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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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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长乐天天养在深宫里,竟然患了了风寒。整日揽月台中都烧着地龙还有火炉子,平日里手上的小火炉总是不会缺的,但是还是不可预兆的感染上了风寒,还竟在要生孩子的前段时间。

可把宫中上上下下的人都给急坏了。

长乐的身子有些难受,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白皙的小脸泛着活死人的青灰。

她撑着身子,晃晃荡荡的坐了起来,头还迷迷蒙蒙的,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感觉。谢昭闻询从朝堂上赶了过来,隆冬时节,陛下身着一件单衣,甚至连大敞都忘记了披,就从殿中冲了出去,吓懵了一众大臣。

谢凌风一路抱着大敞追在谢昭的身后,大喊道:“陛下,陛下!您小心点啊!”

谢昭跑到了揽月台,已经是一身大汗,他走了进来,径直朝着长乐的寝宫去。她的寝宫里面有一股熟悉的药草香气,还有她的咳嗽声阵阵。

谢昭听得心都揪在了一起。

长乐总算是感觉好点了,刚刚服了风寒的药,头疼脑热都缓解了一点,现在只是发困。最近她的生活只能用静来形容了,因为所有的风波跟风险都被谢昭隔绝在门外。

而长乐要做的就是天天开心,保重好自己,把孩子安全的生下来。

本来一路都顺风顺水的,大抵是老天看长乐这么崎岖跟坎坷,现在想要她平静下来好好生生的完成自己的生活吧。

毕竟生活都是自己在过的。

长乐这么想着,谢昭握住了她的手,一把将人拽进了红尘的情网里面。她感觉好些了,但是声音还是有点虚弱,气若游丝般的从小鼻子里面吐出两个音节,“没事。”

谢昭哪里会觉得她真的没事,当即问道女医,“娘娘怎么样了?”

女医还准备给长乐针灸排一下湿气,这样好得更加快一点。“回禀皇上的话,娘娘的身子就是受了风寒,已经服药了,臣准备给娘娘上针灸一下,这样好得更快。陛下还请去门口等。”

谢昭坚持道:“朕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她怕疼,让她疼的时候抓紧我的手,分散一下注意力。”

女医面露为难的神色,“陛下.....这恐怕不好,针灸的确不合适。”

长乐侧头咳嗽了两声,感觉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一起咳嗽出去了。她侧头看向谢昭,安慰道:“乖,出去等我,没事的。”

谢昭:“好吧,那你疼就叫我进来,知道么?”

长乐点头:“嗯。”

谢昭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女医关门的时候他还垫着脚往里面看长乐,就是放心不下,他简直想不到要是长乐之后在屋子里面生产的时候,他站在门外,该是何等的坐立难安?

他不敢想。

长乐一皱眉就是他的错。

疼痛更是。

里面传来女子阵阵压抑的疼叫声。

谢昭几次要推开门进去,都被点翠跟蝶诗拦下来了。

她们的主子不耐疼,都是知道的,但是针灸如果谢昭在旁边的话,确实不太方便。

谢昭急得在门外来回踱步。

幸好针灸的时间没有持续很久,大概就一炷香就出来了。

长乐已经歪着头睡过去了,睡颜恬静美好。

谢昭在她的身边坐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吩咐了晚上的膳食药药膳还让陈太医过来瞧了瞧,确认没有事情了这才愿意离开。

这段时间朝中的局势偏于稳定。

唯一不太稳定的,还是那几个潘王坐镇的地方。

最让谢昭头疼的是,潘王的封地都是离北这种苦寒或者酷热的地方,不富裕,但是民风彪悍,几乎女子都可以从军的地步,真要是起了暴动,藩王的特权到底是个巨大的隐患。

存在于谢昭这边。

谢凌风也知道谢昭最近在愁边疆的事情,他走了过来带着内阁新批阅的奏折,“陛下,您看看,这是内阁最新批阅的奏折。”

谢昭看也不看甩在一边,“这些小事情,就别来烦朕了。整日这些人上的奏折不过就是小事情,大的事情都隐瞒不报。这让我们怎么聊?”

