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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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娘和曹雄相遇，被郑子克和二丫拉进了茶楼叙话，小题和柳昊兴高采烈地跟在后面。
杜春则牵着马，耷拉着脸，也跟在了后面。
几人进了茶楼，坐下来，喝了几口茶，五娘和曹雄这才冷静了不少，两人相互见礼。
曹雄问五娘离开榆林县后，到京城可顺利，如今住在哪里，林姨还好吗？
五娘瞥了郑子克一眼，含笑道：“路上遇到了郑家少爷，多得他的帮助……”
曹雄一听，眉心跳了跳，冲着郑子克一拱手：“多谢郑兄照顾五娘。”
这话说得，好像他和五娘的关系比自己更亲近似的。
郑子克不自觉地撇了撇嘴巴，笑道：“曹兄弟说哪里话，照顾五娘是我应该做的。”
曹雄的脸上略过了一丝不自在，转瞬即逝：“郑兄，我和五娘相识于五六岁，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了，感谢郑兄是应该的。”
郑子克不由得笑了起来，还想逗曹雄几句，被二丫瞪了一眼。
“好啦，你们就别在那里感谢来感谢去的了，五娘有话要对曹小将军说。”二丫道。
这时杜春安置好了马，正好进来。听到二丫称呼曹雄为曹小将军，更加不高兴了：“曹将军就曹将军，干嘛要加个小字？我们将军可是皇上亲口封的镇国将军，官拜一品……”
“一品镇国将军？”郑子克惊讶地看着曹雄，“不可能吧？你才多大年纪？”
“一品镇国将军，好像是很大的官。可他才多大……”二丫也对五娘喃喃道，不敢相信地看着曹雄。
柳昊和小题却是一脸的崇拜：“曹将军，我们以后能找你玩吗？”
五娘拍了拍小题的头，尴尬地对曹雄笑了笑：“人家忙着呢，哪有时间和你们玩？”
“可以。”曹雄却笑道，“我就住在洛溪桥附近，你们只要打听一下将军府，马上就能找到。”
话是对小题和柳昊说的，眼睛却看着五娘。
五娘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又赶紧告诉自己，曹雄只是念及小时候的情谊，因此对自己格外亲热一点罢了。
郑子克却若有所思地看看曹雄，又看看五娘。
二丫也笑眯眯地看着五娘，不停地眨眼睛。
被郑子克和二丫看了一眼又一眼，五娘不禁有些羞赧，瞪了二丫一眼才问曹雄道：“曹将军，曹伯父身体还好吗？还有宛兰宛菊，她们还跟着你吧？”
“五娘，不要叫我曹将军，显得生分，”曹雄认真地对五娘道，“我的表字是宇泽，你叫我宇泽。”
“你怎么就有表字了？”郑子克又一次惊讶了。
曹雄才十六。
男子二十岁行冠礼，才会由尊敬的长辈赐予表字。
“是庆皇叔庆老王爷给我们将军赐的表字……”杜春骄傲地道。
“你怎么又认识庆老王爷了？”郑子克越发地惊奇了。
“你别问了，让我们的宇泽将军好好地给我们说一说，从头说到尾，你不就什么都知道啦！”二丫殷勤地给曹雄倒上茶，又把最好吃的点心推到他面前。
郑子克不由得看了二丫一眼。
二丫浑不在意，仍然笑意盈盈地对曹雄献殷勤。
曹雄开始讲述这些年的经历。
那年，祖母被娘李氏气死之后，爹爹曹杰下定了决心，休了李氏。
没想到李氏的哥嫂容不下她，她被许江尧纳了后，不久又被送给了端小王爷。
端小王爷一直因为陆飞鹏的事记恨着曹杰，得到李氏后，就连逼带骗地让李氏做假证，诬告曹杰和土匪勾结。
曹家被抄，曹雄的几个庶姐都被卖了。
万幸阿莲姑姑一直关注着曹家的事，及时把曹雄带了出来。
后来段意叔叔多方奔走，找到了庆皇叔，终于把曹杰救了出来。
曹杰出狱后，首先找到了曹雄，然后在段意叔叔和阿莲姑姑的帮助下，把曹雄的几个庶姐都送到了她们的姨娘身边，并给了一笔安身银子。
安置好了女儿们后，曹杰和阿莲、段意带着曹雄去了北地。
“你们为何要去北地呢？我记得你还有两个姐姐，嫁得挺不错的，出了事后，她们没有帮忙吗？”五娘不解地问道。
“没错，我是有两个姐姐嫁得挺好，两个姐夫一个是布政使，还有一个十分有钱……”曹雄笑道，只是笑容有些苦涩，“可是，她们一直认为……嫡母是我娘害死的……出事后，我爹写过信向她们求助，可是都杳无回信……”
“也许……她们也有难处……”五娘喃喃地安慰着曹雄，连忙转移话题，“你是如何当上将军的？”
