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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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末尾，和凝已将学了三招剑法：白虹贯日，苍松迎客，金雁横空。
剑谱中一共记载了九招，这三招是最难的，学了它们就不会拿剑当刀砍了，不过可惜没有把趁手的剑拿来练练。
她将剑谱藏起来，擦擦额头的汗，打开正殿的门，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她看向一个小太监，“去叫叶南过来。”
“是。”
叶南匆忙赶来，关上大殿的门。
“娘娘有何吩咐？”
“最近有什么动向？”
叶南摇头，仿佛下毒的人在长乐宫消失一般，就此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明日随本宫出宫看诊，让小德子他们留在长乐宫中，看看那些人会不会有所动作。”
“是。”
叶南和她出宫，长乐宫就只剩非烟他们三个守着，这可是个递消息、下毒的好机会。
——
未时，叶南前去御书房找到吴公公。
吴公公抬眼看是叶南，笑着，“叶姑姑来了。”
叶南向吴公公行礼，“吴公公，可不要折煞我了。”
吴公公对叶南再熟悉不过了，以前皇上宠爱黎妃时，叶南常常与他有交集，通常都是为了打探皇上消息的。
“没想到月嫔娘娘如此器重你，三十出头就当上主管姑姑，以后可要多照应照应我。”
“这话该是我给吴公公说才是。”
“有何事？”
“娘娘说，明日要出宫看诊，今日需出宫令牌前去知会一声。”
吴公公大惊，“娘娘病好了？”
“没有，还在咳嗽，记挂着宫外的病人，拖了些时日该去看看了。”
吴公公点头，“我且去禀报皇上。”
——
皇帝正在看奏折，听闻吴公公的话，抬眸。
“让叶南进来。”
叶南低头，来到皇帝面前，行礼。
“叩见皇上。”
“你可知你以前的主子前几日死了？”
叶南点头，“知道。”
皇帝犀利的眼神盯着她。
“你没去给她送行？”
“奴婢现在是长乐宫的人，去送行不合规矩。”
“你倒是守规矩。”
皇帝受风寒，可朝政和内庭还在运转。
宫里的暗卫向他禀报，多次发现和凝与叶南潜入冷宫。
当年的旧人只剩下零星一两个。
他本以为和凝会治好江青梧，让叶南带她逃出宫。
不知为何江青梧会死掉。
江青梧的尸体没有发现毒物，额头一出硬伤，是自己撞死的。
也不知江青梧与和凝说了什么。
“你家娘娘还在病中？”
叶南点头，“是。”
“还在病中为何急着出宫看诊？”
“娘娘说，她染风寒不会死人，但宫外的病人都是些疑难杂症，越拖越厉害，不能不管。”
皇帝轻哼一声，也不知这病是装的，还是真的还没好。
“也没见她过来看朕。”
叶南失语，她家娘娘确实并未有来看皇上的想法。
“把令牌给她。”
吴公公点头，递给叶南一个令牌。
——
次日，卯时。
和凝掩面咳嗽两声上了轿子，在百官逆流中穿行而过。
来到和氏医馆，便看到后院中站了一个壮汉——子儒。
小五这么早就到了？
子儒打量着她背后的叶南，她解释，“这是本宫宫里的管事姑姑，叫叶南。”
“叶姑姑。”
叶南向子儒点头。
和凝看向扶风，“扶风，你带叶南熟悉一下医馆，本宫去给小五把脉。”
扶风抱着手臂抬眼打量叶南，“走吧，姑姑。”
叶南朝她笑，“这是娘娘的？”
“医馆掌柜。”
“有劳了，扶风小哥。”
扶风八岁的身子，五十斤的傲骨，走在前面向她说着药房、看诊房，理疗房……
和凝走向东边厢房，推门进去，小五坐在床上，似乎已听闻外面的人声，等候多时了。
“娘娘，病可好了？”
“已经好了，本宫给你带了好东西。”
她还是咳嗽两声。
小五寻声问，“还在咳嗽？”
“嗯，风寒而已，并无大碍。”
“本宫给你带了灵芝、千年人参、鹿茸、熊掌和上等燕窝，今日诊治后回去多补补。”
“娘娘怎么不自己吃？”
“礼尚往来嘛，你不是也送了我东西吗？”
他送的东西，可以不用还。
她没注意他的表情变化，四处找着枕垫。
“小五不介意本宫摸你的手吧？”
“嗯？”
“你去看诊房，等会儿还要过来，本宫就在这里为你诊脉节省时间，可好？”
“好。”
他的手腕传来一股温热的触感。
和凝用三指按压他的寸口脉处，房间里寂静无声，他即使穿着衣服，都有一种被她透视的感觉。
可惜他还看不到她的样子。
他有想过让子儒去皇宫打探消息，但慕容盛的人搜查得紧，他只能作罢。
“脉象虽乱，但经过两次排毒，适当休养，应是疼痛减轻许多了。”
“嗯。”
温热的手挪开了。
“娘娘的麻烦解决掉了吗？”
和凝抬头看他，“之前的麻烦解决了，不过现在又有个麻烦。正想抓的，突然没动静了，一只臭老鼠。”
“给点诱饵试试。”
她浅笑，“正有此意。”
和凝站起身，打开门，让子儒把汤药倒进浴桶，准备针灸。
他的身体没入棕色汤药中，整个屋子都弥漫着苦涩的药味。
扶风将针摆在桌上，“娘娘可别跟上次一样睡着了。”
“本宫知道。”
和凝将他脖颈上的头发撩到后面，然后将银针插入他头顶的百会、风府、哑门、神庭、上星穴位。
疼痛感袭来，让他的双手抓紧浴桶边沿。
她趴在浴桶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防止自己睡着忘记收集毒血。
“这次真乖，居然没有做任何出其不意的事。”
“我在娘娘心中如此不靠谱？”
“也不算不靠谱，出于担心吧。”
他的痛感被抑制住。
“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解毒的成就感就没了。”
……
“原来是这样。”
“皇宫重地，以后不要再送我东西了，本宫还想多活几年。”
他寻着声望向她，“那些东西，被发现了吗？”
“自然没有，药我吃了，珠钗嘛，藏起来了。”
“以备不时之需。”
“正是。”
她拿抹布为他擦去毒血，再收入瓷瓶中，来回多次。
和凝的衣袖在他的手臂上留下轻柔的触感，擦拭时她口脂的香味会钻入鼻孔。
扶风再次来到屋内，看到和凝正在看医书，并未睡着。
“娘娘，巳时了。”
“这么快。”
……
子儒将他抱起来，裹上被单，然后换上新汤药，再放进浴桶。
她挑选着银针，“子儒，好了吗？”
“好了。”
她来到他的身边，在眼周鱼腰、 阳白、攒竹穴针灸。
刚插上针，扶风便敲门而入。
“娘娘，苏校尉找你有急事。”
“你看着，我去看看。”
扶风拿起抹布，站在凳子上，看浴桶中的男子。
“你可别打我家娘娘的主意。”
他家娘娘一心只想杀人，找刺激，哪有什么情情爱爱。
这人居然送她家娘娘珠钗，什么意思？
他忍着痛，还是笑了。
“要是我偏打她的主意呢？”
“小心我拔针把你眼球戳爆！”
“你尽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