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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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和你吵。”涂山堇移开目光，眺望远处窗外风景，“你信不信，这只是你的一时兴起，时间一长你就腻了。”
“我是认真的，这次没胡来。”被刺中，涂山珩忍不住反击。
“你说你是认真的就是真的认真吗？”涂山堇嘲讽一笑，“你别忘了你是谁，你姓什么。”
“我可以等，我可以等到他们愿意松口的那一天。”涂山珩平静地答。
“等？”涂山堇盯着她，眉心动了动，缓缓出声，“你别在犯糊涂了，你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你人老珠黄？等到你毫无价值？到那个时候，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吗？你别忘了，德拉科的背后也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他等不起，你也等不起。”
“不过是...”他脸色不屑，冷冷一笑，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涂山珩，“不过是一场笑话，没有人会祝福你们的，他们只会认为你发挥出了最无用的价值，浪费了你的姓氏。”
涂山珩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半晌，才勉强自己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所以，你给我说这些的理由是什么？是觉得我配不上他，还是他配不上我？”
“是因为你们不是一个国家的人。”涂山堇叹气，“如果你来自普通家庭，你和他在一起我没意见，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拥有一个普通家庭，德拉科还会对你好吗？恐怕他会不会与你说上一句话都是个问题。”
犹如一盆凉水浇下，涂山珩瞬间清醒。
之前自己一直沉浸在情窦初开的幻想中，从未考虑过以后，无论是双方父母还是各自的家族，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利益。
如果我真的出生于一个普通家庭，涂山珩不断呢喃，想起以前德拉科对赫敏的态度，她闭上眼，不敢去细想。
最后，她缓缓睁眼，眼底一片清明，凄惨道：“我想我明白了，我不能确定他对我的感情是否是真，但我能确定，我们大概是没有未来了。”
五月终了，年将过半，六月，骄阳似火，暑气正盛，晚来风过眉梢。
虽然步入六月，但院里种的那几棵石榴树在六月骄阳的照耀下，开红似火。
春花开近见深红，夏叶始繁明浅绿。
夏天的味道随着石榴花花开时艳阳下的花瓣，舒展出豪放灿烂的殷红，顺着脉络散发靓丽与奔放。
房间中，涂山珩一页页翻看着赫敏送来的一本从对角巷里淘来的有关黑魔法的古书。
忽然阳台外传来一声翅膀扑棱的声音，抬眼看去，是德拉科的猫头鹰。
自从上次在学校与涂山堇说明之后，她便再也不敢直视德拉科，因为她不知道，不知道德拉科对自己的感情是否掺杂了一些利益在里面。
从卡姆勒嘴里取下那封精致而不失华丽的信，涂山珩顺手把它关到老板的笼子里。
看完信，思索几秒，涂山珩拿着信下了一楼去书房找涂山堇。
“我不去。”涂山堇一口回绝，他轻轻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要去你去。”
“为什么？”听到拒绝，涂山珩眉头轻皱，“信上明确写了邀请我们两个，到时候只去一个不合规矩。”
“你什么时候竟也在乎起规矩了？”涂山堇漫不经心的回道，扭头看她。
“这跟规矩没有关系。”涂山珩拿起桌面上的信轻轻摩挲，语气轻柔，“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毕竟他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冷淡。”
“他不知道？”涂山堇眸色变深，“你没告诉他？”
“我不知道怎么说。”想起德拉科的眼睛，涂山珩心中酸涩，“我实在是开不了口，我也不像让他失望。”
握住杯壁的手紧了紧，涂山堇面露难色，“确实，可你必须说，你有你的难处，我想德拉科他会理解的，”
再次踏足马尔福庄园，已是物是人非，每个人都怀揣着各自的心思，心照不宣的打招呼见面。
夜色正美，德拉科陪着涂山珩漫步花园，两人再次并肩而走，却少了许多暧昧心动，多的是冷淡疏离。
“你最近心情不好吗？”德拉科率先打破冷漠氛围。
“没有。”涂山珩笑着摇头。
她的笑，是端庄得体的，看起来温和待人，但在德拉科眼里，那是只不过是虚假的嘴脸。
他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这样笑？”
