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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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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啥也不要,就要跟着辛邴纶和水姨娘离开,还催促着赶紧走。

辛邴纶来姜家,主要目的可不是带走小雨,他想的是和姜家的人搞好关系,从而接近小题。

辛邴纶没有搭理小雨,他还希望林文英能留他吃饭呢,可不想马上就走。

小雨从没领略过辛邴纶的阴狠,被辛邴纶“温文尔雅”的表象所迷惑。又觉得自己的姐姐能被辛邴纶带在身边,肯定极为得宠,不管不顾地哭闹着,要立刻离开令她“窒息”的姜家……

辛邴纶心里的火一股一股地往外冒,恨不得一把掐死小雨。

他冷冷地看了水姨娘一眼,示意她管一管小雨。

水姨娘吓得一激灵,连忙搂着小雨,安慰她,马上就会走的,让她别哭闹了。

小雨得意地瞥了郑子克一眼,又示威似的看了林文英一眼,上前一步,拉着辛邴纶的衣袖,含着眼泪,娇嗔道:“姐夫,快点带小雨走嘛!”

辛邴纶忍得眼睛都红了,手也一阵阵地发痒。

要不是怕被小题认为自己暴虐,辛邴纶早就给小雨几个大嘴巴子了。

小雨见辛邴纶眼睛通红,还以为姐夫是被自己“感动”了,拉着辛邴纶的衣袖越发不肯放手了。

辛邴纶再也忍不住了,正想甩开小雨,这时,一直候在外面的长随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府里的管家来了,有急事要禀告辛邴纶。

小雨一听,倒是识相地松开了手。

辛邴纶咬咬牙,努力把火气压下去,堆起一脸笑,和林文英郑老爷子打了招呼,才和长随一起出去。

见了辛邴纶,管家疾步上前,行了一礼,立刻附在辛邴纶耳边道:“禹账房死了!”

辛邴纶吓了一跳,脸都白了。

禹账房名叫禹成,是禹尚书的远房侄子。

辛邴纶把王嫣然献给了禹尚书,禹尚书很是满意,特意把禹成“介绍”给辛邴纶做账房。

辛邴纶很是得意,觉得禹尚书这是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对禹成礼遇有加。

禹成也“投桃报李”,多次表示,以后有机会,定会在叔叔面前给辛邴纶多美言几句。

辛邴纶一听,对禹成更加恭敬了,恨不得打个神龛把禹成供起来。

就是这么一个重要的人物,没想到突然死了,这让辛邴纶怎么不着急。

“禹账房怎么没的?”辛邴纶一把抓住了管家的手,脸色难看极了。

辛邴纶的手指甲掐进了管家的肉里,管家疼得龇牙咧嘴,却也只得忍着:“禹账房死得不太光彩,他死在在藏春楼,一个名叫翠红的……”

“审问了翠红没有?”辛邴纶打断了管家的话。

“没……没法审……翠红……翠红也死了!”管家疼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辛邴纶掐着管家的手越发用力了:“那就审老鸨!”

管家的手已经被掐得冒出了血珠子,冷汗都出来了:“老鸨……老鸨直喊冤……说是……说是啥也不知道……”

“服侍翠红的丫鬟呢?问了没有?”

见管家的神色不对,辛邴纶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杰作”,松开了管家的手,急忙问道。

管家擦了一把汗,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回道:“问了,那个丫鬟叫喜鹊,才十来岁,吓得差点疯了,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两个字,虽然含糊不清的,不过奴才听着,像是一个人的名字。”

“一定是凶手的名字……”辛邴纶肯定道,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点,吩咐管家道,“我们立刻启程回去。”

儿子虽然重要,但前程更重要。

…… ……

小雨终于走了,五娘还有点离别之意,觉得都没和大家告个别。

林文英叹气道:“你是没看见她那样,看见了,就不想和她告别了。”

“肯定得瑟得很!”二丫笑道,“用脚趾头都想得到。”

众人大笑起来。

郑子克看着二丫,眼睛亮晶晶的。

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有趣的女子。

郑老爷子拉着姜福之去书房说话。

姜奕正在书房读书。

覃夫子来到玉河县,深深地刺激了姜奕。

姜奕不时会想起覃夫子对他那鄙夷的眼神,不屑的话语。

不说别的,就是考上个秀才都能证明自己不是没有出息的人。

姜奕暗暗地想着,每天从学苑一回来就进了书房,抱着书啃。

见姜奕正在读书,郑老爷子又把姜福之拉了出来。

两人边随意地散着步边说话。

“老夫想进你们学苑做先生。”郑老爷子直言道。

姜福之愣了一下:“做先生?教什么?”

