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胜天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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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不是建造飞机大炮，就算是的，又如何？
飞机大炮还不是由人建出来的，别人能造出来，自己为什么就一定不能呢，不仅没有道理，而且，也不科学嘛。
不是说人定胜天么，不要求完胜，胜天半子，总可以吧。
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好好想想，想透彻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中午，下班时间。
“妈，告诉您一个好消息，从今天开始，我同时兼管集团三家工厂了。”
孤军立马举步起风，冲出工业园区，飞到园区外面第一间小店。拿起电话，无比兴奋地给还在老家，一直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有点出息的母亲，报告这一桩特大喜讯。
打今天起，再不用担心，您的秋葫芦开公花了吧，哈哈哈。
“呵呵，我的妈耶，你一个人同时要管三家工厂啊，管得过来么？那是你要的，还是老板给你的呢？不管咋说，你坷是要多用些心去做哈，千万莫把事给搞砸了，对不住老板。”
老人家开心之余，未免担心地说道。
“妈，看您说的，又不是什么东西，是老板给的，还是我要的，嘿嘿，老板主动要求我管的。
我晓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老板对我列么好，我会比上学读书寸还要用心的。
您都跟我讲过无数回了，要对得起人，哪敢忘记呀，也忘不了。我做事向来特别认真卖力，您又不是不晓得。
再说，真的不是我一个人管，我带着队伍呢，绝对不会搞砸的。”
孤军电话里解释不了太多，关键是老人家跟泥巴打了一辈子交道，对于现代化工厂，也只是偶尔听自己零星，碎片一样地讲过一点，没有多大概念。
回头，等下次回到老家，再跟她慢慢说叨说叨。让开心快活，环绕她更长时间一些。
“那自好，那自好，坷是要把老板托付给你的事，当成自个儿的事，下力做好哈。
外头的事，我又不晓得么事，要是你伯还活了得，那该多好啊。他听到你说的这么好的事，找不到有几高兴，还不得笑的合不拢嘴巴子。
他读的书多，还见过大世面，可惜了…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顶多只是坐在屋里头，担些瞎驴子心，长咆胫，呵呵...”
老人家喜极而悲，想起了老早病死的父亲，一阵哽咽。旋即想到电话那头的小儿子，不能让他不高兴影响工作，还不忘加点诙谐幽默，调和一下儿子传回来的欢喜和自己完全多余的担心以及伤感，假装开心得不要不要的，舒坦无比地笑了起来。
确实太可惜了，那时候，家里穷的让人至今望而生畏，连治病的钱也拿不出来一分。
父亲死的太早了，如果稍微有点钱治治，应该现在还活着，他还说过呢，死后就会帮我，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自父亲死后，一路走过来，总体来说还真的比较顺。早两年经常晚上被什么鬼悄无声息地带入恶梦里，与各路妖魔鬼怪缠斗的场景，这几年再也没有发生过。
难不成，冥冥之中，父亲果然在助我…
孤军收拾好心情，是时候，着手整治Smt了。
Smt在东阳产业园内，紧挨着奥阳厂，原本考虑到就近管理，让于总兼为管理，没有设置专职总经理。
下午两点钟，孤军来到生产现场，走走看看，地面、工作台倒还干净，物料本身也不多。外面骄阳似火，室内无尘车间，中央空调恒温凉爽。
不过，看起来，环境虽然跟塑胶厂相距十万八千里，士气却全然一样萎靡不振，无意中发现工程师们，大多以一种异样的眼光扫描自己。
Smt暂时还没有为他安排独立办公室，连张办公桌也没配备，依然是特派员身份。
他依次扫了一遍生态环境之后，看到生产部办公室没有一个人，就走进了隔壁工程办公室。
想找份生产报表，先了解一下目前现状，顺便从工程技术专业角度听听意见，如果能够收集掌握到一些建议自然更好。
