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有德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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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通灵的特异能力，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奇诡现象。”崔行道接着解释道。
“不是吧！”申吉有点不敢置信，他竟有如此牛犇的眼睛，怎么之前没有发现呢？
“若是你可以修行源术，这双眼睛便可以发挥出最大威能，察阴阳，辨地势，晓天机。可惜、可惜…”
崔行道叹了一口气，像是在感慨为何“眼不在我身”。
“不对！应该是我之前吃鸡得到的‘徳’字诀的缘故，我将半个‘徳’刻在了脑门上，导致我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之前蒲公令献上来的六仙女图，明明里面多了一个人，普通人却看不到。”申吉灵光一闪，顿时明了原因。
“学源术需要源种，武道之路又有极大的限制，或许骨文才是我日后的出路……”此时此刻，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家吃鸡了。
他要将脑门上半个“德”字补全！
有“徳”走遍天下，无“徳”寸步难行，古人所言非虚。
“武木，你带人守住这里，莫让人溜进那个店铺，天明后让这里的住户都搬走。
其他人随我前往程府，去会一会背后的诡异，敢杀害我镇阴司的人，绝不可饶恕！”
崔行道向武教头叮嘱，随后带着一行人往程府的方向走去。
申吉本想离开的，但是看到崔行道那副要为司里同僚两肋插刀、报仇雪恨的模样，也不好搅了他的兴。
夜色渐浓，淡淡如薄纱的雾气在黑暗中飘来飘去，清冷幽静。
“踏踏！”
一行脚步打破了夜的宁静，一道道血气炽盛若火炬的身影挺立在黑暗中，阳刚之气驱散了薄雾，让夜多了一丝温暖。
前方，“程府”的牌匾高高挂着，富丽堂皇的门户却无一盏明灯。
跃上道旁的屋顶，俯视整个府邸，一丝灯光都没有，鸡犬无声，死气沉沉，静谧得有些可怕。
“申吉，你怎么看？”崔行道遥指程府，询问道。
闻言，申吉差点吐出一口逆血，乌漆嘛黑，他能怎么看？用脑门看吗？
“只感觉里面阴森，从外面看并无其他发现。”他如实道。
“不急，你再走近些观察一下，阴阳眼要多用才会灵光。”崔行道不疾不徐说道。
“神特么阴阳眼，林北又不是阴阳人，哪有什么阴阳眼！”
申吉内心一阵腹诽，既然被冠以“阴阳眼”之名，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顶了，至于能看到什么，那就只能听天由“德”了。
凉风嗖嗖，寒透心扉，越是靠近程府，温度下降的速度越快，无形之中似有一股重压落在申吉身上。
他扭了扭脖子，深吸了一口气，步伐并未因气温骤降而停止，反而越发沉稳，一股名为战斗的欲望在他的内心骤然绽放。
隐约之间，一两抹莫名的光痕在他的额头显化，光芒虽弱，却让他看清了程府的一角！
一层薄薄的隔膜笼罩住了程府，内里阴气冲霄，茅厕，树梢，假山，屋顶，一双双择人而噬的眼眸闪烁着冰冷的寒芒，似在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最大的堂屋中，一道高大的人影坐在太师椅上，周围阴气弥漫，浓郁得快要化液了。
申吉极目眺望，想看清其模样。
“铮！”
却见一道凛冽的目光从堂屋中穿透而出，与申吉对望，刚一接触，他的眼眶便忍不住淌下热血，就像是被千百根针戳到了一般，疼痛难忍。
滚滚杀机，更是如潮水般从程府中倾泻而出，将那层隔膜扩大了一圈，彻底笼罩住了申吉。
“不见了！”
“糟了！”
“他被诡蜮覆盖住了！”
外界，嘈杂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内里，申吉却什么都听不到，耳畔只剩下呼呼叫的阴风。
回首，
只有浓浓的雾霭，伸手不见五指。
望前，
程府大门已然敞开，似在欢迎客人的到来。
“呵呵、呵呵！既然你们如此热情，林北又怎能辜负你们的好意呢！”
此时此刻，身临险境，申吉却是半分畏惧皆无，他只知道他的眼睛流血了，疼的他要发疯。
血债自然要血偿，血偿不了，那就肉偿，肉偿不了，那就魂偿！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就是他的道。
“轰！轰！”
申吉体内的气血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在血管中龙行虎贲，爆发出阵阵轰鸣声。
肉眼可见的，他的躯干陡然膨胀了一大圈，浑身肌肉层层垒起，条条青筋似蚯蚓般裸露在体表，双臂一展，仿佛尸山血海中走来的巨魔，骇人至极。
“咔嚓！”
他一跃而起，伸出一根手指在程府门前的石柱上点了两下。
张手一拍，三米高、成人脑袋粗的石柱整体脱离而出，被他拿捏在手中。
“今天没带刀，将就着用吧，就是有点不顺手，轻重没个准，万一…一下子砸死了，可太便宜你们了。”
申吉肩扛石柱，昂首阔步，跨过一尺来高的门槛，来到了前院。
天空，乌云密布，几乎看不到一丝月光。
地上，枯枝落叶遍布，一丝风都没有，寂静无比。
“咚咚！”
偌大的庭院里，只剩下申吉心脏的跳动声，越跳越大声，越跳越急促。
这是恐惧？
还是兴奋？
“我进来了，你们在磨蹭什么？麻溜的，来杀我啊！”
申吉面露不耐，在前院的空地上大喊，却始终未见诡异出现。
“玩躲猫猫？我可没这个闲工夫。”
他闷哼了一声，口鼻喷吐出灼热气流。
躬身，
跃起，
爆发！
手中的大石柱在他的手中如孙猴子的金箍棒一般，带起呼呼的罡风，轰向前院中央那颗八宝松的树冠。
“啊！”
树冠上，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只见一张中年男子模样的人皮在半空中陡然断裂成两半，成群的黑色飞虫从中激涌而出，但是很快又被覆盖在石柱上的血色气罡烧成灰烬。
游级灰白之气+1
申吉头也不回，径直朝程府深处走去。
“吱呀！吱呀！”
路过一间厢房，许是申吉带起的风的缘故，关不严的窗户吱吱作响，像极了恶鬼的笑声。
房间里，模糊可见一道人影，似蹲在窗户边上，透过一条小缝隙，瞪着大眼睛窥视着外界的一切。
“嗬!苗人凤？”
“呯！”
昏暗的过道上亮起一道粗大如人头的红光，红光捅穿了屋顶，又笔直地将窗户的那面墙从上到下一分为二。
“轰隆隆!”
