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醐顶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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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睡了一个舒服的大觉。
待今兮睁开眼来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他赫然发现有好多双好奇的眼睛正极为专注地看着自己，其中包括小武，还有那个头发半白的男子。
“真是奇观。”那头发半白的男子的笑容如缕缕春风向今兮袭来，“咱们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这儿参悟，辗转已有八年，但却始终杳无所得。想不到今天，真有人能顿悟，并与‘千叶醐顶’产生感应。”
今兮却还是之前的那一句：“什么是‘千叶醐顶’？”
面前几人相顾莞尔，小武笑呵呵道：“简而言之，‘千叶醐顶’是上古妖神‘剪瞳’的一道意识残灵。‘剪瞳’虽为‘妖’，但一双眼睛能够看透荏苒光阴和十方空间，拥有超过真神的万象感知。他的意识残灵能留在此间，是对‘行书巷’的馈赠，更是让我们视为至宝。一直以来，我们都希望借此能参悟一二，让自己修为大进。”
当“剪瞳”二字传入今兮耳中时，他的心里可说是无比惊讶。这上古妖神的故事他自然也是清楚不过，当年“剪瞳”因掌控时间和空间的能力通天，而遭到了来自万千大界的各路强神围杀，后不幸陨落。死前，他的血泪流落人间，最终化为了“洪荒十修”之一的——“界动天瞳”。
今兮毫无疑问可以算是“界动天瞳”的传承者，虽然他至今为止也没弄明白自己为何会拥有这苹妖瞳。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定是自己拥有“界动天瞳”的先天优势，才与眼前这“千叶醐顶”无障碍沟通，获得了感知生命万象的密辛。
“原来如此。”今兮表面上仍旧保持着一丝茫然的样子，“龙七愚钝，与‘千叶醐顶’之间的感应纯属凑巧，完全想不通其中的关节。”
那头发半白的男子向今兮拱手道：“我叫宋寒柏，师承点苍长老，这些都是我的师弟师妹。我们都住在‘清流带’，若龙七兄不嫌弃，可以和我们同住，共同交流研习。”显然这宋寒柏深信今兮定有所悟，所以才这般坚持殷勤。
经宋寒柏介绍，他身边那位头发奇长的红衣少女叫云岫，那个被宋寒柏唤作小武的男子全名叫做武略商，另一名黑衣男子叫修铠。
整个青泉区也分三六九等，按烟流、激流、清流、洪流区分为四个地带。烟流带多为市井出身的平民，激流带则以一些小型势力、家族背景的弟子为主，清流带则是一些名门大家或背靠大山之流，而洪流带内都是些其他三个区域无法轻易接近的存在了。
一直以来，今兮都窝在“烟流带”落得自在，免得再招惹上程林之类的麻烦，而且躲在不起眼的地方，往往更能发现意想不到的东西。而这宋寒柏竟然住在“清流带”，身边还有一些气质不俗的跟班，显然有些身份和背景。
他也姓宋，莫非也是宋家的人？
想到宋林哲和宋天宇，今兮自然地升起一股厌恶之感，当下便要婉拒宋寒柏，却听到身旁传来一个粗狂的笑声：“哈哈哈，宋家小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现在大长老生死不知，你早就没了靠山，还在这里嘚瑟！”
说话之人正是在另一边的力千重，只见他从山坳上跳下，一副挑衅的笑意看着宋寒柏。
这下今兮已能完全确认，宋寒柏的确是宋家弟子。
宋寒柏的目光依旧平和，淡漠地看向力千重：“我能有今天，全靠我自己，与宋林哲有何关系？”
“他竟然直呼宋林哲的名讳，看来似乎和宋家有些芥蒂。”从宋寒柏纯净的目光中，今兮渐渐读出一些和宋林哲、宋天宇截然不同的色彩。
力千重依然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信不信？只要有我在，今年的‘行书大试’，绝不会有你的任何席位。”
这句话把宋寒柏身边的几位师弟师妹给彻底激怒。
“空有蛮力没有头脑的家伙，还想和我们公子比？”
“依我们看，你连入围‘行书大试’的资格都没有。”
“滚，少在这里恶心我们！”