“这个就得感谢阿莲姑姑和段意叔叔了……”说起当将军的事，曹雄的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曹杰是在北地做生意发家的。为了东山再起，曹杰决定来北地把生意再做起来。
来到北地后，曹杰开始为生意奔波，没有时间管曹雄。
阿莲和段意便把曹雄带在了身边。
见曹雄有习武的天赋，两人开始训练曹雄，把一身的技艺都传授给了他。
曹雄十三岁那年，庆老王爷因为北地被北丹侵犯的事，来到了北地，谁知上了北丹王的当，被引到了北丹的地盘，围住了庆皇叔。
幸亏庆皇叔身边的侍卫悍不畏死，庆皇叔才从包围圈中逃了出来。
不过冲出来后，庆皇叔的身边已经没有几个侍卫了，只能在北丹东躲西藏，被困在了北丹。
段意得知庆皇叔被困的事后，马上来找阿莲商量，去救庆皇叔。
曹雄知道后，也要跟着去，说要报庆皇叔救爹的恩情。
段意觉得曹雄武功不错，又是个半大小子，不起眼，还会说北丹话，说不定能用上他，就同意了。
没想到救庆皇叔还全靠了曹雄。
三人化妆成北丹人，四处寻找庆皇叔，不小心被北丹人发现了，结果打了起来。
曹雄因为是个半大小子，北丹人没有十分注意到他，他便趁着夜色躲到了一个帐篷里。
帐篷里只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北丹女子，见了曹雄，就问曹雄是谁，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跑到她的帐篷里来了。
女子长得十分漂亮，说话也很温柔。
曹雄告诉女子官兵抓汉人，横冲直撞的，他被吓到了，才躲到帐篷里来的。
女子便让曹雄等官兵走了再离开。
曹雄再三感谢女子，女子笑着让曹雄不用客气， 还拿出东西请曹雄吃。
两人正说着话，有个北丹男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那个男子穿着华贵，三十出头的年纪，满口的酒气。
进帐篷见了女子，男子便淫笑道：“看你还往哪里躲？”
女子惊慌失措，脸色苍白，哀求地看着男子。
男子转头一看，曹雄还在帐篷里，立刻吩咐曹雄出去。
曹雄不知道男子是女子的什么人，只得“听话”地出了帐篷。
曹雄正想走，突然看到不远处有北丹的武士站在那里，连忙退了回来。
这时帐篷里传出了女子压抑的哭泣声，像是被捂住了嘴巴。
曹雄悄悄地掀开帐篷门，偷看了一眼，发现男子正在对女子用强。
女子拼命地挣扎，被男子狠甩了几个耳光，露出了痛苦绝望的神色。
想起女子对自己有收留之恩，曹雄忍不住了，几步便来到了男子身边，掐住了男子的咽喉，把他控制住，命令他放了女子。
男子勃然大怒，嘶哑着喉咙，挣扎着要喊侍卫进来收拾曹雄。
曹雄着急了，对着男子的脖颈就是一手刀。
男子喊不出来了，软绵绵地躺在了地上。
女子吓哭了，告诉曹雄，男子是北丹的贵人，瞧上了她。可她已经有心上人了，不愿意，特意躲到了这里，可还是被贵人发现了，要对她用强，幸亏曹雄救了她……
末了，女子哭求曹雄把男子远远地带走，她才能悄悄地跑路……不然等男子醒过来，她就死定了。
曹雄只好答应。
男子身边的侍卫守着帐篷门口，女子把帐篷的另一边掀开，让曹雄背着男子爬出去。
怕男子半路醒来，曹雄撕了衣角，把男子的嘴巴堵住，又让女子找来带子，把男子牢牢捆在自己背上，才爬了出去。
幸好帐篷的背面没有北丹的武士，而且抓捕他们的北丹官兵也已经离开了，曹雄赶紧背着男子拼命地跑……
等找到段意叔叔和阿莲姑姑时，曹雄才知道男子因为口鼻被捂，已经窒息而亡了。于是三人把男子埋了，才又继续去找庆老王爷。
“……后来北丹大乱，我们趁乱找到了庆老王爷，又把他护送出了北丹，才知道那个男子竟然是北丹王唯一的儿子……因为北丹王后继无人，大家争着当王，北丹战乱四起，庆老王爷趁机组织大军打了过去，帮着立了一个北丹王……北丹王便和我朝缔结了盟约，因此这几年北地一直很太平……”
“在打北丹时，你肯定也立了不少战功吧？”二丫一脸钦佩地看着曹雄，问道。
曹雄还未回答，杜春已道：“那是当然，不然我们将军怎么会被封为一品镇国将军？”
“你的运气真好！”郑子克却道。
“我的运气的确不错。”曹雄笑道。
“北地没有战事，百姓得以平安度日子，是曹大哥的功劳，封曹大哥做一品镇国将军也是应该的。”柳昊老气横秋地道。
大家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