碎瓦残垣垮塌一地，伴随着的还有一张稀碎的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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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下半身像是被人用黑色丝线缝在了窗户口的墙壁上，看上去就像是从墙中生出来一般。
“啧啧，新种类。”
申吉戏谑一笑，继续往里走。
走出三步，他突然停下脚步，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睁眼，右脚猛的往地下一跺。
地面陡然凹陷了半尺深，伴着的还有一阵惊声尖叫。
靴底摩动，带出一阵刺啦怪响，地表慢慢渗出丝丝缕缕黑红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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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地下我就看不见了吗？不知道我是有德之人？德字当头，什么魑魅魍魉看不见！”申吉冷笑道。
话音刚落，府邸深处的阴气如潮水般激涌而来，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复苏。
“唰！”
右侧，走廊的横梁上，一双泛着碧绿色光芒的眼睛陡然睁开。
申吉斜睨了一眼，发现这是一张脖子上挂着草绳的人皮，在横梁上飘飘荡荡。
它五官皆无，面容奇诡，正朝着申吉飘来。
紧接着，屋顶、井底、茅厕…四面八方，一双双择人而噬的眼眸同时睁开。
冰冷。
暴虐。
毫无人性。
人皮跃动，滚滚杀机，排山倒海的将申吉笼罩在内。
“起风了吗？”
申吉探出左手，五指箕张，迎了滚滚而来的阴风，似要抓住些什么。
是A？是b？还是c？
都不对。
他只是单纯感觉有些热了，这阴风不给劲！
肉眼可见，他暴龙般的体表开始由暗红转变为火红，澎湃的气血溢散出来，甚至扭曲了方圆五米内的空气。
十双碧绿色的眼睛，十张随风飘动的诡皮，围住了申吉四面八方。
十面围攻，九死无生？
“来来来！战个痛快！”申吉不仅毫无惧色，反而像是中了大奖，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处。
“呼呼！”
三米长的石柱在他手中如同风火轮一般，带着刺耳呼啸声，洞穿了无边黑暗。
气罡与阴气，刚一接触，便不停发出“滋滋”声，像是冷水浇在烧红的铁板上，大量黑色雾霭蒸腾而起，遮蔽了整个院落。
“嘭！”
一张诡皮率先发动攻击，它的速度极快，每一步都跨越了四五米，似穿行在空间中。
眨眼功夫，它便突进到了申吉背后，带着指甲的诡手如锋锐的尖刀从下往上穿刺而出，角度极其刁钻。
一旦命中，后果不可想象。
“哼！”
申吉岂能如它所愿，命可丢，根子不可失。
只见一道道奇异的纹络在他腿上显化，火红的气罡顺着纹络流淌，组成了一个个小字：
正！
当初的“游吉步”，已被他正式修正为“正字诀”。
未来，他要头顶“德”，脚踩“正”，前刻“信”，后刺“礼”，左牵“义”，右擎“仁”，以“武”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嘭！”
只见一道闷雷般的踢脚声传出，专刺“命根”的诡皮骤时如破布麻袋一般撞向厢房的砖墙，高速的旋转甚至产生了炙热的火星。
从高空往下看，就像是一枚小型火箭炮从申吉脚下射出。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炸响八方，土石炸裂，不知轰塌了几面墙，最后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外界。
“申吉未死，还在战斗！”
“巡查使，我等杀进去不？”
“未探明情形，乱闯后果难料，还是再等等吧。”
“再等下去，怕是只能给申吉收尸了。”
程府外，众人听到动静，议论纷纷。
“都闭嘴!”崔行道遥望程府深处，神情严肃无比，沉声道：
“连我的五感都能遮蔽的诡域，其诡主的实力就算没达到厉级，也相去不远了。
在里面，一个普通的游级诡异都能借助域场的力量轻易要了你们的命。
潘子，带着他们守在外面，随时准备接应我。”
“头，要不还是再等等，说不定…”潘安奎欲言又止。
崔行道摆摆手，从腰间取出折扇。
“啪”的一声响起，扇子切开诡域一个口子，他背负单手，从容的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