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欠了一屁股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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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倭寇突袭马庄，他们击溃马庄的民团后，把马庄抢光、杀光、烧光了！
登州府地处山东半岛东部，濒临黄海、渤海，与辽东半岛及倭国和高丽王国隔海相望，登州府拥有二百多个近海岛屿，二千多里的海岸线。
这十几年，登州府不少近海岛屿上都有倭寇或海盗盘踞。
巳时初刻，张家船厂的厂长，董遥的前大舅子张高平来到董家庄拜见董遥。
张高平是张慧贞的大哥，他是张家唯一一个不反对张慧贞嫁给董遥的人。
当然，庶子张高平也不敢大张旗鼓支持张慧贞嫁给董遥。
董遥把张高平请进前院客厅，他猜测着张高平的来意。
分宾主落座后，张高平开门见山说道：“董公子，董大人，倭寇凶残，官兵无能，我们家船厂，十二万两银子，你有兴趣吗？”
马庄离张家的船厂不到五里，昨天晚上，倭寇洗劫马庄后攻打船厂。
船厂的五百护卫死守船厂，船厂即将被倭寇攻破时，官兵到了。
新任登州参将张千义带领二千官兵杀到船厂，他们和一千倭寇激战在一起。
不到一刻钟，很可耻，官兵败了！
带着他一百多家丁，张千义死战不退。
天快亮了，附近村庄的民团有可能增援明军，倭寇带着他们在马庄抢的金银财宝和年轻妇女不慌不忙走了。
大明的官兵从根子上坏了，刚上任不久，张千义手下的官兵没有血性，战斗力低下，他很无奈。
昨天晚上，张家的船厂逃过一劫，但张高平吓坏了，他决定卖掉船厂。
关键是不久前张观带着他二儿子张高阳和女儿张慧贞去京城时说了，倭寇闹得越来越厉害，形势危急时，他允许张高平卖掉船厂。
倭寇攻打过张家的船，他们有可能再次袭击张家的船厂。
敢买船厂的人不多，很无奈，张高平来董家庄兜售船厂。
“我有兴趣，可惜我没有银子，张兄，银子先欠着行不行？”董遥一脸不好意思：“我把董下家庄抵押给钱。”
董家庄不值钱，张高平知道董遥没有太多的银子，早有预谋，他喝了一口水：“先小人后君子，董兄，先交一万两银子货款，剩下的那十几万两银子一年之内结清，用你在衡王府烟厂的份子抵押。”
“衡王府烟厂的份子，只有你董大人能拿到银子。”张高平苦笑了一下：“我相信董大人不会赖账，我要烟厂的股份没用，让你用烟厂的份子抵押，是堵二弟的嘴，唉！”
张高阳是张慧贞的二哥，他是张家最反对张慧贞嫁给董遥的人。
张观的嫡子张高平被封正四品的散官，他去京城混吃等死享受生活。
张高阳是张观的嫡子，在大明，嫡长子继承家业，也就是说，船厂将来是张高阳的。
张高平得到张观的授权，他可以卖掉船厂，但银子大都是张高阳的。
和张高阳相比，董遥十分苦逼！
董遥是董大芝的嫡长子，按照潜规则，董遥继承董大芝的绝大部分家产。
但董大芝生前只分董遥一小部分家产。
没有最苦逼，只有更苦逼！
董大芝病死后，他的正妻钱氏只分给董遥一点家产。
好在，此董遥不是以前的董遥，他笑了笑：“没有问题，张兄，我把烟厂的份子抵押给你。”
董遥和张高平谈好了生意，自有其它人办手续。
董文林以前是董大芝的船队，某艘大型商船的船长，他受伤退役后负责管理董家庄码头。
董家庄码头有一个小型船只修理厂，董遥任命董文林为董家庄船厂的厂长。
不想去京城看他二弟张高阳的脸色，张高平想留在登州城。
被董遥忽悠晕了，张高阳同意出任董家庄船厂主管生产的副厂长。
张家的造船厂比较大，是登州府最大的私人船厂。
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商人，张观想建造过千料的大船，这些年，他招募到二百多技术好、经验丰富的造船工匠。
心中有一个到东南亚抢占大岛的梦想，董遥早就想开一个造船厂了，他决定把张家的造船厂连人带设备整体搬到芝罘岛。
董家团已经扩军到一千五百人，一千五百人能守好董家庄和芝罘岛就不错了。
不能分兵防守船厂，董遥只好把船厂整体搬迁到芝罘岛。
摊子大了，董家庄民团需要再次增加兵力加强守卫力量。