谢凌风也知道,只好说:“您消消气,现在朝中还好没有什么大事,要不就先让大家熟悉一下新的制度吧,来年再说。皇后娘娘也要生龙子了,您这段时间多去陪陪她。”

谢昭点头,“嗯,朕也想这样,可是朕总感觉朝中哪里有问题。他们整日上奏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情,倒是真的有问题,走,随朕去见见裴阁老吧。”

谢凌风躬身出去备车。

马车上。

谢昭也很近没有出过宫门了,比起以前当东厂提督的自在,现在的他觉得宫墙这么广阔,竟然成了禁锢他跟长乐的金囚笼。

不知道长乐有没有这种感觉。

整日闷在一个地方,大家都神圣化这个深宫,真的不是一件随心的事情。

谢昭靠在马车上,无声吐出一口清气。

这方天地,到底是囚禁还是升华?

谁也说不清楚。

谢昭已经把皇权都集中到自己的手里,可是越往高走,越觉得无奈,有很多的事情,是他不可以控制的。

“到了,陛下。”谢凌风跳下马车等着谢昭下来。

谢昭嗯了一声,然后走下来,他习惯在隆冬都只穿一件单衣,大敞都很少披起,并不是因为他不怕冷,而是他经常上战场,落下了一身的毛病,冬天得靠冰冷的风贯彻到骨头里面,才能好上一点。

他不想吃很多镇痛的药物,都是有副作用的。

这个情况他从来没有告诉过长乐,因为不想让长乐担心。谢凌风一直都知道他有老毛病,夏天还好,不太会发冷的疼,但是一下雨,一下雪刮风,陈年旧伤就会重新出来继续泛着疼痛。

谢昭吐出一口浊气,“凌风,你说朕是不是老了?”

谢凌风心里倏然敲响警钟,谢昭虽然是自己的干爹,但是论年龄,就比他年长个三岁,他怎么能算老?几乎是大明历来最年轻的天子了。

谢凌风恭维道:“陛下,您哪里会老呢?您是大明最年轻的天子,是一代枭雄,我们都敬佩您。”

谢昭不是个听得恭维话的人,他只淡淡的推开裴阁老家院子的门,说:“是枭雄还是狗熊,还有待后世评说。现在都不算什么。”

裴阁老休沐日都是待在家里的。

他从前厅大步走了出来迎接谢昭,“参见陛下!”说着就要跪下去,大雪天,七旬老人,下跪。

谢凌风看着就心惊。

谢昭倒是还上前两步,将人搀扶起来,幸好没有让他真的跪下去,“快快请起。”

“朕说了,裴阁老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不必跪。这些繁文缛节是做给别人看的。”

谢昭一番话倒是喜说得推心置腹,裴阁老点了点头,“嗯,谢陛下。陛下今日来可是来询问挽歌跟挽宁最近的学习的?”

谢昭摇头失笑,他大步迈入裴阁老的茶厅,走得比裴阁老都要熟练,显然就是曾经来过许多遍。

“裴阁老,您坐吧。”他倒是反客为主起来,坐到茶厅里,就开始烧水煮茶。

裴阁老局促道:“陛下,今日一来可是什么事情?挽歌跟挽宁学习都很不错,特别是挽宁,这次的秋考都得了三甲。是个尖子生,国子监好几个老师都想单独收他为徒。”

谢昭今日来倒不是因为这个,挽歌跟挽宁在国子监的动向他都一清二楚,上次有了绑架事件之后,他现在特别在意两个孩子的安全,所以暗中派人盯着的,这些小事情都会统一一周跟他本人汇报一次,再不济都会上交一份文书,上面清晰的写了挽歌跟挽宁这段时间在学校里干了什么事情。

水在石炉里面滚沸,泡子冒了起来。

他将石炉提起来,将滚烫的水把建盏跟茶叶都浇筑了一遍,手上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优雅至极。

谢昭淡淡道:“裴阁老,今日来,朕不是想跟你讨论孩子的问题的。你也知道,国子监在朕的监视之下,每个人做了什么都了如指掌,这些小事情不用你来烦心。今日朕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下恒安的事情。朕总觉得长安城的风浪太低了,往往是海啸来临的前兆。”

裴阁老的内心开始敲响警钟。

“恒安....臣知道一二,可以都说给陛下听。”

谢昭将茶汤文雅的倒入建盏里,然后双手跟裴阁老递到他的面前去。

裴阁老也双手接过。

谢昭问道:“您说。”

裴阁老悠悠然的说起来,“恒安的知府是老臣的学生,叫应南夫,臣跟他已经许多年都没有联系过了。他现在应该还好吧,但是此子心性极高.......”