力千重却不屑于和这些小年轻斗嘴，他饶有兴致地看向今兮这边：“这位兄弟悟性不凡，或许我们有进一步深交的可能。我也住在‘清流带’，不过是上游，比宋寒柏的居处略微高级一些。相信你一定会来拜访我的。”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又惹来宋寒柏那些师弟师妹的高声谩骂，力千重却反而笑得得意，带着自己的二三随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云岫的俏脸涨得通红：“呼，气死我了，这个力千重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喂，公子，亏你忍得住，竟一句话都不说。”
宋寒柏混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瞧瞧你们，一点涵养都没有。如不能静下心，总为些世俗言语所扰，又该如何感知万象之奥妙？”
今兮一直看着力千重远去的方向，自顾道：“这力千重虽然狂妄，但自身实力确实不弱。光是那‘棘刺拳’，专破结界和防御，已是让人防不胜防。”
“哼，难不成他的拳头还能击破‘玄武盾’！”武略商碎碎念之际，猛地惊异地看着今兮，“莫不是你认识这个力千重，对他的功法如此熟悉？”
今兮轻笑示之，他之所以知道这些，纯粹只是凭借“界动天瞳”的观察所得。
宋寒柏相信今兮之前绝对和力千重不相识，如此天赋异禀的观察力让他对今兮更加欣赏和期待：“龙兄，这‘千叶醐顶’一年出现一轮，每轮周期在五至十日不等。今天是首日，相信后面几天我们还有相伴的机会，去我的‘听枫涧’稍坐如何？”
渐渐地，今兮倒是对着宋寒柏产生了些许好感，觉得他和宋林哲、宋天宇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似乎并不是同一路人，当下颔首道：“也好。来青泉区数月，还真没去过‘清流带’这些个好地方，也让我开开眼界。”
云岫高兴地拍手道：“如此甚好，有了龙七的加入，让我们更有信心啦。待我们探寻出‘千叶醐顶’的奥秘，气死那个力千重。”
今兮劝诫道：“寒柏兄说得对，修行首先在于静心，可千万别被这些小人破坏了自己的本心。”曾在“千秋书苑”时，他经常这般教化那些修士。
“清流带”中游，有一片红枫满布的幽静涧谷，便是宋寒柏的居所。此处建有五座大型别院，厅殿、客房、膳堂、花苑、操场……应有尽有，除了今兮见过的武略商三人，还有很多年轻一辈活动于此，都是宋寒柏的好友或是门客。
“这宋寒柏倒真是豪气。”对于周遭的环境和建筑布置，今兮倒没太多惊叹的地方，毕竟出自“千秋书苑”的他，这里确实是小巫见大巫了。不过对于宋寒柏的为人和作风，倒是令他有几分赞赏。
第三座别院中的一间雅致书房内，宋寒柏单独邀请今兮入内，随后从一处书架的暗阁中取出一宗黄皮卷轴，在长条的书案前缓缓展开。
“龙兄请看。”待卷轴完全打开，赫然呈现一幅糅合着万千线条的图案，一种杂乱之美扑面而来，满满的晦涩之感。只听宋寒柏继续道，“这是‘千叶醐顶图’，是我多年参悟过程中偶然所得，但始终不明其意。”
这言下之意很明显，宋寒柏当然是希望今兮能够破解一二了。今兮凝视着这些错综复杂的线条，虽然杂乱的纠合在一起，但他却能一根根地区分识别出来。这些线条有些刚硬、有些柔软、有些紧绷、有些松散，在今兮地专注观察之下仿佛渐渐交错流动起来，并闪耀着不同色泽的光芒。
“这……”今兮渐渐皱起了眉头，他赫然发现线条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自每缕线条中睁开无数苹眼睛，直瞧得让人浑身发毛。但今兮倒没有任何不适，他继续观察着这些眼睛，发现每只瞳孔都不尽相同，而且闪耀着不同属性的驳杂星芒！
“竟是万千星辰之力！”由于之前吸噬过“七杀星力”的缘故，今兮对于星力格外敏感。只见那些眼睛越发闪耀，最终汇聚成一颗斗大星芒后，散成袅袅云海。
“我明白了！”今兮兴奋地站起身来，指着眼前的卷轴道，“‘千叶醐顶’共有三重变化，乃万象之演绎。今天我们所看到的，是它的第一重形态‘天眼’。只要与它感应充分，相信就会进入第二形态‘星芒’，直至踏入最后阶段‘轮回’。”
宋寒柏拍案叫绝，一直以来，他只看到过“千叶醐顶”的第一形态，接着就是在几天内消失无踪。听今兮这番解读，如何不兴奋？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让今兮把他的所感所悟分享出来，打破这层多年的感悟桎梏。
就在这里，武略商冒冒失失地闯进书房来，急道：“公子，你快来看看，我们又要控制不住云姑娘啦。”
“云岫？”宋寒柏无奈地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