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软硬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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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边请。”
高阳王与和凝走进看诊屋，幕僚就站在外面等候。
来到里面坐下，高阳王的手放到枕垫上。
红丝悬在空中，另一端是她的三指。
把完脉，她松开红丝。
“如何？”
“阳毒内蕴、阳明热结，王爷的肝阳有余，风症发作时应有眩晕、头痛之感，另外右上腹有疼痛感。”
高阳王露出一抹笑，“娘娘的诊断与李云霄无异。”
既然知道自己什么病，还不兜着点儿？
“王爷若是戒酒，风症与肝毒皆会减轻。”
“本王若是戒得了酒，就不会出现在娘娘的医馆里了。我就是要找，既能照常喝酒，又能消除风症疼痛的办法。”
她面色淡然。
“王爷不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
高阳王抱着手臂。
“娘娘不是会锯腿开膛吗？有没有什么剑走偏锋的法子，能治好本王的病？”
她嘴角微扯，难不成要让她给他开颅祛风？
他敢吗？
恐怕只是来找找她的麻烦。
长期喝酒还容易伤脑，看此人的秉性，先帝的传闻，难不成他们萧家还有祖传的狂躁症？
狗皇帝会不会也……
她咳嗽两声，正襟危坐。
“王爷的病，没有剑走偏锋之法。只有戒酒，另外服用一些消解阳毒的汤药，否则以后恐怕有晕厥不起的状况发生。”
高阳王嘴唇微抿，要是以后没发作，他可要拿她说事的。
“既然如此，那就请娘娘给本王开个方子吧。”
这么好说话？
她将方剂开好，推到高阳王面前。
高阳王并没有立刻站起身。
而是继续审视她。
雕一般的目光穿过帘幕直达她的眸子。
“娘娘虽受皇上万千宠爱，可惜出身卑贱，在这偌大皇宫内生存，可是要找个靠山才能过安稳日子呀。难道要一直守着这家医馆，替人看病？”
她停顿片刻，“高阳王想说什么？”
看病是虚。
他是来警告她，还是来试探她？
上个月才在紫宸殿驳他了面子。
“你若愿归于本王麾下，本王会轻而易举助你登上后位，母仪天下，享尽荣华富贵。”
原来是想让她加入自己的阵营。
高阳王刚把香嫔送给皇上，为何又来这里拉拢她？
“王爷言重了，我并无当皇后的打算，也没有做皇后的本钱。主政六宫什么的太累，我也不想操心。”
高阳王抬高声音。
“那么成为天下第一神医呢？名利双收，受万人敬仰，而不是屈居这小小的医馆内，还要给乞丐、娼妓看病！”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
脸上的笑意尽收。
“佛说，众生平等。我看病，不分三六九等。”
“娘娘没听到那些大臣如何说你的吗？”
“什么？”
高阳王轻哼，昂着高贵的下巴。
“你现在虽然在民间有些名气，可是在朝堂上，你辱骂文武百官，又在后宫肆意妄为，唯恐不乱。你现在还没有发觉自己臭名昭着？”
和凝淡然地喝口茶，将茶杯放到桌上。
“我知道他们说我嗜财如命，野心勃勃，诡计多端，还淫乱堕落。”
这是狗皇帝亲自给她看的。
“既然娘娘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如与本王结盟，也可在皇宫中寻求一道庇护。
本王麾下的门客颇多，随便拿一个人当你的暗卫，也不至于出现那日落水遇刺的情况。”
她摸摸杯沿。
高阳王，你本已经找到问题的答案，可惜你又把它放下了。
杀手，为何还需要暗卫？
“可能我要辜负王爷的美意了。”
高阳王双眼微眯。
“我根本不在乎那些大臣背地里怎么骂我，骂我的人那么多不差他们几个。至于皇宫里的危险，皇上自会处置。”
狗皇帝本就多疑。
若是她与高阳王勾结，最后的结果要么狗皇帝被杀，高阳王继位，然后拿她顶掉谋朝篡位的罪责，落得个祸国妖姬的骂名钉在耻辱柱上。
要么狗皇帝先发制人。
梁元帝也就是狗皇帝的爷爷，御赐给高阳王一块免死金牌。
狗皇帝杀不了他，只能囚禁。
最后还是她最惨，就算大梁不杀医者，狗皇帝也得给她准备个什么酷刑吧。
这买卖不划算。
“娘娘别急着拒绝，好好想想。”
说完，高阳王起身把方剂拿走，来到扶风面前，摆到桌上。
无话。
扶风将方剂拿起来看看。
“王爷请稍等。”
扶风配药时，都后脊发凉，生怕配得不合高阳王的意。
医馆内有些其他病人，也都保持缄默。
和凝走出来，打量高阳王身边的灰衣男子。
此人眸露精光，一看就心怀谋略，为何要跟着高阳王？
照高阳王那狂躁的性子，断然想不出陷害薛简，以此来威胁薛家的计谋。
就算有，在她插手后，也不会有那么快的反应让山涛妻子写情书给薛简，意图把事情闹大。
莫非，是他？
幕僚向她看一眼。
她挑眉，直视他。
“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陈荆，是高阳王的侍从。”
高阳王转身看陈荆一眼。
“娘娘对我这侍从感兴趣？不如把他送入宫中服侍娘娘？”
她嘴巴微抽，好端端的让人家受宫刑做太监？
陈荆也面露震惊之色。
“不必了，只是好奇，高阳王是习武之人，侍从应该也是习武之辈，没想到却是个文弱书生。”
高阳王略有笑意，仅仅以习武之人来定义他，可就天真了。
“陈荆是我从蜀地带来的，习武之人不懂什么文采，所以才赏识有文采之人呐。你说是不是？”
高阳王看向陈荆，他点头。
“正是。”
配好药，扶风放在桌上。
“王爷，总共，五十两白银。”
高阳王示意陈荆，拿出五十两金锭放在桌上。
“不用找。”
和凝欠身，“王爷慢走。”
高阳王看她一眼，迈出医馆。
看着那二人影远去，医馆内才恢复往常的平静祥和。
——
陈荆询问，“王爷此事如何？”
高阳王压低声音，带着些怒意。
“软硬不吃。”
“王爷别急，得慢慢来，她嗜财如命，不如给她些好处。”
——
和凝回到后院，推开东厢房的门。
“小五，人已经走了。”
小五端坐在床上，仿佛一直在等她推门进来。
“好。”
子儒抱着他，走到院中。
“娘娘，下次见。”
她想了想，高阳王应该不会就此罢手，得让他们小心。
“小五，下次来还是涂上脂粉，装得像点。”
“小五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