谢昭敏锐的抓住了关键点,“心性极高?他不孝顺么,跟你这个老师都不练系?”

裴阁老笑道:“恒安是什么地方呀,离长安城好远的,他也没有必要来联系我这个老头子了。恒安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谢昭点头:“朕是觉得恒安最近的折子上的都很奇怪,总是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情,而且都被解决得很好,再不济也是可以自己解决的,根本不用朝中的一兵一卒甚至是经济支持,在一片荒原中的城市,能够如此的有格局?朕不太相信,今日不忙的时候,朕专门抽看了恒安最近半年的奏折,发现都是同样的笔法写出来的,好像就是提前商量过的写法一样,看起来中规中矩,乍一看没有问题,但是往深了纠,恒安在什么地方呐?那可是旷野上的城,朕没有去过,可是按照史书上的记载,是一片类似于北疆的地带,潮湿、燥热。”

“他们真的可以把自己的内部事情都一直处理得这么妥帖吗?前段时间的暴雨,冲垮了闽南才修好的河缇,还有北疆也闹蝗灾,颗粒无收,北疆的灾祸并不关我们的事情,但是他们的北疆王子已经在跟我们外交部进行对接了,说是想要归顺大明,求大明一些经济跟物资的支持,朕同意了,如果能够不废一兵一卒收复北疆的话,还是值得。话扯远了。裴阁老,朕今日就直说了。”

“这个恒安有大问题,朕有种猜测,是他们在种一些不能被大明所接纳的植物,比如罂粟还有胡麻或者是曼陀罗花。”

裴阁老大震,“陛下,您的猜测可有实际的根据?”

谢昭漆黑眼瞳黯了黯,里面是一往无前的幽深,跟地底的黑曜石一样,在任何光线下都能折射出深深浅浅的黑。“朕当然只是猜测,但是这个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曾有情报提到过,罂粟这种花,在恒安有被人看见过,而且恒安这种本来贫瘠的地方,太阳又强,正是种植这种花草的好地方。”

裴阁老:“臣请速速传恒安知府回长安城述职!臣也想亲耳听听。”

谢昭颔首:“他们跑不了,只不过今日来跟你提一下这个事情。你对你的那个徒弟有什么印象没有?”

裴阁老想了想,说道:“他从小就很刻苦,家里都没有人了,从一个很穷的偏僻村庄来的,人倒是上进,但是话也不多,不会恭维人,所以在长安城没有立住脚...最后去了恒安那种地方当一个知府,我本以为他这些年没有联系我,是在埋怨我没有帮助他在长安城立足,我也于心有愧,所以一直没有去联系他,一晃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谢昭点了点头,“年少家穷,一定是会很难过金钱诱惑这一关的,且走一步看一步吧,朕希望他们那些歪歪扭扭的心思,永远封死在了恒安,不要给朕蔓延出大明来。”

还有癔症粉的事情。

谢昭没有提。

但是他很难不去联想,为什么松月都能买到这样的东西?

不会致死,还会上瘾,让人失了神志。

跟长乐说的曼陀罗花酿成的酒到底有何区别?

好像有一个小的谜团在他的心底扎根,然后缓慢抽出新芽,向上旺盛生长着。

谢昭很难不去想。

他离开了裴阁老的府邸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些事情。

但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他倏然开口问道谢凌风,“北疆的王子是不是在来长安城的路上?”

谢凌风迅速的回答:“回禀陛下,是的,北疆王子从上月给我们递交书信说在来的路上了,应该不日就会到长安城。是有接待要求吗?”

谢昭摇了摇头,“没事,朕就问问。对了,这个北疆王子上次写信好像是说跟长乐的关系不错...”

谢凌风倒是忘了这茬,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回宫的路上这才想起来,长乐独自去过北疆,可把谢昭都急疯了。

罢了,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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