“你好，雷经理，我是国内营运部孤军，集团委派我过来看看，我想了解一下，咱们Smt现在的一些基本情况，处于一个什么环境。”
他见一个桌面放着经理二字小牌牌，轻轻地从旁边，拉了把空椅子过来，坐到雷经理办公桌边，低调地看了眼挂在他胸前的厂牌，知道他姓雷。
随手翻开带过来的笔记本，搁在腿上，准备记录点有价值的讯息。
“呃，上午有收到通知，为了充分发挥设备效能，我们实行的是二十四小时，两班连轴倒工作制，人可以闲着，不让设备闲置。”
他简明扼要地说了句，应付这样的问题，皮毛而已，太小儿科了，心里早有防备，不需要打草稿。眼含不屑之色，不住地点点头，打量着他。
“那么，现在，咱们每天的产量是多少？有没有生产日报表，给我一份看下，行吧。”
孤军风淡云轻地瞥了他一眼，紧接着往下问道。
不显山不露水，没有预设立场，坚持用咱们，而不说是你们，意为大家从此绑定在一条船上，准备同舟共济，不分彼此，以便达成目标，不辱使命。
“113万件，生产日报表？不知道早丢到哪里去了，你自己找找，我这里没有。”
他脸色阴沉，冷冷地盯着他。
靠，堂堂工程部经理的存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文员？就算是文员，也不是你的文员呀，这是想干嘛，想撒野么，那，你可是走错了地方。
“...113万件…那么，我想问下，咱们现有设备的额定产能是多少呢？”
孤军佯装没有看见他脸上冷色，每天贴装113万个元器件，少，肯定是少了，不用怀疑。
要不然，集团也不会紧张的不得了。那么，单日贴装多少才正常呢？
必须掌握设备额定产能，才知道差距，这一点很重要。
心平气和地继续往下问道。
“额定？你以前，有在哪间Smt工厂做过吗？”
他懒洋洋地靠向座椅后背，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屌毛接二连三地问这些无障大野的问题干嘛，有咩用呀。
自己何不趁机抓着对方的痛点，就地来个反戈一击，看看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撤谎。
他故意提高嗓门，转过头看了同办公室的几位下级工程师一眼。
“那倒没有，哪家Smt工厂，我都没有做过。我就是想知道，咱们厂现有设备的设计标准产能是多少。”
孤军不急不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耐心细致地说道。
“果然，你进来之前，我们大家就都听说过啦，真是外行。才搞走了一个外行，让于总去那边奥阳坐冷板凳，屁股大概还没坐热。现在又来一个外行，真奇葩。
设备的设计产能，其实，就是它们在理想工作状态下的产能。没听说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吗。
笑话，设计产能每日800万件，那又怎么样？你牛逼，那你来喽。”
雷经理满眼鄙夷地盯了他一眼，提到设备就恼火。这些设备，可全都是集团工程部，我大佬卢总亲手置办采买的。怎么的，想打什么歪主意？
国内营运部怎么啦，有啥了不起的，真以为自己是东厂、军统么，其他部门怕你，我才懒得鸟你呢，Smt行业你纯粹门外汉一枚。
里面的水深不见底，就算你怀疑水下有鬼，找人打听，打听一辈子，你都打听不出来什么东东，有本事拿出证据来，没那本事，就别瞎几把折腾。
你们一帮鸟人不觉得累，我们个个起午更，睡半夜可都累得很！鸟人整天啥正经事也不做，就只知道挖空心思，盯完这个，盯那个，有意思么，费劲。
“那是什么问题，导致实际产量与额定产能差距这么大呢？”
孤军压制心中不断升腾的怒火，这货，雷经理，看起来吧，五官倒也周正，不像条反派，不说养眼，也还不至于伤眼睛。
起初还想收入帐下听命调遣，那就省事多了，可现在嚣张跋扈，不说蛮横，无礼特别明显，不要紧，慢慢来。
继而，若无其事一般扫了扫周围嘲笑出声的几位工程师一眼。
“你自己找，集团不是让你来提升产量的吗？这么多工程师，脑筋都动歪腻了，搞了两个月，都不行，你一个外行真能行？”
雷经理不屑地瞅了瞅他，卧槽，这人脸皮还真厚，估计跟传说中的城墙拐角差不离，站起身，收拾桌面，摆出一副将要巡视天下的神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