“怎么？不喜欢吗？”
“当然，这不是真正的你，这是一个虚假的你。”
“可这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我他们并不在乎，他们在乎的只是我能带来多大的价值，或者是名誉。”
“你想表达什么？”
德拉科停下来看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涌动着说不明的感情。
“没什么。”涂山珩粲然一笑，“只是最近想明白了许多事，也明白了权衡利弊，之前的我，实在是太冲动了。”
见她一副释然的模样，想起自己以前对人的态度，德拉科下意思开口：“我以前——”
“我有话要对你说。”涂山珩打断，抬眼直直盯着他看，“在你生日那晚，三支舞后，无论你来不来，我都会在这座亭子里面等着你。”
说完，她转身离开。
抬眼看着走廊上一个个精美的水晶吊灯和油画，想起第一次来马尔福庄园的场景，涂山珩心底不自然升起一股酸楚。
“我打算告诉他了，就在他生日那晚。”
“生日那晚？”涂山堇诧异，“你还挺会选时间的。”
“你是你说的么？我们没有未来，那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涂山珩心情恶劣，没好气开口。
“我只是让你认清现实而已，至于怎么激动吗？”
涂山堇耷拉着眼皮子，淡定又缓慢的打了个哈欠。
“其实我知道我们各自的立场是什么。”她停下脚步看着前面那盏水晶灯，柔和的灯光洒在脸上，映出那双好看的眼睛，“其实仔细一想，就算德拉科不在乎，他的父母也会在乎，我不喜欢那种带着审视的打量，就像是在挑选物品一样恶心。”
感受到她的情绪，涂山堇愣住，良久，他缓缓道：“其实也不一定，但也不能完全避免，利益这个东西，它有时很奇妙。”
来到马尔福庄园的第一晚，涂山珩睡的并不安稳，她现在所睡的房间证实当年第一次来英国借住时的房间，里面的陈设改动并不大，只是想起白天见面时马尔福夫人那双意味不明的眼睛，涂山珩任忍不住多想。
马尔福夫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了，如果不是自己，德拉科的订婚根本就不会黄，她会带着异样的眼光也实属正常。
只是涂山珩却睡不着，这间房间早就没了之前的温度，余下的只是冰冷的人际关系。
躺在床上，看着透过窗帘缝洒进来的月光，脑子里总是不自觉的回想起当年与德拉科的初识。
像是催眠咒一样，涂山珩顿时觉得一阵困意袭来，将心里的疙瘩暂时放下，沉沉睡去。
清晨，在第一缕阳光混合着清脆鸟鸣漫步在涂山珩耳边时，她略显带憔悴的睁开眼，很明显，昨晚睡的并不是很好。
“失眠了？”注意到她微微有些黑的眼圈，德拉科皱眉问。
“没事，只是换了个地方睡的有些不安稳而已。”
涂山珩倒了杯茶，对于德拉科的关心只是淡淡的回应。
“怎么会睡得不踏实？是有什么心事吗？”
德拉科无意间的一句话瞬间让涂山珩反应过来，心中酸楚涌上，她一时反应不过来说些什么话去回答。
“我…没事。”涂山珩眼神躲闪，神色及不自然。
在伪装自己内心的这方面，果然还是没有哥哥做的好，她心想。
德拉科看着她，见她神色淡淡，感觉变了又好像没变，于是他依旧不依不饶：“你就是有事，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涂山珩说完放下茶杯，语气耐心尽失，因为反应激动，茶水也洒出来一点到桌面上。
随着她的举动，气氛瞬间安静下来，都干坐着不说话，可德拉科却时一双眼眸一刻不停的看向她，似乎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察觉到他的意思，涂山珩叹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语气，耐心解释，“我不都说了吗？昨晚没怎么睡好，所以情绪就有些不太稳定，过会儿就好了。”
“真的？”他半信半疑，“那我就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听出里面的傲娇，涂山珩嫣然一笑，将长发撩到后背，扔下一句出去逛逛，起身离开。
“你是不是生气了？”德拉科从后面跟上，不解的询问。
德拉科刚才的话让涂山珩觉得多少有些大题小做，她笑道：“我生什么气？”
“我以为你会认为我刚才的语气很冒昧，所以才那样激动的。”
对于德拉科的解释，涂山珩没有选择继续回答，转头看向身边的一丛月季，赞叹道：“这花儿不错，很好看。”
“是挺好看的。”他停下来，注意力接着也转移到涂山珩刚才夸奖的那丛月季上，“这是妈妈上次从沙菲克家带来的月季种子，费了她不少精力。”
“那个沙菲克家人不怎么样，这花种子倒是还不错。”
涂山珩指尖轻碰花瓣，上面的露珠顺势滑落。
“这次生日宴会来很多人。”德拉科注视着她的侧脸，目光顺着耳畔碎发滑向鬓间插着的一只黑檀木发簪，“而其中就不乏学校里的那些。”
“我知道，社交舞会嘛，又不是没参加过。”说完转念一想，涂山珩好奇道：“那个沙菲克家的二小姐是不是也会来？”