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审时度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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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审时度势
就见人群中走出一个穿银红对襟纱衣，戴金镶珠宝蝴蝶簪的姑娘来。
不少人认识她，却是杨家四小姐杨珍珍。
杨珍珍出自杨大夫人膝下，还有一个嫡出长姐已经成婚，杨三小姐、杨四小姐皆是庶出。
“诸位姐姐妹妹中，许是有人对杨府不大熟悉，若有愿意的，不若就由珍珍带各位到处转转。”
很快就有一群人凑到杨珍珍身边，多是家中官阶品级不如护国将军的。
“如此，就有劳杨姐姐为我们介绍一番杨府的奇花异草了。”一个穿粉色大袖襦裙的姑娘笑眯眯道。
立即有人附和，“是啊，是啊，在别处少见这等大的园子，难得的里面各色花卉开得这般繁花似锦。”
“可不是，那边可是豆绿……”
杨四小姐兴致勃勃带着一群人往一条小径上走去。
四公主看了眼云韶遥，似是征询她的意见。
云韶遥无可无不可，跟着杨珍珍看无所谓，自己到处走走也行，反正到处是丫鬟，随便找个问问也就是了。
要说这杨府的园子确实不小，但要说花卉布置的心思，那就远远比不上定国公府了。
不过，能邀这么多人来赏花，杨府的园子也自有其独特之处就是了。
四公主似是明白她的意思，“那我们自己随便走走看看吧！”
“嗯。”
两人随便选了个方向，一路自去看花了。
其他有不愿跟着杨珍珍的，也三三两两散了。
只是，令她不解的是，这种场合，她们不求以她们为尊吧，但一个上来问她们意见的都没有。
要知道，去年在这种场合见到八公主时，她身后总是跟了一群跟班，还有不少相拥着上前打招呼套近乎的。
再看看她跟四公主身亲身边，除了随身跟着的宫女，竟是一个上前的都没有，那叫一个干净！
云韶遥倒不是也想要那种排场，就是有些奇怪。
难道，她们很不招人待见，还是说，如今的贵女们都是看人下菜碟的？
啧啧，看来，六哥的气势还是差了些嘛！
云韶遥猜的还真是差不了多少。
四公主母妃嘉嫔在宫中不得势，身下又没皇子。
四公主本身的性子恬静通透，就算有那等出身不显的官家小姐想要可以讨好，她也都是淡淡的，久而久之，除了真心交好的几人外，出来赴宴身边都很清静。
最主要的就是今日她身边还跟着个云韶遥，而云韶遥身后有个六皇子，要说，六皇子还是势弱许多啊！
朝堂官员要审时度势，连带家中子女出来，也不会随便与人交际。
因此，有些贵女自认跟两位公主没什么交情，特别是跟九公主，就没必要上前讨好，有些则是家中还在观望，有些……
总之，云韶遥出宫没有八公主有牌面是真的。
不过，却也没人敢得罪云韶遥，毕竟，周曼青那样的也是凤毛麟角。
所以，大家对她们就是不亲近也不敢得罪的态度。
没看到连主家的几位小姐不也这般么，虽说人家确实有理由要照顾大多数，不能为了两位公主，而置其他客人于不顾。
不过，这恰好也让云韶遥跟四公主两人能清清静静地赏花。
别说，杨家这园子里还真是开得花团锦簇，这才走了多久，就见到了牡丹、芍药、杜鹃、海棠、玉兰花，也有早开的茉莉、月季，甚至还有了几株花开得正好的苹果树和梨树。
两人不紧不慢，一路走走看看，却听得前面传来声音，两人也不在意，想着应该是其他赏花的客人。
待一行人转过一座小巧的假山，迎面却撞见六七个年轻男子，为首的两人正是江仲明和何丰立。
江仲明一行人也是一愣，随便选条路走，竟然这么巧就遇见了九公主和四公主，一时脸上都有些讪讪的。
云韶遥看看这对面的一行人，很好，她认识的就有四五个。
两边一时都没说话，气氛有些怪。
还是王立山先反应过来，使劲撞了撞身边的两人，然后行下礼去，“草民见过四公主殿下，九公主殿下！”
其他人也醒过神来，各个行下礼去。
“免礼！”四公主开口。
云韶遥则是似笑非笑看着几人。
江仲明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所措，这是走呢还是留呢？
偷偷瞄了眼旁边几位好兄弟，得了，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
“许久不见，几位最近可还好啊？”
云韶遥拉长了声调问。
“好，好，嘿嘿，九公主殿下还好？”
“自然是好的，只是，怎么才几日不见，怎么倒跟我生分起来了？是不是，江兄，何兄，还有王兄你们？”
这可让他们如何答？
哎，这秋兄，啊，不是，九公主怎的瞧着还是没甚变化，跟以前也差不多嘛。
