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死亡与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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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虎计划火热进行。
胖子一脸跃跃欲试，遗憾的是顾见诚没有成人之美的习惯。
他残忍地在胖子眼巴巴的目光中夺走他怀里的权杖，然后低声询问少女这玩意的使用方法。
少女沉默了一会，说道：
“我觉得你们可以再等等，我感觉它快死了。”
哈？这玩意快死了？
顾见诚震惊地看向远方以胜利者姿态仰头咆哮的怪物。
这是快死的模样？
你问问那些被击沉的浮空艇信不信……
“腐蚀之种可以腐蚀任何接触的东西，唯一的限制就是它的‘本源’并非无穷无尽，一旦耗尽，它就将‘死’去。”
“它并不是无敌的，只是能克制它的少之又少。刚才那番大战理论上应该超过了它目前所能承受的极限。”
“而凡有腐蚀之种的地方，必然有腐蚀之心，那才是真正的祸根源头，它能源源不断分化腐蚀之种，一头腐蚀之种力有尽时，但一百头、一千头……”
“我们并不能无限制联系上咏星神，所以我建议你再等等，说不定能将这份威权留存到下次使用。”
少女详细地解释道，顾见诚听完觉得确实有理。
他们的确不能无限制联系上咏星神，至少以咏星神上次跑路的很快，他觉得下次沟通有极大可能会以各种失败而告终……
这让顾见诚有些气恼。
他倒不是怪上一代积累的名气连累自己，而是堂堂咏星神，竟然不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道理，竟然以世俗的旧日眼光来看待他，实在可气。
他将权杖塞回胖子怀里，在胖子激动地神情中淡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表示这玩意暂时用不着了，你就继续抱着吧。
“阿诚，你又有了其他计划？”姬友成问道。
顾见诚刚想解释，脚下地面传来的微颤，提醒他们将注意力转向前方。
滚滚尘烟中，作为最后胜利者姿态的巨人，正在向他们这边狂奔。
胖子平静地将权杖塞回了顾见诚手中，然后从善如流地躲到了他身后。
“怎么感觉，它好像锁定了我们？”姬友成面色凝重。
他们躲在了十几里地外的灌木丛中，对方是如何锁定他们的？
顾见诚忽然心生异样的感觉，他握紧了手中的权杖，死死盯住越来越近的庞大身影。
那身影狂奔下，十几里瞬息而过，速度远远超过了之前它追赶越野车时展现的速度。
是刚才的战斗促进了它的“进化”，还是说先前它就没有全力以赴？
如果是后者，顾见诚隐隐明白了心头此刻异样感的来源。
随着越来越近，距离他们百米、五十米，直至身前，巨大的阴影投落遮盖了他们。
在胖子几乎屏气凝神，生怕影响顾见诚释放权杖的关头，十几米高的巨人缓缓跪下，单膝着地，身躯伏下，鸟喙般尖锐的头部降低至三人的头顶。
那根主炮的炮管口径，能塞进两个胖子，他们甚至能感受到炮口的余热。
它以一种跪姿跪在了顾见诚面前，垂下了头颅，宛如引颈待戮的野兽。
顾见诚沉默着。
身后的胖子瞪大了眼，不知道这是什么展开，一旁的姬友成则是目光闪烁，他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耳边不断传来少女疑惑的声音，但顾见诚没有回答她，只是问了一个问题。
“腐蚀之种在行动的时候，是否具备自我意识？”
少女哑然，许久才回道：
“我们不清楚，我们没有弄清彼岸四神打造使徒的原理，所以至今没有找到一劳永逸解决使徒的办法。”
少女的时间线停留在四千年前，但四千年后腐蚀之种出现在帝国，就好像在说这四千年间并无变化。
顾见诚伸出手，按在巨人的额头，金属的冰冷质感，而他的举动没有引起巨人的任何动静。
它仍就沉默无声地跪坐在他的面前，宛如一尊等待了许久的雕像。
顾见诚清楚它想要什么。
可什么时候起，死亡也是如此不可求的事物了？
他沉默地举起手中的权杖，印在了巨人的眉心，白色的火焰悄然点燃，见风就涨。
胖子和姬友成迫不得已开始后退，只留顾见诚站在原地。
白色的流火宛如流水般蔓延，覆盖了巨人的每一寸，静静地燃烧中，属于咏星神的神力与腐蚀的源头激烈抗衡，而后便是压倒性地胜利。
一寸寸金属和血肉的杂糅开始脱离，从它的身上掉落在地。
它慢慢睁开眼睛。
那双猩红的眼瞳在渐渐黯淡，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它低垂着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不具备开口的能力。
顾见诚却清晰地感受到从前方洋溢而出的喜悦与感激。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望着眼前的巨人，轻声问道。
巨人用尽最后的力气，仰起身，伸手抓紧自己的右心房，从中拽出一枚相对它极小而言的……种子？
它小心翼翼地将种子放在顾见诚面前，流动的净世之炎竟是主动绕过了这枚种子。
“这是什么？”
问出口的瞬间，顾见诚就意识到，眼前的大块头，显然不可能给他答案。
他还未俯身捡起，种子竟然就沉入了土壤下，在短短的时间内扎根发芽，绽放出一朵白色的花。
这一次，花骨朵内什么也没有。
就只是一朵纯白色的花。
可顾见诚却发现，右臂上缠绕的古蛇印记，开始了缓慢移动，掌心处的蛇头愈发清晰，灼热感异常明显。
他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那朵白色的花。
有极为破碎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就像不久前那次一样，却短暂的多，简单展现了一个机械人的短暂一生。
但这并不是最为主要的。
他感受到掌心处的古蛇，吞噬进了一股极为诡异的力量。
“神性……这朵花，这朵花凝聚了它体内所有的神性！”
少女的惊呼声响起。
神性？
你需要的……是神性？
顾见诚怔怔地望着掌心处的黑蛇印记。
当巨人最后的躯壳在白色的火炎中燃烧殆尽，只剩下一副高大、仰头向天空的骨架。
就在三人都有些恍惚之际。
“好，好，好！”双手鼓掌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不愧是疑似大渊的眷者，竟然能让腐蚀之种主动求死，看来当年大渊背负万灵罪孽的传闻不假……”
胖子和姬友成几乎是在瞬间回身警惕。
可下一刻，姬友成瞳孔骤缩。
身材高大，眉眼细长，竟有些慈眉善目之相的中年男人正缓步向他们走来，嘴角带笑，宛如三人交好的长者，却令二人如临大敌，面色大变。
“定北王？！”胖子失声喊道。
中年男人笑了笑，目光却是肆无忌惮地扫视着顾见诚，火热中夹杂着令几人惊悸的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