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苏哲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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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影门十分忠心北燕皇室，派一个人潜伏在苏家军中，自不困难。”
苏时恒疑惑地看向她，“娘娘，苏家军中怎会有奸细？”
“皇上还记得，上次臣妾有提到让苏时恒小心军医吗？”
“嗯。”
她看向苏时恒，“你去前线与父亲会合时，有没有立即杀了军医？”
苏时恒皱眉，“可是军医已经跟着我们好多年，所有人都认识他，不可能。”
真是战场上一往无前，其他地方智商为零。
都提醒到这里了，还没个心眼。
“真正的军医不可能成为奸细，但若是军医已经死了，而跟着你们打仗的人是千面郎呢？”
苏时恒顿时想起自己到军中时，看到军医在与父亲谈话，见到自己痊愈的手臂略显惊讶。
“所以他才会对我下毒，从我父亲那里模仿得了字迹？”
她点头，若是苏哲早些杀掉军医，或许事情就不会搞得这么被动。
“军医现在在何处？”
苏时恒指向宣平侯。
“当时宣平侯重伤，军医与他随行。”
宣平侯，“老臣不知道军医下落！”
她向皇帝欠身。
“皇上，因此得见苏家二将并未通敌叛国。”
皇帝，“宣平侯通敌叛国，削去爵位，满门抄斩。另，大理寺追查军医下落，通缉无影门-千面郎！”
宣平侯被拉走，终究再未说一个字。
“都指挥使韩淼，误判重案，贬为幽州刺史。”
“皇上！”
韩大人也被拉走了。
高阳王在百官之列，显得异常沉默。
——
苏时恒看向太后顾南风。
“顾太后，我有一事不明。”
“请说。”
“为何我父亲会在城破的时候去找你？”
太后顾南风虽已年近四十，但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
“因为我与你父亲有恩。”
曹仁惊叹，“这，这太巧了……”
“你父亲二十年前还未投军，还是西戎与大梁边境小镇的幼童。他被人牙子抓走，贩卖到西戎为奴，多次尝试逃跑未果。因擅长吹埙，被大臣进献给先帝。”
“当时他每每思乡心切，便会悄悄在后庭哭。在先帝死后，我就放他回到大梁。他说若有一天能再见到我，便要报答我的恩情。”
——
太后顾南风十五日那天，就看到人群之首的苏哲。
也许是缘分，在国破之际，也是他们二十年后相见之日。
太后命人给他留下纸条，纸条上写着当年他在云阳皇宫的名字：蛮子。
于是当晚，苏哲单独赴约。
太后与他商议投诚之事。
苏哲答应她会善待西戎皇族和百姓，因为皇上是个仁君。
然而还没等太后把降书和国玺送过来，西戎皇族内部就开始自相残杀。
北燕的兵马也来了。
十七日，苏哲抵抗北燕军队时，恰恰发现混乱的人群中，有太后顾南风的身影。
她抱着幼小的尔朱辰，躲避着北燕追杀。
苏哲转头对儿子苏时恒说道，“你先带人走！”
苏时恒抓住父亲。
“父亲，一起走！”
“北燕大将苻坚生性残暴，他不会善待战俘的。我还要守护军民撤退，你先带一部分人走，我会与你在渭州回合！”
苏哲冲到敌军中，解救出太后和尔朱辰。
“快走！”
苏哲把太后推出去。
太后回头望一眼，他已经被敌军团团围住。
“快走！”
太后抱着尔朱辰和慌乱逃窜的民众，冲出城外，跑到大梁退守的渭州。
在逃亡途中，二人被北燕刺客下了毒，尔朱辰没能活下来。
而她的护卫追来找到她，说皇族全数被杀，苏哲将军被俘绝食而亡。
她强撑着身体才来到京城，找到月妃。
只为还苏家一个公道。
也是报答他舍身相救的恩情。
——
听罢，苏时恒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在场的臣子也开始泪目。
和凝上前。
“在此之前，薛婉儿曾经进宫求见我。也是苦于找不到苏哲将军的踪迹，难以求证苏家的清白。
那夜正是太后的到来，让我有了能帮你们洗冤的证据。”
太后向苏时恒行一大礼。
“你父亲是个忠臣，希望你也能像他一样守护好这片疆土。”
苏时恒微微点头。
“多谢顾太后，父亲从未与我和妹妹提及过这段经历，谢谢你能告诉我。”
太后顾南风面色苍白，退到一旁。
接下来要让义渠之战的将士们说说实话了。
和凝面对皇帝。
“皇上，在这次西戎大战中，活下来的将士还有话要说，此刻正候在殿外。”
“宣。”
三个身上皆有伤痕的将士来到殿前。
“叩见皇上。”
“免礼。”
“禀报皇上，此次西戎大战，数次率领将士攻城的是苏哲将军与苏小将军，没有他们二人，或许伤亡会更惨重。”
皇帝心领神会。
“此次虽义渠战败，但以南夺得西州、渭州、泾州等重地。
苏哲以身殉国，追封为骠骑大将军，苏时恒，朕封你为怀化大将军。”
苏时恒埋头谢恩。
“谢皇上！”
骠骑大将军乃是武将最高军衔，苏哲将军配得上。
怀化大将军是正三品，正好给皇帝做个好帮手，但希望他以后多留个心眼。
和凝看着归来的将领带苏时恒回去疗伤，面露轻松之色。
“皇上，北燕入境只因八月初冒充梁军的人挑衅而为。至于是谁冒充的，多半是尔朱荣一派西戎皇族。
望皇上命人将此案实情交于北燕，共谋议和之事。”
东方靖嘀咕，“议和？”
原来娘娘想要的是这个。
皇帝沉吟，“众爱卿意下如何？”
宰相云温出列。
“皇上，北燕虎视眈眈，恐怕我们主动议和，反而会让北燕嚣张气焰更高。”
太尉李景灿，“臣以为，多年来诸国兵来将往，杀戮循环，生灵涂炭，百姓苦不堪言。
北燕大旱粮草短缺，我大梁连年征战西戎，劳民伤财。两国议和，休养生息，乃双赢之策。”
枢密使古大人，“皇上，北燕二皇子慕容盛是主战派，现在北燕朝堂有半数支持他立为太子，此等局面恐怕不会轻易同意议和。”
此时她的小腹有些抽痛，她深吸一口气。
皇帝的手亦抽动一下。
“月妃？”
她笑着，“臣妾无事，宰相大人与枢密使大人的担忧确有道理，我们不如拿出议和诚意。”
“议和诚意？”
“回皇上，此次议和，臣妾认为可以让弄玉公主作为使臣之一，与北燕三皇子在义渠接洽，以宣平侯之头颅，为诚意。
诚如皇上寿诞所见，北燕三皇子言行无可挑剔，学富五车，又是个主和派。如若北燕皇帝同意让三皇子前来，那么说明北燕亦有与大梁交好之意，可重修和亲议程。”
北燕皇帝尚未立储，看上次皇帝寿宴前来的三皇子，似乎对弄玉颇有好感。
说不定三皇子会给他父亲说说好话。
若北燕能够以义渠为界，与大梁修好关系，那便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