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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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呆愣了片刻看到周遭熟悉的一切,混乱的记忆渐渐理出了清晰的线,片刻才恍然过来她已经又重生回了刚嫁给肖礼然的第三日,如今如玩物般被送到了定国公世子顾墨的府上。
同前世一样,肖礼然与他叔父私吞了赈灾的银两,将用来赈灾的新米全都换成了经年的陈米和霉米。
东窗事发后,便撇下一家老小跑出去躲避风头,只留下一屋子的女眷整日里哭哭啼啼,眼看着肖家就要被大理寺查抄了家门。
肖老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如今在朝堂上只手遮天的定国公世子顾墨极好美色,曾言若得盛京芙蓉,必当金屋藏之这样的话。
看着姜月便起了心思,先是到她房里哭诉家门不幸,后又诉说朝廷里的定国公世子爷如何风流斐然权倾朝野。
肖老夫人和奴仆们威逼利诱,用尽各种手段办法,把姜月送到了定国公世子爷的府上。
“夫人且放心,此事天知地知绝不会外传,肖家迈过了这道坎,您就还是咱们肖家最尊贵的大夫人......”
姜月垂眸敛去眸底的风起云涌,此时婢女前来道:“姜夫人,世子爷有请。”
说罢便领着她走到了一处竹屋前:“世子爷,人已经到了。”
“进来吧。”
姜月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尽管已有前世的记忆和经历,可她仍旧不可抑制的紧张了起来。
刚一抬眼,便撞入那双墨玉一般的眼眸里,清冽如寒潭带着几分高山壁立秋月孤绝。
顾墨穿着一身青竹素衣,正在临窗作画。乌墨般的长发被一根温润的玉簪束着,眉似远山,唇若春樱浑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好色无耻。
似乎不满她的愣怔,顾墨只是淡淡一瞥:
“姜夫人,新婚三日不好好在家侍候夫君跑到我定国公府上做什么?”
虽然已经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姜月还是忍不住的觉得羞耻,她自幼养在祖父身边,自然知道礼义廉耻,哪怕是到了今日,明知跟顾墨风月已经是不可逃脱的事情......
她垂眸掩下眼底的情绪轻声说道:
“妾身自是来同世子做一场交易。”
“交易?”
顾墨忽然嗤笑着侧眸打量着她。
“京城美人如云,姜夫人不会以为本世子会要一个残花败柳吧?”
残花败柳?!
这狗男人!三日前自己嫁给肖礼然,连他的人都不曾见到,肖礼然就仓皇出逃,她至今仍旧是完璧之身,这人居然说她残花败柳!
姜月在心底暗骂,但是想到如今自己有求于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索性心一横素手勾掉了外面的云纱大袖,似雪般的肌肤吹弹可破。
盛京第一美人本就绝非虚论,更何况今日的姜月本就怀抱着目的,外面穿着绯色的大袖衫,里面轻盈飘渺的襦裙层层叠叠宛若盛放的芙蓉花瓣。
半掩的身段朦胧迷人,隔着轻纱隐隐透出雪色的肌肤如玉般无暇。
因羞涩而下垂的眼帘,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抖着在眼睑下透出一方冽滟。
顾墨的眸色变得幽深起来,姜月分明能感受到他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灼热而滚烫,几乎犹如实质一般的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上。
她的心跳的飞快,却强自镇定的握住顾墨骨节分明的手,那手指冰凉而有力,甚至能感受到顾墨素日里写字作画的茧。
一阵风吹过,书案上纸页哗哗作响,她勾着顾墨的手指轻轻的蘸在殷弘如血的朱砂上,慢慢的放在自己的锁骨一笔一划的勾勒出了一朵红梅。
昔年祖父还在的时候,十里梅林宴饮,顾墨从未缺席,她曾听母亲提起过,定国公的世子最爱梅与竹,曾有梅妻竹子的美谈,而她便是从那时起知道这人极为爱梅。
只是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用这样的法子去勾引顾墨。
果然,顾墨的眼神如平波皱起,幽深不可见底。
红梅白雪美人娇颜,顾墨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梅花画完了,姜月放下了手,然而男人的手指却停留在锁骨的那朵梅花上,久久摩挲。
“脱掉。”
他的声音冰冷却又暗藏着几分欲望。
即便姜月不愿,但她还是要学的乖顺一些,顾墨此人性格孤僻,最厌恶别人的抵抗。
上一世因为她的抗拒,可平白受了不少磋磨,她既然已经来了这里,自然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能不吃的苦楚就不要自找了。
寒风料峭的时节,即便房里烧了炭火,她还是止不住的打颤,姜月穿着月白色的袭衣十分乖顺的跪坐在床边。
顾墨似乎很满意她的顺从,走上前来清瘦的手抽调她头上的银簪,长发如瀑散落,美人如花不可方物。
......
定国公府的婢女将她送出了竹园行礼道:“姜小姐放心,世子爷说所求必如所愿。”
姜月垂下眸子,浓密如同蝶翼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暗潮涌动。
她现在还不能走!
如果事情一如既往的发展,那么在她离开不久之后,顾墨就会经受一场刺杀,而那时的他恰逢体内的寒毒发作。
顾墨也因此受了重伤,自那之后听说他的身体便每况愈下。
上一世姜月只将顾墨当作自己一生的耻辱和污点,可是如今却不同!
肖家虚情假意将自己送到顾墨的床上,只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顾墨决不能死!只要顾墨不死,他就会是她姜月在肖家最大的倚仗!
所以,姜月决定要救他!
姜月心下一动便有了主意,只见她有些窘迫的捂着肚子,颇为羞涩的问道:“不知可否借贵府官房更衣?”
丫鬟不疑有她,便将她带去了离竹园不远的一处小院里,指了指房中的恭桶:“那奴婢就在外面守着,姜小姐好了便唤我。”
姜月连连点头,进了房间四下打量,只见窗子正有一条小路通往竹园的方向,为了不惊动站在外面的丫鬟,姜月脱了外面费事的大袖衫,只穿着襦裙白衣便轻轻悄悄的从窗子跳了下去。
索性外面是柔软的花草,倒也摔得不痛。
姜月顾不上整理衣衫便着急的往竹园溜去。
一路上她不由得感谢起顾墨不喜人伺候的怪癖,竟连个洒扫的小厮都没有,她一边暗暗庆幸一边依照这记忆绕过影墙。
此时的顾墨,正在竹园的林中练剑,剑光如练,衬得人亦如松。
忽然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在高草中响起
“谁?!”
顾墨长剑霎时间划出一道凛冽剑气,竹林里冒出来了数个隐匿在草丛中的刺客,几人颇有默契的朝着顾墨冲了过去。
一时间剑光与竹叶齐飞,等姜月赶到的时候,正看到远处的角亭对着顾墨搭弓射箭的刺客,那寒光一闪只听见嗖的一声便朝着顾墨飞了过去。
“顾大人小心!”
姜月猛地朝顾墨扑了过去,那飞箭噗嗤一声深深的刺入她的肩头。
好痛......
这剧烈的疼痛灼烧掉了姜月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她看着顾墨甚至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便彻底的昏死在男人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