,她身着儒袍手执羽扇,大喊道:“苍天已死!”
台下人几万人同声应和,“苍、天、已、死!”
几万人同声,声势震天撼地。
白鹭:“新、君、当、立!”
台下人和:“新、君、当、立!”
乌鸦:“岁、在、甲、子!”
台下人和:“岁、在、甲、子!”
白鹭、乌鸦同声:“天、下、大、吉!”
台下人和:“天、下、大、吉!”
……
翼州府城,
街市。
旗帜随风飘扬,打伞撑扇的丫鬟成群结队,金瓜钺斧等仪仗委蛇长行。
带甲卫士肃然前行,
一辆华盖马车在队伍中缓缓前行,翼州州牧李肃端坐车中,她的亲信董昌骑马跟在旁边。
旌旗蔽日,车声隆隆;
正行间,李肃所乘的马车忽折一轮,车突然歪在路上。
“怎么回事?”
李肃车内小几倾倒,茶水洒了一车,她人也磕在车棚上。
董昌回禀,“大人,马车车轮折了。”
“不如骑行。”
李肃面色不虞,她探身下车。一旁的车夫已经吓得瘫倒在地,李肃生性苛刻残暴,今日之事定不会轻饶她。
李肃没有多言,只是向一旁侍卫使个眼色,一边的甲士上前拿人。
车夫以头抢地,哭声不止,
“望大人恕罪!”
“大人恕罪!”
哭闹中车夫被拉走,当街行鞭刑,惨叫连连。一顿下来已是血肉模糊,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周围百姓匆匆低头避开不敢多看一眼,
李肃风评极差,贪婪残暴,治下人民苦其久也。但是翼州李氏树大根深控制翼州已久,就算没有李肃还有其他的李姓女郎,都是一丘之貉。
李肃下马改骑行,头上盖伞遮阳。
正行间,李肃坐骑嘶吼咆哮,她拉辔驭马,挚断辔头。
李肃皱眉,“宇广,车折轮,马断辔是何征兆?”
董昌笑道:“此乃弃旧换新之兆。”
“主公最近恐有喜事。”
“奥? 哈哈哈哈……”
李肃换马,正与上行之时,传来一阵清脆稚气的儿歌声,
“苍天死,不得生。五月春,日生辉。河边柳,常青青。”
李肃皱眉,一脸厌恶,她厉声道:
“广宇,此歌何意?”
“你再算算我翼州大军开去,几日能拿下这帮反贼。”
闻言,董昌掐指一算,她又扔出几枚铜板,连扔几次她脸色大变。
李肃急忙发问,“怎的?”
董昌道:“主公,此卦吉凶参半。”她将头侧到李肃耳边,“主公,苍天死,不得生,寓意朝廷寿数已尽。”
“五月柳等,乃是春日欣欣向荣之景,此指虽大势不好,但翼州在主公的带领下仍然蒸蒸日上。”
“一帮泥腿子小打小闹,不成气候。”
“主公不必介怀。”
李肃大笑,“吾也正有此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