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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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何嫣忍不住抱起钱罐摇了摇,傻笑着举起对妈妈说:
“妈妈,你看到了吗?好多钱啊!”
看着女儿的傻样,宝华摇摇头笑着催促道:
“妈妈看到了,快数数有多少?”
有硬币有纸币,花花绿绿铺满了桌子,一毛两毛,何嫣兴奋地数着,仿佛看见她的圆珠笔,妈妈的新衣服,外婆的礼物在向她招手!
数了两遍,何嫣咽了咽口水,才对等在一旁的妈妈说道:
“23块,妈妈,我们卖了23块!”
何嫣说着不由哽咽起来,天知道在这个不安的家庭,她有多无能为力和绝望!
现在她终于能改变一点了,只是一点点,也对得起小何嫣的嘱托了。
宝华也跟着哭出来,她心里的苦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现在终于有个赚钱的出路了,以后女儿的学费不再是她日夜煎熬的烦恼了!
她捂着脸,想把这些年的痛楚都痛痛快快的哭出来!
何嫣走上前去抱住妈妈,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妈妈,把钱收好吧,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明天我们多做点去卖吧!”
“妈妈知道了,你放心吧,安心地上学!妈妈知道该怎么做!”
宝华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来,又是那个能顶半边天的女人了!
夜晚,母女俩吃完饭,宝华洗着山楂,何嫣写着作业,宁静又美好!
隔壁的薛婶敲响了她们的门,何嫣赶忙把她迎进屋,对这位善良的婶子她实在是太感激了!
薛婶摸了摸何嫣的头,让她去写字,自己则陪宝华说着话:
“宝华,大姐听说你今天去卖糖葫芦了,怎么样?”
宝华把脏水倒了出去,看着薛婶担忧的眼神,她感激的说道:
“大姐,我这不是想赚点钱嘛!家里没有收入,丫丫又越长越大,恐怕以后学都上不起,我实在是愁得很!多亏了丫丫,想到个赚钱的法子,就想试试看,今天幸好都卖完了!”
“那就好,那就好,大姐就放心了,忙不过来就找大姐帮忙啊!你终于熬过来了,唉,我每次看到丫丫那么懂事,我就心疼啊!”
薛婶拍拍宝华的手,苦尽甘来,先苦后甜不是没有道理的,她们能过得好,自己作为邻居看着也高兴!
放眼整个村,怕是只有宝华家过得最艰难了!
送走了薛婶,何嫣也写完了作业,拿着剪刀帮着妈妈仔细清理着山楂的顶部,何平今天又没回来,她心里希望他最好永远不回来!
又帮着穿好山楂串,就被妈妈赶去吃饭休息了。
第二天,还是熟悉的拐角,已经放学的何嫣继续帮着妈妈卖糖葫芦,经过昨天的试卖,今天已不必再吆喝了。
昨天没有买到冰糖葫芦的同学,今天终于心满意足地买到了。
由于昨天太匆忙,宝华今天足足做了五十串,草架子上已经插不下才停手,这所小学有五六百人,完全能消耗掉!
有的同学家庭和何嫣一样贫穷,虽拿不出五毛钱,但是看着别人都在吃,攒一攒,最终也一定会买的!
偶尔吃一回,也算是童年少之又少的美味了!
何嫣正收着钱,就看到现在面前黑着脸的刘海洋,他被朋友们热情的拉过来品尝下“美食”,其实他一点都不想来。
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架不了人多,还是被硬拽来了!
“看什么看,拿一串给我!”
刘海洋拿着钱,示意她挑一个,王珍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最终没有选择和他闹矛盾!
这毕竟做生意呢,不是随意打闹的时机!
何嫣看着他手里的钱,挑挑眉,还是顺从的选一串笑着递给他!
这让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的刘海洋一阵错愕,他还以为她不卖给他呢,他都打算看她脸色行事了,如果不卖,他就当着众人面指责她区别对待!
现在她卖了,他又觉得不得劲了,怎么事情发展的和他想的不一样呢!
刘海洋颇为胆战心惊的接过,难道这是要和他和好?不,绝不可能,自己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何嫣要是知道,肯定会大呼他想多了,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赚他的钱才更开心呢!
还没等学生都出来,冰糖葫芦就都卖完了。
宝华这两天一直走路来的,怕自行车绑不结实会掉下来,就杠着走了一路,虽不吃力,肩膀却也磨得微微刺痛!
所以回去的路上,何嫣和王珍就帮她抬着,两人一前一后抬着走也并不觉得累!
王珍这两天吃到了好吃的冰糖葫芦,还是好朋友亲手做的,这让她十分开心,有种被重视的感觉。
她想给钱,却被宝华推了回去,心下不安的她便决定下次也带好吃的给何嫣吃!
到了村头,王珍礼貌地向二人告别,宝华含笑看着,她很喜爱这个活泼的小姑娘,想想女儿越来越开朗,多半与她有关,就大声夸奖了她几声。
这让一向大方的王珍小朋友也不由羞红了脸,自己有这么好吗?为何妈妈还经常说她不懂事呢?
害羞的小姑娘只能匆匆告别跑走了,何嫣忍俊不禁,认为妈妈直白的夸奖真是把好武器!
回到家又数了数卖的钱,比昨天多了十块。
宝华收好后,便觉得这一路的辛苦是值得的,一天二三十块,放在以前,这是想都不敢想,一天就这么多,那一个月、一年呢?
想想就心头火热,自己以前总共攒的钱才一两百块,就算卖粮食了,除去粮种化肥打药的钱,也只能勉强够日常开销!
因此宝华现在十分满足!也信心大增,想继续卖下去!
可是这不是人人都能买得起的,就算能买得起,也不可能天天都买,所以最初的新鲜劲儿一过,每天的量也降到了四十串左右,多了的话,也卖不出去!
周三,宝华又去买了袋山楂和竹签,接着卖了两天,钱包也越发鼓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又没有山楂了,宝华只能在周六早上再次去了次集市的杂货店,还是那个老板娘,看到何嫣没来,还颇为可惜的说了几句!
何嫣也想去的,但是妈妈以天气不好为由拒绝了她,天空雾蒙蒙的,像是要下雨了,家里只有把大伞,没有雨衣!
宝华只带了塑料布,下雨了就只遮住山楂袋就好,至于自己,这点路,淋点雨也不碍事的!
紧赶慢赶,还是在回去的路上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幸好不大,宝华用力蹬着自行车,庆幸女儿没有跟来,不然她淋了雨又要生病了。
何嫣搬着小板凳坐在大门口,透过屋檐,看到了几只避雨的小麻雀,她托着腮,静静地望向村口的路,希望妈妈能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