“教学生的武术,还有骑马射箭。”郑老爷子笑道,“老夫知道你们要和东山书院比试的事。如果东山书院要比试武术和骑马、射箭,老夫可以效劳。”

姜福之很是感激地对着郑老爷子鞠了一躬,羞愧道:“我们学苑收费低,绝大部分是平民百姓的孩子,只怕……只怕会让您白忙活一通。”

郑老爷子一听就知道姜福之在顾虑什么。

要练骑马射箭,仅凭有好先生是不够的,还得有马匹,有场地,有供练习的弓箭。

玉河学苑要啥没啥,又置办不起,别说学骑马了,就是学射箭都没有条件。

“你只要答应让老夫做先生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马匹、马场都由老夫解决,老夫也不要束修,你们只要管老夫和孙儿的吃住。”郑老爷子拍了拍姜福之的肩膀。

姜福之心里很是疑惑,脸上却只有感激之色,又给郑老爷子深施了一礼:“玉河学苑能请到您做先生,是学子们的幸运!”

郑老爷子哈哈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吃了晚饭后,姜福之把五娘和柯先生叫到了书房。

姜奕知道几人有事情要商量,拿着书要出去。

“你也听一听。”姜福之对姜奕道,“如果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说一说。”

姜奕便留了下来。

“郑老爷子要做学苑的先生……”姜福之道。

五娘几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老爷子打算教什么?”五娘问道。

“教武术,还有骑马、射箭。”

“那个太烧钱了,我们学苑可供不起。”柯先生立刻摇头道。

“老爷子说了,他不要束修,还帮忙解决场地马匹等问题。”

“那他要什么?”五娘皱眉道。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柯先生犹豫了一下,才道。

郑老爷子救了小题,柯先生觉得不应该以恶意猜度他。

“我觉得……郑爷爷是想帮我们赢得比试……”姜奕道。

“原因没有那么简单。”五娘道,“要知道,建马场,买马匹要花很多钱的。后续还要专人养护马匹,还有弓箭的消耗……我们学苑的输赢和郑老爷子又没有多大的关系……”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郑老爷子为何要平白无故地帮我们?说起来,他对还我们有恩,我有些想不通。”柯先生摇头道。

“我也是想不明白,”姜福之道,“想写封信问一问柳煜的,时间又来不及……”

“不用猜来猜去的,我去问郑老爷子。”五娘道。

“那不太礼貌。”姜奕连忙道。

“所以是我去问呀!”五娘笑道。

姜福之和柯先生会意,都道:“注意语气委婉些。”

五娘笑着点头。

五娘来到客房,郑老爷子和郑子克正在说话。

给郑老爷子行了礼,五娘笑着问道:“郑爷爷,您怎么想着来玉河县的?”

郑老将军颇有深意地看了五娘一眼:“怎么,小丫头怀疑老夫了?”

“不敢说怀疑,只是有些不解之处,还望郑爷爷解惑。”五娘坦然自若地回道。

“我们自愿帮你,你竟然……”郑子克有些不高兴了。

“让小丫头说。”郑老爷子笑着阻止了郑子克。

“如果接受的是小恩惠,能让我回报一二的话,我欣然接受。可当恩惠太大,让我怎么都回报不了的时候,我就不敢接受了。”五娘解释道。

“嗯,这话在理。”郑老爷子点头道。

“所以,郑爷爷您愿意花钱出力,帮我们学苑,我再三思量,却不敢答应。”五娘又给郑老爷子行了一礼。

“看来,不给你说清楚,你还要赶老夫走了。”郑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

“不敢,不敢!”五娘连声道。

“那我就把话给你说清楚吧!”郑老爷子道,“不过,因事情牵涉到皇家,你可不能外传,不然会惹祸上身的。”