几人都从各自眼中看出些疑惑来。
“走走走，今日既见着了，不如一起赏花如何？”云韶遥主动邀请。
几人面上作难，互相对视一眼，今时不同往日，谁还敢如从前那般肆无忌惮。
“这，这，要不就算了吧，九公主殿下……”开口的事赵启言。
他们如何纨绔不成器，那也还是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是不能为。
眼见着云韶遥脸色淡下去，几人都低垂了头不敢抬头。
“哦，既如此，那就此别过吧。”不远处传来云韶遥淡淡的声音。
几个人不敢抬头，齐声道：“恭送四公主殿下，九公主殿下！”
云韶遥收回自己的目光，跟四公主带人离开
四公主之前一直没有插话，见已经走远，云韶遥面色还是说淡淡的，想了想还是安慰道：“今时不同往日，你也不用太过放在心上。”
江仲明几人不愧为京都有名的纨绔，四公主也是认识的，更何况之前在夏荷会见面时，他们跟云韶遥同行的。
云韶遥叹气，点点头，“是我想的简单了。”
却也慢慢回转心思去看那开得正好的芍药花。
这般的大好时光，若再去纠结别的不开心，那不是辜负了这大好春光和这满园春色了。
江仲明等人自己虽不涉朝堂政事，家中却都是官宦世家。
她目前这身份，却是还不如之前的“草民秋宁”好跟人打交道呢。
见她有心思赏花了，四公主脸上也露出了浅笑。
都说纨绔子弟如何不成器，其实就是这些人才最是懂生存之道的。
小九是个聪慧的，不用多说，她就比谁都明白。
江仲明等人直到脚步声走远，这才抬起头来，面上都是一派复杂，昔日好兄弟，一朝成了皇家嫡公主，唉！
该说他们当初有眼无珠呢，还是慧眼识珠？
“唉，这事弄的！”王立山有些闷闷的，“只是，怎么都想不到，好好的秋兄怎么就……唉！”
“可不是，你们当初谁看出来点端倪来了吗？我可是半点都没怀疑过。”说话的是赵启言。
“唉！”几人又都是齐齐摇头叹气。
何立丰：“怎么办？总不能以后都躲着吧，这个不是个法子啊？”
之前上巳节几人躲着不出门，算是躲过去了，今日这不还是遇见了。
京都就这么大点地方，大家常活动的地方就更小了。
然后，几人的视线齐齐落在江仲明身上。
江仲明烦躁地一瞪眼，“都看我干什么，小爷我自己也不知道！”
几人又是齐齐叹气，齐齐垂头丧气。
怎么办？总不能把公主当兄弟处吧？
男女有别，还怎么一起喝酒逛青楼了？
不知道的时候无所谓，现下不是知道了么！
但今日见面这样的场景，要说他们谁心里都不是滋味。
回去找家中长辈？肯定要被骂！
就他们自己？又商量不出什么来。
一时间都有点互相嫌弃起来，自己脑子不好用，怎么交往的这几个兄弟也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几人围在一起长吁短叹，云韶遥却又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这不是四公主殿下跟九公主殿下么！今日还真是巧啊！”
四公主看了眼对面的女子，打扮华贵得体。
说是中年女子，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穿一身织金飞鸟染花长裙，头上戴的白角月牙梳和阗青玉如意形发簪，面容娇美，气质沉静，就是有些比较热情。
京都她并不认识有这样一位女子，难道是常年住在任上哪位高官的女眷？
正不知该如何开口相称，却听旁边云韶遥客气微笑回道：“裴夫人好。”
四公主不认识，她却是认识的，只是，此时见面心里是有些复杂的，
四公主也跟着回了礼。
眼眸微动，裴夫人？京都官宦世家少有姓裴的，只除了那个裴家。
再看这位裴夫人的气质，心里已经确定了七八分。
只是，小九又是如何认识这位裴夫人的？
心里念头转了几圈，看裴夫人意在云韶遥，四公主就静静站在一边看她们寒暄。
心里想着，那些贵女若是得知是裴夫人来了，不知道该如何热情乖巧呢！
裴夫人今日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碰上云韶遥的。
结果来了之后就听说四公主九公主一行人去了园子里赏花。
这才一路寻着过来了。
不怪她心急，实在是自家儿子回去也没给她们个准话，她也想看看恢复记忆后的九公主性子如何。
云韶遥此时被拉着手，心里有些不自在，还有些小小的羞涩，只是不明显罢了。
裴夫人岂会不知求亲之事，所以，这番算是相看么？
纵然是公主，也是怕见公婆的。
九公主殿下，已经将自己自动代入了未来儿媳的角色了。
恰好旁边有凉亭，石桌上还有备好的瓜果，裴夫人就邀了四公主和云韶遥一起过去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