朝廷不许随意增加民团的人数，董遥给登州参将张千义送了重礼，张千义下文准许董家庄把团扩军到二千人。
和董遥一起打过董家庄保卫战，张千义和董遥是老熟人。
收了董遥的重礼，张千义半卖半送给董遥一批钢刀：“老哥刚上任不久，你送给我银子要分给刘指挥使等人，参将不好干！”
“慢慢就好了，张哥早晚能完全掌控住参将府。”董遥苦笑了一下：“我才是真正的不好过，欠了一屁股债，过几天我只能提着脑袋出海去倭国做生意。”
为了支付购买船厂的首批银子，董遥借杨丙文一万两银子，还欠朱厚炳十几万两银子，他是大负翁！
给张千义汇报了董家庄火绳枪改良小组的最新进展后，董遥告辞出了军营。
私人研制新型火枪非法，是犯罪行为。
倭寇在大明沿海肆虐，但董家庄民团也不敢大张旗鼓研制燧发枪。
在登州府参将府报备后，董家庄以改良火绳枪的名义研制燧发枪。
董家庄燧发枪科研小组成立半个多月了，但科研小组的进展不大。
“火绳枪是烧火棍，别浪费时间了。”
张千义把董遥送到军营大门口：“董大人，你还是好好操练民团吧，倭寇有可能再次夜袭董家庄。”
董家庄民团的团长董铁柱和副团长董大成、董二成配合默契。
招募训练民团队员，调调派民团队员分守各处，这些事不用董遥管。
未时五刻，董遥带着董三成来到以前的张家船厂现在的董家庄船厂。
厂长董文林把船厂最好十几个工匠搜集到一个比较大的公事房。
董遥把他在大华超市买的那个飞剪式纵帆船的模型放到桌子上：“这是泰西人的新型船只飞剪式纵帆船，飞剪式纵帆船可以在台风中航行，一般情况下，它一个时辰能航行六十里，顺风顺水，飞剪式纵帆船一个时辰能航行八十里。”
“八十里，怎么可能？”郑老海是船厂技术最好的工匠，他拿起飞剪式纵帆船模型：“甲板上不建过高的桥楼，这样船肯定不稳定，老爷，飞剪式纵帆船不切合实际......”
董遥是正六品承直郎，董海平等人终于把董遥的称呼从“二少爷”变成“老爷”了。
大明的大船一个时辰只能航行二十里，打死郑老海，郑老海也不相信大型船只一个时辰能航行五十里以上。
“泰西人的书籍中有很多对飞剪式纵帆船的描述，也就是说，泰西真的有飞剪式纵帆船。”
董遥看了看工匠们：“暂时停止大型船只的建造，未来一段时间，船厂的主要工作就是研制飞剪式纵帆船，不怕花银子，造出飞剪式纵帆船后重奖，一个人最奖励一千两银子！”
董遥重奖造出发电机，蓄电池、手工卷烟机的董玉林等人，对于造出新物件的人，他真的给银子！
重奖之下必有勇夫，郑老海等工匠都表示会全力鼓捣飞剪式纵帆船。
第二天辰时三刻，晴空万里，天上飘着几朵白云，董家庄码头象往常一样热闹。
董遥带着他的保镖董三成和一百家丁登上中州号二号福船。
码头小广场中间灯塔上的了望员吹响铜号，中州号带领另外四艘二号福船依次驶出码头。
中州号的船首划开海水，往东航行，太阳照在大海上，波光粼粼。
董遥站在船头，看着岸上的董海平、杨景昌、杨景枚等人越来越远，渐渐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波浪滔滔，船队带着董家庄人民殷殷的期望乘风破浪而去。
倭国……倭国！
不久前，朱厚炳让王府侍卫把周扬威的双腿都打断了。
随后，蓬莱县知县周应星的养子，他亲侄子周扬威是不能人道的太监，这个消息就在登州府彻底传开了！
周扬威不管他未婚妻杨景枚了，周扬威放出消息，他考中举人就迎娶杨景枚，到那时，他会把杨景枚折磨死！
拿着一个罗盘，董遥在测量中州号的航向。
那个，董遥在把玩一个罗盘，佤农那个货也不知能不能鼓捣出水泥。
有水泥后就能建玻璃窑。
大明有琉璃工匠，董遥准备招募琉璃工匠烧制玻璃。
董遥隐约记得，用粘土、石膏、生石灰等材料就能制造出水泥，关于水泥，他知道的知识不多。
佤农是苗族人，他是董家庄最好的泥瓦匠。
十二开始在工地帮忙，一年后，十三岁的佤农就会砌墙了，他的技术不错，越来越好！
佤农带着董家庄在流民招募的那几个技术不错的泥瓦匠研制水泥，他们半年之内研制出水泥就不错了。
“没有水泥，就没有玻璃窑，没有玻璃窑就没有凸透镜，没有凸透镜，就做不出来六分仪。”董遥摇摇头，没有能以经纬度导航的六分仪，就只能用古老的罗盘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