五娘点头道:“我知道轻重。”

“这事情还得从几年前的遗诏说起……”郑老爷子道,“皇帝为何一直揪着遗诏的事不放,就是因为不放心……”

原来,历德皇帝还有一个哥哥,被先皇封做齐王。

齐王原本是个瘸子。

自古便没有瘸子做皇帝的,历德皇帝因此并不忌惮齐王。

可历德皇帝登基不久后,齐王的腿竟然被治好了。

齐王居长,又颇有能力,历德皇帝这下有些睡不着了,深怕齐王拿遗诏说事,因此追着硬是把遗诏烧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过了一段时间,皇帝发现,仅仅烧了遗诏他还是安心不了。

不知什么时候,齐王的身边竟然有了不小的力量,隐隐有和他抗衡的迹象。

这时历德皇帝后悔了,不该为了遗诏对郑家那么过分。

幸好消息传来,郑老将军没有死,死的是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一个老仆。皇帝赶紧连夜召郑老将军进宫,真心诚意地对老将军致歉。还愧疚地和老将军商量,如何名正言顺地起复郑家。

武将之家,要想起复,最快最有效的法子是立战功。

可凑巧的是南召、北丹两国又刚和大周立了盟约,短期内不会有战事。

当时柳煜也在一旁。

见历德皇帝为难,柳煜提起了玉河学苑和东山书院比试的事。

齐王听说一个民间老百姓办的私塾竟然要和官家办的书院比试,嗤之以鼻,认为完全没有可比性,必输无疑。

历德皇帝知道齐王是在借题发挥,意在讥讽他无事可做,国家大事不管,居然去关注两个私塾之间的争斗,心里极不舒服,便道:“民间的私塾也不一定赢不了,朕就觉得玉河学苑的赢面更大。”

齐王冷笑起来:“怎么可能?官家办的书院绝不会输!”

两人你来我往,机锋了几句,皇帝坚持玉河学苑会赢,齐王却力顶东山书院。

柳煜建议让郑老将军去玉河县帮一帮玉河学苑。等玉河学苑赢了东山书院后,皇上就可以为郑家起复找理由了。

“老天都在帮老夫,我们刚到玉河县,就遇到了小题被劫的事……”郑老爷子感慨道。

五娘笑着点头,心却一点点地在下沉。

她一直以为,一个小小的玉河县,两个才建的学堂,就算是要比试,就算惊动了皇帝,也不过是争个名声罢了。

可没想到,玉河学苑竟然成为了两个权利巅峰对决的棋子……

如果赢了东山书院,齐王肯定会不满;如果输给了东山书院,皇帝又会不高兴……自古以来,做棋子的都没有好下场!

可目前箭在弦上,即便想退出来,不做棋子,也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五娘微微地蹙着眉头。

郑子克见了,以为五娘是不信任他和爷爷,嘀咕了一句:“有我和爷爷帮着,准赢!”

郑老爷子知道五娘心里所想,安慰她道:“小丫头别害怕,京城里有柳煜,老夫的一些故人也都还在。你只管大胆去做,想法子赢了东山书院,其他的不用顾虑。”

五娘有些哭笑不得,就是怕赢不了东山书院啊!

据五娘了解,东山书院不仅请来了覃夫子,陆续还请来了好几个先生,听说都是挺知名的大儒。

五娘虽然有前世的教学经验,也拥有一些超前的见识,可若是比写八股文,她也只得甘拜下风。

柯先生和范晋闵倒是都会八股文。

但无论师资,还是学生的素质,玉河学苑都比不过东山书院。

原先五娘打算着,写文章这一块,就输给东山书院,然后靠数算扳回来。这样和东山书院打成平局,皇帝得一乐呵,还不会得罪汪道直……

可听郑老爷子这么一说,五娘发现这比试的阵仗大着呢!

不仅会比写文章,比数算,还会比射箭、骑马……

像是在验证五娘的想法,郑老爷子告诉五娘:“皇帝和齐王约定了,礼、乐、书、数、射、御这几样都要比。射箭和骑马就交给老夫了……”

五娘:“……”

比想象中要比试的还要多!好想哭,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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